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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NO.78】不走:你若不服可以動手 文 / 暮色純純

    因為蕭絕的事,董珺今晚心裡的確有些不痛快,聽夜暮川問起,不由皺了下眉。抬臉,淡淡斜睨了他一眼:「跟著我做什麼?」

    夜暮川道:「送你回家。」

    「不必。」

    「我堅持。」

    「走開。」

    「走開了如何探尋你的秘密?」

    董珺面上一冷,腳步停了下來。夜暮川卻是面不改色地說道:「你若不服,可以動手。」

    他這幾天晚上不眠不休的練習,實力再復了一層,再來一次的話,他不一定會輸給她。

    但董珺今天有事,沒時間跟他做這無謂的周旋。

    這個人的孤傲與固執己見她已經見識過了,他說了不走她肯定,除非自己把他打退否則他是不會離開的。

    可她需要多久才能將他打退?現在沒有時間。

    董珺眉微微皺了下,退而求其次:「不要礙我的事。」

    說完,不再理他。

    到了破天大廈,董珺回房裡換完衣服回來,發現夜暮川竟然還在。他坐在一樓大堂的沙發上,拿著手機在翻看什麼,陸圖志客氣地坐在對面招待著,看起來有些拘謹。

    他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只知道這是小姐帶回來的,但小姐並沒有介紹。

    那一身凜然不可侵的尊貴氣質,不需要說什麼,只需堪堪一坐,便已喧賓奪主。便是他這樣在社會上混了幾十年的人,都不敢小覷。

    「珺姐姐,你今天好漂亮!」陸襄伴在陸圖志身邊寫作業,抬頭看到董珺走過來,立即驚艷的歡呼出聲。

    繡著白色花朵的暗藍色無袖唐裝上衣,直腿黑色棉布褲,腳上一雙平底繡花布鞋。

    及腰長髮辮了一條烏亮的麻花辮垂在左肩上,用黑色橡皮筋固定。

    她全身上下沒有任何裝飾,卻隨便一站,便是一道最靚美的風景。

    陸襄一句話說出了其他人想說卻不敢說的,隨後跟從的阿萍笑道:「襄兒哪一回看到小姐不這麼說?」

    不過,小姐可真的是穿什麼都漂亮。

    「哈哈,那是因為珺姐姐每天都漂亮嘛!」陸襄一點都沒有為自己的詞語匱乏,贊詞不夠新鮮而慚愧,捂著小嘴笑得開心。

    董珺臉色淡淡的,並不因旁人的驚艷與讚美而變色。而其他人也並不因她的無視而尷尬,顯然是習慣了,瞭解她了。

    邁步走到沙發旁,董珺居高臨下地望著夜暮川,微微皺眉有些不悅了:「你還不走?」

    夜暮川望著她有些發怔的瞳孔微微動了下,他隨即若無其事地收起手機站了起來:「去哪兒,我陪你!」

    董珺道:「沒必要。」

    夜暮川道:「我堅持!」

    見董珺變臉,他故計重施道:「你若不服,可以動手。」

    董珺眼神冷漠:「你覺得我不敢殺你。」

    夜暮川淡淡然道:「你想動手,我隨時奉陪。」

    反正,就是一定要跟著。

    二人對視,同樣一身冷冽。空氣緊繃拉開無數看不見的弦,彷彿隨時都能斷裂。無青菜的電光火花劈裡叭啦地噴濺,也許下一刻就會燃出一把撲不滅的熊熊大火。

    大堂裡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不由都驚得噤若寒蟬,他們都知道自家小姐的厲害。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就像位儒雅貴公子的年輕人,居然與小姐有著勢鈞力敵的強大氣場。

    天,這人跟小姐什麼關係?不會是仇人吧!

    陸圖志將陸襄死死地護進懷裡,努力不讓她被這肅重的氣場碾壓。他神情複雜難辯,小姐的出身他已經知道了,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她會那麼厲害,但他不懷疑。可是這個年輕人也這樣厲害,莫不是那個地方出來的人嗎?

