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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0章 鐵屋子燃燒 文 / 李ど傻

    在這裡,我們舉目無親,煢煢孑立,形影相吊,感覺就像掉進了大海中一樣。而大排是本地人,她在逃走的時候,一定佈置有暗哨,對我們跟蹤,對我們盯梢,然而,我們不知道這些人藏在哪裡,也許就藏在我們經過的任何一棵大樹上,或者我們經過的任何一座山坡後。

    形勢突然變得異常凶險。

    我們決定去找乾巴老頭,在這裡,我們唯一能夠依靠的人就是乾巴老頭。

    我走在前面,三師叔走在後面,我的手中握著刀把,三師叔的手中挽著雕弓,我們警惕地望著兩邊,擔心隨時會有危險和攻擊來臨。我們相距有上百米,突然有一個人中了埋伏,另一個人就會救援。

    我們走進那座通過乾巴老頭所住村莊的山谷時,後面趕上了兩個騎馬的人,三師叔看到他們,就自然讓在了路邊。

    兩個騎馬的人不緊不慢地走著,間或還發出爽心的大笑,他們經過三師叔身邊的時候,一個人問:「這位老鄉,去東陳莊是不是走這條路?」

    三師叔沒有聽過東陳莊,因為他不是本地人,三師叔仔細觀察著這兩個人,一句話也不說,他看到這兩個人衣著普通,風塵僕僕,就像兩個趕長路的人。三師叔從他們身上沒有看到值得懷疑的地方,這才搖搖頭說:「不知道,你問問別人吧。」

    那兩個人從三師叔身邊走過了,繼續不緊不慢地向前走著,走到了距離我只有二三十米的地方。三師叔一直在密切觀察著這兩個人的動向,突然他看到走在前面的那個人將右手伸到腰間,等到他的右手離開腰間的時候,他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條長繩。

    三師叔大聲叫喊:「呆狗,注意。」

    然而,已經晚了,那個人已經拋出了手中的長繩,儘管我也一直在留意著他,但是我沒有想到他的手會這樣快。等到我想要在路邊躲避的時候,繩套已經從天而降,套在了我的身上。

    我掄起手中的刀,想要砍斷繩索,但是來不及了,那個人催馬跑過來,一下子將我摜倒在地,他手中的繩扣收緊,我被帶倒在地上,被馬拖著向前跑。我的身體擦在石頭地面上,流出了一縷縷血絲。

    另一個人在繩索拋出去的時候,突然拉馬回轉,向著三師叔撞去。三師叔手法極快,他拉弓引箭,將那個人射落在馬下。

    接著,他再次射出一箭,射向拉著我向前跑的那個人。

    那個人精通騎術,他騎在馬上,藏身在馬鞍旁,三師叔的那一箭落空了。就在三師叔準備再射出第二箭的時候,前面的道路出現了轉彎,那個人打馬轉過去,而被拖在繩子後的我則被甩在了山谷中。

    山谷口遍佈嶙峋的石頭,石頭的稜角割斷了繩索,也將我摔落到了谷底。還有,秋天來臨了,山谷裡鋪滿了毛茸茸的荒草,我滾落下去後,並沒有收到太重的傷害。

    那個騎著馬的人,遠遠逃遁,再沒有回來。他懾於三師叔的箭術,不敢再造次。

    三師叔將我從山谷中救出來後,看到我身上多處受傷,就從身上取出了跌打膏藥,點堆火,烤熱後,貼在了我受傷的地方。跌打膏藥,是行走江湖的人必帶的東西。這種膏藥的粘性非常強,要揭下膏藥,往往都要撕破一層皮。

