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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1章 特殊的武器 文 / 李ど傻

    我在剃頭鋪子裡摸索著,尋找著趁手的武器,找來找去,只找到一張扁擔。這張扁擔因為浸透了剃頭匠的汗水,而顯得異常光滑。我把扁擔操在手中,躲在門後,門外不論誰摸進來,我都會先給他兜頭一擊。

    門外沒有人再走進來,但是卻有幾十支箭鏃射進來,有的箭鏃射在木板上,有的箭鏃射在房間裡,多虧我和燕子躲在了木板後,要不然,會被亂箭射中。

    我正在慶幸的時候,門外又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響,聲音愈來愈近,我透過木板的縫隙,想看看外面的情形,突然看到一道亮光逼近,如一道閃電,我本能地一閃身,木板的縫隙間伸進了一把快刀。快刀從縫隙伸進來後,直上直下地滑動,劃得木板的邊緣噓噓作響。如果我站在木板後,肯定會被刺中。

    門外響起了壓低喉嚨的聲音,一個沙啞的嗓門說:「裡面的小子聽著,乖乖走出來,爺們也不為難你,放你走。你要是繼續頑抗,爺們把你剁成碎片。」

    我和燕子不說話。

    門外那個沙啞的聲音又重複了一遍,聽不到屋裡的任何聲響,有一個人輕聲說:「都死了吧,肯定都死在裡面了。」

    門外的人漸漸逼近了房屋,他們在房屋門前僅僅幾尺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商量著用什麼辦法衝進來,有的說,用夜戰八方式,掄著刀片保護全身,就不怕屋裡的人襲擊;有的說,找塊木板當做盾牌,只要衝過這扇門就什麼都不怕。

    我緊張地思慮著該怎麼辦,無論是用夜戰八方式,還是用木板盾牌式,眾寡懸殊的我們都無法抵擋。燕子爬在我的耳邊說:「爐子,爐子。」

    燕子一說爐子,我一下子開竅了。剃頭匠的爐子晝夜不息,到了夜晚就加蓋沫煤,只在爐膛裡留一個筷子粗的空隙,方便火焰竄出。如果不留這個空隙,爐子肯定就會熄滅。剃頭匠的爐子看起來好像熄滅了,其實沫煤下面全是燒紅的炭塊,敵眾我寡的情勢下,爐子是再好不過的武器了。

    我把爐子端在手中,一步步挪向了房屋門口。門外,丐幫們仍在討論用什麼方法通過木板門,突然,滾燙的煤炭撲面而來,撲在了他們的臉上和身上,他們不由自主地驚叫著,向後狂奔了幾十米。

    趁著門外的危險暫時解除,燕子用手摸著我的臉,她問:「剛才在院子裡的那支箭,傷得厲害嗎?」

    我說:「不礙事。」

    燕子用手摸到了我臉上的傷口,我本能地一哆嗦,燕子說:「都流血了,還說不礙事。」燕子從牆角的木板床上,撕開剃頭匠的棉花,撕下一大塊,放在爐膛裡。房間裡立即有了焦糊的氣味,燕子把棉花燒後的灰燼,塗抹在我臉上的傷口處,她說:「這樣就可以止血了。」

    我說:「不要緊,一點也不疼。」其實,棉花灰燼塗抹在傷口上很疼,有一種燒灼的痛感。

    燕子依偎著我說:「你騙人,我知道很疼的。」

    我問:「你怎麼知道棉花燒成灰燼會止血?」

    燕子說:「我懂得很多民間土方子,棉花灰燼會止血,大蒜搗碎會消腫,生薑紅糖治鼻塞,而是像你這樣的,又呆又傻,也是有土方子的,用……」

    我急切地問:「用什麼?」

    燕子說:「用塊木板,在自己左邊臉頰拍打二十下,右邊臉頰拍打二十下,邊拍邊喊,我為什麼這麼笨?我為什麼這麼笨?拍完喊完,你就變聰明了。」

    我問:「這真的管用嗎?」

    燕子忍不住笑出聲來,她說:「你的呆勁又上來了,你說管用不管用?」

    我很認真地說:「好像很管用。要不,你先試試,看能不能治好你的呆笨。」

    燕子捶了我一拳,笑著說:「原來你變聰明了。」

    我們正在說話的時候,門外的丐幫又靜悄悄地圍上來,這次,他們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到了一把圓凳,圓凳現在已經見不到了,它的凳面是圓形的,下面有四條弧形的腿,四條腿上雕刻著龍的形狀,銜著寶珠的龍頭就是凳腳。凳腿與凳腿之間用四稜形的木格連接。丐幫手持著木格,上下揮舞著,靠近了剃頭鋪子。

    燕子操起剪刀,甩出去,剪刀紮在凳面上。手持圓凳的那個人有恃無恐,喜氣洋洋地鑽進半個身子,燕子操起剃頭匠油膩膩的散發著汗臭和腳臭的棉被,蓋在圓凳和手持圓凳的人身上,我操起扁擔劈頭蓋臉砸下去,那個人在被子下發出一聲悶叫,趕緊縮了回去。

