正文 第十七章 蠱集 文 / 道一amp;lt;
第二天的清晨，文山被窗外的喧鬧聲吵醒，推開窗子驚走幾隻麻雀，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蠱集就擺在廣場，大都是零散的叫賣者隨便在地上鋪上一塊布，擺上些事物算是開賣了。但是路上的行人倒是不少，有買東西的，有看熱鬧的，有尋找機緣的……
十萬大山當中每個山民都希望成為一名蠱師，一位煉成命蠱的散修也需要後續功法，蠱集就成了他們一個十分不錯的選擇。門檻低，只要有雙腿就可以來，雖然收穫的希望也是渺茫，但是聊勝於無。
文山打開房門，客棧老闆黎發已經為他準備好了早飯和洗臉水就放在門口。洗臉水是清晨的泉水流進山寨用木盆裝著，旁邊搭著一塊擦臉用的白布。早飯十分精緻，是黎族的松仁米糕，將松仁和稻米煮熟反覆捶打，再捏成小塊就成了，配上醃製的果脯是再好不過了。
他洗了一把臉，吃了米糕和果脯只覺得唇齒留香，昨晚的怒氣也消了不少。下樓的時候，黎發慇勤地問候，他也沒有不理，點點頭出了蠱師客棧。
出來的時候才發現，街上的景象和在樓上看起來有些不一樣，已經不能用繁榮來形容，這已經變成的擁擠。有些山民們背的竹簍佔據的位置，更加重了擁擠了局面。人們盛裝出門像是重大節日一般，街上賣的也不僅僅是蠱師用的東西，更多的是那些普通山民的日常用品。
竹篾的箱子，陶瓷的瓦罐，銀質的耳環，布做的衣服……這裡應有盡有，文山甚至看到了幾位女子在聞一輛車上賣的香料，發現他看來搔首弄姿。叫賣聲，討價還價的聲音，還有議論聲……熱鬧非凡，他到底是孩子心性，沒過多久就將之前擔憂的忘了一乾二淨。
他隨波逐流跟著人潮一起湧動，走馬觀花的看了起來。他想買個糖人玩可是當遞過去一枚九品錢蠱的時候，那人因為找不開死活不賣給他，讓他有些哭笑不得。終於他找到了一家賣蠱蟲的攤位，種類不多，只有八品貪食蠱和幾種九品蠱蟲，九品蠱蟲他基本用不到了，但是貪食蠱他用過知道這種蠱蟲的好用。
攤位旁邊人道是不少，只是看的多買的少，除了蠱師普通人是用不了上了品階的蠱蟲的。攤主是一位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穿著一件黎族的民族裝，像是個本地人。
「貪食蠱怎麼賣？」文山指著裝貪食蠱的罐子問道。
「一枚八品錢蠱三十頭。」年輕人愛答不理的說道。
文山轉身就走，對方根本不誠心賣，自己也不用浪費時間。他不知道貪食蠱的真正價格是什麼，但是卻認得年輕人的表情。那是典型地欺負外地人不知道行情的表情，換句話就是宰你沒商量！
他又找到了幾個賣蠱蟲的攤位，漸漸地知道了貪食蠱的真正價格。八品貪食蠱雖然是八品，但是因為是一次性消耗的蠱蟲，所以價格要比其他八品蠱蟲便宜的多，僅比九品蠱蟲貴一些，差不多一枚八品錢蠱可以換一百頭左右的貪食蠱，可見之前的年輕人有多黑。
貨比三家後文山回到了之前找的第三家買了五千頭貪食蠱，對方還送了一些九品的器蠱，交易算是圓滿打成。
之前慕白給文山的那個皮囊裡面有八品錢蠱十枚，九品錢蠱七十五枚，後來搜刮百毒散人的屍身又得到了七品錢蠱三枚，八品錢蠱六十八枚，九品錢蠱十三枚。百毒散人是因為落魄，所以身價和身份有些不一樣，不然會有更多的錢蠱。錢蠱的兌換是一枚高等錢蠱可以換一百枚次一等錢蠱，所以他也算小富一把。
雖然花掉了五十多枚八品錢蠱，但是他還有不少，而且買的蠱蟲也沒有達到他的期望。不過通過買蠱蟲知道了一件事，就是裝蠱蟲的皮囊也是一件寶物。他是怎麼知道呢？剛才買完貪食蠱他拿起人家的皮囊就走，對方差點沒哭了，說他買的的那些貪食蠱還不值這個皮囊的零頭。這讓文山暗暗心痛，之前慕白送給她的那個皮囊，可是被他扔在百毒散人的山鼎當中，那個皮囊可是比那個賣貪食蠱的老闆的好的很多，價值一定挺高。窮人家的孩子知道節省啊……
本來那件想來就是不凡，能夠將眾多不同種類的蠱蟲裝在裡面不讓他們彼此廝殺，能是一般東西麼。可是慕白給他的時候太過輕鬆，弄得他以為這東西根本不值多少錢，這才會隨意丟棄。若是知道皮囊這麼值錢一定不捨扔，而是找機會待價而沽。
