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5 就按新月說的辦 文 / 沁譽
「不管我曾經有多恨他入骨可沒有他就不會有我,甚至連你都是因為他才來到我身邊的,細細想來。是他給了我一切……生命、婚姻、愛情……」
因為仇恨新月故意將對傅崇岳的感情隱秘的藏了二十幾年,事到如今她終究還是後悔了,因為傅崇岳的死她明白了生命的始源,人生的無奈,眼見著他在自己面前斷氣,那畫面幾乎成為了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抹去的殘忍,那麼的痛苦透著無盡的求生**……而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他不禁摟緊了她輕輕顫抖的身體不停的用我知道這三個字來安撫她的躁動。呆每帥技。
「新月如果實在難受就哭出來……哭出來就會舒服了!」他原本並不是一個善於對付女人眼淚的人。可眼下卻是第一次鼓勵一個女人在自己面前用哭來發洩自己內心的情感。
「二十年前我至少一個星期還帶著一絲期待,期待著父親終於又回家了,而現在我連期待的機會都沒有了。阿衡……我是真的沒爸爸了……什麼都沒有了……只有你……只剩下你了……」她的聲音支離破碎的顫抖著從無聲的哭泣到最後的嚎啕大哭,這似乎成了她眼下唯一能做的事情!
那會天色已經慢慢變白,卓聿衡精緻的唇角動了動可終究還是沒將心裡的話說出口。
這次的錯過成為了卓聿衡心裡永遠的一個遺憾,以至於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他每每想起她都會後悔,後悔自己當晚為什麼沒說出那句話,或許他說了那麼一切都會變的不一樣了。
那以後無數個難眠的深夜裡卓聿衡總是會輕聲的對自己身邊空下來的一半自言自語:「子生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出殯的這天天氣好的出奇陽光彷彿蒙上了金色的翅膀在傅崇岳的墓碑上插上了一對透明的翅膀。
距離母親離世的那一天整整二十年,這一天新月再一次親手送走了一個親人她身邊僅剩的最後一個親人。
喪事告一段落因為新月的堅持,所以卓聿衡被勒令去休息。
而她則和傅予航一起收拾傅崇岳生前留下來的遺物。
書桌的右手邊一直放著一本筆記本。皮面都已經起了層一看就知道是那種上了年紀的!
傅予航隨手一翻只見一張素描竄入眼眸,那是一張人物素描,花骨朵一樣的少女紮著兩個辮子,鬆鬆的搭在胸前……
他只覺得這張臉很清秀也很熟悉。他揚起手裡的素描問新月:「這是你母親嗎?」
新月那會正蹲著收拾書架瞇著眼睛看過去,陽光在薄薄的紙上彷彿鎏上了一層金。上面素描少女的似乎在對她笑。
新月慢慢的走到書桌邊接過筆記本伸手撫了撫:「我媽年輕的時候很漂亮吧……」
傅予航沒有回答只是特別安靜的站著,突然間就想抽根煙想著都已經掏出煙盒來了,可看見面前的新月最終還是決定不抽。
新月看見他要收回煙盒的樣子淡淡的開口:「沒關係,想抽就抽吧!」
傅予航終究還是將香煙揣進了褲袋裡一臉的輕鬆:「也是時候該戒掉這玩意了。」
「這幾天忙忘了告訴你,雪球前段時間咬了宋曼妮所以被送走了!」
新月彷彿像是知道一樣點了點頭:「送走也好,這家裡烏煙瘴氣的要是連隻狗都被染上毒癮了,那真的離分崩離析差不多了!」
新月出奇的冷靜倒是讓傅予航有點點吃驚。他張了張唇剛想開口說什麼就只見書房門口突然就多出了一個人。
看見他有話想說又突然不說的樣子新月便順著他的目光朝著門口看過去,來人西裝筆挺的還拎著一個公文包,她不禁回頭反問傅予航:「你認識?」
傅予航點了點頭很客氣的和對方打招呼:「張律師……有什麼事情進來說吧!」
完了有給新月介紹:「這是爸的私人律師,姓張……」
新月頗為客套的和對方打了招呼,張律師倒也不囉嗦直接表明了來意:「一年前傅先生曾經在我這立過一份遺囑,我今天來就是向大家宣佈一下有關傅先生財產分割的事宜!」
新月和傅予航相視,最終他慢慢的問出心裡的疑惑:「可是宋曼妮和傅予童不在……宣佈遺囑不是要等所有人都在才是有效的嗎?」
