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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初露鋒芒(三) 文 / 紅紅兩千金

    羽少雖然回到了王家大院,並沒有說起此次到小輝家的經歷,自己決心要踏入江湖,就不應該讓身邊的人擔驚受怕,為了朋友的義氣幫忙也是理所當然的,但連累到愛著自己的人也羽少不願意看到的。但前路茫茫,很多事不是羽少那麼稚小的人能控制得了的。

    在太湖邊的石壁上,依舊是一位年輕的公子勤奮的修習他的『蘭花三劫指』,兩個美貌的少女和一個天真的丫鬟在湖邊嬉鬧著,偶爾看看公子的情緒。少年公子表面上看上去清楚熱情,努力的反覆練習大家一起想出來的招式,不久就熱汗滿臉。

    白明月看到羽少有些疲憊,就走過去讓他休息一下,拿出潔白的絲巾擦去了羽少的滿頭大汗。殷小妹看著有些吃醋,嘟起了嘴吧,羋丫頭看著殷小妹吃吃的捂著嘴巴笑著。殷小妹揮起粉拳裝出要教訓羋丫頭的樣子。羋丫頭卻迅速跑開了。

    「你先歇歇,欲速則不達,練功切忌心浮氣躁。」白明月溫柔的說道。

    「嗯,我確實有些心急了,多謝月兒你提醒。」羽少說道:「把你的絲巾都弄髒了,我改天給你多買幾塊補償。」

    白明月紅了臉說道:「你有這份心就是了,被小妹看到,如果你沒有送她還不生氣。」說完就嬌羞的低下了頭,把絲巾放回兜裡,又拿出一小瓶子倒出一顆藥丸,清香無比,白明月親自用酥手送到了羽少的嘴邊,並說道:「我又研製了一些『冷泥丸』,多加了些藥材」。

    羽少一口吞下藥丸,胸口頓時掠過一陣涼意,吐納了一口氣,非常清爽。說道:「這藥丸比之前的好聞多了,也只有美若天仙的你才能調製出這樣的靈丹妙藥,不知是那世修來的福氣,把你送到我身邊。」羽少有些戲謔的說道。

    「又開始不正經啦,不理你了。」說完把小瓶子塞到羽少手上,轉向殷小妹走去。

    看到白明月回來,殷小妹問道:「幹嘛呢?卿卿我我這麼長時間,是不是被羽少**了?現在他跟下流胚一個德性了。」

    白明月紅著臉,沒有回答。

    羋丫頭忍不住笑著說道:「白姐姐你對少爺這麼好,殷姐姐剛才醋意大發了呢。」說完又跳了開去。

    「你這死丫頭倒也伶牙俐齒的,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追了上去。

    白明月也吃吃的笑出了聲。

    羽少看到三位少女如此熱鬧也湊了過來,可三個女人只顧著互相**,倒把羽少涼在了一邊。看來在女人堆裡自己是說不上話的。只好看著他們鬧夠才一起回到大院去了。

    羽少在家呆了三天,小輝終於差人來信了,這次羽少很認真的和父親談了一下,自己要到南京看看,和虎威鏢局的少當家一起,不帶上白明月和殷小妹,讓父親不必擔心他的安危。羽少父親沒有多說,只是點點頭讓羽少走了。

    當夜夜深人靜時,羽少偷偷的出發了,也是在書房留下紙條,好讓白明月和殷小妹放心。

    羽少渡船到了無錫城時已經天欲發白,把南宮的船停在了碼頭,上了岸穿過市集並買了點早點,邊走邊吃。來到虎威鏢局時,小輝已經整裝待發了,羽少跨上一匹高頭大馬,和小輝走在前面,後面是推車的人,上面裝滿了一隻隻榆木箱子,兩旁有不少鏢師同行,還有一些官府的人緊跟著。

    江南蘇浙之地自古富甲天下,離京城南京不遠,在大明建國之初這一帶曾是張士誠的地盤,當地的土豪劣紳支持他,他最後投降了元朝,朱元璋打下江南後為了報復,江南成了重賦之地,是中原的幾倍,可還是那麼富庶,當地的官員當然也是油水豐厚。為了送往京城的稅銀安全到達,而且數量確實巨大,只好水路並進,兩路都有虎威鏢局的人在保駕護航。陸路反倒是是安全一些,水路由項霸天親自出馬。