「文老弟！」文山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抬頭望去，看見盧綸滿頭大汗地向自己的方向擠了過來。
像盧綸這樣的人可以說他很幸運，可以祭煉出命蠱；也可以說他們很不幸，祭煉出命蠱之後卻得不到後續的功法，他們不受門派重視，而沒有足夠的機緣才會淪落至此。不過他們大都很執著，儘管得不到功法，仍然一直努力著。和他們比文山幸運的太多，修成的命蠱，又得到了百蠻山的功法，甚至連百蠻山都沒有的《百毒經》都得到手了，實在令人羨慕。
「文老弟，你也來了，早上看你還在睡覺就沒有打擾你。」盧綸氣喘吁吁的說道，他是本地的名人，不少人都認識他，看到他如此巴結一個人都十分好奇，紛紛側目。「我對這裡很熟，咱們一起吧，你要買什麼？我給你介紹幾個賣家肯定價格公道。」
「謝謝盧大哥，我要補充一些八品蠱蟲，現在除了貪食蠱都沒找落呢。」文山知道他的想法，接著說道。
「你貪食蠱多錢買的？沒被黑了吧？這裡的商家可是有很多人十分欺生的。」盧綸知道表現的機會來了，問道。
「一枚八品錢蠱一百頭貪食蠱，我走好幾家，應該不會被黑吧。」文山問道。
「這個價格還算可以，即便是我去買也講不下來多少了。」聽到他的價格，盧綸想了想說道。
有了盧綸幫忙，文山買東西的速度明顯變快，有陸陸續續買了不少八品蠱蟲，甚至還買了一頭偵查用的七品中兩心知，價格也確實十分公道，盧綸的想法瞞不過他。
不過儘管有盧綸幫忙也花了足足有兩枚七品錢蠱，光是那一頭七品兩心知就價值一枚七品錢蠱。兩心知十分難得，偵查用的還常見一些，若是溝通用的一頭七品中兩心知價值不下八枚七品錢蠱。這是一頭母蠱還帶著三頭子蠱，只是平時飼養的時候需要吃掉一些八品錢蠱，文山十分滿意。
文山買蠱蟲的時候花錢向流水一般，只要盧綸講好價格他就直接掏錢。他是小氣，但是他知道現在花的錢都是為了能夠獲得一頭不錯的本命獸而準備的，權衡輕重他還是分的出來的。只要能晉陞到馭獸境獲得錢蠱的方法不是有的是，他看的很開……
可是盧綸卻心如刀繳，他從小貧寒，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蠱，即便是煉成了命蠱，成為黎家寨的名人也沒有什麼改變，只是從山民中的底層變成了蠱師中的底層。還七品錢蠱，他連八品錢蠱這輩子都沒見過幾回，還是看別人使用。
不過這更堅定他要好好巴結文山的想法，這人這麼有錢，哪怕是在百蠻山當中地位也是不一般，自己的機緣正好就得應在這個少年身上。他哪知道，文山在百蠻山當中最多算個三代弟子，還是沒入門的弟子，不對是連門派山門都沒見過的弟子。
文山十分滿意，他買到了全部他需要的蠱蟲，還有一頭罕見的兩心知算是意外收穫，最主要的是還省下了不少錢蠱這才是他這樣的小氣鬼最開心的事。他十分感謝好心人盧綸，從頭到尾對方都沒有他動過歪念頭，他也十分同情盧綸這種人。若不是遇到了慕白他弄不好也成為了其中一員，碧玉蠱沒有換心蠱即便得到功法也無法喚醒。
不過他不會和盧綸分享自己剩下來的錢財，這是一個吝嗇鬼的底線，他正在想辦法通過另外的方法幫助盧綸。
時間還早離正午還有一段時間，過了正午天氣就會變得炎熱，一些商家耐不住炎熱就會撤出，下午的人也會冷清不少。兩人仍然在街上閒逛著，走著走著卻聽到了一家攤位旁人們的議論聲，引起了文山的好奇。
「這個人腦子有毛病吧。」攤位被圍得嚴嚴實實，隱約從裡面傳出聲音。
「就是，一堆破爛也敢拿出來賣。」
「若是賣破爛也沒什麼。可是你沒看到麼？剛才有個蠱師想要買，你猜他要多錢？一枚七品錢蠱……他怎麼不去搶還來的快點。」
……
「讓讓，讓我進去看看。」仗著身材矮小，文山成功地擠了進去，結果裡面的東西卻讓他大失所望。
攤主是一位長相猥瑣的老頭，頭髮和鬍鬚灰白粘連在一起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了。他閉目養神，完全不在意身邊的人的流言蜚語，也不擔心有人偷走他的貨物。他的面前放著一塊鮮艷的紅布，沒有一絲褶皺，也沒有落上一絲塵埃。上面只有三件東西，只能用破爛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