    「你可以當我不存在。」場中,見董珺當真抬起了手來,夜暮川及時開口。

    他還以為她的事很重要,不會把時間浪費在與他的對打上呢!

    「是你必須不存在。」董珺說著,頃刻抬掌對準他的胸口位置,狠拍而去。

    不樂意就是不樂意,絕不接受威脅。他若糾纏,她不介意見一次打一次。

    夜暮川見她動手,也並不遲疑地掄拳對抗而上。就算是動手,這時候也絕不離開。

    大堂中的人迅速散開給他們騰地方,陸圖志抱著陸襄吩咐離大門最近的人:「快把大門關上。」

    這時候還不到九點,大廈外面仍有很多人來去。雖然破天門是幫派,但不接觸這個世界的人還是不知道的,只以為他們這兒真是單純的製藥公司。要是讓人看到他們大堂裡上演了一出那樣精彩的武鬥,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門關起來了,其他人全都退到了樓梯間下面,震驚而膜拜地望著這邊轟轟烈烈的戰場。

    因為混幫派,在場的人多多少少是懂那麼一點點拳腳本領的。可是,跟眼前的人比起來,他們那本事說是花拳繡腿那都是污辱了花拳繡腿,最多只能算是小寶寶學划拳好吧!

    這才是真正的武鬥啊!

    外人看得眼花繚亂,他們根本看不懂兩人施的是什麼招什麼式,只是這樣看著,就覺得很厲害。

    而戰鬥中的二人也再一次被對方驚到了。

    不久前他們才戰過一場,那時候二人看似旗鼓相當,但其實董珺還是要更勝一籌的。當時夜暮川傷的比她重,可僅僅只是三天的時間,他功力竟是再升再漲。而她這兩天卻因為煉製生肌丹與製作法器消耗了不少的靈氣,此翻倒有些力不從心了。施了不少越級的戰技才不至於落敗,但也完全沒有辦法壓制對方。

    董珺再一次被夜暮川的戰鬥力震到了,心裡忽然湧起一投對武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更加濃裂更加洶湧的渴望。

    就在此一刻,打敗夜暮川,成了她來到這個世界後樹立下的第一個目標。

    而夜暮川的震驚比她更甚,他是自幼習武的,如何看不出來她施出來的武技有多麼繁複,威力有多麼強大。這幸好是她內力不夠,否則哪怕是自己的實力恢復到全盛時期,在她手中也絕對走不過三招。

    原本以為自己的進步已經夠快的了,所以今天除了拖住她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以外,也有那麼點兒故意挑釁她,想要與她再戰一次的意思。

