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6 宋瑤的死和我沒關係 文 / 沁譽
回去的路上新月一直閉著眼睛看上去好似睡著了的樣子,可手指上的戒指卻一直被轉來轉去都不知道來回轉了多少個來回。
卓聿衡似乎嗅到了什麼不對勁,握住她的手輕輕的觸撫清晰分明的骨節:「放棄那些股份你真的不後悔?」
新月慢慢悠悠的睜開眼睛有些無力的盯著卓聿衡:「那你呢?我放棄那些股份你不怪我嗎?」
卓聿衡扯唇一笑神色悠然:「說實話你是我見到過的第一個上趕著把錢往外推的人!」
新月一愣情緒有些怏怏的:「這麼說你還是怪我的對不對?」
他笑了笑搖頭:「我是商人。商人只會希望自己口袋裡的錢越來越多……」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不反駁呢?」
他看著她像個孩子一樣的別過頭去不由歎了口氣,握住她成拳的手聲音清淺:「生活有時候就好比是治理公司,一家公司效益好不好不僅考驗老闆短期利益的眼光和投資行為,更重要的還要看他的長期利益行為,對我來說放棄傅家這個短期利益卻贏得了你這個長期利益,我何樂而不為呢?」
因為臨走前凌叔和自己說的那番話,原本就處於低谷的新月心情越發的糟糕,而眼下又被卓聿衡說的像一件貨物她心裡積壓了很久的小火苗騰的一聲就冒出來了。口氣不善:「在你的心裡是不是所有人都是標明了利益大小的貨物?你覺得利益大的值得留下的就放在自己的身邊,那些沒有用的或是已經失去利用價值的就一腳踹開?」
原本還算好的心情被她咄咄逼人的強詞給攪亂,他收緊了手隱隱的還能聽見骨節的聲音:「我只是比方而已,你想太多了!」
新月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色陽光細碎的透過玻璃照進車裡,原本就哭的沙啞的喉嚨此時此刻更加的低沉起來:「宋瑤的死為什麼要瞞著我?」
果然有些事情你越是欲蓋彌彰越是試圖想去掩飾什麼就越是容易出問題:「這事誰告訴你的?」
新月無力的靠著椅背睫毛垂著上面有跳躍的細碎陽光:「如果沒有人告訴我,你是不是打算瞞著我一輩子?」呆場長血。
卓聿衡第一反應是新月知道宋瑤的死心裡很傷心:「我只是不想你難過所以才不告訴你的!」
「你是不想我難過嗎?你明明答應過我放宋瑤走的!」
新月盯著卓聿衡目光灼灼,如果不是臨走前凌叔告訴她有關宋瑤在卓氏跳樓身亡的消息她還傻不拉幾的認為宋瑤只是離開卓家了。
好像所有的溫柔在一瞬間全部褪去卓聿衡臉上沒有一分半點的憐惜,冷漠地看著她的臉:「你認為宋瑤的死和我有關係?」
新月搖頭:「我希望沒有,可事實是宋瑤就是從卓氏跳下去的,這說出去有多少人會相信宋瑤的死和卓家沒有關係?」
卓聿衡微微笑了下,笑容淡漠:「原來我在你心裡還抵不過別人一句話……你寧可相信那些流言蜚語也不願意試著去相信我?」
新月摩挲著婚戒:「我只是想聽你親口說而已!」
卓聿衡幾乎是脫口而出:「宋瑤的死和我沒關係……」
到此新月陡然鬆了口氣。剛剛她那樣的衝動不是因為她不相信他,恰恰是因為她太過相信他因為過於信任她才會害怕,害怕他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害怕他將一切都推到一個萬劫不復的地步。
因果循環。報應始終,錯了就是錯了。或許一時半刻你得不到應有的懲罰可時間久了你總會為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的。
兩個人因為宋瑤的事情第一次正真意義上的吵架,卓聿衡臉色黑的如同颶風彷彿隨時能摧毀掉一切,新月依舊垂眸不停的轉著戒指,車裡的氣氛和氣壓一度低到讓人喘不過氣來,司機越來越不自在,伸手撫下額頭一手心的冷汗。
夫妻吵架,他最好還是旁觀的好……
快到卓氏的時候。卓聿衡接了個電話原本就心情抑鬱的他口氣越發的陰冽起來:「告訴他,在我出現之間最好把謊圓好了……」說完利落的掛掉電話放進口袋裡的時候淺淺的還能看見大半個屏幕,冷聲吩咐司機:「等會到公司我下車,你送少奶奶回家,最近外面不太平一定要注意安全!」
聽他這麼一說新月眼皮子跳了跳,在卓氏門口卓聿衡下車的時候她伸手拽住了他的大衣下擺,他感覺終究還是敵不過她主動的示好,眉頭聳了聳轉身剛剛僵硬的面部表情眼下緩和了不少:「還有事?」
