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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分水雄關(四) 文 / 紅紅兩千金

    羽少見到藥鋪掌櫃的為人,心裡也是一愣,沒有他臆想下的事情發生,藥鋪掌櫃也沒有因為黑紗女子的奇特裝束而害怕,他也許是見人很多,總會碰到些奇詭的人,可能是相貌其醜無比,也可能是得了流感之類的病症,這類人蒙著面紗也不用奇怪,可不像尋常百姓難得見到詭異奇特的人,才會遠遠避開。

    藥鋪掌櫃一定是認為黑紗女子受了什麼傷病才蒙上面紗的,因為大嬸的臉部就是淤青一塊,相貌走形了,既然同來藥鋪,黑紗女子年紀輕輕的咳不願意被人看到醜陋的一面,用面紗來罩住自己的臉,用心稀疏平常的很,藥鋪掌櫃更本不會大驚小怪。倒是羽少想得太多了。羽少也後悔把黑紗女子想得如此陰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羽少慚愧的紅起了臉頰。

    黑紗女子看到羽少通紅的面孔甚是奇怪,走到他的身旁伸出芊芊玉手摸到了羽少的額頭上,看看是否得了什麼毛病。羽少見黑紗女子如此關切自己,更是羞得無地自容,結結巴巴的說道:「香兒姐,我,我,沒事。」

    「嗯,是沒什麼問題,可你剛才在想什麼呀,還想的臉紅了呢?」

    「我在想你呀,所以就臉紅了。」羽少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就開起了玩笑。

    「去,一定是想那位白姑娘了吧,或者是那個殷姑娘。」黑紗女子在南宮世家遭遇過羽少和白明月,也在酒樓看到過她和殷小妹,也看出兩個姑娘很愛慕羽少。

    「本來是也想著的,可自從見過你的真面目後,我就沒有想她們了,之想到了你。」羽少只有調戲調戲黑絲女子,才讓自己的臆想停下來。

    「那有多想啊?」黑紗女子居然也接著羽少的話調侃起來。

    羽少看到了黑紗女子活潑的一面,更是覺著自己的猜想有些荒唐。看來還是自己比較嫩,黑紗女子的年紀長了羽少幾歲和柳葉眉差不多,見過是世面一定是不羽少多得多,也絕不是羽少想像的那樣陰狠狡詐,相反更多的是耐心,絕不會盲目的為了仇恨而放棄了生命中該有的快樂。黑紗女子雖然提到血海深仇會馬上變臉,可絕不會衝動到立馬出手傷人的地步,她的內心也不是羽少能猜得到的,她的鴻鵠之志豈是燕雀所知。

    羽少聽到黑紗女子調侃自己倒是一下子沒了話語,又開始紅著臉結結巴巴的了。說道:「香兒姐,其實我是想讓你摘下面紗,你這樣子太詭異了。」

    「我就知道你沒想著我,你還不明白女人的心思,有時候罩著面紗做事,反而會少去很多麻煩。」

    「哦,是嗎,看來香兒姐也是需要做很多事的人。」

    「你一個年紀輕輕的錦衣公子豈能明白像我這樣的人的心思,也不會瞭解從天堂到地獄的人間悲劇所帶來的痛苦。」

    「香兒姐說得在理。我也確實想像不出人們所說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幾個月前我連什麼是江湖中人都不知道。」

    「呵呵,江湖?很多人身在其中,到死也不明白什麼是江湖。」

    「那到底什麼是江湖呢?」

    「這我也不知道。你慢慢體會吧。現在我們得走了,天色已近黃昏,得需要找間客棧歇息了。」黑紗女子說完,拉起閉目養神中的大嬸準備離開藥鋪。

    大嬸這會是真的睡熟了。不是昏迷不醒的樣子,經過連日勞累,和昨晚的午夜風雨。在郎中調理清醒後又開始睡著了,還打起了鼾,羽少和香兒的對話一句也沒有聽到。大嬸還真會享受,怎麼也叫不醒,這那是身負血海深仇的人,也許是仇恨太多了,拚命的去想著報仇也太累了,索性就不去想了。

