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賞月 文 / 微茗

    將將下了幽州台，她腳步一頓，看向慢慢走下來的龍洛陽。

    「王爺，這裡黑燈瞎火的，本宮的水央宮離這裡遠，不知王爺能否送本宮回去？」

    龍洛陽臉上的淚痕已盡數抹去，除了雙眼微紅，倒也看不出如此失控地哭過。他性子內向，從不會輕易向旁人吐露心事，更何況是和一個認識不到一日的陌生人。或許是看到了她清冷理智的面容下的脆弱，讓他有了傾訴的**；或許是察覺到了隱在階梯下的人，只是借她告訴那個人自己無法當面述說的話語。

    心底隱藏多年的痛苦一朝傾訴，雖覺得輕鬆了不少，但仍為從情緒中徹底解脫，有些莫名的悵然。

    他看著面前的女子，巧笑嫣然的模樣，他卻不覺得多害羞。只恭敬道：「伊妃娘娘不等皇上再一同回去嗎？」

    「不了，皇上恐怕也不希望我再留下。難不成，你願陪柳妃賞月聊天，卻不願護送本宮回去？」

    龍洛陽連忙擺擺手，解釋道：「娘娘恕罪，臣不是這個意思。能護送娘娘是臣的榮幸，只是臣並非宮中之人，不得不避嫌。」

    「只是護送都要避嫌，卻不知王爺和柳妃摟摟抱抱之時，為何不避嫌。莫不是你們……」

    顯然龍洛陽並不擅長應對這種情況，一時額上出了層細汗：「臣……臣……」

    秦伊伊見從他這裡打聽不出什麼，便也覺得無趣，只擺擺手道：「罷了罷了，你遠遠在後面跟著便是。」

    再說回幽州台上，兩人隔著數十層樓梯，對視著。

    陳可依神色坦蕩，並無半分扭捏和愧色。見他並沒有開口的打算，她便道：「我在御書房留了紙條給你，，以為你不會來了。今天的事，你利用假的建寧公主，我壞了你的計劃很抱歉。我和柳自清有過約定，要在祭祖前支開御林軍參軍，算是對他投誠的誠意。太后恐怕是打算在祭祖前發動政變，支開參軍換上她的人只是其中一步。接下來，你應該提供一個有力的假情報給我。」

    龍零塵依舊沒說話，只看著她。

    她只好繼續道：「如果是剛才的事，我可以解釋。我在此處等了半個時辰，沒等來你，倒是等來了洛陽王。我們聊了會兒天，他情緒有些失控，我便安慰了他一下。」

    仍舊沒有開口，陳可依歎了口氣，走下階梯，站定在他面前：「等你想好了，再讓人通知我。」說完，便欲走開。

    龍零塵扣住了她的手腕，突然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曾經在雪山之巔跳過那曲劍尖踏血？」

    「沒有。」她直截了當地回答。雖然曾住過雪山，但她可沒喪心病狂到如此折磨自己，沒事玩什麼刀尖上的舞蹈。

    「誰教你的？」

    「亂跳的。」她掙了掙手腕，道：「我可以走了嗎？」

    他鬆開她的手腕，手掌放在她頭頂，沉沉問道：「今晚月色不錯，陪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