    他想試試自己的進步,卻沒想到她實力竟然如此深不可測。

    假如他有絲毫的懈怠,他可以肯定,不需要太久,她便能輕鬆的打敗他,殺死他。

    所以自此,絕不可有任何的驕傲與疏懶。

    二人再一次戰了個不分高下。

    董珺瞳孔冷洌:「你守在我身邊,一定有目的。」

    「何以見得?」夜暮川可有可無地勾了下嘴角,想不到這個小丫頭不僅武藝驚人,還這麼敏銳。

    董珺不理會他似是而非的否認,直接道:「與蕭絕有關。你派人刺殺他,留在我身邊只為了看住我,不讓我去救

    他。」

    夜暮川怔了下,隨即難得地笑了下:「你很聰明!」完全猜對了。

    董珺篤定道:「你不會成功。」

    「不如我們,拭目以待!」夜暮川挑眉。

    一拳相對過後,二人即刻分開,同時倒退了幾個大步,默契地停止了戰鬥。

    他們今天都很忙,既然分不出勝負,再打下去也沒有意思了。

    董珺道:「我現在要去辦事,你可以跟著,但是,記住你說過的話。」

    她親手製作的平安牌,那個等級的防禦法器,連現在的夜暮川都可以輕鬆擋住。夜暮川的確很厲害,但是她不信他手下還有比他更厲害的人。因此,並不擔心蕭絕的安全。

    夜暮川保證道:「我會當自己不存在。」

    只要你不趕過去救蕭絕。

    與董珺分開後,蕭絕就一個人開著車子到了湖賓路一處壞了路燈的僻靜處。

    敝蓬大開,他靠坐在駕駛座的椅子上,雙目迷茫地看著昏灰色看不到星子的夜空。陰暗的夜色下,香煙的點點瑩火明明滅滅,那是他從前從不觸碰的東西。

    「咳咳……」還不太會,吸了一口嗆進去,肺都差點兒咳出來了。但他並沒有就此丟掉,只待咳嗽稍稍平息了些許,顫抖的手再抬起,接著嘗試。

    另一手是一罐碑酒,他急速地往口中倒著,想要驅遂一切的煩悶。

    然而,視線朦朧了,記憶卻更加清楚。

    他想起了初次見面時迷了路在醫院裡來來去去走了久久,呆傻傻的她;他想起了面對他頻頻的示好時,屢屢不解風情,不自覺地潑涼水的她;他想起松林那晚,他第一次牽起她的手,教她習武時,有了第一次擁抱;

    他還想起,適才,她唇上柔軟到不可思議的觸感與他怎麼努力也探尋不到的韻香……

    第一次喜歡一個女生,不知道別人的失戀是什麼樣子的,他……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這時候,腦海裡空白一片,什麼都忘記了。只有那淡淡的『我拒絕』三個字,惡狠狠的砸下來,落到心臟上面死死地壓住,漫無邊際的痛楚,沉悶得幾乎不能承受。

    鑽石在夜色下閃著微弱的光芒,刺得眼睛酸疼。

    他突然撿起腳邊的鏈子往湖裡狠狠扔去,卻不料那鏈子才離開他的手掌兩尺遠,又忽然彈回來落到了他身上。

    緊跟著,一聲細小的破空聲在耳邊劃過,『哧』的沒入他身下的座駕裡。

    價值近四千萬的威龍瞬間爆炸,火光騰然而起。

    蕭絕愣愣的坐在大火中央,他感覺不到一絲熱氣與煙塵。車子炸了,但他坐的椅子沒壞,手擱著的方向盤沒壞,有一層無形的力量圍成圓將他圈在了裡面。

    他默了下,急忙從脖子裡掏出董珺送給他的那塊平安玉,只見原本潔白無瑕的玉上面,此刻竟多了一張血色的脈絡圖,正微微發著光。

    法器,真的是有法力的防禦寶物。

    原本壓抑得幾乎窒息的心痛突然間消失,她為他製作法器,她一次一次的救了他的命。

    她不接受他並非不喜歡他,只因為她還不懂。

    所以,他不是沒機會的是不是?

    金誠所至,金石為開!她還沒有愛上他,只是他做的還不夠好罷了!