    羽少繼續發揚風度,背起大嬸去找歇息之地去了。

    他們出來藥鋪不久羽少就問道:「香兒姐,我們身無分,可沒錢住客棧啊。」

    「現在是沒有,可一到平陽就有了。」

    「什麼,我們還要趕到平陽去?」

    「你不願意?」

    「當然樂意,和香兒姐並肩同行死而無憾啊。」

    「路上吃的乾糧還有,我也問過藥鋪掌櫃的了,此去平陽縣城不是很遠。」

    「我這麼沒聽到啊。」

    「你剛才實在是無禮至極,呆呆的在胡思亂想著老半天,大街上的人都回頭看著你,我都沒好意思叫你,你也根本沒在聽我和掌櫃的對話啊。」

    「啊,是嗎?那真是失禮的很啊,也難得掌櫃通情達理,還讓我們賒賬來著。」

    「所以我要到平陽取些銀兩。」

    「你在平陽有熟人?看不出來你一個蒙面女子,還交遊廣闊。」

    「呵呵,熟人是沒有,可還是有人願意送我銀兩的。」

    「哦,還有這樣的人,我倒要見識一下了。」

    「現在不能告訴你,到時候你會見到的。我們盡快趕路吧。」

    羽少有些摸不著頭腦,見黑紗女子不再說話,也就沒有搭腔了,展開輕功飛馳而去,有意在黑紗女子的面前賣弄一番,可黑紗女子輕描淡寫隨時追上羽少,和羽少並肩而走。

    羽少畢竟是兩個人負重,很快就大汗淋漓了,背上的大嬸在顛簸中醒來了,經過一番熟睡也恢復了元氣,看到羽少背著自己已經汗流浹背了,有些於心不忍,拍著羽少的頭皮說道:「小伙子,放我下來吧。」

    羽少放下了大嬸,來到路邊的石頭上歇息了,天色不錯,微風徐徐,晚上的天空滿天星斗,明天還會是個艷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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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黑紗女子扶著大嬸也坐了下來,道路兩旁有很多落葉枯枝,黑紗女子點燃了一堆篝火,烤起了農家換來的魚乾,大嬸已經很久沒有進食了,需要熱乎的食物墊墊腸胃,貝類的小海鮮是大寒之物,不適宜餓肚子的大嬸。

    大嬸在火光下才看清羽少的容貌。穿著粗布衣衫一下子還沒有認出來,大嬸甚是驚奇,這麼會是羽少背著她行走。大嬸對羽少說道:「怎麼是你啊。」

    羽少笑著回道:「能再次見到前輩就是緣分,在宜興時我小妹冒犯了你,還沒有好好的向你賠罪。」

    大嬸也笑著說道:「公子還真是俠義情懷,昨晚也就你機靈,救了我們,老身倒是要謝你才對。」

    「前輩言重了,是你們自己仗著武功卓絕反應靈敏才跟著在下跳出窗外的,那有相救之恩。」

    「羽少你也不要謙虛了。我和姑姑能在灘涂撿回一條命,還不是你出手相救的嗎。」黑紗女子說完就對著大嬸說起了白天的事情。

    大嬸聽完黑紗女子的訴說,對著羽少感激的說道:「你救了我到沒什麼,救了香兒,那真是恩重如山啊,他日公子如有難處,我必定粉身碎骨以報公子的救命之恩。」

    「看到你們昏厥在灘涂地,氣息尚存,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如果我不出手相助,我豈不禽獸不如。」

    大嬸更是對羽少大加讚賞,說道:「公子還真是宅心仁厚,明知道我們和南宮世家有過節。又是硬搶柳莊的『赤金鉞』,南宮二公子和柳莊都是你的朋友,你也沒有把我們當成仇敵,還幾次相救。這份仁心叫老身好生佩服。」

    「那是另一碼事情,拼的是本事,我也當然會幫助朋友兩肋插刀。但行事應該光明正大,看到你們昏厥在地,為了朋友的情誼對你們不聞不問,甚至補上一刀,豈是我王子羽的為人,更何況我們也算是熟人,也沒有深仇大恨,就算是我的仇人,在這情況下我也會出手相救的,要報仇也得公平,可不是在對手危難之際出手。」羽少說的慷慨激昂。

    「你年紀輕輕的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實屬難得,看你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加上臨機決斷的機智,他日必定會有一番成就。」大嬸對羽少還是頗有好感。

