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8章 槍法長進了 文 / 李ど傻
他們幾個都在旁邊圍觀,都聽到了陶麗剛才說給我的那些話。賽哥看著陶麗漸離漸遠的背影,笑著說:「她在說笑話呢,這麼遠的距離,誰也不會打中石頭和圓圈的。」
幾個女人放肆地笑了起來,這兩天來,她們都生活在陶麗的影子裡,感到很壓抑。現在有人說陶麗的壞話,她們終於感到一絲揚眉吐氣。
陶麗離開人群有了好幾丈,距離那顆樹樁最少有二十丈。大家都以為陶麗沒有聽見,其實她聽見了。陶麗猛然回頭,狠狠地等著妓女們,她呵斥道:「你們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陶麗舉起步槍,沒有瞄準,抬槍就打,兩個子彈從我的耳邊劃過,女人們發出了一片驚呼聲。槍聲過後,我看到那顆石頭被擊成碎片,那個圓圈中心有了一個小圓洞。
大家驚訝地望著陶麗,卻發現陶麗已經走遠了。風中傳來了陶麗的聲音:「你想活著,就得比鬼子的槍法更好。」
很多年後,李ど傻開始了獨自尋找中國抗戰老兵的旅程,聽他們講起了當年那些烽煙瀰漫的歲月,老兵們說起日本鬼子的槍法,都眾口一詞地說,真準。
很多中國老兵說,日本鬼子站在房簷下,房脊上停著一隻麻雀,鬼子端起槍來,就能夠把麻雀打下來。還有的中國老兵說,一個鬼子老兵,拿著一桿三八大蓋,就能夠阻擊中國一個排的進攻。
抗戰早期的鬼子,幾乎每個都是訓練有素的。
以前在軍隊上的時候,總是打仗行軍,行軍打仗,根本就沒有機會好好練習槍法,教我打槍的是一個老班長,他的槍法比我也強不到哪裡去。軍閥部隊裡的官兵基本上都是農民出身,連個靶子都沒有見過,也不知道打靶的時候,是按照環數來統計的,那時候我們打槍,是在樹上掛一個水罐,誰能夠打中水罐,誰就是好槍法。可是,我見老班長打了很多次水罐,沒有一次打中過,倒是有幾次打中了掛著水罐的樹枝,即使這樣,也獲得了滿堂彩,因為別的士兵連樹枝都打不中。
現在,我終於有時間,也有充足的彈藥來打槍,更重要的是,我還有陶麗這樣的神槍手在旁邊指導,我沒有理由練不好槍法。
陶麗練習槍法,和當初教我打槍的老班長不同,老班長是把槍支放在凸起的地面上,而陶麗要求雙手平舉槍支。陶麗說:「和敵人突然相遇,哪裡容你找到一塊凸出的地面,哪裡容你爬在地上。你還沒有爬在地上,就已經被敵人打死了。
我明白,老班長訓練的是普通士兵,陶麗訓練的是特種士兵。一個特種士兵的戰鬥力,是普通士兵的幾十倍,甚至上百倍。
剛開始練習槍法的時候,我的手臂總是抖個不停,陶麗嫌我的手臂抖動,讓我的手臂上吊著一塊石頭。可是很奇怪,因為吊了一塊石頭,手臂加力,反而不抖動了。後來,解開了石頭,我就下意識地端平了槍支,即使頭頂上打雷閃電,手臂也不會抖動。
然後,我學習瞄準。老班長教給我的方法是,瞇著一隻眼,讓睜開的那隻眼睛、準星、目標在一條線上。陶麗仍然讓我放棄過去那些錯誤的觀念,他要求我抬槍就打,不需瞄準。他說,和敵人相遇,根本就不能閉上一隻眼睛,等你那隻眼睛閉上了,你就無法判斷敵人的方位遠近;等你瞄準對方的時候,你已經中彈倒地了。
陶麗說:「真正的神槍手,根本就不需要瞄準,睜著兩隻眼睛,一槍就要擊中目標。」
我有過打槍的基礎,所以,我學習得很快。過了不長時間,我就能夠抬槍擊中那個被雷電劈為半截的木樁。只是,我還達不到陶麗那樣的,能夠一槍擊碎頭顱,或者一槍擊穿心臟。
