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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67章 :眼珠子被剜 文 / 李ど傻

    中院的一間房屋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身材高大的人腳步遲鈍地穿過月亮門,穿過前院,走向院門。門閂卡噠一聲輕響,走進來了兩個身材矮小的人。

    我輕輕地搬起一根又粗又長的柴禾,靠在後牆上。

    按照老榮的行事規則,翻牆進入院落後,需要打開門閂,虛掩院門,給自己準備好退路,一旦情況有變,馬上從院門逃脫。但是,我在這戶人家裡轉了一圈,看到後院有一堆柴禾,而院子裡一片死寂,沒有人聲,估計有人夜深未歸,所以決定從後院離開。如果我虛掩上院門,那麼夜歸的人就會發現院子裡來賊了。

    那兩個身材矮小的人說話生硬,而開門的老高聲音利索。其中,有一個身材矮小的人聲音我聽到過,就是在山頂上的白起廟裡;而老高和另外一個身材矮小的人,我沒有聽過他們的聲音。

    我判斷,兩個說話聲音的都是日本特務,而老高,可能是這戶人家的僕人。日本特務的說話聲音很沖,而老高總是陪著笑聲,唯唯諾諾。

    突然,有一個日本人摔倒了,他驚叫了一聲。接著,我聽到兩聲沉悶的狗叫聲,聲音黏黏糊糊,就像棗沫糊一樣。然後,院子裡陷入了沉寂。

    一個日本人叫道:「狗怎麼了?生病了?」

    老高說:「睡覺前還好好的,現在臥著不動,肯定是生病了。」

    那個日本人說:「找醫生去啊。」

    老高說:「我們這裡,人生病都很少看醫生,狗生病了更不看醫生。狗命長得很,到明早就好了。」

    我本來擔心他們看到倒在地上的狗,會在院子裡搜索。現在聽到他們說狗生病了,我一下子放心了。

    兩個日本人走進了前院的房間裡,很快就響起了鼾聲。老高走進房間,房間裡卻一直亮著燈光。我貼著院牆屋角,悄悄溜到了中院的廂房前,聽到裡面傳來了說話聲。

    我把著門縫向裡面望去,看到一個赤身**的女人從床上爬起來,她胸前的兩個**像兩架鞦韆一樣蕩來蕩去,小腹上全是褶皺,像雨水沖刷過的沙灘一樣。她光溜溜地溜到床下,在尿壺裡滋出一串嘹亮的水聲。小蘋果萌萌噠

    女人尿完了,跳到了床上,她說:「凍死他娘了,凍死他娘了。」

    老高嘴裡嘟嘟囔囔:「這麼冷的天,他們還要出去,害得我總要起來給他們開門。凍死他爹了。」

    這老兩口,一個說「凍死他娘了」,一個說「凍死他爹了」,我在門外偷聽到他們的說話,差點笑出來。

    女人說:「這些人什麼來頭?早出晚歸的,害得人連覺都睡不好。」

    老高說:「管他那麼多幹什麼?我們給主家看門,主家給我們工錢,主家怎麼說,我們就怎麼聽。」

    女人說:「說的也是啊,誰給我們吃飯,我們就給誰熬活。唉,前兩天帶回來的那個女人怎麼樣了?」

    老高說:「那個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燈,潑辣得厲害,一看就是經歷過大場面的。」

    我一聽,悚然而驚,知道他們說的是青兒。

    女人繼續問道:「那女人去哪裡了?」

    老高說:「賣到窯子裡了。」

    女人痛惜地說:「造孽啊,賣到窯子裡,生不如死啊。」

    老高慢悠悠地說:「主家幹不幹傷天害理的事,我們管不上。主家幹什麼,那是主家的事情。我們做下人的,只要聽主家說,總沒錯。」

    女人沉吟道:「說的也是啊。」

    房間里拉滅了燈光,老高和女人再沒有說話。我悄悄溜到前院,想再聽聽兩個日本特務怎麼說,可是,房間裡只有連綿不絕的鼾聲。

    那條狗的酒勁快要過去了,它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歪歪斜斜地走兩步,突然很不情願地栽倒了。它委屈地叫兩聲,又爬起來,又歪歪斜斜地走著,像一堆被風吹捲的身不由己的蓬草一樣。

