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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驢 文 / 貓不是

    金大娘半夜裡偷偷溜出了客棧,路上行人很少。偶爾有幾個也是行色匆匆。金大娘快步拐進了一個小巷子,一扇小門開了,金大娘進了門,門關上了。整條小巷子又恢復了寧靜。

    同豐縣地方不大,該有的都有。那條巷子是煙花巷,對著大街的是尋香樓等青樓。而後巷就是小倌在的地方。

    看不起青/樓姑娘的人有好多,可同情她們的人也很多。而小倌們生活的比她們更不堪。做這種活,也容易受傷或是得些髒病。樂意給他們看病的大夫不多,只能自己買了藥配了吃。能治好那就皆大歡喜,治不好就聽天由命。

    金大娘以前嫁過人,丈夫病弱,沒幾年功夫就死了。也沒留個子嗣傍身。好在金大娘不是個軟弱的性子。靠著自己和家裡的人脈也做到了月明軒的掌櫃。一個掌櫃的沒什麼,可後邊的是張首輔家。

    從二十歲到四十歲整二十年,金大娘晚上一個人的時候總是難熬的。

    一開始半推半就的,金大娘和一個夥計好上了。如膠似漆了幾年,那夥計也回家成親然後被調到了其他店裡去。金大娘暗自神傷了好久,後來又認識了個小倌,金大娘才算是真的得趣兒。

    這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金大娘來了同豐縣,白天還好些,一到晚上金大娘就心慌了起來。身子裡頭有什麼東西在說著癢……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金大娘就索性起身,偷摸的問了小二哥哪兒有小倌。

    小二哥會意的笑了,悄聲說了地方。金大娘便自己出去尋了。

    吶,這京裡的女人還真是會享受生活。小二哥一個人也沒說。自己有時候想著金大娘那風韻猶存的樣子,身子也熱乎乎的。

    金大娘選了小倌裡頭長的壯些快活了一晚上。第二天又一身輕的回了客棧。

    那小倌也難得遇到個女客人。銀子拿的也爽快。要是每天都能有這麼好的客人,那真是不錯。

    得知芊金鋪子惹了事,怕是再也開不了業了吧。金大娘心裡頭也放心了,就準備收拾收拾行李回京城去了。

    卻沒料到衙門裡的人把她拘了去。

    付先期已經在堂上坐著了。

    楚文江也被從尋香樓抓了來,付先期先審起了他。

    「對於吳忠勇被人殺害一案,你有什麼要說的嗎?」付先期問道。

    楚文江本來面對著肅穆的衙堂就有些發楚,心裡頭硬壓下去的害怕全冒了出來。

    「吳忠勇不是我殺的!」楚文江直直的跪了下來顫聲說道。

    「那我怎麼聽人說,這事和你有關係啊?你不說實話不要緊,衙門裡的牢房還空了許多。刑具也閒置了很多。你待會可以自己選。」付先期冷冷說道。

    楚文江早被嚇破了膽子,便把事一五一十的說了。

    他也算有些情誼,把月嬌的事隱了沒說,只說自己是嫉妒舅兄現在過的好,便做了這等下作的事。

    「大人,小人只是想教訓教訓羅平,可沒想著殺了吳忠勇!這事真和我沒關係啊!」楚文江跪在地上說道。

    付先期看了眼師爺,師爺點了點頭,楚文江說的話全部記下了。

    「來人。押回牢房!」付先期的話剛落下,便有人把楚文江帶了下去。

    過了會金大娘才到。

    「你們給我放手!」金大娘低吼道,衙役權當沒聽見,把她帶到了堂上才放了手。

    金大娘把身上仔細的拍了拍。嘴裡還說著:「真是晦氣!」

    「堂下何人?」付先期一拍驚堂木問道。什麼時候都要記得擺譜……

    京城裡的官,怎麼說呢,一磚頭下去。砸到十個人,有九個都是當官的。還有一個那就是和皇帝一個祖宗的。

    金大娘在京裡那麼多年。什麼官沒見過怎麼會被一個小縣令給嚇住。

    「民婦金梅兒。」金大娘還對著付先期拋了個媚眼。

    她也是瞧見付先期皮相不錯,不知道怎的就做了出來。不過她也不後悔。

    付先期瞇了瞇眼。倒是沒說什麼。李敬瞪向了金大娘,金大娘還有心思對著李敬也飛了一下。

    這女人!!真是!