    他不能就這麼放棄了,他不會放棄的。

    想通這一點,心情霍然開朗。

    蕭絕無聲地笑了。

    感覺到有腳步悄無聲息的靠近過來,他迅速將平安牌塞進衣服裡面藏進來,而後撿起落在腳邊的鑽石耳釘和鏈子。

    呵……這東西,他本來已經要丟進湖裡了。

    可是,她製作的平安牌卻將它撈了回來。這是天意,連天也在提醒他,她對他這麼好。

    是老天爺在告訴他,她對他的好,不能隨隨便便丟掉。

    將東西放進口袋裡,蕭絕從擋風玻璃前的置物架上拿過剩下的兩罐碑酒打開,將鋒利的拉環戴到手指上,不動聲色地往下縮了縮,將自己隱藏進火光中,安靜等待刺殺者的到來……

    奉命來刺殺蕭絕的一共有五個人,他們像當初的夜暮川一樣,穿著黑色的連身絨衣,將頭和腳全都包了進去,只露出眼睛。

    一槍打中油箱炸了汽車後,五個人端著槍,慢慢的朝這邊靠近過來。

    隊長說過的,蕭絕功夫不俗,而且他很邪門,輕易死不了。讓他們一定要小心行事,任何時候都不可掉以輕心。

    還說一定要親眼看到蕭絕的屍體,確定他沒氣了才能算成功。

    所以,哪怕剛剛他們親眼看到了蕭絕坐在車上,哪怕他們都認為這會兒蕭絕已經必死無疑,卻仍然小心謹慎地,過來探尋屍體了。

    因為心情不好,蕭絕直接把車開出了市區,這裡正是郊外最僻靜的湖邊,正好方便了這些人行事。

    但也同樣,方便了蕭絕動手。

    他微微俯著身,盡量屏住呼吸,等待他們過來。

    十米,八米,五米,兩米,一米……

    「……」忽然,一陣悠遠的古典箏曲在車內響起。五人中領首那人正準備踢車門的動作一僵,他急忙大喊:「快退!」

    汽車都炸了,手機怎麼可能還沒壞?這絕對不正常。

    五個人動作一致,疾速彈開。

    原本已經準備好一擊必中的蕭絕,無奈地笑了笑,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漫天的火光中,烈焰焚燒,自動分開一條路。

    他自火中優雅步出,似眾生皆臣的神,又似凌駕萬物的魔。

    遠遠地圍住他的五名黑衣人震驚而惶恐地再次齊齊退開了好幾個大步。

    汽車都炸成那樣了,這個年輕人竟然毫髮無損,果然是邪門。幸好老大早有吩咐,否則他們今天,一個不慎可能真得全部交代在這兒。

    想到這裡,不由個個冷汗。

    蕭絕慢廝條理地掏出了手機,這個鈴聲是古琴曲《鳳求凰》,他專為董珺一人而設的。

    董珺雖然知道平安牌可以護住他,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感覺到平安牌的躁動,她趕緊打了電話過來。

    並不怕自己的電話會讓他轉移注意力,叫人有了可趁之機傷到他。

    防禦法器,只要感覺到一絲戾氣就會自動啟動保護主人的。

    當然她不知道,她的電話不會致他於危險中,卻破了他一次最好的進攻機會。

    但蕭絕沒有不悅,只有說不出的歡喜。

    她果然是關心他的!

    「你沒事吧!」電話接通,立即傳來她的聲音。

    仍然清冷的,但他卻不知是心理原因還是怎麼,竟是聽出了一絲擔憂與焦急。

    蕭絕笑了笑,道:「不用擔心,我很好。」

    「我晚上有事要去省城一趟,現在在路上,沒辦法過來了。」董珺道

    蕭絕:「我知道,這邊可以控制!倒是你,要照顧好自己。」

    「嗯。」

    五名黑衣人見蕭絕被他們的槍頭指住,卻像沒有看到一樣,完全無視他們接電話,感覺到羞憤的同時,心裡亦無形中生出了懼意。

    但老大交代下來的事,就算心裡沒底,他們也不會退縮。

    正是這個機會,蕭絕打電話的時候,那領頭的人一個手勢,五人同時扣下了板機。

    雖然知道自己不會被打中,但蕭絕也不會任他們打而不還手的,也不想輕易暴露了平安牌的秘密。

    迅速躲開躲擊的同時,簡單跟董珺打了聲招呼,掛掉手機,開始謹慎應對起來。

    他承認,自己暫時還不是夜暮川的對手,但是這些人當中他知道雖然與夜暮川有關,卻並沒有夜暮川。

    是他的人,那他就不客氣了!

    ……

    夜暮川果然說到做到,他說過當自己不存在,果然從上車到現在就是一言未發。

    哪怕看到董珺跟蕭絕打過電話後,也關心戰局,卻是忍住了沒有作聲。

    直到一個多小時以後,底下的人打電話過來報告結果:「老大,對不起,我們沒能完全任務。」

    夜暮川悄然深呼吸了口氣,平靜地問道:「怎麼會輸的?」

    其實,那會兒董珺那麼肯定地告訴他不會成功時,他已經相信了。但真正聽說沒成功,還是有點失望。

    那邊道:「那小子好邪門,我一槍打中了他的車。車爆了,他從火裡面走出來,居然一點事都沒有,衣服都沒髒一點。還有,他懂古武,並且身手不凡,我們五個人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有什麼損失?」