    門外的人和門內的人又恢復了對峙。

    門外的丐幫輕聲說道:「裡面的聽著,你要出來,啥話都好說。你要不出來,我們就放火燒房了。」

    我說:「去你媽的,你們要是進來,啥話都好說。你們要是不進來,老子就****睡覺了。」

    門外一個威嚴低沉的聲音很領導地說道:「裡面的聽好了,這樣僵持下去,誰也沒有好處,你要是個爺們,就痛痛快快出來干一仗。」

    燕子接口說:「我不是爺們,我是你乾娘。」

    門外一陣騷動,他們發出了一片驚訝聲。

    遠處傳來了雞叫聲,那聲雞叫很遲疑,像嗓子裡灌滿了山西老陳醋,接著,很多隻雞暢快地叫起來。天快要亮了。

    我感到很興奮,天一亮,他們就被迫離開,到那時,我們就可以大搖大擺走出去。他們即使看到我們,也無可奈何。

    突然,我聞到一股菜油味,然後聽到菜油潑灑在木板上的濕漉漉的聲音,他們要動手燒房了。

    我對燕子說:「你跟在我後面,衝出去。」

    我手持扁擔,剛剛走到剃頭鋪子門口,一支箭鏃射進來,射中了我的肩膀,箭鏃巨大的力量帶動我連退幾步,燕子扶著我退到了木板後面。

    這支箭鏃帶有倒鉤,無法拔出,如果強行拔出,就會帶出一塊肉。巨大的疼痛覆蓋我的全身,我握緊拳頭,拳頭裡都是汗水。我對燕子說:「沒想到我們會死在這裡。」

    燕子說:「我和你死在一起,黃泉路上有個伴兒,到了陰間還做夫妻。」

    我們坐在地上,依偎在一起,等待著死神降臨。可是死神卻沒有降臨,門外傳來了一聲呼喊:「呆狗、燕子,你們出來吧。」

    那聲音很熟悉,但是我卻想不起他是誰。

    凌晨的天光中,我和燕子面面相覷,我看她一臉問號,她看我一臉問號,我們都想不起這個人是誰。

    燕子對著門外喊道:「門外可是道上的朋友?報個路數。」

    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你們這兩個娃娃,連我們都不相信。我們是從赤峰來的靠扇的。」聲音剛剛停止,剃頭鋪子裡就多了兩個人,一樣的胖瘦,一樣的高低,啊呀,是黑白乞丐。

    他們中的一個人問:「你們怎麼樣了?」

    燕子說:「呆狗被犬齒倒鉤箭射中了。」

    被倒鉤箭射傷後,我一直提著一口氣,現在突然看到黑白乞丐走進來,我們擺脫了危險,那口氣放下去,突然感到全身酸軟,再也沒有力氣站穩了,一下子倒在了燕子的懷中。

    黑白乞丐看了看我的肩膀,臉上帶著驚異。天色越來越亮,剃頭鋪子裡的一切漸漸明晰。我努力睜開眼睛,能夠分辨出哪個是白乞丐,哪個是黑乞丐了。白乞丐說:「犬齒倒鉤箭非常霸道惡毒,千萬別碰,碰一下就會疼得鑽心。」然後,他又對黑乞丐說:「小心背上呆狗,趕快去當家藥鋪。」

    白乞丐在前面引路,黑乞丐把我背在了肩膀上,一路小跑著,燕子跑在旁邊,幫忙扶著我。我的肩膀儘管疼如刀割,但是我的意識還是清醒的,我看到胡同口蹲著一個落光了頭髮的老頭,他滿臉驚慌,皮膚白皙,手臂蜷起,放在腰間,手指半伸不伸,好像拿著一把剃頭刀。可憐的老頭,在黑暗中蹲了大半夜,不能回到自己的鋪子裡。

    穿過了幾條箱子,來到了一家藥鋪前,白乞丐叩響了門扇,裡面傳來了說話聲:「誰呀?」

    白乞丐隔著門扇,對著門縫說:「吃擱念的,有個排琴掛綵了。」江湖上的朋友,有個兄弟受傷了。

    門扇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中年郎中走出來,穿著肥大的褲衩。我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我聽見他說:「怎麼傷成這樣,誰下的毒手?」

    郎中讓黑白乞丐把我平放在一張床上,然後把一塊浸濕的布放在我的嘴巴上,我咂摸咂摸,一股辛辣的液體流進了喉嚨裡,那是酒。辛辣的酒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我感到自己身體漸漸飄了起來。郎中拿了一把錚亮的刀子,架在火上燒,然後在我的肩膀上切了一個小口,拔出犬齒倒鉤箭。一股巨大的疼痛,如果巨石一樣壓向我,我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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