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2章 高級別危機警報 文 / 荒澤孤雁
童苑傑得到晏致遠的指示，快速向醫院七樓的安全控制中心跑去。雖然與四十樓的方向相反，但那裡可以控制這幢大樓的一切警備設施，還可以直接調動警衛。
封俊楠不知道能做些什麼好，想想呆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說不定先跑上stu還有些幫助，可以勸阻阮主任或是拖延一點時間。
安全控制中心裡，值班警衛聽到童苑傑上氣不接下氣的講述之後，都驚訝地看著他。並沒人做出其它什麼反應，這讓童苑傑很是尷尬。一群大活人完全就像沒聽懂他說話一樣，呆呆地立著，最多也就似笑非笑地相互對視兩眼。
「你們不相信是嗎？再不採取措施就來不及了！」
高個子警衛有板有眼地對童苑傑說：「對不起，這位先生。我們有程序，這麼重要的警報不是你可以發出的。雖然我們受雇於醫療局，但angc需要得到相關的證實。如果隨意警報的話，會造成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童苑傑急死了，而這一群人卻以為是來了個瘋子。於是他大聲質問道：「你以為這在開玩笑嗎？我不是哪位先生，而是這醫院的實習醫生童苑傑。」
高個子警衛還是那麼沉著，就像什麼事兒也沒有一樣：「哦，對不起！童實習醫生。如果你不說是實習醫生也許我們會提高重視程度，而您提醒了我們。在索拉裡亞醫院，只有angc警衛，醫院董事會成員以及高級醫務人員才能直接向安全控制中心發出口頭警報。」
「那你們要怎樣才能相信。」童苑傑死的心都有。
一個稍胖的警衛靠在椅子裡，慵懶地笑著說：「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警報器或angc警衛機器人發出的警報，我們也會第一時間受理。」
「那哪有警報器，是每個區域紅色的盒子嗎？」童苑傑急切地問。
高個子警衛提醒他說：「是的，但您需要注意的是警報級別不夠的話，也不會像您剛才要求的那樣出動安全控制中心的警力。如果是火警，有滅火機器人就可以解決。如果是醫療警報，你們醫院有專門的醫護人員……」
「現在不是一般情況，我……」
胖警衛看童苑傑這副著急的樣子，也有些笑不出來，嚴肅地說：「好了，如果真有需要，您去按響警報，我們會處理的。」
「真該死！你們會後悔的。」童苑傑丟下一句話之後返身跑出控制室，飛快向他來時記憶中最近的一個紅色報警器衝過去。
掀開蓋子，報警器的屏幕自動亮起。
「您好，已確認您所在的區域為s－7f－a區。請選擇需要發佈的警報類型，並確認發出。」
童苑傑快速掃看屏幕上列出的類型，有火警，有騷亂報警，有極端氣候報警等等，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只到最後一條才標示為高級別警報，就是它了。
先試試再說，他使勁點下這個選項。
本以為這樣就行了，誰知隨後彈出一個對話框來，要求輸入高級別警報授權密碼。這要命的報警器，還不如沒有。要是早點衝上四十樓去，說不定事情已經搞定，卻偏偏選了下到安全控制中心來報什麼警。
恨不能將這個可惡的紅盒子打碎，但拳頭在接近的一刻還是偏向一邊，狠狠砸在牆上。
童苑傑重重拍了一下蓋子，報警器重歸死寂。
轉身快步向電梯間走去，現在最保險的方法就是親自上stu去阻止阮主任。剛走了幾步，腦海裡突然想起老師來，他是院長，一定有這個高級別警報的授權密碼。
趕緊打電話給老師，還好晏致遠及時接了電話。
「老師，我去了安全控制室中心，不過沒有人相信我說的。現在要用報警器，卻無法通過高級別的授權。」
晏致遠問他說：「你現在是不是在報警器附近？」
「剛走開，馬上回去。」
「好，你記住，選擇高級別報警之後輸入stualarm－a。這是索拉裡亞醫院最高級別的醫療危機警報，只要輸入之後控制室和值班醫生會做出最高級別的應對措施。」
