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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初露鋒芒(五) 文 / 紅紅兩千金

    到了天明,羽少他們已經到了天目山腳下的安吉,在鎮上看到了有人買賣天目山筍乾,知道已經到了杭州府管轄的區域了,羽少買了些日常用品和一袋包子,並把馬匹餵飽,讓他歇息片刻。羽少知道杭州府離沈冰的周莊並不遠,離南京也是快馬一日的路程,也不能去杭州府方向了,離開大的州府越遠越好。

    等到馬兒歇夠了,馬上又出發了,羽少本想棄車騎馬而行,可沈冰太小,連馬背都上不去,更何況騎馬了,而且一個小姑娘也受不得馬背上的顛簸,車是不能丟的了。可有車就得走大道,也容易被人追上。羽少現在也不想那麼多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羽少馬不停蹄的一路繞過杭州府,到了桐廬的時候又是一個深夜了,羽少飢腸轆轆,兩眼已經快睜不開了,兩夜沒合眼任誰都吃不消。總於見到有家客棧還亮著燈籠,馬上敲門。掌櫃的罵罵咧咧的開了門,沒好氣的說道:「住店啊?」。

    羽少記得項霸天的鏢局精神,壓住自己的傲氣,從包袱裡拿出一錠銀兩遞給掌櫃,說道:「把我的馬餵好,再給我一間上房,這銀子是你的了。」

    掌櫃的馬上換了一副面孔,笑容滿面的說道:「客官請。」又大聲對著裡面喊道:「小二,起來餵馬。」說完就帶羽少去了房間。

    「小地方都沒什麼好的客棧,這間房間算是最好的了。」掌櫃的解釋道。

    「還行,你去休息吧。」羽少說道。

    「好,客官你們也好生休息。」說完就退了出去,並把房門關上。

    羽少和沈冰馬虎的吃了點乾糧,都已經哈欠連天了,羽少叫沈冰去床上睡覺。

    沈冰爬上了床,羽少給她蓋好了被子。雖然已經疲憊不堪,但羽少還是強忍著檢查了門窗,並做了一副機關,拿出早上從市集中買來的絲線,把所有門窗都用細絲線連著一起,並掛上了自己的玉簫,又拿出『冷泥丸』吃了一顆,把藥瓶也掛在了絲線上,這才想起沈冰的背傷需要換藥了,還是等明天吧,羽少怕自己堅持不住了,就拿起包裹睡在了地板上,並用一根絲線連接到自己的牙齒上。

    沈冰看著羽少忙了一通,又準備睡在地板上,心裡有些難過的說道「羽子哥,你也睡床上吧,我還是個孩子呀。」

    「我這是做了機關的,你睡吧,不要出聲了。」羽少說完用『蘭花指』夾著卷絲線的紙筒打滅了油燈,一會就呼呼大睡了。

    周莊沈家到處刀光劍影,喊聲震天,張牙舞爪的武士拿著閃亮亮的尖刀,見人就殺,幾處宅院煙霧繚繞,火光沖天,滿地都是鮮血,父親,母親,大伯,叔叔,哥哥,姐姐,一個個的被砍了頭,那些武士手上拎著頭顱,笑聲陣陣,有些武士還把幾個姐姐和丫鬟拖到房間裡,被剝光了衣服,那些武士淫笑著,粗暴的**了她們的身體,再把她們殘忍的殺害。一個武士朝著沈冰走來,手上拎著父母的頭顱,舉起鋼刀就向他砍來。

    「啊」一聲尖叫。

    羽少一轱轆的站了起來,『叮』『乓』玉簫和藥瓶掉在了地板上,羽少點亮了油燈,看到沈冰滿頭大汗的坐起在床頭,一定是做惡夢了。

    羽少扯掉絲線,連忙走到床邊坐在了床沿上,看看沈冰有沒有事。沈冰一把抱住羽少『嚶嚶』的哭了起來,一路上羽少看到沈冰是個堅強的小姑娘,此刻被惡夢驚醒,羽少馬上就出現在他面前,沈冰感覺到了溫暖,比自己的親哥哥還要好,再也控制不住情感,埋在羽少的懷裡淚流不止。羽少不知道如何安慰一個小姑娘,只能任他在自己的懷裡蹭來蹭去,弄濕了前面一大片衣襟。

    沈冰好一會才止住了淚水,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無辜的看著羽少,眼角還掛著兩滴眼淚,把羽少弄的鼻子酸酸的,心裡柔腸百結,一隻大手溫柔的拭去沈冰的眼角淚水。