張律師從包裡翻出遺囑複印件分別遞給新月和卓聿衡:「傅先生立有兩份遺囑,其中一位遺囑中清清楚楚的寫著,這份遺囑的生效是建立在他離世之後各位只有在他的靈前守孝服喪之後,倘若有意外則此遺囑失效,順位第二份遺囑生效。一位遺囑裡傅先生名下的所有不動產和傅氏的股份他是這麼安排的,傅家的這套別墅產地歸屬權是傅太太、大少爺五五分成,傅氏現在所持的自營股份為80%,傅太太、大少爺、二小姐、三小姐各的20%,鑒於裡面遺囑生效的附加條例,傅太太和三小姐並沒有在靈前守孝服喪,所以最終順位第二份遺囑生成法律效力,她們的股份和房產擁有權都歸屬二小姐名下,也就是說現在二小姐您擁有這套別墅一半的產權以及傅氏60%的股權。」
新月自己都很詫異,到頭來她竟然成了遺產最大的受益者……
抬頭看了看傅予航在他的臉上她找尋不出一點點的不悅的痕跡來,可整個人卻又平靜的令人心悸,雖然他是傅家的養子可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在幫傅家賺錢,這樣一來對他而言這份遺囑似乎有些不公了。
她想了想對律師開口:「我能把名下的股份過渡給我哥哥嗎?」
傅予航沒想到新月會這麼說,可超強的自尊心又在作怪:「新月,你不需要這麼做!」
新月是特別鄭重其實的回答傅予航的:「我不是經商的料子也從來沒有涉及過傅氏的產業,與其讓這些股權在我手裡變成沒用的廢紙,還不如給你幫傅氏賺更多的錢,你是爸的兒子,一天是永遠就都是,至於這套房子,現在爸爸也不在了我回不回來也無所謂了,順便也都過戶到你名下吧!」
經歷過無數遺產分割的律師也被新月的慷慨給嚇到了,他友情提醒:「二小姐,做這些決定之前您是不是該和您的丈夫商量一下?按理說現在這些也算是你們夫妻的共有財產,您一個人做這麼大的決定不太好吧?」
律師不說新月倒是把卓聿衡的事情忘的光光的了,其實她也不能確定卓聿衡是不是會支持她這樣的做法,她抿唇沉默了很久直到門口傳來清朗凜冽的聲音:「就按新月說的辦吧。」
順著聲音看過去新月不禁輕輕喊出聲:「阿衡……你什麼時候來的?」
卓聿衡那會剛睡醒眼皮子還雙了好幾個褶子:「就在你們剛剛討論有關遺產分割的時候,不想插手你們的家事所以就沒打擾你們!」話說完他已經穩健的走到了新月的身邊,似乎有點不滿她和傅予航之間靠的有些近的距離,單手攬著她的肩很自然的和她交換了一個位置,完了才有繼續對律師開口道:「我是新月的丈夫,對她剛剛的提議我表示百分之百的贊同!請問還有什麼疑義嗎?」
一對硬生生將錢往外推的奇葩夫妻律師這還是頭一次見到,可既然當事人都已經這麼說了他也沒什麼好再說的了點了點頭:「我會盡快擬出股份轉讓書的,打擾各位了!」
律師走後,傅予航才緩緩的開口:「你們這算是同情我嗎?」
新月怕他誤會連忙開口要說不是,卻不想被卓聿衡一把按住肩頭她疑惑的抬頭只見他衝著自己搖了搖頭。
而後在重又側首回答傅予航的問題,語氣之間從容利落的令人找不出一點點的瑕疵來。
他說:「別忘了傅氏能有今天還是拖了卓氏的福,卓氏一個小小的石油部每年賺的錢都要比傅氏多,事到如今你還會覺得我會在乎傅氏這點點的股份嗎?況且既然是新月的意願,我定全力支持她。」
新月笑了笑,心裡懸著的一塊總算是落了地。
而傅予航則是默不作聲的看著新月很久,久到他自己都覺得尷尬起來這才收回了灼灼的目光。
既然傅崇岳的喪事已完,新月也就沒有理由在留在傅家了當天傍晚就和卓聿衡兩人回了鄰市。
卓聿衡的車子駛離傅家停車場的時候,傅予航就站在書房的窗邊。
書桌後面傳出凌掣蒼老的聲音:「是不是覺得卓聿衡口氣很大很跩,堂堂傅氏竟然不屑在他的眼中,心理是不是很受打擊?」
傅予航搖頭:「沒有,我只是在想或許這就是為什麼新月會愛上卓聿衡的原因……」
聽他這麼一說凌掣嗤的一聲笑出口:「什麼原因,就因為他有錢嗎?」
「不……是因為他足夠尊重她,在我看來卓聿衡和新月之間就是平等的,他似乎從來沒有讓新月在外人難堪過……」
「說到底還是一樣的,如果說現在卓聿衡是個什麼都沒有的窮光蛋我敢保證他一定不會同意新月的做法,他不缺錢,得不得到傅氏的股份對他來說根本就算不上什麼……所以小航,如果你也想像他那樣重新奪回新月,那麼接下來的日子就要讓自己變的更加強大起來,那樣你也就能像他那樣足夠的尊重新月的意願了!」
傅予航按在桌上的手慢慢的緊握成拳,他在心裡默默的對自己說:「是的……他必須要盡快的強大起來,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會重新奪回那些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不管是新月還是別的其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