    我來到後院,緊跑兩步,踩上了那根靠牆的柴禾,然後翻身爬上牆頭,跳出去了。穿越之蘭闈庶妾

    回到教堂醫院,我只見到菩提,菩提像老和尚喜歡寺廟一樣喜歡教堂醫院,他在教堂醫院的廚房裡裡做一些輕鬆的工作,剝蔥剝蒜,燒火打炭,他一見到我就雙手合十念叨著「阿門」,然後就說上帝在看著我,信奉上帝是脫離苦海的唯一出路。看著菩提滿臉虔誠的模樣,我啞然失笑。當我快要餓死的時候,上帝怎麼不看著我?當我被關進牢房的時候,上帝怎麼不看著我?當我面臨絕境,生死繫於一髮的時候,上帝怎麼不看著我?現在我在關西幫有了地位了,生活安定了,上帝倒看著我了。莫非上帝嫌貧愛富?既然上帝嫌貧愛富,我還信奉他幹什麼?

    在教會醫院裡,我沒有看到神行太保。菩提說,神行太保又去賭博了。神行太保在教會醫院裡,吃住全都免費,他把身上最後一塊銅板,都會送給賭館。

    太陽升起來,一縷橘紅色的陽光照進了房間,我從口袋裡取出昨晚偷到的那張紙,看到上面寫滿了螃蟹腿,那是日本文字,我一個字也不認識。紙張的下方,蓋著一枚鮮紅的印章,印章裡還是螃蟹文。

    我知道這張紙上的內容肯定很重要,要不然,不會加蓋螃蟹文的印章的,也不會放在皮包裡的。

    我捧著這張螃蟹文正查看的時候,房門打開了,神行太保走了進來。

    神行太保一走進來,就倒在地上,我一看到他,就大吃一驚。神行太保用手掌捂著右眼,鮮血從指縫間流出來。

    我對著窗戶外老僧坐禪一樣的菩提喊道:「快叫醫生。」然後扶起了神行太保,神行太保因為疼痛而渾身顫抖,手腳冰涼,從指縫後流出的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前襟。

    我問:「誰敢的,誰他媽的干的?」

    神行太保哭著說:「賭館干的。」

    我說:「你先在這裡養傷,剩下的事情交給兄弟,兄弟替你出了這口惡氣。」

    神行太保咬牙切齒說:「兄弟,你把那個狗日的掌櫃的眼珠子也給哥剜出來。」

    我說:「你放心,兄弟我會一報還一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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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我才知道,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神行太保拿著我給他的錢又去賭博了。這次,他去的警察局長開設的賭館。黃賭毒是最賺錢的生意,只有那些擁有官場背景和黑幫背景的人,才能夠經營。

    神行太保並不知道這家賭場的背景,他像以前一樣走進了這家位於城牆之下的賭館,和以前的很多次一樣,他幻想著能夠在賭場裡大賺一筆,此後買豪宅,娶嬌妻;也和以前的很多次一樣,他幻想著自己的千術在賭場上縱橫捭闔,所向披靡。然而,這次,他進錯門了,他走進的這家賭場背景深厚,這家賭場掌櫃的殘酷暴戾。

    神行太保在這家賭館裡,使出了渾身解數,他自以為天下無敵的千術,不但沒有給他贏到一分錢,反而讓他輸得精光。

    輸得精光的神行太保不甘心就這樣離開,他向掌櫃的借錢,掌櫃的不借給他,神行太保就威脅說要報官。可是,掌櫃的不吃他這一套,派人剜掉了他的右眼,將他趕了出來。

    我說:「這家賭館裡肯定有高手老千。」

    神行太保說:「我也這樣想。」

    我說:「你既然都這樣想了,為什麼還要往裡鑽。」

    神行太保痛心疾首地說:「唉,身不由己啊,這兩條腿就不聽我的使喚,一到天黑,就帶著我走到賭館裡。」

    我問:「你知道他們怎麼出千的?」

    神行太保說:「不知道……兄弟你一定要替哥出了這口惡氣。」

    我說:「你放心,我會替你出頭的,會捉住那名老千,也會剜了掌櫃的眼珠子的。」

    目前,我的事情千頭萬緒,三師叔沒有找到,師父虎爪和燕子、豹子沒有下落,日本特務的情報不知道什麼內容,青兒被賣到妓院裡下落不明,神行太保被人剜了眼珠……

    所有的事情比較起來,最不重要的是神行太保眼珠子被剜,而最重要的是日本特務的情報,我相信這份情報與黃河的河防圖有關。

    我繼續知道,這份螃蟹文寫成的情報,上面是什麼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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