    去往南京路過常州,無錫隸屬常州府管轄,到了關口時小輝拿著接收鏢物的清單,再帶上官府開的通行證,給官兵門閽看一下。為了避免糾纏,小輝便順手塞給他們一些銀兩。

    鏢車順利進入常州府,這些官鏢需要經過常州府的核實才能上京城,可這裡的主印官員只是拿出蓋有騎縫印空白賬冊給隨行官員,並沒有核查數目,隨行官員從鏢車中抬下一隻沒有封條的箱子就繼續上路了。

    小輝見怪不怪,看到羽少有些狐疑,就告訴他:「因為錢糧在運輸過程中會有損耗,所以發運時的數字肯定跟戶部接收時的數字是不符合的,但在路上到底損耗了多少,官吏們並不事先知曉,只有到了戶部才能知道其中的差額。所以,官吏們習慣用空印書在京城就地填寫實際的錢糧數字。當然當官的沒有不想中飽私囊的,那箱子裝滿了銀兩,江南如此富庶區區一箱白銀算不上什麼,這裡的官員那個不是富甲一方」。小輝說的倒是輕巧,可羽少還是有些震驚,老管家的當鋪一輩子也賺不來這麼多銀兩,這些人卻眼睛都不眨一下,還敢在空白賬冊上加蓋印章,這開銷支出不是可以隨意說說就可以了。

    羽少忍不住的問道小輝:「這樣做當今皇上默許的?你可知皇上貧苦出生,異常痛恨這些為富不仁的貪官啊。」

    小輝笑笑說道:「羽少你還正是稚嫩的很啊,平時看你如此機靈,現在卻是榆木腦袋了。每年地方都需派人至戶部報告財政收支賬目,所有賬目必須和戶部審核後完全相符方能結算。若其中有任何一項不符就必須駁回重新造冊,且須再蓋上原地方機關大印才算完成。因交通不方便,往來路途遙遠,如果需要發回重造勢必耽誤很多的時間,所以前往戶部審核的官員都備有事先蓋過印信的空白書冊以備使用。這原本是從元朝既有的習慣性做法,元時,官府府於有先署印,而後書者,謂之"空印",洪武建元以來,相沿未改。也從未被明令禁止過,錢糧在運輸過程中會有損耗,所以從運送一直到戶部接收時的數字一定不會相符,在路上

    到底損耗了多少,官員們無法事先預知,只有到了戶部將要申報之時才能知道其中的差額,所以派京官員都習慣用空印書在京城才填寫實際的數目。當然官員們從中中飽私囊總是有的,那戶部更是富甲天下啊」。

    羽少笑笑搖搖頭,並沒有小輝那麼灑脫,他心裡想著這事遲早要被清算,卻也沒和小輝辯論,也不想糾結於這個問題,都說宦海沉浮,太深火熱,羽少最不想的就是進入官場。

    過了丹陽鏢車轉到句容方向而去,這裡湖澤頗多,道路泥濘並不好走。

    羽少忽然發現路間擺著荊棘條子,正欲下馬拖開它,小輝馬上把他攔住,說道:「看到了荊棘條子,前面就有事了。這叫『惡虎攔路』,這些荊棘條子不能自己挑開,必須好準備和劫路人見面」。小輝下令「輪子盤頭」。

    所有鏢車人員匯聚一起準備應戰。

    前面出現了一隊人馬,領頭的縱馬過來,和小輝打了聲招呼,看到鏢旗上一個『項』字,另一邊的旗幟上畫著一個虎頭,就抱拳向小輝說道:「大水沖了龍王廟,在下就此別過」。自覺把荊棘條子挑開,旋風般的走開了。

    一場虛驚,小輝對羽少說道:「此地多湖澤,強盜頗多,但還是會給虎威鏢局的面子,不來胡攪蠻纏」。

    「那頭目好像認識你,還跟你打招呼。」

    「我不認識他們,他們也未必認識我,他們只認這鏢旗,又看到是官鏢,就自覺無趣的白忙活一趟了」。

    鏢車進入南京城,小輝就把旗幟收了起來,叫來自己人馬,把貨物都交給了隨行的官員。隨行的官員把餘下的錢結清,給了小輝一踏銀票,都是『大明寶鈔』。小輝馬不停蹄的轉頭回去,並不入京城。羽少本想在南京逛逛。小輝說道:「此番走鏢,人馬從多,如果入了京城不好管束,而且這是官鏢,那些官員並不想我們隨著他們,京城離太湖如此近,隨時可以過來遊玩,但這次不行,我們的趁早離開是非之地,這時候京城有來之各地的王公貴族,沒必要與這些人擠在京城。」

