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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0章 羊圈攻守戰 文 / 李ど傻

    羊圈外的四個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那個被攔羊鏟拍破頭皮的人,抓了一把土按在傷口上,然後撕破衣服包起來,果然是一名悍匪。

    太陽升起來了,像被血染紅的一樣,草原上的太陽看起來特別大,像一個巨大的車輪,滾出了地平線。

    那四個人停止了攻打,他們拿著手中的長刀收割地上的荒草,然後把一抱抱荒草捆成了一個個麥捆子,劃根火柴點燃,麥捆子冒著濃煙,熊熊燃燒起來,他們兩個人抬著麥捆子,一二三,扔過了矮牆。他們一連扔出了好幾個麥捆子,羊圈裡立刻濃煙滾滾。

    燕子站在羊圈門口,被滾滾濃煙淹沒,我聽見了她劇烈的喘息聲,我對著濃煙喊道:「快爬上來。」燕子用手掌捂著嘴巴和鼻子,從濃煙中衝了出來。

    四個人兩個一組,又開始了爬牆,他們很快就爬上了牆頭,牆頭上的拉著牆角下的,然後一起翻下牆頭。

    滾滾濃煙也灌進了羊捨裡,一百多隻羊一齊咩咩叫喚,它們一齊衝出了羊捨,在羊圈裡四處亂竄。那四個人被羊群沖得東倒西歪,他們氣急敗壞地用長刀看著羊,羊血染在羊毛上,紅妝素裹,分外淒慘。

    我們站在羊糞堆上,看到四個人冒煙爬進羊圈,想要翻牆出去,又擔心他們會騎馬趕上。後來,看到羊圈裡濃煙漸漸消散,我們奔向了羊捨裡。

    羊捨只有一扇門,只要把守住這扇門,他們就休想進來。

    我讓燕子躲在羊捨裡,我把守著門戶。

    來到了羊捨後,我才意識到這一步走錯了。我守著門戶通道,他們很難進來,但是我們也不能出去。現在,我們身陷絕境,連迴旋的餘地也沒有。然而,當時除了逃進羊捨,再沒有任何辦法。

    羊捨沒有門,也沒有窗,只留了一個像門那樣的洞口,方便羊群出入。洞口寬不足半米,僅能容兩隻羊並排穿行。他們人數雖多,但也只能一個跟著一個走進來。

    一個身材高大的人走過來,手中握著長刀,我閃身在門後,舉起了木棍,那個人的腳步剛剛邁進來,我的木棍就砸下去,那個人趕緊撤回了腳步。

    那個人改變了戰術,他掄著刀片,向裡沖。我要用木棍向下砸,只會砸在他的刀片上。那個人看起來確實是個練家子,一把刀在他的手中揮舞得密不透風。

    木棍有一米多長,而刀片不到一米,我把木棍當成了長槍,向他身上戳去,他不得不用刀片格開木棍。我們兩個隔著羊捨們展開了纏鬥,他在門外,我在門裡。

    突然,門外有一個人藏身在羊捨的牆角,當我的木棍剛剛伸出來,伸到盡頭的時候,他突然撲上去握住了我手中的木棍。木棍不能動了,門外的大個子舉起了刀片。

    燕子在羊捨裡看到了這一切,她大喊一聲:「圪蹴。」我下意識地蹲下身去,燕子端著長長的攔羊鏟,鏟向大個子的頭顱。上面說過,攔羊鏟的中間是細長的棗木桿,棗木極具韌性,端起來後晃晃悠悠,攔羊鏟在我的頭頂上方,晃晃悠悠地鏟向大個子。大個子看到明亮的鏟刃直奔過來,他只來得及驚叫一聲,耳朵就被削掉了。這一鏟本來是奔向他的腦袋的,沒想到晃晃悠悠去了耳朵。

    圪蹴,是關中方言,意思就是蹲下。從小出生在關中的我能夠聽懂,但是生活在塞北草原的大個子聽不懂。關中方言自成體系,是漢唐的國語。關中方言有很多別人聽不懂的話,比如把蹲下叫圪蹴,把地面叫腳地,把父親叫大,把娃娃叫碎子,把****叫爛髒,把好叫嫽咋咧……我曾經給燕子說過很多關中方言。