童苑傑為難地說：「可我現在不在stu區，無法讓他們確認區域。」
「不用，這個代碼會直接調動所有angc的警衛到stu。」
說話間童苑傑已經開始輸入剛才的授權碼，當「stualarm－a」在密碼框中閃爍的時候，他飛快按下確認。屏幕上馬上出現一條信息：a級醫療危機警報已受理。
「成功了！」童苑傑不自主地叫出聲來。
「我快趕到醫院了，你趕緊回到辦公室去，不要亂跑。」
童苑傑哪會老老實實呆在辦公室，這種時候一定是要上到stu去的。不知道那裡將發生什麼事，雖然阮主任平時對大家都不太熱情，但至少在童苑傑眼裡他是個醫學天才，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今天晚上的事也算有自己一份兒，只是不曾想過後果如此嚴重。不能就這麼袖手旁觀。
一路向電梯跑的時候，遇見兩三隊人大約每隊六七個都帶著武器向電梯口跑過來。看來這警報是真起作用了，而且這警報級別之高是童苑傑無法想像的。
在醫院實習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同時見到這麼多警衛。正在發呆之際，剛在控制中心說話的那個高個子也從身邊跑過，兩人對視一眼，但完全看不懂警衛眼神裡包含了什麼信息。
童苑傑隨著大隊人跑向電梯口，準備進去的時候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給推了出來。
他抬頭一看，有人不讓他進去。
「為什麼？」
「緊急情況，請您坐其它電梯！」
好吧！坐其它電梯就坐其它電梯，反正這裡一共有三四部電梯。他轉身向旁邊的電梯，要進去的時候遭到同樣的待遇。連著換了兩部都被推了出來，還好幾隊人沒將所有電梯都占完。找個沒有人的電梯去，這樣總可以吧。
電梯打開，空無一人，童苑傑鼻子裡發出哼哼聲，意思是說終究還是有電梯坐的。
按下四十層的按鈕，正洋洋得意地等著關門。
「您好，四十層及以上區域現已關閉，未經授權無法使用。請選擇其它樓層或輸入授權密碼。」
「媽的，這什麼情況？」一向不罵粗口的童苑傑終於忍不住想要爆發。
那就先到三十九樓再從消防通道上去，當他不情願地準備按下三十九層按鈕時怎麼也找不到。原來高樓的電梯不是每一部都抵達每個樓層，這部電梯從中間就略掉了三十到三十九層。
顧不了那麼多了，先上到二十九層再說。
心急如焚的童苑傑好不容易等到電樓停在二十九樓，門一開看到的卻是另一番場景。
原來安靜的通道裡站了不少人，都是被警衛從電梯裡請出來的。這一樓的警衛負責截停全部的電梯並將人員疏散，大有戒嚴之勢。
每部電梯的門頂顯示屏上都亮出「電梯維修，暫停使用」的字樣，走道裡的人不知所以，只能隨著警衛引導從消防通道向下走。
「電梯不能用了嗎？」童苑傑假裝不知道。
「三十層以下的公共區域可以，三十一層開始不能用電梯。三十層以上的人員需要疏散，請從消防盡快離開。」
他知道其實在三十層以上，基本就是醫院比較高級的場所，一般是會議室、高級別手術室、課題研究室、高級試驗室等等。這些層的人流量並不大，更何況是這在大半夜的，有的也只是夜班的工作人員和angc警衛們。
童苑傑隨著人群走進樓梯，其它人都向下面去，而他卻趁無人注意的時候反身向樓上跑。得到四十層的stu去才行，而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爬樓梯，整整十一層樓。
從大家離開stu試驗室之後，到現在已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把自己關在裡面的阮建超已做完所有手術前的準備工作。在rhro－5機器人的協助下，毫無知覺的慕容弘文被放到手術平台上。
