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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7章 騙局計中計 文 / 李ど傻

    這是一間灶房,但是很久沒有用了,散發著經年累月的霉味,灶台上,桌凳上,落了一層塵灰。爐膛邊,還對著一捆乾柴。我從乾柴中抽出一根棍子,這裡悄悄,那裡戳戳,希望能夠把田鼠趕出來,忙活了半天,連田鼠的影子也沒有見到。

    田鼠沒有出來,那肯定是已經跑出去了。可是,我一直留意著門口,沒有見到它的影子,它能從哪裡跑出去?是不是牆壁有洞?它從牆壁的洞口跑出去了?

    我仔細在牆壁下找,果然找到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就在水甕的背後。水甕上面大,下面小,上沿靠著牆壁,而甕底和牆壁有一段距離。

    洞口有半人高,田鼠應該就是從這裡逃出去的。

    田鼠既然就能夠逃出去,那麼就說明這裡通往常家大院之外。我頭腦中電光火石地一閃,如果遇到危急情況,我們也能夠從這裡逃出去。

    水甕裡沒有水,只是一口空水缸,我將空水缸挪到一邊,探頭進去,看到洞裡一片漆黑,隱約有陰冷的風吹進來。

    田鼠從這裡逃走了,說明這個洞通往外面;有陰冷的風吹進來,說明這個洞通往外面。我在灶房裡找到油燈,油燈裡還有半瓶油,我從灶膛下掏出封塞,綁在木棍上,一個火把就做成了。封塞是用棉布裹著棉花做成的,目的是阻擋風箱拉出的風從爐膛下漏走。

    我點燃火把,走進了黑洞裡。起初,黑洞很矮,我不得不彎下身子;但是,走著走著,身體就能夠站直了。

    洞壁上有鐵器鑿挖的痕跡,顯然這個洞是人工挖成的,說不定是常家大院的逃命通道。想想也是的,萬一常家大院被包圍了,抵擋不住,大院裡的人可以從這裡逃出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走到了出口。出口有一張巨大的蜘蛛網,顯然這裡很久沒有來過了。我用棍子劃開蜘蛛網,看到這裡是半山腰,坐在地上,可以滑到山下的樹林裡。

    果然是常家大院的逃命通道。

    我感到很興奮,即使找不到大鑽石,找到這條逃命通道,也是大功一件。

    回到常家大院後,我有掩蓋好洞口,把水甕搬到原位,這樣,不知道通道的人,無論如何也看不到洞口了。

    我把這條秘密通道的位置,告訴了狐子。狐子說:「太好了,如果遇到緊急情況,我們就從這裡逃出去。」

    我問:「你們是怎麼混進來的?」

    狐子說:「常家大院檢查太嚴格了,門口那幾個坎子真不是玩意。我們都是分批混進來的,有的扮作賣瓜子的,有的扮作賣香煙洋火的,還有的扮作送禮品的,進來後,再聚在一起。」

    坎子是江湖黑話,就是門衛。

    我問:「常家大院為什麼會這麼嚴格?」

    狐子說:「常家大院被偷了好幾次了,而且都是在有重大活動的時候,我估計這裡面有內鬼。」

    我問:「來我們晉北地盤上偷竊,怎麼說也得給我們打個招呼啊。」

    狐子說:「道理是這樣的,但是江湖上也有一種賊,流竄偷竊,一偷就走,銷聲匿跡,草原幫就經常幹這種事情。這種賊在常家大院偷竊後,常家大院通過熟人找到我們,我們從上到下追查,發現根本沒有人進入常家大院偷竊。常家大院防守那麼嚴密,我們要進入尚且不易,外地賊又怎麼能夠得手?所以,這裡面一定有內鬼。」

    一方面是常家大院防守異常嚴密,一方面是常家大院裡有內鬼。我們不但要防範大院裡的坎子和家丁,還要防範那個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的內鬼。想要把大鑽石偷走,這個難度相當大,成功的幾率相當小。

    又過了一天,到了我們馬戲團表演的時間。

    而在馬戲團表演前,戲班子已經表演過了。那天戲班子表演的是《三娘教子》,兩個玩嫖客串子的扮演劇中的三娘王春娥和薛倚哥。《三娘教子》是一個經久不衰的傳統劇目,很長時間裡,在中國民間婦孺皆知。他的情節是這樣的:有一個薛姓生意人,娶了三房老婆,出外在鎮江做生意,讓同鄉給家中捎回500兩黃金。同鄉私吞黃金,假傳薛掌櫃的死了。於是,薛家的大老婆和二老婆都改嫁了,家中只剩下三老婆王春娥和大老婆的兒子薛倚哥,還有一個老僕人。三娘王春娥含辛茹苦,供養薛倚哥讀書,而薛倚哥在學校裡聽同學說王春娥不是自己的親娘,遭同學恥笑,不願再去讀書,三娘一刀剪斷正在織的布匹,聲情並茂地唱道:

    小奴才不讀書把娘氣壞,

    有幾個年幼人兒且聽來。

    秦甘羅十二歲身為太宰,

    石敬瑭十三歲拜帥登台。

    三國中周公瑾名揚四海,

    七歲上學道法人稱將才。

    十三歲在東吳掛印為帥,

    燒曹兵八十三無處葬埋。

    那都是父母養非神下降,

    難道說小奴才****投胎?

