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屠殺 文 / 微茗

    返程的時候，君凌走得更加小心翼翼，速度卻絲毫不比來時慢。陳可依很是沉默，雖然以前兩人一塊時，多數都是自己提了話題，她才會開口，否則也是沉默。可是那時的沉默和現在完全不同，此時的沉默多了一股沉重。

    「提子爺，這個速度還可以嗎？」

    「……嗯，君凌，我要去京城找他。你可以陪我一塊嗎？」

    「小的遵命！」君凌邊應著，邊御風而行，腳尖輕點樹頂，飛速地掠過。只是一路下來，也是累得不輕，最後只好選擇在地上跑。

    不料前方突然衝出一個人，小小的身子卻拿了一把不小的獵刀，搖晃地舉起來就向陳可依砍去。君凌反應極快，微微側身閃過，同時腳底一勾，便把獵刀震落在地，連同那人也收力不住摔倒。

    君凌倒沒想過傷人，她記得這是那戶人家的小女兒。卻不知陳可依哪裡招惹了小屁孩，惹得人家拔刀相向。她想著這事要解決，準備把身後的人放下來。

    陳可依卻輕拍她的肩膀，止住了她的動作。

    「小草，如果你是來為你父親討個說法的話，恕不奉陪。」

    小草已是滿臉淚痕，哭著質問：「是不是你害我父親發了瘋心裡愧疚，才救姐姐才說什麼對不起的，姐姐說讓父親每月十五上山燒柴的人就是你，對不對？」

    陳可依沒有回答，只道：「走吧。」

    君凌不作遲疑，迅速往山下而去，只是心裡已經明白陳可依的傷口為何會裂開。

    只是回到村子時，兩人再次被眼前的場景所震驚。

    目之所及，全是鮮艷的血色，土壤、房屋都染上了鮮血。村民們屍體橫陳，有些還保持著逃跑的姿態卻被削掉了頭顱，有些神色驚恐，雙目大睜，死不瞑目，連襁褓中的嬰兒也沒能倖免。

    陳可依連連後退數步，連像君凌這種身份特殊的人都被驚得心臟狂跳。這，是赤果果的大屠殺，一百多條人命血濺當場。

    緊跟兩人身後的小草嚇得面如土色，想尖叫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只是嘴唇上下抖動得厲害。她臉上淚痕未乾，如今眼淚如柱，默默地滴下。她顫抖著一個一個查看死去的人，把臉部朝下的人一個一個翻過來，很快手上滿是鮮血。

    一直走到自家門口，她才看到了母親。身體冰冷，已經沒了呼吸。她抱著她痛哭，突然想起來在什麼，猛地衝進裡屋。

    陳可依站在原地，默然地轉過身去。身後傳來小草驚天動地的怒吼聲，她叫囂地衝出來，手裡握了一把血淋淋的長劍：「都是你，都是你，她們才會死！我要殺了你……」

    小草還未來到跟前，陳可依反而迎身而上，輕鬆地避開她胡亂的斬擊，擊落長劍，一手摟過她的腰，一手摀住她的嘴巴，躲到一旁的樹叢中。只不過瞬息間，君凌亦心領神會躲起來。

    「剛剛聲音就是從這邊傳來的，肯定還有人活著了！」他們原先站的地方出現了數個蒙臉的男人，穿著普通的衣服，腰帶上幾乎都掛了一個圓柱形的小物什。

    小草仍在掙扎，張嘴就要陳可依的手，陳可依沒鬆手，只低聲在她耳邊道：「再吵，我殺了你！」

    小草一頓，似乎真的感覺到那股殺氣籠罩了自己，一時也沒了聲音。

    這時，忽然又出現另一批人，竟是一群官兵。為首的官員怒道：「大膽陳賊，竟敢殺我蒼龍子民！即便你是神龍保護的人，我們蒼龍也絕不原諒！來人，把他們給本官拿下！」

    一番打鬥下來，便把那幾人捉住了……

    「提子，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陳可依看著官兵們遠去的背影，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