平台下面伸出的索帶自動將他的四肢鎖死，這預示著接下來的試驗可能會讓他很掙扎。雖然從邏輯上講不通，但看起來是這樣的，要不也不用索帶固定。試想一個完全沒有知覺，甚至是腦死亡五六個小時的人，如果放到常識裡幾乎可以說只是屍體一具而已。
除了最開始進來的rhro－5機器人，阮建超又指令好幾進來幫忙。本想留下一個懂技術的真人，哪知封俊楠和童苑傑都不願意，那就只好多叫幾個機器人頂替。
機械手快速將慕容弘文的頭髮剃光，另一個機器人飛速吸走地上的斷髮。
阮建超開啟電腦，開始將一些紅紅綠綠的電極貼在慕容弘文的身上。頭上最多，幾乎被電極給佔滿。很快，一個類似大腦模型的東西展現在阮建超面前，也就在慕容弘文身體的正上方。原來這是腦內結構的全息影像，方便醫務人員手術時現場操作。
又圍著慕容弘文轉了一圈兒，覺得一切妥當，阮建超開始在這副全息影像圖上點擊一些數據。隨後腦部的映像慢慢放大，最終停在端腦區域。
阮建超回頭向身邊兩個rhro－5機器人說：「執行預設rkk－3號試驗程序。」
rhro－5機器人揭開那已失去作用的氧氣罩，準確無誤地將一根輸液管插入慕容弘文的鼻孔。這不是普通的輸液管，因為它不透明，而是深灰色的，從聯邦醫用器械標準來說這明顯是不合格的。所以這不是輸液管，應該有其它用途。
從機器人毫不猶豫的執行動作來看，這所謂的rkk－3程序應該早有演練。要麼就是阮建超提前編寫好的程序剛剛加載到這些rhro－5機器人芯片裡，否則它們何以知道什麼是rkk－3程序。
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技術，頃刻之間將慕容弘文的大腦皮層逐一展開，當然這只是他總面積約為2200平方厘米的皮質層的映像，而非真的大腦。在全息圖上，可以看到一片片不同的顏色，有的呈綠色，有的淡紅色，而有一部分則變成暗啞的黑灰色。
那些有顏色的部分還在慢慢向黑灰色溶解，只是速度很慢。
阮建超自言自語地說：「保佑我，一定能成功的。」
仔細查看大腦皮層裡各片腦細胞的活動情況，似乎除了控制最基本生命體征的部分還在活動，其它的都已經死亡。他開始擔心這個試驗體是否還如預期那樣有用，再一次將圖像調整為最開始的整腦掃瞄模式。
腦核部分依然還有部分細胞在活動，這也證明了慕容弘文為什麼還有心跳。而腦緣系統則完全受到重大損傷，死亡的腦細胞比例差不多九成以上，難怪他的體溫和血壓血糖等極不穩定，行動等就更說不上。最為關鍵也最受阮建超關心的是他的大腦皮質部分，從現在的情況看，很不樂觀。
大腦皮質從監測結果分析幾乎已經完全死亡，並且死亡時間較長。
在剛才展開的平面圖上那些細胞完全成了黑色。不過，阮建超反而因為這樣的結果而興奮起來。這不正是他所需要的試驗體嗎？要的就是一個高級認知情緒功能完全喪失的人，同時需要具備的就是生命體征不能失去。如果心臟停了，腦也死了，就成了真死人。
長期以來，他需要一個完美的試驗對象，也就是俗稱的植物人，更甚至是腦死亡而心不死者更佳。
只有這樣的人體，才能讓他得以展現自己的才華，才夠給一個他施展技術的載體。想著想著，他不由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找了這麼多年，雖然巴布特的enis提供不少這樣的個體，卻無法帶近stu使用這些超級設備。
如今終於得到了這樣的機會，當看到大腦皮質全部死亡的時候，他很開心。
「re01納米蟲就位！」
rhro－5機器人從冷凍櫃裡取出一支透明試管樣的容器，裡面盛的東西看起來是一種粘稠紫色液體。降溫氮液在常溫中迅速把水分子凝結成霧點，整個容器一時間被白煙包裹起來。
一個剛好容納這個透明試管的接口自動打開，rhro－5機器人輕輕將這東西放進去。
阮建超快速操作著全息影像周邊的數據，向各個設備發送指令。就等容器與接口對接，一旦溶液達到常溫，就會送入慕容弘文的大腦。
改變全人類醫學歷史的一刻，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