新月很清楚自己心裡憋不住事情又容易情緒化更不會冷暴力,這兩天她腦子裡的弦都緊緊的繃著她害怕自己一個人待著胡思亂想之後會徹底斷弦,所以她選擇在一個人回去之前和卓聿衡講和。
「你也一樣,進出都要小心……」聲音極輕就像是從吼間溢出來的一樣,可即便如此卓聿衡還是聽見了。
只不過就是一句叮囑而已雖然沒有以往那樣的膩歪,可卓聿衡還是很吃這一套他清楚的狠傅新月也有自己的小驕傲,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在外人面前折損她的這些小驕傲。
伸手在她的手上拍了拍,臉上揚起久違的淺笑:「知道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不許再胡思亂想聽見了沒有?」
新月點了點頭,因為嚴重缺少睡眠所以臉上的疲憊盡顯無疑。
和卓聿衡道別之後,新月在車裡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途中被刺耳的鳴笛聲叫醒她迷濛的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堵在了高架上面。
大概堵了近二十分鐘車子再開動的時候新月動了動身子手下摸到什麼硬硬的東西她低頭一看是卓聿衡的手機,不免懊惱的揉了揉頭髮都沒多想隨即吩咐司機掉頭。
今天卓氏二十三樓的電梯處於維修狀態,因為行動不便位於二十三樓的董辦和副董辦今天不對任何人開放,就連秘書們都直接搬到了樓下的秘書辦辦公。
蕭然不在公司這是大家眾所周知的事情,而眼下卓聿衡的突然出現不免讓大多數人納悶:今天二十三樓不是不對外辦公嗎?
電梯穩穩當當的在二十三樓停下的時候,卓聿衡身邊的黑西裝開口:「您看這電梯?」
卓聿衡眉毛一聳:「今天不是維修嗎?那就繼續吧……」
黑西裝點頭:「是……」
沒過多久卓氏二十三樓副董辦公室裡站著三個年輕人,黑西裝除外另外兩位年紀相仿,可動作卻著實叫人摸不著頭腦,他們一個立於落地窗前,一個則垂頭跪在堅硬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
金髮碧眼的傑森跪在堅硬的大理石上眸子中滿滿的都是倉惶、驚恐、害怕,面對卓聿衡這個即將決定他生死的中國男人他早已經是驚懼萬分,原本就生硬的漢語不禁更加滑稽起來:「你……你究竟想幹什麼?」
卓聿衡緩緩的轉身看著跪在辦公桌對面的傑森,站在他身後的黑西裝幾乎都沒有表情,他慢慢一步步走向傑森,皮鞋和地面接觸融合成一起慢慢衍生成了一種令人一聽就不由自主心生恐懼的尖銳碾踏聲。
他姿態閒適的依靠著桌邊看似漫不經心的玩弄著手邊的水晶紙鎮,妖嬈美麗狐狸眼角微微的上揚挑出一個極美的弧度,一臉的無害、一臉的輕佻、看似和平日裡無異實則卻是暗潮洶湧:「我不太習慣別人跪著和我說話,起來!」
傑森聞聲極不情願的抬頭,只見對面辦公桌下那一抹極致眩惑迷人的姿態極度的慵懶無害,或許是心虛,他不禁自覺原來坊間的傳聞是真的:卓家二少爺往往看上去最無害的時候通常才是最心狠手辣的時候。
卓聿衡收回了玩弄紙鎮的手見對方依舊跪著才慢慢變換了一個角度,也不說話,只是緊緊的盯著對方手心撐著下頷食指不斷的敲打著嘴唇。
那眼神就像是豹子一般的犀利鋒利,空氣中的壓迫感瞬間席捲傑森的全身,無形的壓力就像無形的枷鎖鐵鏈一樣困鎖的他無處可逃,迫於那種令人顫慄的壓迫感終究還是慢慢的起身。
見傑森聽從自己的命令起身卓聿衡才慢慢的坐直了身體,修長白皙的手指隨意的撐在桌子的兩邊,閒情四溢的樣子彷彿就像再見一個老友一樣,溢出的流利英文懶洋洋的透著股子清潤:「按照我們這裡的規矩,我好像還應該稱呼你一聲妹夫……」
傑森極不自在的點了點頭。
「其實都是一家人我真不願意這麼對你,關你這麼多天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要怪就怪你事前不配合,現在這麼多天過去了不知道這幾天你想的如何,要不要仔細說說看給宋瑤注射毒品又乘著她意識恍惚的時候蠱惑她跳樓這事?」
傑森面色慘白豆大的汗珠不停的落在地面磚上暈出大片大片的水漬:「我……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