    「他……」那邊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不好意思說。

    夜暮川也沒催,但那邊結巴了會兒,不見老大掛掉,就知道是非說不可了。只得窘迫地小聲報告道:「我們都被打得好慘,全被扒了衣服,掛在湖邊的鐵鏈上。要不是老四會縮骨功,我們可能得等到明天,被人發現。他還說,我們今天的下場,就是老大你明天的榜樣。」

    夜暮川眉頭狠跳了兩下,隨即淡然道:「早些回去歇著,讓人注意他的動靜,暫時不要再動手了。」

    「是。」

    掛了電話後,夜暮川看向董珺:「為什麼會這樣?」

    坐在爆炸的車裡面卻毫髮無傷,他記得前世的蕭絕,這個時候是沒有這種本事的。

    而她也肯定地說蕭絕不會有事,這說明她明白原因。

    董珺聽懂了他的意思,卻只當沒有聽到。

    知道她不會回答了,夜暮川輕吁了口氣,不再作聲。

    大約是十多分鐘以後,車子進入了省城範圍。

    晚上十一點的省城,仍是不夜天,街上來去的人多的不得了。

    碼頭就在臨近城郊這邊,很快阿桂就與留在這邊的人聯繫上了,雙方在陸圖志名下的一幢別墅裡匯合。

    這一次負責送貨回來的人名字叫曾暉,是破天門兩大副門主之一。另一位副門主名字叫趙章桂,也就是阿桂。二人一文一武,阿桂是文,曾暉是武,他是破天門除陸圖志外,最能打的人。

    阿桂的助理是林大奇,曾暉的助理是他的親弟弟,名字叫曾馳。

    因為得罪了小人,陸氏的生意三翻兩次被人阻撓,好的藥在國內通常很難賣到好價錢,就算能賣出去也會惹來麻煩。所以在好幾年前,陸氏的上品中藥,就開始往海外出售了。

    曾暉兄弟兩個就是負責海外運營事務的人。

    這一次,他們走關係從地下市場高價買回來了三十套計算機元件,正準備親自運送回去,正好參拜還沒有見過的新門主。

    一路順利,卻在離家那麼近的省城被人劫了貨。

    這是新門主上任後交代辦下來的第一件事,只是送貨回家這麼小的事,竟然都被他們搞砸了。曾暉愧疚得要死,拿了傢伙就想帶人去把東西搶回來,要不是被他弟弟拿繩子綁住了的話。

    除了自己跟來的夜暮川,董珺這次就帶了阿桂和阿萍兩個人來。阿桂負責開車領路,阿萍是受了陸圖志的令,跟著來照顧她飲食起居的。

    別墅的客廳裡,曾馳率領此次參與送貨的人,一起拜見新門主:「恭迎門主。」

    受了槍傷被綁在椅子上的曾暉連忙踢了下半跪在腳邊的人,小聲道:「快鬆開我!」

    那小弟卻已經跪下拜見新門主了,悄悄騰出一隻手來解繩子,當然是解不開的。

    董珺在椅子上坐下,冷淡的視線掃過面前的十幾個人:「誰來說說,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回小姐……」

    「我讓你起來了嗎?」董珺冷眼望過去。

    剛剛站起來的曾馳臉一變,訕訕地笑了聲再次跪回去,低下了頭。

    跪在他旁邊的短裙年輕女人叫韓曉怡,她是曾馳的女朋友。見曾馳被訓,她不服氣地抬起頭來,面露不悅道:「小姐,阿馳受了傷。再說了,他也不是故意冒犯你的,你怎麼可以……」

    「不是故意,卻冒犯了!」董珺靜靜道:「你也不是故意,才冒犯我的嗎?」

    初次拜見就質問門主,可不就是以下犯上嗎?