    羽少點點頭,雖然沒有什麼風險,至少也知道走鏢是怎麼一回事了,這也是收穫,跟著小輝出來就得聽他的,羽少有些意猶未盡的跟著小輝走了,如此順利來回走一遭,連京城都沒入,當然無趣的緊。

    來時慢慢吞吞,回時也有不少空鏢車也是慢慢吞吞的,跟鏢的人倒是高高興興的,一次分紅可大的一趟鏢,距離近不說,路上也沒什麼風險,可以回家等待分錢了。

    回到無錫城的虎威鏢局,小輝父親可沒有回來,走水路可是要遠的多,也慢的多。小輝把鏢師們應得的錢早早的分給了他們,還給羽少留了一份子,羽少當然是嚴詞拒絕了。小輝也沒有堅持,知道羽少從小錦衣玉食,看不上這銅臭味。

    「現在我們得去看看南宮了,來回都快十天了,一天的路程卻要十天來回,這次的稅銀也是夠多的了,江南如此昇平,南宮世家卻煙霧籠罩,幫不上什麼忙,只有去看看南宮本人是否還活著。」

    「如此詆毀朋友,也就你下流胚了。」羽少知道小輝這人就是口是心非,對朋友其實關心之至。

    「那就走吧」

    羽少和小輝朝著碼頭走去。

    「嗯,聽說南宮嫂子是個絕色美人,你有見過嗎?」羽少問道。

    「我經常去他家,卻一次也沒見著,和南宮會面其實大多也是在西山島,南宮世家陰氣沉沉我不喜歡。」

    「白明月卻見過,連她都誇她傾城傾國,我到是很想瞻仰一下這位美人,必定是有精彩故事的人。」

    「羽少,你不是為了南宮嫂子才冒險上島的吧,看你這副色瞇瞇的模樣。」

    「我是色瞇瞇的樣子比起你的下流胚功夫還是遜色了些。」

    兩人哈哈大笑起來。南宮給予羽少的船還在,就和小輝一起駛向貢山島。

    但這次兩人失望了,靠近碼頭小輝吹了鳴笛,出來一個門人,認識小輝。小輝說明來意,那門人卻說,南宮二少爺前天就出門了,好像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具體是什麼地方我也不清楚,二少爺對誰也沒有說起,男主人不在我也不便讓你們上島了,還請原諒。

    兩人悻悻的只好打道回府了。

    第二天一大早醒來,王家大院裡沒什麼人,羋丫頭也沒來伺候他洗臉穿衣,羽少自己下樓洗好並吃了點稀粥,來到了書房。

    南宮會去了哪呢?羽少回到王家大院一直想著這個問題。白明月看到他一直在思考著什麼,走到他身邊沒有說話,羽少雖然沒有帶著她,可也知道一定是又去了貢山島了,而且一定是跟小輝一起的,有他的朋友在,羽少不會有什麼風險,所以白明月倒是不這麼擔心,只是羽少的邪功不知什麼時候會發作,自己沒在他身邊給他調理倒是有些上心。在羽少思考的時候白明月的銀針已經扎入了他的百會穴,這才發現白明月在自己的身旁。

    「殷小妹呢?」羽少問道。

    「你還是很關心小妹的麼,她和羋丫頭一早去了西山鎮,去買些茶青回來,伯父伯母去了宜興老管家哪兒,就留我一人看家了。」

    「我只是關心小妹麼,對你和小妹的感情分別你是明白的。」

    「嗯,我也關心小妹的,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月兒,我在這兒很少出門,現在我覺得自己已經長大,有必要看看外面的世界,這次我是跟小輝一起走鏢去了,雖然很近,倒也長了些見識,我雖然滿腹詩書,可是在坐井觀天,太缺乏經歷了,跟小輝和南宮比起來簡直還是孩子,甚

    至比不上你和小妹這樣的女子。我有些自慚形穢了。」

    「羽少,男子漢志在四方,沒有江湖歷練怎麼能稱大丈夫呢,我一介女流將來只有依靠你,我當然支持你經常走動江湖,只是以後跟我說一聲。」

    「我是怕你們為了我,要出手保護我,我可不想讓你們去受罪。」

    「我知道你自尊心強,心高氣傲,要女人保護臉上有些掛不住吧。」白明月拔出了羽少身上的銀針,在羽少頭頂落下一個爆栗,微微笑道。

    「我這點臭脾氣,被你看的一清二楚,我走的再遠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啊。」

    白明月啐了一口羽少說道:「無論你去向何方,我的心總是與你一起的,可不知你這**公子到了外面花花世界,會認識無數美貌女子,一下就把我忘了倒也可能。」

    「月兒,我是那樣的人麼。」

    「人是會變的。」

    「我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呀,就是天涯海角,此生只有你。」羽少認真的說道:「我發誓。」說完就舉起了手來要發毒誓。