    「吳忠勇遇害一事你可知曉?」付先期問道。

    「這哪兒能不知道呀,街頭巷尾都傳遍了。」金大娘說道,「不過大人,這事您找我幹嘛呀,難不成我還能幫您破案?」

    金大娘嬌聲笑道,堂上的人都打了個激靈。

    付先期也想快些審完了。

    「傳證人上堂!」

    順娘,順娘店裡頭的夥計,還有客棧裡頭的掌櫃都上了堂來。

    「金梅兒,堂下幾人,你可認得?」

    「認得呀,同豐縣月明軒的掌櫃,還有月明軒的夥計。那個老頭兒是客棧裡的掌櫃吧。」金大娘說道。

    「吳忠勇遇害的那天晚上,你在哪兒?」

    「那天晚上……」老娘和漢子在被窩裡頭玩耍哩……金大娘也就是想想,這話可不敢說出口。

    「那天晚上我想想啊,我在客棧裡頭睡覺呢。」金大娘說道。

    「有誰能證明?」

    「呵呵,這話倒是好笑,我睡覺還能有誰作證啊。啊?」金大娘意味深長的笑道。

    付先期又拍了一下驚堂木:「那就是沒人證明。他們倒是能證明你就是殺害了吳忠勇的兇手!」

    「這話誰不會說,瞎說說也不犯法啊。大人,您可是朝廷命官!」她金大娘可不是嚇大的。

    「不見棺材不掉淚!」付先期心裡頭暗想。

    順娘和夥計作證說金大娘對芊金仇視已久。

    客棧掌櫃的作證說金大娘那天夜裡出了門。

    金大娘只是冷笑不說話,這些東西可不足以判她的罪!一群跳樑小丑!

    「大人,在金梅兒的房間找到了這個!」一個捕快進了來。手裡拿著個小布包。

    「呈上來!」

    付先期把布包打開,裡邊是一個大約巴掌大小的鐵盒子,上邊是已經乾涸了的血跡。

    請了仵作來,確認這鐵盒子就是殺了吳忠勇的凶器!

    金大娘這下才慌了慌:「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那你倒是說說,你那天晚上去哪兒了?!」付先期厲聲問道。

    金大娘差點脫口而出,可是她不能。她沒丈夫沒子嗣,可她有個弟弟。殺人進監獄總比失了貞潔,沒了名聲的好。何況,她也不一定就會進去。不知道哪個**把屎盆子扣她頭上了。

    金大娘之所以不在意,無非是想著張府上的人能把她撈出去。

    順娘冷笑,金大娘想些什麼她也大概知道。這可是天賜的機會,要是錯過了,這輩子不知道還遇不遇的著。

    楚文江犯的罪輕些,只被判了幾十的杖刑。金大娘殺人的罪可就重了,五十杖刑外加關在牢裡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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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忠勇被害一案總算是結束了。

    就說嘛,咱同豐縣民風淳樸怎麼可能有殺人犯。眾人的心裡頭滿足了。

    楚文江原只有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名聲,現在可是臭不可聞了,連自己的大舅子都下的去手,就因為人家裡過的好些了。什麼人嘛。

    楚文江領了刑罰,一瘸一拐的回了家。楚家的主子沒一個出來迎他的,楚家沒這個人!

    自己上了藥,楚文江分外懷念月嬌的溫柔小意來。

    ——————

    羅平完全是無妄之災。

    事情平息了。可芊金店卻是不能再開了。

    店面原先也只是租的,出了這檔子的事,也不好再繼續下去了。可無端端的人房主也是倒霉,朱氏拿了兩年的租金給房東當做是賠罪。

    桃花近來人很少來,朱氏去她家裡找了她。

    「這店也開不下去了,我來呢,把銀錢和你算一下。親兄弟,明算賬嘛。」朱氏說道,她讓丫頭算好了賬本,這時正好拿出來。

    桃花只勉強笑笑:「你說吧,我聽著。」

    「吶,店裡每年的錢都算清楚了,就剩今年這筆了。」朱氏翻開了賬本,「今年大概掙了有七百兩。」

    「我給你三百兩,怎麼樣?」朱氏問道。

    「丫頭,妮子還有小沈星在店裡幫工不用錢哪。當初可說好的,我只佔三成,給我二百兩就成了。」

    「誒~」朱氏搖頭,認真說道,「要說起來,這店裡關門還是我家的緣故,我已經是佔了你的便宜了,你就別客氣了。你又不說不知道,我家裡的家底,不差這些銀子!」

    一番話,說的豪氣十足。

    桃花笑道:「那我就收下了,你以後別哭著說我拿了你的錢才是。」

    正說著,光生進了來。

    「回來了,今天做活怎麼樣啊?」桃花幫著黃光生把身上的木匠工具卸了下來。

    「嗯。」黃光生只嗯了一聲。

    桃花是早習慣了黃光生不說話的,也就沒在意。

    朱氏起身告辭,就準備出門了。

    「娘,今天有一個男人老盯著我看。還說那麼多年沒見,你已經長這麼大了。他好像認識我。」黃光生悶聲道。

    桃花朝門口望去,朱氏已經出了門。

    「可能是你以前做活的人家,你不認得了吧。」桃花說道。

    「哦。」黃光生應了聲,也就不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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