    韓曉怡噎了下,卻是半點不懼地反駁道:「小姐的意思是往後我們有話都不能說了嗎?大哥教我們的是友愛弟兄,體恤下屬。現在阿馳受了傷,小姐讓他下跪就算了,還……」

    「韓曉怡,你給我閉嘴!」曾暉怒喝,急忙回頭向董珺叩首請罪道:「小姐,是屬下管教無方,才會讓阿馳和曉怡冒犯了小姐。屬下知錯,求小姐恕罪!」

    董珺抬眼看過去。

    曾暉今年二十六歲,他體格健壯,肌肉發達,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成熟一些,約莫三十來歲的樣子。

    此時他穿著一件格子襯衣,胡亂的扣了兩粒扣子,露出力量驚人的古銅色胸膛。牛仔褲被裁了一截,他腿上纏了不少的紗布,紗布染了紅。但看他精神還不錯,想來傷的並不是很重。

    其他人也是多多少少都掛了彩,多是被刀砍傷的,傷的位置分別在胳膊上肩膀上胸口上腰上腿上,無一而足!紗布滲出了血,有的衣服都被染紅。

    這樣看來,曾暉的傷應該還是最輕的。但是他被困在椅子上,繩子綁得很緊,他稍稍一動,就幾乎要勒進肉裡面。

    「誰綁的你?」董珺問道。

    曾暉回頭看了弟弟一眼,遲疑了會兒,才回答道:「是我,是我自己讓弟兄們將我綁起來的。屬下辦事不力,特向門主負荊請罪!」

    「我馬上幫三哥解開。」曾暉旁邊跪著的小弟要動手。

    董珺卻道:「既然綁上了,便綁著吧!連這麼事情都看做不好,帶出去也只能是拖後腿。」

    曾暉頓時漲得臉通紅,慚愧地低下頭去一語不發。

    曾馳卻受不

    住了:「小姐,我們也不是故意把貨弄丟的。我哥都受了傷還心心唸唸著要去把東西搶回來,要不是我們攔住了他把他綁起來,他現在都已經不顧自身安危的拚命去了。」

    與曾暉的粗壯不同,曾馳是典型的小白臉,身材纖細,皮膚細膩,長得有幾分英俊。他自己並不會打架,但計算機用的不錯,頭腦也還行,在破天門一直擔當著類似於小軍師的職責,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他很會說話,一句話就引起了在場所有小弟的共鳴。

    「就算三哥有哪裡做的不好,也是一心一意為幫派著想。他心裡已經很難受了,小姐怎麼可以這麼說。」

    「就是就是,太過份了!」

    「……」

    「弟兄們個個掛綵,小姐一來卻是半句緣由不問,就是罰跪,責問,羞辱,懲處……小姐當真是好生威風!」韓曉怡跟著附和,她面上憤恨,眼裡卻劃過一道隱約的流光。

    董珺不客氣地一個揮手,隔空甩了她一個巴掌,淡淡道:「我想,你還沒有見識過更加威風的。」

    「啊!」韓曉怡驚叫一聲,捂著臉趴在了地上,牙齒當場掉了兩顆。

    董珺露的這一手,瞬間驚呆了十多個人。

    雖然更加激起了這些人的不服,但卻沒有幾個人敢再胡亂說話了。畢竟這不是能夠拚命的敵人,而是他們的新主子。

    只有曾馳驚嚇過後,即刻憤慨地跳起來指住董珺喝道:「你……啊!」

    董珺指尖自杯中醮了滴水,曲指彈出去,曾馳的膝蓋中招,他大叫了一聲摔倒在地上,抱著膝蓋驚惶失措地叫了起來。

    視線抬起,偷偷對上新門主冷漠如冰的眼神,他心口猛然一窒,急忙心虛地躲開。

    雖然他們這是第一次見新門主,但是電話聯繫中卻是聽不少弟兄們說過的。都說新門主雖然不愛說話不愛笑,但卻是很護短的,對弟兄們都很好。

    可是,她怎麼對他這麼狠?難不成,她已經知道……不,不會的。

    她還什麼都沒問,她對事情怎麼發生的一無所知,怎麼可能會知道呢?

