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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7 可我只要傅新月 文 / 沁譽

    她慢慢的走近極輕的伸手攬住他的腰,臉下意識的埋在他的背上左右摩挲了兩下:「阿衡,別這樣……」

    腰間綿軟的溫熱不禁讓卓聿衡一顫。手裡的香煙煙灰已經堆了很長因為這個輕微的動作而一瞬間掉落,散在米白色的地毯上就像蒙上了一層淺淺的灰塵。

    他掐了煙轉身伸手將新月摟進懷裡下頷伏在她的肩頭上:「新月,我很累……」

    她單純的意味他口中的累只是指身體上卻殊不知那根本就是源自於他的心。

    在醫院卓璟的話終究是傷了卓聿衡的心,他說的那麼的決絕那麼肯定,如果當年他知道凌雪懷孕了話一定會和媽離婚,那麼在他的心裡這個家有算什麼?媽算什麼?自己和哥哥又算什麼?他成功的在兩個女人身體裡埋下了種子,卻失敗的一個女人都守護不住。終究是一傷一死,留下三個孩子去承受本不應該承受的痛苦。

    不……卓璟固然有錯,可凌雪也好不到哪去。她之所以最後會以大出血結束自己的生命完全是她應得的報應,她破壞了母親的婚姻搶走了他們的父親,這樣的女人活該落到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還有傅予航,凌掣以為把他藏在傅家二十幾年就沒事了嗎?為了挾制他。傅予航甚至不惜把自己心愛的女人送到他的床上,現在他慢慢一步步強大起來的卻又後悔了?凌雪搶走了卓璟,現在他又繼承他母親的老路,心心唸唸的想從他身邊搶走傅新月?

    他做夢……

    如果說蕭子謙的死是他卓聿衡前二十幾年生活的終結,那麼傅予航的出現則是他後半生剛剛開始前奏,他不會讓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堂而皇之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更不會給他強大起來的機會,想利用傅新月踩死他卓聿衡。傅予航這是異想天開。

    凌掣站在探視窗前神色凝重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傅予航孱弱的就像是植物人一樣不能說不能笑也不能動什麼反應都給不了他。

    天曉得此時此刻他心裡有多麼的悔恨,發佈會結束之後他應該拉著小航回酒店的,如果小航不在那麼蕭子謙就會處理掉傅新月和卓聿衡,卓氏大亂此時再將小航的身世公佈於眾,卓璟愛子心切一定會讓小航認祖歸宗,至於蕭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兩個兒子想必到那時也已經是心力交瘁哪裡還有心思在去對付小航?至此一切都師出有名小航便是唯一僅剩的卓氏繼承者。

    本來應該是天衣無縫的計劃,可卻因為小航的癡情而毀於一旦,不僅僅如此還把他自己也搞成了眼下半死不活的樣子,凌掣心裡又恨又怒,恨自己考慮的還不夠縝密恨自己心還不夠再狠一點,怒傅予航這個癡情種子因為愛情而毀掉了即將到手的一切。

    只是不管心裡再怎麼恨再怎麼怒其不爭。傅予航畢竟還是他的親侄子,是凌雪留下的唯一一條血脈,又是他親眼看著長大的。如今傷成這樣他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捨不得的。

    最終傅予航挨過了八個小時的危險觀察期,從iuc轉入普通病房他眼睛睜開第一句問的卻是:「新月呢?新月她還好嗎?」

    凌掣如坐針氈的八個小時卻只是迎來了傅予航這樣的一句話,他不免口氣不善:「放心,她還死不了!」

    傅予航泱泱的開口,騰起的霧氣瀰漫住了氧氣罩聲音極輕:「舅舅這是在吃新月的醋嗎?」

    心裡漾著怒意的凌掣被他這麼一說不由得洩了幾份火氣:「臭小子,都快去見閻王的人了還有心思和我開玩笑?」

    「富貴有命,生死在天,如果這次我真的死了那麼就證明我天生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既然大難不死,您放心,我的福氣還在後面呢……」傅予航聲音雖然輕可一字一字卻說的極其清晰。

    凌掣去找醫生臨走前只說了一句:「你為了傅新月傷成這樣還不忘惦記著她,可她現在卻在另外一個男人身邊,即便是這樣你還覺得值得嗎?」

    傅予航迷濛的眨了眨眼睛:「舅舅是您告訴蕭子謙新月一個人在繡江南的吧?」

    凌掣頓住腳步:「小航,想成大事就得狠的下心,不過就是一個傅新月而已一旦成功了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傅予航幽幽的回答了一句:「可我只要傅新月……」