    握住我木棍的那個人看到大個子的耳朵被鏟下來,就趕緊放開了木棍,他害怕他的手臂也被攔羊鏟鏟下來。

    被鏟掉耳朵的大個子退後幾步,用手摸著耳朵的地方,他沒有摸到耳朵,卻摸出了一手血,他悲愴地叫了一聲:「我的耳朵哪。」就坐在了地上。

    我用木棍把掉落在地上的耳朵挑起來,拋給他,說:「給你的耳朵。」

    大個子把耳朵撿起來,試圖粘在長耳朵的那個地方,可總是粘不上去,他一鬆手,耳朵就掉了下去。大個子看著手中的耳朵,幾乎要哭出來,他懷著悲痛的心情喊道:「我的耳朵哪,咋變成這樣了。」

    一個金屬的聲音喊:「哭什麼?媽的,死一邊去。」

    大個子像被踢了一腳的狗一樣,嗚嗚叫著躲在了牆角。金屬聲音的人站在羊捨門外叫喊:「裡面的兄弟,咱們往日無仇,近日無冤,不打不相識,出來交個朋友。」

    我回頭看著燕子,燕子搖搖頭。我當然不會出去,我知道這是圈套,我們將對方打傷了好幾個,如果貿然出去,他們肯定會報復的。

    金屬聲音看到羊捨裡沒有反應,就和另外幾個人驅趕著羊群衝進羊捨,他們想讓羊群衝亂我們的陣腳,然後趁機衝進來。羊群鬧嚷嚷地衝進羊捨門,燕子揮舞著羊鞭,啪啪幾聲過後,羊群趕緊又退出了羊捨。長期的放牧生活,已經讓羊群對於鞭聲有一種天然的恐懼。羊群最害怕的,是清脆的鞭聲。

    太陽越升越高,羊捨愈來愈亮,從羊捨門望出去,我看到羊群挨挨擦擦地擠在羊圈的牆角,眼睛中露出了觳觫的神情,幾頭被砍斷脖子的綿羊,躺在地上,脖子上還在汩汩淌著熱血。一隻老鷹站在牆頭上,眼望著羊圈裡的羊屍,躍躍欲試,陽光將它彎鉤形的黃色嘴巴,染成了紅色。

    羊捨門朝向西邊,我們在裡面能夠看到他們,他們在外面看不到我們。

    門外的幾個人又頭對頭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然後,沒有耳朵的大個子和額頭上被拍了一羊鏟的小個子,走出了羊圈門。現在,羊圈裡只剩下了兩個人,他們兩個人,我們兩個人,兩個人對兩個人,我們應該會有勝算。

    我對燕子說:「衝出去,先把羊圈裡的這兩個解決了,等到那兩個受傷的回來了,就好解決了。」

    燕子說:「好。」

    就在我提著木棍,準備衝出去的時候,突然看到門外那兩個人進來了,他們手上拿著馬鞍,小個子拿著兩個,大個子拿著一個。

    金屬聲音手持兩個馬鞍,一手一個,向著羊捨走來,他的後面跟著小個子;小個子左手挽著馬鞍,右手拿著長刀。大個子和另外一個人,一人拿著一把長刀。

    金屬聲音走到了羊捨門口,我掄起棍子砸過去,他用馬鞍擋住了;我又用棍子捅他的胸部,他又用馬鞍擋住了。趁著這個機會,後面的小個子從金屬聲音的身邊鑽進來,矮著身子,捅過來一刀,我無法阻攔,大腿上**辣地一痛,幾乎摔倒了。

    燕子蹲下身子,攔羊鏟遞過去,鏟在了小個子的小腿上。小個子縮回去了,但是金屬聲音衝進來了,他揮舞著馬鞍,砸向燕子手中的攔羊鏟。光噹一聲響,攔羊鏟掉在了地上。

    情況異常危機,依靠我一根木棍,無論如何也擋不住這幾把長刀,我當時沒有多想,就撲上去,將金屬聲音壓倒在羊捨門口,堵住了他們衝進羊捨的腳步。只要他們走不進羊捨,燕子就是安全的。

    金屬聲音比我要高半頭,我將他撲倒的時候,嘴對著他的肩膀,我張嘴就咬住了一口肉,嘴巴裡有一股腥鹹的味道,我聽到金屬聲音在我的身下發出了長聲哀嚎,聲音一點也不金屬。

    接著,我的背上就感到一陣一陣疼痛,其餘的三個人掄起長刀,一刀又一刀地砍在我的後背上。我還聽見了金屬相撞的聲音,那是燕子撿起了攔羊鏟,和那幾把長刀在死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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