    我記得我小時候,在集市上見到過這樣一幕。一個小乞丐,推著一條受傷的腿,來到了一個燒餅攤,他低聲下氣地對賣燒餅的夥計說:「讓我把我的膏藥烤開,貼在身上。貼好後,我就會離開。」賣燒餅的夥計出於好心,就讓小乞丐就著火爐烤膏藥。現在的膏藥,撕開就能貼;而過去不行,過去的膏藥,必須烤熱後,才能貼上去,否則是不會粘貼的。小乞丐蹲在火爐邊,邊烤膏藥,邊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夥計聊天。夥計看到小乞丐怪可憐的,就陪著他說話。可是,誰也想不到的是,膏藥烤好後,小乞丐突然把膏藥一把貼在了夥計的嘴上,然後拿起賣燒餅的錢袋子跑了。他跑得飛快,根本不像腿跛的樣子,事實上,他的腿上就沒有傷,那是假裝的。夥計看到自己的錢袋子被小乞丐搶走了,但是他無法張嘴喊出,也無法揭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小乞丐絕塵而去。

    我對乞丐一直都不同情,因為我從小就知道乞丐行當裡聚集的都是社會渣滓,好吃懶做,好逸惡勞,後來,認識了黑白乞丐後,聽到他們講起乞丐行當裡的種種故事,我更加深了對這個行當的厭惡。

    如果讓我排列江湖上最可憎的行業,那麼,老月排第一位,乞丐肯定會排在第二位。老月靠的是高明的騙術,乞丐靠的是欺騙人們的同情心。

    現在看來,即使我們不想與大排他們動手,他們也會找我們動手的。我們在這裡無冤無仇,對我們下黑手的,只會是大排他們。

    可是,大排在哪裡,我們不知道;我們在哪裡,大排一清二楚。

    既然大排他們已經現身了,我們就沒有必要再去找乾巴老頭了,免得把這股禍水引到乾巴老頭的巢穴——那座與世隔絕的小山村中。

    三師叔箭法高超,我跟著小眼睛學過一些武術根基,相信只要我們一路小心謹慎,也不會輕易落於下風。

    我們向東走,相信大排他們也會向東追趕我們。只要對我們趕盡殺絕,那兩匹純血馬就是他們的了。

    這天黃昏,我們來到了一座小城裡,住宿在客棧裡。因為此次行程危險,我們就讓麗瑪暫時留在原處,不要跟著我們。

    我們走進客棧的時候,店家說客棧裡所有房間都住滿了,目前只剩下了最後一間,孤零零地蓋在牆角。一間就一間吧,總比露宿郊外強。

    我們點著了油燈,查看房屋,看到門閂門關齊全,而且門關後還有一個楔子,關閉上房門後,插上楔子,房門就不能在外面撥開了。

    店家很吝嗇,給油燈裡沒有放多少菜油。油燈燃燒了一會兒,就熄滅了。

    我們趕了一天的路程,在這個時候就都累了,沒有驚動店家,插上房門,很快就睡著了。

    睡到半夜,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我一個人走在沙漠中,天上是炎炎烈日,腳下是漫漫黃沙,太陽把黃沙烤著了,火苗舔著我的衣服,舔著我的腳踝,我想要叫喊,可是嘴巴被小乞丐的膏藥貼住了,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小乞丐把我的嘴巴用膏藥貼住了。

    我正在無計可施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人在推我,睜開眼睛一看,看到是三師叔,三師叔滿頭大汗,我向兩邊一看,突然大吃一驚,我看到了窗戶外的熊熊火焰,熊熊火苗舔著窗台,我想要站起來,手扶著牆壁,三師叔突然一把拉住了我,他說:「牆壁是鐵的。」

    牆壁黑乎乎的,異常堅硬,果然是鐵的,我們昨天晚上太累了,沒有仔細查看就睡著了。而店家也沒有給我們仔細查看的機會,他給油燈裡放了那麼點菜油,就是為了不讓我們查看。

    這是一間黑店。

    大排是我們的剋星,在我們沒有遇到大排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做什麼事情都很順利;而自從遇到了大排,聽大排給我宏論了一大串江南後,事情就開始走下坡路。

    黑點老闆到底和大排有沒有瓜葛,我們無法知道。但是,客店裡製作這樣一間屋子,肯定就是為了殘害住店的。你住在房間裡,他在外面堆柴焚燒,牆壁很快就變得燙手,最終裡面的人被燒死。而到第二天,撤走柴禾,拉走屍骸,這個房間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屍體被燒燬了,但是黃金白銀不會被燒燬。真金不怕火煉,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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