    「羽子哥,我怕。」沈冰臉色蒼白的說道。

    「沒事了,冰冰,有羽子哥在,什麼都不用怕。」羽少安慰著可憐的沈冰。

    「無論什麼事,你都不會離開我嗎?」

    「當然,我是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羽少微笑著說道。

    「那陪我一起睡覺,我一個害怕。」

    羽少遲疑了,不知道怎麼回答,沈冰雖然是個小姑娘,但也是十歲左右的少女了,再過兩年都快開花了。自己從小講究詩書禮儀,男女授受不親的教導,老夫子的話總是要聽的,自己比沈冰大不了幾歲,這如果父母在還不把他逐出家門。

    沈冰看到羽少很是為難,就說道:「羽子哥,你是男子漢說話算話的,這點要求都不答應了,難道我身體很臭?還是我長的醜,你不願意。」

    「你是美人胚子,身體也很香,只是男女有別麼。」羽少難為情的說道。

    「我都不難為情,而且你還的幫我換藥,你總不能不管我的刀傷吧,要是以後背上留下大疤痕,我就只能怪你無情無義了。」沈冰開始激著羽少。

    「那是另一回事麼。」

    「我不管,我就要羽子哥睡在我身邊。」沈冰開始發嗲著,小孩子的脾氣一觸即發。

    羽少還是猶豫著,不知道怎麼辦。沈冰又「嚶嚶」的哭了起來,對小女孩真是沒招。

    「你別哭,我最怕小女孩哭了,我這就睡到你身邊。」羽少和衣鑽進了溫暖的被窩。

    沈冰也破涕為笑,摟住羽少的脖子,把臉也貼到了羽少的臉上。羽少頓時臉就紅了,**辣的發燙,不自覺的就會想起和殷小妹的「洞房」,羋丫頭的酮體,還有白明月的擁抱。沈冰抬起頭看了看羽少發燙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倒

    也英俊不凡,沈冰也開始有些憧憬,看了看,又把臉貼了回去,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羽少實在是疲倦,只胡思亂想了一會,就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沈冰在馬車上可以睡覺,倒也沒什麼睡意了,就著昏暗的油燈,一根根的數著羽少長長的睫毛,思慮有些變得美好,直到油盡燈枯,這才枕著羽少的胳膊甜甜的睡去。

    客棧的老闆已經在樓下喊開了,小二被掌櫃的呼來呼去,忙的團團轉,這客棧著樓下還有炒菜吃飯。羽少被下面的嘈雜聲弄醒了,昨夜總算安心的睡了個好覺,雖然時間不長,可也精神滿滿了。看著沈冰甜甜的還在夢鄉,看來自己在她身邊感覺又了靠山,以後得對她再好些,畢竟是個孩子。

    羽少輕輕的撥開沈冰的小手,讓她多睡一會吧,就起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看到玉簫和藥瓶就撿起放回包裹,著藥瓶也倒是結實,掉在地板上居然沒碎。羽少下樓來張羅著酒菜了,等點好酒菜有覺著不放心,上樓叫醒了沈冰。

    「羽子哥,起來了。」沈冰睡眼惺忪的看著羽少。

    「嗯,昨夜你可睡得安好。」羽少前去關房門準備為沈冰換藥。

    「有羽子哥在身邊,當然睡的香了。」

    「那就好,來幫你換藥。」

    「那你的夜夜在我身邊,不然我就告訴白姐姐說你欺負我。」沈冰一邊說著一邊脫著衣服。

    「你怎麼知道白姐姐能管我啊,我一個大男人怎麼會怕女人的了。」羽少在桌子上打開包袱,拿出了藥膏,抹了一塊下來放在桌子上油紙裡。「當我瞎了呀,難道我會看不出來,你對白姐姐是言聽計從,是你的心上人吧。」

    羽少拿著油紙包,轉過頭看到沈冰**著上身,正面的對著他。羽少很不好意思,叫到:「轉過去,轉過去。」自己低著頭不敢看。

    沈冰橫了羽少一眼,嘴上念叨著:「一本正經的傻樣。」轉過身去嘴角上揚,甜蜜蜜的笑著。

    羽少解開了沈冰身上的布條,刮下了藥膏。這「麝香白玉膏」真是靈藥,沈冰的背上的刀口已經癒合,就是有些一條條的紅疤,這樣一路顛簸也沒有把傷口裂開。羽少在沈冰背上重新抹上新藥,用布條包紮回去,在沈冰身上轉布條的時候,盡量張開雙臂不觸碰到沈冰的前胸,沈冰還沒有發育,前胸一片平坦,雖然沒什麼羽少還是有些難為情的,沈冰也不為難羽少,享受著一雙溫暖的大手在她的背部撫摸著。

