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反常 文 / 微茗

    小圓卻紅了眼，跪在地上便要拾起那條手帕，卻被陳可依用力一拉：「既是二姐的手帕，當由我來撿才是。」說著便蹲下，伸手過去剛要碰到手帕，卻被一隻明黃色繡著龍騰圖案的靴子踩住了。

    她一怔，攥著手帕的一角，在眾人高呼的「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聲中往外拉，使勁拉……還是拉不動。

    隨著眾人一同跪下的君凌偷偷瞟向她，暗罵這個爛提子在抽什麼瘋。突然猛的想起來，路小賤特意提過的一件事，關於她的特殊體質。難道她撿那塊手帕是因為上面的血跡有毒？

    還在疑惑中，卻聽一旁陳可依傳來一聲泫然欲泣的喊聲：「皇上。「停頓了一下，才接著道：「語兒知罪，語兒怕那血跡污了皇上的靴子，才膽敢不向皇上請安，還請皇上恕罪。」

    上頭傳來沉穩的聲音：「語兒？你說你叫語兒。」

    陳可依心情亦有些複雜，只化作一句：「是。」

    君凌許久都沒聽見上頭有聲響，只好一直跪著，心裡卻在暗罵陳可依不爭氣，果然是看到自家男人就找不著北了嗎，皇帝明顯是在等著她自報家門好不好。眼角一瞥，卻注意到陳可依已經抱住他的腳，藉著身體的遮擋，仍在鍥而不捨地摳著手帕。

    龍零塵臉上依舊不動聲色，仿若沒發覺腳下的異樣，只淡淡掃了她的脖頸一眼道：「語兒姑娘，這傷是怎麼回事？」說著，手便伸了過去，似乎要查看一番。

    陳可依自是不能讓他碰的，一來是君凌使的這個法術，只是個障眼法，類似於近視的原理，離的近了難免露餡；二來是即便不運功，她的血也是微毒的，沾上了總會有些灼燒感，更何況她適才運功了。但對方畢竟是皇上，不能躲的太過明顯，是以她只垂著頭。

    他的掌心緩緩下落，最後卻只是輕輕地放在她頭頂。她一瞬間僵硬得無法動彈，心中有些觸動，卻也驚疑他是否已經認出來她的身份來。

    一旁的尹劍南卻看得分明，皇上嘴角那抹極淺的弧度。想起近幾日來，皇上似乎有些反常的行為。昨日尤為明顯，還是早朝的時候，竟是連連走神，驚得朝堂上的眾位大臣疑慮不已，一向嚴正律明，精於朝政的隆武帝竟然在早朝上走神，怕是又是一番計謀陷阱。雖說如此，皇上卻是以身體不適為由，提早結束了早朝。

    下朝後便往去了水央宮，攜了伊妃一同在後花園賞花。後來伊妃提議一同去敬秀門看看新進的秀女打點的如何了，皇上便也應允了。只是沒想到，這一去便去了一整日。新進的秀女裡有位丟了進宮宣文的，按理說是不能進宮的，倒沒想到伊妃熱心腸，一番周折替那女子拿到了整條，還請了人證，這才讓皇上點了頭破例讓那女子進宮。雖說伊妃的大度善良亦是有所彰顯，但看在宮人眼裡，卻只是皇上對伊妃的無上恩寵。

    結果用過晚膳後，皇上便以處理政務為由，從水央宮出了來。走過御花園，看到御書房的殿門時，卻停了下來，只沉默著站了一夜。他向來看不懂皇上，但昨晚卻也隱隱覺得皇上有些煩躁，至於為何而煩躁，他自是看不出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