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所謂信任 文 / 微茗

    許久，龍零塵才繼續開口道：「父皇當年怕是也想到了此點，所以才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林家送離。天下人都稱得龍鱗者得天下，集全龍鱗便能喚醒神龍得到它的力量，是以龍鱗所到之處必是殘殺爭奪，死傷無數。但朕為君王，何懼龍鱗！何懼神龍！」他雙目如劍，隻身而立，帶著俯瞰眾生的威嚴和氣度。

    「朕得知此消息時，八哥亦知，為阻朕南下，他不知使了何計，竟令李貴人下毒害死了淑妃。如你所知，李貴人的父親乃當朝左丞相李漢書，其表哥乃鎮守北邊邊防的衛夫子，而淑妃作為鎮守西部邊防的父親楊棣將軍亦要求朕還其公道……朕安排好了京中的一切，便即刻趕往煙台鎮。在那裡，八哥並未將朕認出，但因緣巧合之下，竟讓他得到了一塊隱藏在無煙樓的龍鱗。」

    他俯身扶起跪在地上的男子，苦笑道；」既是那人拿了龍鱗，朕豈能再坐視不理？你身上的龍鱗且好好保管著，朕不會同你要。朕亦相信你，能保管好，如這次百里關一戰，朕相信你的能力。如今我們的君臣關係，怕是再也無法像從前那般相待，但朕希望你記著，朕擁有的東西，除了這天下，其它你想要的，都能予你。」

    那時的他，還不知道原來這世上還有比天下更加重要的東西，所以才會輕言許諾。

    林羽烽聞言卻是徹底愣住，或許他真的是錯怪了他。他們確實不可能像以前那般毫無心計地相處，他們已經不是十四年前一起躲在假山後的小孩子。他們長大了，亦有了自己的職責和使命。改變，是環境所趨，人為所逼。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弱者連死的方式都不能選擇。他是不是該慶幸當年那個愛哭鼻子的孩子已經有了保護自己甚至是保護別人的能力？

    在百里關禦敵之時，他亦得到京中他力排眾議相信他甚至因此絕食的消息，雖有些動容，但心底還是認為這不過是帝王籠絡民心的手段罷了。然，現在，他才想明白，若是帝王之術，在那樣緊迫危急的情況下，他大可絕食惑騙民主，卻沒有必要為了一個諾言真將整個國家的安危都賭上。他，首先是個皇帝，然後亦是他的朋友。

    他道：「小九，你會是一個名垂青史的優秀君王，而我亦會成為一個優秀的臣子，我會幫助你守衛這個國家，直到你不再需要。這是我的承諾。」

    卻聽龍零塵突然笑道；「其實，朕並不能完全相信任何人，承諾有時是很虛無的東西。但有個人同我說過，這世上沒有人值得我們完全去信任，即便是我們自己也有可能背叛自己，但我們又不得不信任別人。或許，偶爾的信任會讓我們收穫到意外的驚喜罷。」

    「確實如此。」頓了頓，還是停住。

    龍零塵眸色一掠，道：「有話便直說。你向來不是扭捏之人。」」是關於羽兒的事……」

    不想龍零塵卻擺擺手，道：「羽兒乃平陽郡主，朕的四妹，朕定會護她安好。但她如今對朕執著，等念頭消了，便送她出宮。其他的，朕卻是給不了她了。」」……是因為那個『羽兒姑娘』嗎？」

    許久，在林羽烽以為自己逾越了正要請罪，卻看到男子極輕地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