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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3章 這就是翻戲 文 / 李ど傻

    三師叔又走進了女人的房間裡,他拿出了女人的衣服。那時候大戶人家的女人在冬天都喜歡穿棉旗袍,旗袍外再加上一件短棉襖或者披肩。那個女人還在滿足地熟睡,她在睡夢中把三師叔當成了自己的男人,稀里糊塗和三師叔做了那種事情。

    三師叔用木棍綁成了一個十字架,然後在十字架外搭上女人的棉旗袍和短棉衣,掛在了院子中間一棵高高的大槐樹下。三師叔把這一切做好後,就躲在牆角發出了一聲驚心動魄的尖叫,叫聲像刀片一樣割開了前院家丁們和後院那對父子的耳膜。

    家丁們和那對父子都走了出來,他們一走出來就看到中院老槐樹上吊著一個女人。後院的那名青年一下子跪倒在了雪地上,他撕心裂肺地叫喊著。原來,三師叔剛剛幹過的,是他的老婆。

    家丁們鬧嚷嚷地跑到了大槐樹下,古玩店老闆攙扶起雙腿變軟的兒子。紛紛揚揚的雪花中,大槐樹下吊著的那兩件衣服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豹子閃進了後院正廳裡,打開了炕頭的紅漆箱子。

    豹子看到紅漆箱子裡有幾張字畫,但是他並不知道哪個會是古玩店的傳家寶,豹子將這些字畫全部折疊起來裝在了棉襖裡面,然後走出了房間。

    院子裡,青年人已經不哭了,他在院子裡怒沖沖地到處尋找。就在剛才豹子潛入後院房間盜取字畫的時候,他的父親感覺到不對勁,就去了一樣兒子的房間,看到兒媳正在滿足地呼呼大睡。

    青年人感覺到有人在惡作劇,在捉弄他,他在滿院子尋找著這個惡作劇的人。

    惡作劇的人是三師叔,但是三師叔是何等聰明的一個人,他在把那對父子和家丁引誘出來後,就來到了後院院牆下,等著和豹子一起逃走。這家院子三進三出,三進三出院子裡的所有人都被掛在槐樹上的棉旗袍吸引過去,誰也不會想到三師叔會躲在他們後院的院牆根下。

    他們找不到三師叔,但是找到了啞巴老漢。

    啞巴老漢又聾又啞,而且反應遲鈍。他看到很多人在中院的老槐樹下忙忙碌碌,就感到很好奇,鑽出了柴禾房觀看。他看得津津有味,就像看馬戲一樣。

    直到青年人將他一把在後抓住。

    豹子眼看著青年人一把抓住了啞巴老漢,然後家丁們拳打腳踢,啞巴老漢像一件破棉襖一樣在地上打滾。滾著滾著,他就不動了,殷虹色的血液流在雪地上,紅妝素裹,分外妖嬈。

    三師叔向著豹子打手勢,豹子只好離開了。

    那天凌晨,三師叔和豹子在一間廢棄的房屋裡捱到了天亮。他們聽見遠處古玩店方向的聲響漸漸靜息了,雪花也停止了飄揚,街上響起了雜沓的蹄聲,一群人拉著駱駝走遠了。

    三師叔和豹子一起走出了那間廢棄的房屋。豹子走向一間剛剛卸下門扇的小茶館,三師叔走進了古玩店。

    三師叔一走進去就高聲喊叫:「掌櫃的,你這幾張紙片不值錢,糊弄我,我家老爺子一眼就看出來了。你把我的僕人還我,我們今兒個要一起去京城。」

    古玩店老闆面如土色,他想著三師叔不會再來了,因為他認準了三師叔是騙子。老闆的兒子體如篩糠,他也想著三師叔不會來了,因為三師叔要來的話,就會當天來的,誰也不會把自己的僕人留在別人家過夜。古玩店的家丁們面面相覷,因為昨天晚上他們一失手,把人家的僕人給打死了。

    三師叔口口聲聲要自己的僕人,古玩店老闆交不出僕人,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只是一個勁給三師叔面前的茶杯裡續茶。