那段時間裡,我非常癡迷於射擊,我一有時間,就來到那截木樁前,舉手射擊。我喜歡聽清脆的槍聲,也喜歡聞淡淡的火藥味。這種癡迷,只有小時候走繩索的時候才能相比。我覺得自己很多年都沒有如此癡迷地做一件事情了。
也許,我天生就是一個具有極強專注力的人,而且這種專注力能夠持續很久。具有極強專注力的人,總是能夠做出別人做不出來的事情,我能夠走繩索,而且沒有人比我走得更好;我能夠打槍,也許以後很少有人能夠比我射擊更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賦,我的天賦就是具有極強的專注力。
那段時間裡,我在練槍法,而陶麗總是提著槍獨自下山。她來去神秘,誰也不知道她在幹什麼。
我的槍法連我也感到吃驚。
有一天下午,天色陰暗,快要下大雨了,遠處響起了隆隆的雷聲。我離開那截樹樁,準備回到地窨子,突然,天空中響起了一聲尖利的驚叫,我抬頭一看,看到頭頂上飛過了一隻灰色的野鴿子,後面追趕著一隻老鷹。
老鷹張開翅膀,快如閃電,和前面野鴿子的距離越來越近,就在快要被追上的時候,野鴿子一個急轉身,擺脫了老鷹。然而,老鷹在空中略作停頓,也轉過彎來,繼續追擊野鴿子。
我天生見不得弱小被欺負,看到這種情形,就抬槍射擊。槍聲響後,老鷹歪歪斜斜地飛向了遠方,然後,我看到它一頭栽倒在遠處懸崖下的樹叢裡。
雷聲響起,豆大的雨點落下來,我冒著大雨去尋找那隻老鷹。在密林中,每一隻動物都可以作為食物,這麼長時間裡,我們過的是原始人的生活,茹毛飲血,刀耕火種,那只巨大的老鷹,足夠我們飽餐一頓。儘管,聽人說老鷹的肉並不好吃。
我攀著樹木,溜到了懸崖下,剛剛直起身,突然看到有一道巨大的黑影從眼前閃過。我抬槍射擊,好像沒有射中,又好像射中了。等到我想要再開一槍的時候,那個巨大的黑影突然消失了。
倏然而來,倏然而去,真如同鬼魅一樣。我坐在地上,任瓢潑大雨淋透了我,驚懼萬分,我想不明白那是什麼怪物。
懸崖頂上,響起了柴胡和賽哥的叫聲,他們在尋找我。我從驚懼中醒過來,手腳並用爬上了懸崖。
柴胡和賽哥站在一棵大樹下,看到我爬上來,驚訝地問道:「呆狗,你怎麼去了懸崖下,去哪裡幹什麼?」
我說了剛才打中老鷹,下到懸崖底尋找老鷹,看到那個怪物的情形。柴胡說:「我就說這裡有鬼,看來真的有鬼。」
我驚魂未定地說:「看來,確實有鬼。」
賽哥說:「呆狗不是江相派的嗎?怎麼也相信鬼?」
我說:「我的槍法已經練得很準了,如果他不是鬼,我肯定就打中了他;而我沒有打中他,看來他真的是鬼。」
柴胡說:「這片密林透著蹊蹺,我們一定要加倍小心。」
這場暴雨來得快,也去得快,等我們來到地窨子的時候,太陽又出來了,雨也停了。
陶麗從地窨子裡走出來,她說:「今天有一隊糧車要從山下經過,呆狗,帶上槍跟我走一趟。搞一車糧食,就夠我們吃一個冬天。」
我問:「你怎麼知道有糧車經過?」
陶麗說:「這些天,每個村莊都要給城裡的鬼子繳納糧食。從這裡向北三十里,有幾個大村莊,這些村莊約定在今天給城裡的鬼子送糧,他們拉著糧食,天亮出發,這個時間剛好走到山下。而剛才被暴雨耽擱了行程,我們現在出發,走到山下的時候,剛好就能夠遇到糧車。」
我暗自心驚。陶麗真是個好特工,這些天她不動聲色地把周邊的地形都偵察清楚了,而且還打聽到了情報。這樣心思縝密,有能力極佳的女人,世間少有。
我問:「就我們兩個人,怎麼去搶奪糧車?」
陶麗說:「兩個人就足夠了,一個出擊,一個打掩護,太多人反而暴露了目標。」
我背上槍,跟著陶麗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