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噩夢一樣 文 / 隱龍士
莎蘭之前背叛了他們,這讓張雲逸一度很生氣,甚至有做掉她的心,後轉念一想,莎蘭也是個可憐人,聽到自己還有家人在世上,自然要拼盡全力去跟他們團聚的。既然沒造成更大的傷亡,張雲逸慢慢地原諒了她。
「小嵐,你走之後追風經常跟我念叨你,我跟他說你一定會在大唐,你是漢人!結果不出我所料,你果然在這裡,而且出面救了我!」張雲逸看著正在處理工具的莎蘭說道,莎嵐有些羞澀的笑了笑。
幾個月不見,她給張雲逸的感覺大不相同了,那個膽小如鼠、驚恐不已的莎蘭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個活潑有朝氣的小姑娘。
整理好了針線,莎蘭抬起頭看著靠在床頭的張雲逸,輕聲說道:「明天早上我來給你換藥,注意睡覺的時候安分一些,不然傷口很可能再崩開!」
「嗯,多寫小嵐姑娘了,你救了我一次,我們兩不相欠了!」張雲逸平淡地說道,莎蘭能再次出現這讓他很欣慰,至少她還活著,並且活的很好。
莎嵐乖巧地點點頭,回身退出了車廂。
在走出車廂的時候她長舒一口氣,心裡想著張雲逸的傷口肯定是蕭姑娘給縫合的,那麼粗暴而且隨意,不開線都對不起那線頭。看來他們還是離不開自己啊,不過……已經回不去了,現在跟長公子搞好關係,努力練功,爭取以後能真正幫助到他們。
「茶碗碎了,我還想再拼接起來!」
這明顯是一句黑話,意思是想修復他們之間破裂的關係,當蕭風鈴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第一反應是冷凝,後轉念一想也不對,張雲逸不可能跟冷凝那麼平靜的離開,百思不得其解,蕭風鈴想著想著就昏睡過去了。
次日一早,車隊繼續向南方前進。
蕭風鈴給自己兄長寫信,讓他繼續派人在暗中保護自己,沒有了張雲逸這個戰將,他們時刻面臨著危險。
亂石崗這邊,張雲逸的傷口沒有完全癒合,索性麥哈圖沒讓他練功,整天跟他說一些關於白金獵手的事。張雲逸當年接下這套盔甲的時候才二十出頭,年少氣盛也沒多打聽關於白金獵手的事。
聽麥哈圖說這件聖衣傳到張雲逸手裡已經是第十四代了,其他一些白金獵手要麼是因為年老體弱,要麼是死於非命。
沒有那個人駕馭這套聖衣超過十年的,這盔甲的原型是中世紀的古羅馬盔甲,可見其他的創造者是一位來自西方的歐洲人,至於他為何在西域內行俠仗義,他們無處得知。
白金獵手的歷史只有不到百年,卻已經將名氣打響在整個西域。
幾乎所有的遊俠都知道白金獵手這個人,而且他有許多的模仿者,其中黑金獵手蕭龍士便是最忠實的一個。
休息了整整五天,腹部的箭傷已經痊癒,從肉眼上看只有一條很淺的疤痕,不仔細看基本上看不到。莎嵐的醫術要比蕭風鈴她們強的多,配藥的藥性也較為平緩,這幾天張雲逸沒覺察到多少疼痛感便痊癒了。
他們的馬車一直往深山裡走著,麥哈圖要帶著他倆進深山裡修行,尤其是張雲逸,麥哈圖想著用最快的速度讓他恢復到往日的巔峰,再次披上白金獵手的戰衣。
那裡群山環繞,往山溝裡走去只有一條不足一丈寬的小路。
張雲逸最不喜爬山了,當他通過窗戶往外看著那高聳的大山時,不由地一拍額頭,心說:「糟了,又要爬山涉水,為什麼就不能找個僻靜一點兒的院子裡修煉呢,非要到野外!」
隨著步伐的深入,馬車停在一條小溪邊不能再往裡走了,他們三人徒步走過滿是小石頭的溪流,麥哈圖說自己已經在這大山裡建造好了幾座屋子,他們可以在這裡暫住,一邊修煉一邊欣賞著山中的風景,豈不美哉。
如果是蕭風鈴,她一定會愛上這群山峻嶺,但張雲逸不喜爬山,他總是想起山中的大蟲,很可能這山裡就有豺狼虎豹之流。
忍不住過問了一下,麥哈圖點點頭沒說話,看來張雲逸又得空手搏猛虎了。
他們來到那幾間茅草屋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晚,他們隨便收拾了一下,吃了些晚飯便各回各屋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張雲逸便起身在自家門前練拳,麥哈圖起的很早,看著窗外張雲逸正在打拳的身影,不由地點點頭,一天之計在於晨,一定要勤奮練武,這樣才能走到巔峰。從張雲逸的步伐中,麥哈圖這個行家看到幾絲不穩重,他推開窗戶對張雲逸喊道:「別再打拳了,扎個馬步我看看!」