    包紮好了,沈冰重新穿上羋丫頭的衣服。羽少覺得不是和合身,可現在也沒辦法給他做身合身的衣裳,小地方也沒有成衣買,等安全一些再說吧。羽少真想著,小二上來叫吃飯了。

    羽少不缺銀兩,叫了一桌好酒好菜。他和沈冰已經幾天沒有像樣食物進度皮了,都有些狼吞虎嚥。沈冰小姑娘不喝酒,羽少倒是喝了一斤當地白酒。酒能御寒也能壯膽,羽少晚上趕車,外面風大陰涼,就又拿出一錠銀兩,向客棧賣了些酒水和醃肉,叫小二搬到車上,來時匆忙,沒有備上路上吃喝,走的是小路又在躲避殺手,沒機會買全路上的吃喝,索性就向客棧買了,雖然價錢高些,可也省去些麻煩。還向客棧要來棉被,攤在車上,好讓沈冰舒服些。

    沈冰看到羽少怎麼細心的關心自己,心裡當然是心動了的,比起他的俠肝義膽,這溫柔體貼更叫人感動不已。

    兩人好睡好吃了一次,精神飽滿的重新上路了。

    羽少天地理無所不通,想到殺手不會善罷甘休,得盡快離開此地,往大海的方向駛去,離開陸地到了海船上,這些殺手就無能為了了。羽少先向著金華方向走,再就可以南下永嘉尋找出海口。

    可這條路幾乎都是山路,及其難走,樹林茂密,溪流從橫,而且人煙稀少,大白天的趕路都覺著陰森可怖,虧的羽少有先見之明,在桐廬備好了些食物和棉被。一路上只是有些小村落,連大的集鎮都很少見到,客棧更是沒有,兩人只好在馬車上過夜了。沈冰倒是沒什麼覺著辛勞,晚上摟著羽少倒也睡得香甜。羽少卻是叫苦不迭,晚上也是異常的警覺,這裡到處有野獸出沒,蛇蟲鼠蟻更是會毫無顧忌的進入馬車內,這也不算什麼,羽少更擔心的是殺手隨時會出現,如果一個不慎,就會身首異處,那還談得上安全護送沈冰了。

    羽少覺得應該和沈冰談談,不能麻木的一味遷就沈冰了,如果自己倒下,兩人都會沒命了。自己必須得到些許休息,才能保證體能。

    「冰冰,冰冰」羽少叫醒了沈冰。

    「羽子哥,有什麼事啊?」沈冰雙手搓著眼睛。

    在月光下雖然看不見紅腫,羽少也能感覺到她的困乏,覺得讓她守夜,自己睡覺也有些故意不去。羽少打了個『哈欠』說道:「沒沒什麼,看到你臉上有塊黑斑,我以為是老鼠進來了。」羽少實在找不到借口解釋為什麼叫醒沈冰。

    沈冰倒是冰雪聰明,也看出羽少異常困乏,可必須強撐著警覺周圍的一切,第二天又得趕路,可羽子哥也是人,不是鐵打的,如果羽子哥倒下了,自己無論如何也沒法到達雲南。該為羽子哥分擔些什麼了,不能這樣沒心沒肺的只顧著自己安穩睡大覺。

    「羽子哥,我睡了會兒,精神頭很足了,你睡會兒吧,我看著,有什麼事就叫醒你。」沈冰說道。

    看到沈冰如此懂事,羽少心裡有些安慰,說道:「冰冰,我瞇一會兒,如果叫不醒我,就用這鋼針刺入我的大腿,我必能醒來。」說完拿出一枚銀針給她。

    「嗯,羽子哥,明天開始我白天盡量睡覺,晚上我來警覺,你不能倒下,我只有你了。」沈冰很有豪氣的說道。

    「冰冰,你是個好姑娘,也是個勇敢的人

    ,現在起我們同舟共濟,輪流歇息,有什麼風吹草動,你不要客氣,用力的扎醒我。」羽少回道。

    「羽子哥,你睡吧,我不會客氣的。」

    羽少馬上進入了夢鄉,手上還是抓著一把鐵砂,在桐廬的時候向客棧老闆要的,那鐵砂是用來炒板栗,香榧一類的乾貨用的。另一隻手拿著玉簫,這是他的防身武器,著玉簫堅硬無比,可以抵禦刀劍利刃。白明月經常給他針灸,也教了他一些粗淺的點穴功夫,著玉簫也是可以用來點穴的。羽少在夢裡經常見到白明月,也偶爾夢到殷小妹和羋丫頭,睡的倒是香甜。