    白明月按住了他,說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只是開個玩笑而已,用得著這麼認真嗎。」白明月眼睛白了一下羽少。

    羽少笑瞇瞇的回道:「原本以為你就是冰冷的雪蓮,看來也有燦爛盛開的時候,跟小妹一起也學壞了些了。」

    「就你貧,我說不過你。」白明月整了整羽少的衣裳,又溫柔的幫羽少梳理了髮髻。

    「月兒,我不在你就幫我照顧好我父母,我知道你能耐很大,也得看著點小妹,這妮子有時候心血來潮說不定就來事了。」

    「我明白,你表面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心裡可細著,裝著大家,我就喜歡你這點,我會好好看好王家大院的。」白明月柔情似水的說著,把羽少的烏髮弄的乾乾淨淨。

    羽少情不自禁抱住了白明月的小蠻腰,把頭埋進了白明月的懷裡,聞著少女的氣息,羽少有些心醉入迷了。白明月沒有推開他,這公子哥有時候就像個孩子,需要女人的撫慰,況且自己也是那麼的喜歡她,愛著他,也希望他天天都能在她的懷裡,慰藉他多愁善感的心靈。白明月母性大發,溫柔的撫摸著羽少的頭頸和寬厚的脊背。

    就在兩人迷醉在溫柔幻想中時,吳媽見來了,看到一對佳人摟摟抱抱,也有些不好意思,可心裡還是高興的,如此的俊男美女本就該是天生一對的玉璧。吳媽又退回幾步敲了敲書房的門。

    「吳媽。」兩人看到吳媽在書房門口,都站起來嬌羞的低下了頭。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看到你們一起我高興著呢」。吳媽風風火火的,嗓門很大,「我家那老頭子年輕時候,可比少爺粗魯的多,第一次見面就把我摁在草地上了。」

    吳媽的話說完,兩人更是臉紅到脖子根。吳媽是個過來人,平時跟白明月倒是有些話,還為她的孫子治過病,有些草藥也是吳媽為白明月採購的,白明月會多給些銀兩給她,知道吳媽家有些拮据。吳媽走到白明月身邊小聲的說道:「少爺這人平時吊兒郎當的,可天性善良,知書達理,是個好男兒,可要抓住哦。」又轉頭對著羽少,板起一副長輩威嚴的面孔說道:「明月是個好姑娘,你可不要辜負了她,你雖然是我主子,可你欺負月兒,我可不饒你的。」羽少對吳媽也很尊敬的,平時也經常出入她家,並沒有她是幫傭就看不起她,對她也是行長輩之禮。

    「吳媽你說的是,我會對月兒好的。」羽少點頭說道。

    「吳媽,……」白明月更是嬌羞無比,有些嗔怪吳媽多嘴了,心裡卻是甜甜的很是享用。

    吳媽『呵呵呵』的笑了起來,拍了拍白明月的肩膀。

    「吳媽,你找我有事?」羽少問道。

    吳媽轉頭向羽少說道:「樓下庭院裡,你的朋友小輝在那兒等你。」

    「哦,小輝來了,那我先下去了」羽少對著白明月和吳媽說完就出來書房,下了樓。

    「吳媽你家孫兒好些了嗎?」白明月問吳媽道。

    「你可真是妙手回春啊,看了這麼多大夫都不見好,吃了你的幾服藥,現在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什麼時候有空,你再帶來瞧瞧。」

    「月兒,你真是菩薩心腸,表面一副冰冷的樣子,心裡可熱著呢。」吳媽感激的眼眶含淚。

    「吳媽別這麼說,你也是熱道心腸。」

    「少爺雖然現在沒什麼出息,可將來必定是個人物,如此男兒你可不要放了。」

    白明月紅著臉說道:「羽少是很好,可我到不希望他在外頭呼風喚雨的,平平談談的和他過一生就好。」

    「嗯,說的也是,我也下去忙活了。」

    「我也下樓看看羽少的朋友。」

    說完白明月和吳媽也下得樓來,吳媽到火房忙去了,白明月走向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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