    不會,肯定是他自己嚇自己。

    曾馳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喉嚨口來了,雖然痛得厲害,但這時候竟連呼叫都不敢,生怕再次引起新門主的怒氣。

    而還在大叫的韓曉怡,則被董珺丟過來的一個小杯子,堵住了嘴巴。

    「小姐……」曾暉看到弟弟受傷,有些難受了。他愧疚地望向董珺道:「小姐,是我沒用,你要罰罰我就好,屬下絕無怨言……」

    「我罰他們,你有怨言了!」董珺幽幽反問。

    曾暉嚇了一跳,慌忙搖頭:「屬下不敢,屬下知錯,求小姐責罰!」

    董珺冷冷道:「說說經過。」

    「是。」曾暉連忙事無鉅細地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他講完之後,董珺接著又讓除了曾馳與韓曉怡之外的其他人各講了一遍。

    每個人都事情經過講了一遍,基本是大同小異,只不過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樣才小有出入。因此,確定他們是沒有撒謊了。

    待他們全部說完以後,董珺才總結道:「一路順風,確定沒有走露消息,卻在最後關頭被人直接找上門來。只是一些計算機元件,算不上什麼珍貴的東西,對方卻不惜出動百人爭搶,甚至動用上了槍支。對方有槍人也比我們多,除了曾助理與韓小姐外個個掛綵……」

    「我,我也受傷了。是大哥救了我,他……」曾馳驚恐地想要辯解,但董珺掃過來的那一眼實在可怕,他瞬間只覺得腦海一片空白,想說什麼的,全都忘記了。

    「你也受傷,手肘擦花的那一點嗎?」以為包著紗布,她就看不到?

    董珺接著說道:「曾副門主為了救弟弟中槍,曾助理為阻止哥哥前去送死,將曾副門主綁起來。這不算見不得人的事,為何不敢告訴我?」

    她冷冷的視線,落到曾暉臉上。曾暉頓時大汗淋漓,憋得嘴唇發青,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董珺臉色冷如冰魄:「門內一旦碰上重大生意,便總是會洩密,招來各種麻煩。此次送貨原是小事一樁,本不該出現故障。然,因我的存在,才有了這一次的洩密。我,說的可對?」

    「不,不是……」曾暉慘白著臉搖頭,想要反駁,卻感覺像被棉花堵住了嗓子,愣是多餘的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這時候,弟兄們也終於聽明白了。原來曾馳跟韓曉怡竟然是內奸。而三哥知道了這件事,還在維護他們,置他們安全於不顧。

    這一次的出事,是因為內奸將新門主的消息報給了別人,而對方就是為了引新門主出來。

    一眾弟兄們回味過來後,個個都變了臉。

    他們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們曾經最崇拜的三哥,這怎麼可能?

    破天門是十四年前創立的,除了一些窮苦人家的外圍採藥者,中心的重要人員基本上都是陸圖志身邊的老僕人孫伯從孤兒院領養,或是人販子手裡搶回來養大的。因此他們才可以做到萬眾一心,因為孫伯和大哥就是他們的再生父母。

    陸圖志是養他們,也是教育他們的人,他們的本事都是跟他學的。雖然破天門是幫派,對外有著上下級之分,但真正的核心成員,他們卻是一家人似的。

    門內有內奸,弟兄們都知道,只是無奈一直找不出來是誰。

    可是現在,內奸被扒出來的,居然……居然是他們除了大哥二哥外最敬重崇拜的三哥的弟弟,而三哥還在維護他……不止是弟兄們不能接受,就連阿桂與阿萍都是一臉的大受打擊。

    他們對董珺的分淅並不懷疑,卻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

    「阿暉,你說,是不是你?」阿萍紅著眼睛大叫。

    阿桂氣憤地大步走過去,提住曾暉的衣領將他連同椅子一起提了起來,憤怒地搖晃道:「為什麼不說話?你快說,說不是你啊!」

    只要你說不是,我就信你。

    可是,曾暉卻是灰白著臉,一句話也沒有反駁。

    曾馳跟韓曉怡兩個人都嚇呆了,天啊這個新門主是什麼怪胎?為什麼她才一來什麼都不問,就懷疑上了他們?而僅僅只是聽大家說一說經過,就鎖定了他們?

