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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3章 併肩子到了 文 / 李ど傻

    奇怪了,土地廟裡的死屍會動彈,土地廟外還有一具死屍。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不相信神鬼,但我相信陰謀。這裡面會不會有一個陰謀,或者一個陷阱?

    月亮西斜了,我們還不敢回去。胎記讓我先回去,我讓胎記先回去。我們好像是在謙恭禮讓,其實都是想讓對方給自己當擋箭牌。我們兩個都是笨人,但是笨人在恐懼面前,一點也不笨。

    我們正在互相謙讓的時候,遠處響起了馬蹄聲,有兩匹馬從遠處跑來了,馬上騎著兩個人,手中揮舞著鞭子。

    夜半時分,還在遊蕩,十之**為江湖中人。

    我拉著胎記伏在草叢中,在巨大的天幕映襯下,我看到那兩個人從馬上騙腿而下,走進了土地廟。他們看到土地廟前有一堆艾蒿的灰燼,似乎一驚,趕緊退了出來。他們爬在廟前的草叢中,仔細觀察,還把一塊石頭丟盡了土地廟裡,看到沒有什麼動靜,這才走了進去。

    他們走進去後,再沒有了什麼動靜。

    這兩個夜半來客是什麼人?土地廟裡現在是什麼情形?我壓抑不住心中的好奇,就告訴胎記:「我們去近前看看。」

    胎記點點頭。

    胎記在寺廟前兜了一大圈,遠遠地繞過了那具死屍,我跟在他的後面。可是,到了距離土地廟還有十多米的時候,胎記害怕了,他再也不敢邁前一步。我讓他伏在草叢中不要輕舉妄動,自己懷揣一顆砰砰亂跳的心,抖抖索索地摸到了土地廟的窗戶下。

    土地廟裡傳出了說話聲,那聲音異常熟悉,那正是很多天前在羊圈外和我死拼的金屬聲音。那種聲音很有特點,聽一次就能銘記終生。草原如此遼闊,偏偏冤家路窄。

    蚊子叮咬著我的腿,叮咬著我的臉,叮咬著我裸露在外面的每一寸皮膚,我顧不上拍打,仔細偷聽他們的每一句話。

    我聽見金屬聲音在問:「怎麼找了一路都沒有找到,他能跑到哪裡去?」

    另一個尖細的像公雞一樣的嗓子說:「他受傷了,跑不遠的,怎麼就是找不到。」

    金屬聲音說:「我們趕緊向前追。」

    公雞嗓子說:「甭著急,他的馬被打死了,他跑也跑不遠的。先吃點喝點。」

    他們在追什麼人?和金屬聲音在一起的這個人又是什麼人?金屬聲音是個采生折割的惡徒,這個人肯定也不是好東西,他們追殺的那個人,肯定是個好人了。如果遇到他,我一定要想辦法救他。

    金屬聲音又說:「奇怪了,看這土地廟裡的佈置,明顯是一個靈堂,怎麼只有死人躺在那裡,沒有人看守?」

    公雞嗓子說:「你沒看外面的艾蒿堆嗎?前半夜有人看守,後半夜被蚊子叮得受不了,就跑回去睡覺了。」接著,我聽到啪啪啪的拍打聲,公雞嗓子說:「這裡面怎麼來這麼多的蚊子。」

    金屬聲音又問:「麥幫主上次讓你去給日本人送信,說會讓日本娘們陪你,你去後,見到日本娘們了?」

    公雞嗓子說:「當然見到了。」

    金屬聲音問:「日本娘們怎麼樣?是不是很漂亮?」

    公雞嗓子說:「當然漂亮,皮膚像雪一樣白,摸一把,滑膩膩的。」

    金屬聲音急切地問:「你摸了?」

    公雞嗓子洋洋得意地說:「當然摸了,那大腿,那****,都是世上最好的東西。」

    金屬聲音似乎嚥了一嘴的口水,他聲音濕漉漉地說:「下次你讓幫主派我給日本人送信。」

    公雞嗓子自負地說:「麥幫主派人給日本人送信,你以為是隨便就派一個人?你辦事毛毛糙糙,我要是麥幫主,我也不會派你。」

    金屬聲音說:「送啥要緊信啊?還這麼精細。」

    公雞嗓子說:「給日本人的信,當然是要緊信。要是落在吉鴻昌他們手裡,就沒有咱們的活命了。」

    我在外面聽得一頭霧水,麥幫主是我的師祖啊,他性格耿直,為人剛硬,怎麼會和日本人勾勾搭搭,怎麼會給日本人送信?哦,也許他不知道日本人在草原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他一定是受到了日本人的蒙騙。我見到師祖,一定要告訴他,別再和日本人來往。他們說的那個吉鴻昌,又是什麼人?