    兩個玩嫖客串子的在台上一本正經,裝得廉潔奉公,一副淑女的模樣,我在下面聽得直笑。

    戲班子表演結束後,就是馬戲團。

    我登場亮相了,我站在高高的繩索上,向四周張望,突然看到兩個玩嫖客串子的已經換成了棉旗袍,裊裊娜娜地沿著一條小巷向前行走。她們走到了巷口,那裡有黑漢子在等著她們。黑漢子看看左右無人,就帶著她們鑽進了一間房屋裡。

    走繩索的節目還沒有表演完畢,我就順著長桿溜了下來。很多人都不滿意,他們喝著倒彩:「這就完了?糊弄人嘛。」

    我裝著上廁所,走向廣場外面,回頭看到狐子跟了上來。我這樣急慌慌地從繩索上走下來,狐子也感覺到有事情。我用江湖黑話告訴他:「倒,汪排,載戶。兩個玩嫖客串子的進去了。」

    狐子立即轉身離去。我看到他穿著家丁的黑色衣褲。

    我說的意思是:「東邊第三排第四戶,那兩個****進去了。」

    狐子發出暗號,打了一長兩短三聲呼哨,立即有三四個人不遠不近地湊近他。此時,戲檯子上正在上演京韻大鼓,鼓聲咚咚,琴聲咿呀,打幾聲呼哨並不會引起人們注意。

    狐子帶著他們趕往那間房屋。他們走到房屋門口的時候,兩個玩嫖客串子的剛剛走出來,臉上還是紅暈一片。狐子他們徑直衝進去,看到黑漢子的褲子還沒有提起來。

    天氣寒冷,這間廢棄的房屋裡沒有生火,黑漢子和兩個玩嫖客串子的草草了事。

    狐子一把掐住黑漢子的脖子,大聲喊道:「好啊,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在常老太爺的壽禮上幹這種苟且之事。走,我們去見常老太爺。」

    黑漢子嚇壞了,他撲通一聲跪下去,連連求饒:「大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兩個玩嫖客串子的一看眼前的情勢,馬上撲上去,一人抽了黑漢子一個嘴巴,然後哭哭啼啼地說黑漢子強暴了她們,讓狐子給自己做主。

    狐子一本正經地訓斥黑漢子:「常老太爺平日對你不薄,你竟然背著常家老小幹出****的醜事。****民女,罪不容誅,現在,常老太爺也保不了你了,只能拿你去見官。」

    黑漢子望著狐子,眼中露出狐疑之色。他說:「是這兩個臭********我,不是我強暴她們。」

    兩個玩嫖客串子的一人踢了黑漢子一腳,高個子說:「你把小女子的衣服都撕爛了,還敢說沒有強暴?」

    狐子一看,高個子的棉旗袍上果然掉了一個扣子,估計是剛才黑漢子心急火燎,弄掉了高個子的扣子。

    黑漢子看著狐子,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哥是什麼來路?我在常府多年,看著大哥面生,也許是兄弟我眼拙。」

    狐子說:「我是什麼來路,你很快就知道了。」

    狐子讓一個兄弟帶著兩個玩嫖客串子的,去往隔壁房間,他叮嚀那個兄弟:「千萬看好了,別讓這兩個女人跑了。」

    這名兄弟名叫小七子。

    小七子走後,狐子低沉著聲音問黑漢子:「告訴那兩個女人藏寶的地點沒有?」

    黑漢子問:「什麼藏寶地點?」

    狐子說:「放常老太爺壽禮的地方。」

    黑漢子說:「她們一直問,但我沒有說。」

    狐子問:「為什麼沒有說。」

    黑漢子說:「我知道她們找我,就是為了讓我告訴她們藏壽禮的地方。我如果說了,她們就不會再找我。」

    狐子說:「你他媽的還這麼狡猾,想多佔幾天便宜。」

    狐子從口袋裡裡拿出一桿筆和一張紙,筆是那時候非常少見的自來水筆,紙是中藥房用來包裹藥材的黃麻紙。狐子在上面寫了一行字,讓黑漢子大聲念出。

    隔壁房間裡,兩個玩嫖客串子的看到只有小七子看守著她們,就向小七子拋媚眼,嗲聲嗲氣地和小七子套近乎。

    小七子面紅耳赤。

    突然,她們聽到了黑漢子的聲音:「寶貝昨晚搬走了,藏在郎家溝。」

    接著,傳來狐子的聲音:「你他媽的說謊,再給老子說一遍。」

    黑漢子又說了一遍:「寶貝昨晚搬走了,藏在郎家溝。」

    狐子氣勢洶洶地罵道:「怎麼會在郎家溝?你他媽的說謊,看老子撕碎你的嘴。」

    黑漢子當當在地上磕頭,他說:「真的在郎家溝,郎世泰家。」

    狐子問:「怎麼會在郎世泰家?」

    黑漢子說:「郎世泰是常老太爺的外孫。我有一句假話,天打五雷轟。」

    兩個玩嫖客串子的在認真聽著,聽到那邊沒有了動靜。過了一會兒,一個人推門進來,叫走了小七子。兩個玩嫖客串子的趕緊耳朵貼在門縫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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