    黑紗女子聽的大嬸如此誇獎羽少,心中生出無限柔情,癡癡的看著羽少。

    羽少卻回道說:「前輩謬獎了,在下實是一浪子,也沒什麼追求,喜歡浪跡天涯,那會有什麼出息啊。」

    大嬸也看到了黑紗女子癡癡的望著羽少,看來是喜歡上他了,可香兒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去做,現在絕不是想情愛的時候,大嬸大聲的咳嗽了幾聲,把黑紗女子的視線拉了回來,黑紗女子明白姑姑是提醒自己不要被男人給迷惑了,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大家的期待,忘記了血海深仇。黑紗姑娘紅著臉低下了頭,撥弄著篝火。

    大嬸誇完羽少,又對著羽少說道:「公子雖然俠義情懷,卻一生都會命犯桃花啊。」

    「哦,是嗎,前輩還會看相。」

    「男生女相本是富貴之命,可公子過於隨性,眉目間處處風流,桃花劫在劫難逃,我勸公子還是在家為好,免得到處留情,情債難還啊。」

    「哈哈哈,那我豈不是天煞孤星,既然是命中注定,在下也就不去強求了,隨性而為隨遇而安吧。」

    大嬸搖搖頭,說道:「公子家境優越,一定滿腹詩書,加上你的深厚內力,本可出將入相,為什麼非要浪跡天涯呀,這會是令多少女子傷心欲絕,你也必將孤獨終老。」

    「前輩是怕在下迷惑了香兒姐的心智才這麼說的嗎,我還沒有那麼大魅力吧,哈哈哈。」

    「也有這層意思。」大嬸說話倒是毫不客氣的。

    黑紗女子連忙紅著臉說道:「姑姑,怎麼會呢,大仇未報之前,我不會去考慮終身大事的,你放心,我說道做到。」

    「我還真是放心不下,所有人都指望你完成夙願。」大嬸對著黑紗女子說道。

    「羽少為人我自然喜歡,但也只是喜歡,我也是難得碰上一位頗有好感的人而已。」黑紗女子說道。

    「那就好,他日功成名就,什麼樣的男人都會有,也不必急於一時。」

    羽少聽到兩個女人如此肆無忌憚的談論男人,心中也是有些酸楚,倒是他們好像要把男人作為可控制的工具,說什麼功成名就,羽少覺著黑紗女子和大嬸絕不是女盜賊那麼簡單,還有著更大的陰謀,羽少知道問了也是白問,索性就閉上了嘴巴,開始閉目養神了。

    大嬸的體力一恢復,趕路就快了,三位輕功高手很快來到平陽縣城。

    黑紗女子並沒有去找什麼熟人借銀兩,也不可能有熟人,而是來到了縣衙,直奔知縣住所而去。知縣的住所還亮著燈,真津津有味的吃喝著,旁邊陪著幾位花枝招展的姑娘,後面還站著兩位丫鬟,一個給他倒酒,一個給他捶背,知縣喝酒的功夫中,抽空摸捏著旁邊的姑娘,不時的發出一陣浪笑,一看就知道知縣就是個好色之徒。三人仗著無敵輕功躍上房頂,掀開幾片瓦當,看著知縣的表演,羽少和黑紗女子也是心中起伏,熱血澎湃。羽少也才知道,黑紗女子是要向知縣索要銀兩來了,女飛賊也名不虛傳,身手很是熟練,眼光很準,暗中也能辨認出知縣所在的居所,平陽畢竟是是個要塞之地,南來北往的商賈都需經過此地歇息,自古就是個富庶之地,縣衙更是富得流油,能來平陽做一方父母官,那是燒了高香祖宗保佑了,一看下面這位肥頭大耳的好色知縣,一定是刮了不少油水。羽少見到為富不仁的官吏,自然也是沒有什麼好感,巴不得黑紗女子治治這知縣,給他放點血也好。

    黑紗女子把黑紗摘下,帶到了羽少的臉上,羽少不知道所以然,只覺著一雙溫柔手拂過他的臉頰,心中一陣愉悅,黑紗女子對著他和大嬸輕聲說自己一個人下去就行,讓他們在縣衙外面等候一會,馬上就有住店打尖的銀兩。大嬸和羽少對望了一眼,在月光下會心一笑,黑紗女子已經一個翻身落下,來到知縣住所的門外,輕輕的敲起了大門。大嬸不放心黑紗女子,羽少有心看看黑紗女子是如何整治這知縣的,他們沒有馬上離開,都盯著下面觀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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