扎馬步,每個習武人都要經歷的,那是武學的基礎。張雲逸停下動作紮了一個馬步,抬起頭一臉驕傲的笑道:「怎麼樣啊師叔,這馬步您看著穩當否!」
麥哈圖穿好衣服走出門外,此時莎嵐也揉著樣披散著頭髮走出門外,麥哈圖示意她一起跟張雲逸扎馬步,兩人並肩半蹲在一起,張雲逸要比她穩當的多。
就這樣,麥哈圖也不是很滿意的搖搖頭,歎息道:「哎,還是不行啊,你的馬步太鬆散,要紮穩,力是從地上升起的,根基最重要!」
說罷,張雲逸回頭看了看已經有些顫抖的莎嵐,笑道:「聽到了吧小嵐,力是從……」
「說你呢雲逸,人小嵐坐到這一點已經很不容易了,你要繼續努力!」麥哈圖話鋒一轉看著張雲逸說道。
如此這般,張雲逸忽然站直了身子低頭看著他,喝道:「什麼?我的馬步扎的不穩,你簡直是胡扯,我從小學武,扎馬步都快有二十年了,你說我不穩?」
「那你在扎一個我看看!」
「切,來就來!」張雲逸說著話又半蹲下去,剛紮穩了麥哈圖忽然抬手一推張雲逸的肩膀,他身子了晃了晃沒有倒下,臉上出現一抹自信的微笑。麥哈圖見狀滿意地點點頭,對莎嵐說道:「再過一刻鐘你便去做飯吧,張雲逸繼續扎馬步,吃罷早飯之後繼續,一直到晚上!」
「喂!師叔你有偏見這我無所謂,莎嵐是新手,可以休息!可我已經是闖蕩江湖近十年的老油條了,你讓我來恢復巔峰,我來不是為了扎馬步的!」
張雲逸有些惱火的說道,這次他沒再站起來,繼續紮著馬步。
麥哈圖聽得就是張雲逸這句話,他轉身在面前撿起兩塊拳頭大小的圓石頭扔在張雲逸腳下,笑道:「你踩到石頭上,早飯不許吃,一直到中午才能休息!」
「切,這有何難?」張雲逸從小被父親這麼訓練過,對石頭他情有獨鍾。
他的自信出乎了麥哈圖的意外,只見麥哈圖邪笑著點點頭,示意他高舉起雙臂,然後用兩個裝滿水的桶放在他手腕上,這樣一來,張雲逸的身子有些搖晃了。但他依舊是衣服享受的樣子,不服輸。
接著麥哈圖往他頭頂放了一個雞蛋,低聲道:「若是雞蛋掉下來或者水灑了,你今天就沒有飯吃!好好享受吧小子,莎嵐,做飯去!」
語畢,莎嵐站起身搖晃了一下發酸的身體,看了看張雲逸那苦苦堅持的樣子,不由地拂面一笑。
就這樣,張雲逸堅持了整整一上午,遲遲不見莎嵐做午飯,他已經餓得肚子咕咕直叫。
見莎嵐拿著一包藥材在門前搗藥,張雲逸連忙問道:「小嵐,我師叔呢,怎麼不見他了!」
說著話,頭頂的雞蛋有些晃動,他趕緊做出調整,生怕雞蛋掉下來浪費了。
「哦,他出去了,說是天黑之前回來!」莎嵐搗著藥材說道,頭也不抬。他們已經在屋裡面吃了午飯,只是張雲逸沒看到罷了。
此時的張雲逸非常後悔自己的決定,早上為了展示了一下的實力,沒成想被這樣玩弄折磨,他很想對師叔說一句自己是新手,需要特殊照顧,可就是看不到他的人。
現在莎嵐在自己面前搗藥,分明就是替他監視自己嘛,還說什麼自己是她的恩公,你這小丫頭倒是給你恩公我弄點兒水喝一口啊。
又是備受煎熬的三個時辰,夜幕下終於看到一絲亮光,麥哈圖拎著兩壺酒走近了張雲逸,看他一臉疲憊的樣子,不由地笑道:「怎麼樣啊師侄,你可累了?」
「老子不累,你們的午飯怕是今天吃不了啦!」
張雲逸心存記恨,明明說好了午飯時休息,現在倒好,站在石頭上頭頂雞蛋,手舉水桶一整天,也沒見他們倆吃過午飯。
「哦,不累那便就這樣站著吧!」麥哈圖幽幽地說道。
原以為張雲逸會就地求饒,沒成想他腦袋一扭,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冷哼一聲,繼續堅持著。
一直到午夜三更,在莎嵐的勸說下張雲逸才肯休息,他是一個固執且極其看重尊嚴的人,為了面子他可以不顧身體的勞累。
隨便吃了點兒東西便睡去了,次日一早又被麥哈圖拽出來繼續保持昨天的樣子,這樣日復一日的練習著,張雲逸從一開始的筋疲力盡到慢慢適應下來。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張雲逸整個人穩當了很多,馬步紮在地上非常牢靠,麥哈圖飛起一腳踢在他背上他也不動一下。
最基礎的訓練結束,麥哈圖帶他進行了下一個步驟,那就是堅韌不拔的意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