    要在草原上行走,離不開馬。駱駝是沙漠之舟,馬是草原之舟。在沙漠中,沒有駱駝陪伴的人,最終可能就是死;在草原上,沒有馬的人,是走不遠的。

    我想盜走金屬聲音和公雞嗓子的馬。

    我跟著原木學會了如何盜馬,要想盜馬,首先不能讓馬發出響聲,馬是極為聰明的高腳動物,陌生人是很難接近它的。但是,只要把騙術運用其中,騙取了馬的信任,就能夠很順利地盜走馬。

    我讓胎記在草叢中監視,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露面。胎記問我要去哪裡,我說:「土地廟裡的這兩個人是殺人逃犯,我去報官。」

    胎記哆嗦著聲音說:「我跟你一起去吧。殺人逃犯都是亡命之徒,他們殺了一個人,就不會在乎再多殺一個人。」

    我苦口婆心地勸說他,他就是要去。沒辦法,我只能帶著他。我想,先盜走他們的馬,然後和燕子離開這裡。金屬聲音肯定能夠認出我們。我們只要找到了師祖,也就是麥幫主,金屬聲音和公雞嗓子想逃也逃不掉。他們的聲音太有特色了。

    金屬聲音和公雞嗓子的馬被拴在一棵乾枯的樹上,蒼茫的月色下,那棵乾枯的只剩下枝條的樹,看起來異常詭異和恐怖。我悄悄摸過去,兩匹正在吃草的馬,突然看到我走近了,警惕地抬起頭來,睜大水汪汪的眼睛。我和顏悅色地看著它們,向它們擺擺手,讓它們看到我手上沒有任何東西,對它們毫無惡意。它們果然放鬆了警惕,微微低下頭,噴著響鼻。我的手指先在一匹馬的的脖子上撓著,慢慢轉移到了臀部,那匹馬搖搖又長又蓬鬆的尾巴,顯得很受用。我解下了它的韁繩,然後又解開了另一匹馬的韁繩,牽著它們離開了。兩匹馬用頭拱著我的屁股,顯示著它們的親熱。

    我和胎記騎著馬跑出了很遠,一直跑到再也望不到土地廟的地方,前面有一棵高大的柳樹,在這個季節裡,所有樹木都枝繁葉茂。我們跳下馬來,把兩匹馬拴在柳樹上。

    胎記問:「我們把馬拴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如牽去賣錢。」

    我說:「去哪裡賣錢,現在黑燈瞎火的,誰會來買。」

    胎記說:「這兩匹馬要是掙脫韁繩跑了,咱不是白忙活了?」

    我說:「我們把馬牽走,那兩個狗賊就逃不脫了。」

    胎記不再說話,跟在我的後面離開柳樹。我們剛剛走了十幾米,突然聽到柳樹上傳來一聲大喝:「小毛賊,站住。」

    我們驚慌失措,轉過頭去,看到柳樹上跳下了兩個人,黑布遮臉,手持利刃。胎記一看到他們手中的刀子,就撲通一聲跪下了,他哭喊道:「和我沒得關係,和我沒得關係。」

    那兩個一高一矮的蒙面人走到我們跟前,我心中緊張地思慮著:這兩個人是江湖中人,還是官府中人?我們要不要逃走?能不能逃走?逃不走該怎麼辦?

    高個子用刀指著我們問:「你們這兩個盜馬毛賊,從哪裡偷的馬?」

    我說:「我們不是盜馬的。」

    高個子又用刀指著拴在柳樹上的馬問道:「贓物在此,還敢抵賴?」

    我說:「這馬不是偷的。」

    高個子問道:「不是偷的,怎麼來的?」

    我眼望著馬匹,想著他們既然夜晚蒙面,就一定不是官府中人,而且他們手中拿著長刀,而不是快搶,所以,我斷定他們是和我一樣的江湖中人,於是,我用江湖黑話慢條斯理地說道:「我是靠扇的,不是老榮。」

    高個子一愣,他放下指著我的長刀說:「原來是併肩子。」

    我說的意思是,我們是乞丐,不是小偷。高個子說,原來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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