    天剛濛濛亮,羽少不知不覺的就醒了,經過多天的趕路,已經有了這習慣。看到沈冰還真是沒有合眼,雙眼紅腫的厲害,羽少有些歉疚的說道:「冰冰,天已經發白,你先睡會兒,我下車弄些食物。」

    「嗯,那我睡了,你可不要把食物都吃光了呀,不然我會恨你的。」沈冰倒是還能如此樂觀,看到曾經也是風趣的羽子哥,現在變得像嚴肅的父親,自己可不想他變成這樣,就調皮的向羽少發發嗲。

    「你這鬼丫頭。」羽少笑笑下了車。

    羽少看到了小溪對面的田埂上綠草如茵,兩隻野兔正在嬉戲,羽少撿起溪邊的小石子,用中指和無名指連發兩彈,「嗤嗤」兩聲野兔應聲倒地,羽少也想試試這兩指的威力,雖然比不上食指的威力巨大,可殺死野兔倒也沒什麼難處。羽少越過小溪,拾起野兔在溪邊剝洗乾淨,用樹枝插了起來,回到馬車邊。從包裹裡取出火石點燃了一堆篝火,又用樹枝做了個架子,把野兔放在上面炙烤起來。

    拉車的白馬自顧著吃草,幾天下來也是疲勞的很,這馬是父親的心頭肉,全身白毛,沒有一絲雜色,高大健壯,可日行千里,迅疾如風,名叫『絕塵』。父親已經遠離戰場,就把這白馬給了羽少。羽少每天都會親自送一把草料,『絕塵』也是認得羽少為主人,把羽少當為『知己』,如此名馬現在卻被羽少牽來拉車,真是大材小用了。

    羽少過去仔細的梳理了馬鬃,拍拍馬頭,似乎在安慰著它。那白馬似有人性,在羽少的身上蹭了起來。此地水草充沛,白馬倒是可以飽餐一頓了。

    兔子在火堆上『茲茲』的烤著,肉香已經飄得老遠,沈冰在車上呼呼大睡,一夜未滿終究是有些疲勞。羽少撿來一堆石子,趁著空隙練習他的『蘭花劫指』,他沒有系統的學過門派武功,只是些雞零狗碎的招式,只有這『蘭花劫指』是他的保命絕招。現在還右手還沒能收放自如,左手更是初入門道,但雙手同時發彈到也不難了。

    身體裡的邪功在一路奔波中倒也沒發作,可能勞累過多倒是消耗了一些體內的真氣,現在羽少只要小睡一會就能滿血體力,只是眼睛耳朵的疲勞跟不上充滿的體能,而且有白明月的藥物抗壓,自己也能銀針扎一下手夠到的穴道,所以真氣沒有脹滿,在此時此刻倒是有了用處,雖然羽少沒有殺人制敵的武功招式,但那些所謂高手沒有不忌憚他的內功。

    羽少打完了一堆石子,野兔也應該熟透了,羽少上到馬車叫醒了沈冰。沈冰一醒來就抱住了羽少的脖子,親暱無比。

    沈冰的鼻子嗅了嗅,聞到了一股肉香,說道:「羽子哥,烤什麼東西這麼香。」

    「哦,我打了兩隻野兔,此刻應該熟了,來下車吃點。」羽少怕沈冰早上著涼,我自己的一件長袍裹在她的身上,把她從車上抱了下來,在篝火旁邊席地而坐。

    兩人津津有味的吃著烤野兔。

    「羽子哥,看不出來你一個花花公子,竟然能烤出如此美味。」沈冰笑嘻嘻的說道。

    羽少白了沈冰一眼,『罵道』「我好心護你,你卻說我是花花公子。」

    「你昨晚做夢,說了好幾個女孩的名字,有白姐姐,有叫小妹的,還有喊著丫頭的。」沈冰眨巴著眼睛,瞇笑著看著羽少。

    「哎,都是一些朋友。」羽少敷衍著沈冰。

    「一定都是美人吧,不然就不會出現在你夢裡。」沈冰假裝露出生恨的表情,說道:「同時愛著幾個美人,你還不是有著花花腸子。」

    「你小姑娘懂得什麼,你知道什麼是愛?」羽少威嚴的向著沈冰說道。

    「哼,就你知道。」沈冰不屑一顧的回著羽少。

    這時羽少聽到了馬蹄聲響,似乎人數不少,白馬也揚起馬頭嘶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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