    青年人走出來了,他對三師叔說:「你是誰?你什麼時候來過我們這裡?你找誰要僕人?你走錯了門吧?」

    三師叔說:「你們別背著牛頭不認贓,你們想把這個事情弄大,我求之不得。快點交出我的僕人。」

    然而,古玩店上上下下都說不認識三師叔,三師叔也沒有來過他們這裡。三師叔拿出字畫作證,他們說那些字畫不是他們店的。

    他們幻想著死無對證。

    如果古玩店強硬到底,三師叔真的很難辦。古玩店是本地人,三師叔是外地人,想要打又打不過,想要報官,三師叔又不能去。雙方僵持下來。

    就在這時候,豹子不失時機地從古玩店門口走過。

    豹子的身影一在古玩店門口經過,三師叔就跑出去拉住他。

    豹子一見到三師叔,就流露出意外之喜,他壓低聲音說,他正要找三師叔,讓三師叔的二哥幫著撈人。

    三師叔說:「撈人這麼大的事情,我可不敢答應。」

    豹子說:「你就別瞞我了,我知道二哥神通廣大,全國的警察都要聽他的,他上個月還幫朋友撈人了。我的事情不大,就是個親戚,小偷小摸被關了,二哥一個電話就能放出來。」

    古玩店上上下下聽到豹子這樣說,一齊倒吸一口冷氣,三師叔有個管全國警察的二哥,那麼要整死他們,還不是如同捏死幾隻螞蟻一樣?

    三師叔沒有接過豹子的話頭,而是問豹子:「我們昨天在哪裡見面的?」

    豹子說:「就在這裡啊。」

    三師叔說:「你見到我們的時候,我們是幾個人?」

    豹子說:「兩個人啊,你和僕人,怎麼了?」

    三師叔說:「沒事,我就隨便問問。」

    豹子還在絮絮叨叨說著讓二哥撈人的事情,三師叔打著哈哈說:「我現在正忙,你今晚來我家吧。」

    豹子很滿意地走了。

    三師叔落座,古玩店老闆的額頭上滲出了密密一層汗珠。儘管是滴水成冰的大冬天,他卻不停地用袖子插著汗水。

    三師叔繼續不依不饒地追要自己的僕人,古玩店老闆膽顫心驚地說賠錢。

    最後,三師叔從古玩店老闆這裡拿走了三千塊大洋。三千塊大洋,在那個時候可以在張家口買三座獨院。

    三師叔和豹子赤手空拳來到張家口,僅僅過了幾天,腰裡不但揣著沉甸甸的三千塊大洋,而且還有幾幅價值連城的古畫。

    每個人都有嗜好,你的嗜好就是你的命門;每個人都有嗜好,你的嗜好就是你致命的缺陷。有的人好賭,最後會輸得只剩一條褲衩;有的人****,最後會死在女人肚皮上;有的人好酒,最後會在稀里糊塗中一命嗚呼;有的人好抽,最後會抽光萬貫家產……老同喜歡收藏古玩,古玩就是他的命門,古玩就是他致命的缺陷。只要對症下藥,不愁他不會藥到病重。

    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老同帶著我和兩名全副武裝的憲兵,去往喇嘛廟。

    車子開出不久,駛入了一片樹林中。突然,前方出現了一個穿著長袍、手拄枴杖的人。車子摁了一聲喇叭,他急急忙忙地避讓,卻一跤摔倒了,抖抖索索地半天爬不起來。

    車子不得不停下來,老同對坐在後排的憲兵說:「去看看,那是幹什麼的?」

    一名憲兵跳下車,我也跟著跳下車。那名憲兵把穿著長袍的人踢了一腳,穿長袍的人站起來,我一看,那居然是三師叔。

    三師叔避讓在路邊,不看憲兵,也不看車子,而是仰天長歎道:「可惜啊可惜,到手的財運恐怕要飛了。」

    三師叔說話的聲音很大,傳入了坐在車子裡的老同耳中。老同看著三師叔的打扮和舉止,感到他是一個異人,就從車子裡鑽出來,一瘸一拐地走過來。

    三師叔看著老同,迎上兩步,面露喜色,可是,欲言又止,閃在一邊,似乎有難言之隱。

    老同問三師叔:「你是幹什麼的?」

    三師叔仰天望著,臉上是一副倨傲的神情,他說:「天地萬物有靈性,人人命運各不同。算天算地算世間,福禍吉凶早注定。」

    老同說:「是個算命的。」我也故意驚歎道:「是個算命先生。」

    三師叔依舊挺直站立,瞇縫著雙眼,對我們看也不看,似乎我們不存在,似乎沉迷在他臆想的世界裡。這副形象看起來就是一個世外高人。

    老同問:「你剛才說什麼可惜啊,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三師叔說:「天機不可洩露,客官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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