    凌掣搖了搖頭:「為了一個傅新月毀掉我們籌謀了那麼久的大計,你自己好好冷靜想想究竟值不值得。」

    凌掣字字清冽較真本以為會傅予航多多少少會聽進去一些,誰曾想他的回應卻比他更決絕:「對付卓聿衡我沒有異議,可傅新月不行。」

    凌掣氣的嘴角直往上翹指著傅予航的手都有些顫:「你……你……非要氣死我才甘心啊……」

    傅予航無力的眨了眨眼睛沒再說話,他對新月的傷害已經造成,是他親手送她去卓聿衡身邊的,如果可以他希望上天能給自己一個贖罪的機會,如果可以他希望新月還能有機會在回到自己身邊。

    畢竟他和卓聿衡之間的較量才剛剛開始而已。

    新月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傅予航的傷,趁著卓聿衡去公司間隙去了趟醫院。

    傅予航那會已經能接受探視了在加上凌掣不在,所以新月很容易便見著了他。

    自從認識傅予航新月就沒見他有過什麼頭疼腦熱的,眼下冷不丁的一眼看見他穿著病號服安安靜靜的躺在那她還有些不大習慣。

    他睡的有點沉彎彎長長的睫毛擋住了下眼瞼打出了一串密密麻麻的陰影,陽光像移動的表盤一樣慢慢的爬上他的側臉,他似乎有感覺眉頭皺了皺眉臉往旁邊側了側視圖來躲避陽光帶來的不適。

    新月見狀連忙去拉上了半邊窗簾,悉悉索索的聲音終究還是驚醒了傅予航。

    他單手捂著眼睛隱隱的看見新月纖薄的背影嘴角扯了扯,因為剛剛睡醒所以聲音還帶著一股子黯啞的磁性:「你來了啊?」呆役乒才。

    新月頓住轉身盯著傅予航:「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傅予航緩緩的放下了手:「傻丫頭,明明沒做錯事情幹嘛總是動不動的和別人說對不起。」

    他動了動身子好像要起來的樣子新月連忙上前按住他的肩不許他亂動:「你要什麼我來就是,小心傷口!」

    傅予航臉色一紅可知道躲不掉於是安靜的盯著新月說出了一句反過來讓她臉紅心跳的話:「我要方便,這個你也能幫忙嗎?」

    新月緋紅著一張臉支支吾吾的指著門:「你等著,我去找護工……」

    在門口等著的時候新月不禁掐了自己一把,心裡直嘀咕:瞧把你出息的,不就是上個洗手間嗎?你至於嗎?

    護工出來之後新月才進門,傅予航躺著側首衝著她淺淺的笑,氣氛有些尷尬她乾脆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凌叔呢?」

    「公司有點急事,凌叔暫時先回去了!等會會過來的!」傅予航邊說邊拍了拍床邊空著的地方示意她坐。

    新月沒在他身邊落座而是徑直拿了一張椅子坐在他床邊上,看見桌上有蘋果她順勢拿了一個:「要吃嗎?我給你削?」

    傅予航這個階段根本就不能嚼生硬的東西因為會用力而用力就會勢必會扯到傷口,之前這些水果都是拿出去搾汁給他喝的,而眼下他明明知道不行卻還是點了點頭。

    新月很仔細的削蘋果,她的手很巧蘋果皮被削的薄薄的而且一連串不斷,安靜的病房裡就只聽見沙沙削蘋果的聲音,因為太過專注原本夾在耳後的長髮散落下來擋住了她的半邊臉,他看見她這個樣子突然就想到了白居易《琵琶行》裡的一句:猶抱琵琶半遮面……

    想到這裡他不禁伸手去撩她的長髮,她猝不及防的伸手去擋手指劃過刀刃眼見著一道細細密密的傷口就呈現在眼前。

    蘋果掉落順著地磚滾了幾圈最後撞在了桌角邊上才安靜下來。

    傅予航見新月手被割傷本能的揚起身要去看,可誰知幅度太大扯到了傷口疼的他重重的冷哼了一聲。

    新月見狀連忙扶著他躺下:「就是拉了一小口子,我沒事的……」

    「對不起,是我嚇到你了!」

    她宛然一笑學著他剛剛的語氣:「傅董明明沒做錯事情幹嘛總是動不動的和別人說對不起?」

    他被她的小調皮給逗到面子上有柔和的笑容:「不錯啊……都會舉一反三了……」

    將長髮別在耳後她剛想開口說什麼,袋子裡的手機突然就震動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是卓聿衡。

    她回頭和傅予航打了個招呼:「我接個電話!」說罷一邊接了電話一邊開門:「阿衡……」

    看著她娉婷離去的背影傅予航搭在床邊的手不禁收緊,手背上道道經脈膨脹開來,阿衡……多麼親密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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