    「不,不是我,你胡,胡說!」韓曉怡拉下口中的杯子,跳起來指住董珺驚恐地尖叫道,「你血口噴人!三哥跟阿馳為破天門賣了十幾年的命,你無憑無證的就指證他們是內奸,這也太叫弟兄們寒心……」

    「你閉嘴!」曾暉憤恨地怒喝著,瞪向韓曉怡,「都是你這個女人,都是你把阿馳帶壞了,最大的內奸就是你。」

    他們參拜門主是天經地義的。何來的罰跪?

    阿馳沒得到門主同意就站起來的確是以下犯上,還不肯認錯是事實。何來的責問?

    這麼簡單的事都被他搞砸,小姐說他只能拖後腿並沒有冤枉他。何來的羞辱?

    至於

    懲處?他做了這麼大的錯事,懲罰也是該受的。

    這個死女人,每一字每一句都在挑撥他們同新門主的關係。而在事情敗露後,她第一個就是裝可憐,並把罪名完全推到他和阿馳身上。

    都怪他神細粗,雖然一直不喜歡她,卻直到今天才發現她還居心叵測。

    但是,他有錯,他認,卻也絕不允許這個居心不良的女人留下來禍害他的兄弟和弟兄。

    「三哥,你,你在說什麼呀?」韓曉怡淚盈於眶,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樣子,「枉我還在幫你說話,你怎麼可以把罪名栽在無辜的我身上?」

    曾暉氣得胸膛直起伏,無奈他不是個會說話的人,這時候再氣,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一個裝柔弱的女人爭執。

    曾馳卻惱怒地喝斥道:「韓曉怡,你不要亂說話,什麼叫我哥把罪名栽給你?」這不是暗指他哥是內奸嗎?

    韓曉怡被他質問,頓時眼淚撲瀨瀨直掉:「我怎麼亂說話了?你剛剛沒有聽到嗎?你哥他根本就沒有憑證,卻指名道姓地說內奸是我。我是你的女朋友,可是他從頭到尾就看我不順眼,根本沒把我當成是一家……」

    董珺沒興趣看她做作的演戲下去,她不需要證據,只要相信自己的直覺就夠了:「拖下去,處理乾淨。」

    兩位小弟就要動手,阿桂主動走了過去:「你們受了傷,好好歇著,我來!」

    敢背叛大哥出賣他們,該死!

    「不,不要,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不是內奸,不要……」韓曉怡沒想到董珺竟然這樣強勢,手段這麼狠。

    被阿桂抓住頭髮拖著往外走,她驚恐地喊了幾聲,見沒能改變董珺的命令,立即慌張地向曾家兄弟求救:「三哥,我真的不是內奸,你救救我吧!阿馳,阿馳救我……」

    曾暉青著臉一語不發,曾馳雖然害怕,卻仍然鼓起勇氣向董珺跪下來哀求道:「小姐,我知道錯了,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你饒了小怡吧!求求你了。」

    董珺道:「她若不是你的幫手,那你哥就是。饒了她可以,讓你哥來代勞吧!阿桂……」

    「不,不要!」曾馳趕緊改口,「不關我哥的事。是我,是我聽了小怡的挑嗖,跟我哥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是今天才發現的……」

    「曾馳!你混蛋……」韓曉怡氣得破口大罵。

    董珺站起來,走到她身邊,伸手抓住她的頭髮施以巧力輕輕一扯。韓曉怡瞬即慘叫了一聲,竟是整個頭皮都被掀了下來,血水溢出來,迷濛了她的眼睛。她痛得抽搐了兩下,受不住地暈了過去。

    董珺將那一把帶著血色頭皮的頭髮丟到面孔死白,渾身發抖的曾馳面前,淡淡道:「再有下一次,這就是你哥的下場。」

    她看到了,曾馳把曾暉看得比韓曉怡重得太多,也比自己重。

    曾馳打了個哆嗦,連忙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東西,雙手捧著惶恐地呈上來:「小姐,這個……」

    ------題外話------

    又打了一場,夠暢酣吧~下一次的戰鬥,妞子們想誰贏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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