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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6章 各派來頭大 文 / 李ど傻

    我站起身來,向著洞口走了幾步,停住腳步,狐子站在我的身後。我突然一轉身,看到身後空空如也;我又轉過身來,裝作如無其事的樣子,突然以極快的速度,向身後一抓,但是只抓到一手空氣,身後也看不到狐子;我站起身來,然後一個掃堂腿,想絆倒他,可是,依然掃到了空氣,而身後還是沒有狐子;我的身體轉了一個圓圈,想找到狐子,可是狐子沒有在我的視線裡。

    奇怪了,狐子在哪裡?這簡直太鬼魅了。

    狐子說:「我在這裡。」

    聲音來自上方,我抬頭一看,看到狐子的身體拉直,繃在洞頂上。

    我震驚不已,問他:「你是怎麼做到的?」

    狐子輕飄飄地落下來,沒有一絲聲息,他說:「這是長期訓練的結果。剛開始,要做到在石板上走路沒有聲音;然後,做到在石子上走路沒有聲音;最後,要達到在落葉上走路沒有聲音。到了這時候,你的腳步聲就徹底沒有聲音了,即使挨著他行走,他也聽不到你的腳步聲。除此而外,你還要練習極快的身法,即使對方和你咫尺之間,但無論以多快的速度,都無法抓住你,你的輾轉騰挪的速度,要遠遠超出他的速度。你還要有判斷能力,從對方的肩膀、手肘、腳跟,從他身體上任何一個部位微小的抖動,判斷他下一步的動作。他向左轉,你要先一步向左轉;他向右轉,你要先一步向後轉,你要像他的影子一樣緊緊纏著他,讓他無法擺脫你,他又無法看到你。能夠做到這些,你就成功了。」

    啊呀,我驚歎不已,師父虎爪的手下真是高手如雲,豹子威勢赫赫,一出手就技驚四座,就像老鷹入鳥林,百鳥嚇得全部噤聲,真是兇猛如豹。狐子技藝蓋世,這樣高超的跟蹤術,估計也是獨步天下的,果真是靈敏如狐。

    而我,儘管經過了好長時間的訓練,儘管還有老乞丐的暗中指點,我其實還是一隻菜鳥,而且是這個行業裡最菜的那只菜鳥。

    我們回到了大廳裡,豹子他們還在開會討論。我和狐子都閒得無聊,我就問:「那晚那個割破我棉衣的人,你看到了?」

    狐子說:「是的。」

    我問:「那個人身法好快啊,我只是看到一道黑影閃過,就找不到人了。他是誰?」

    狐子說:「那種身法還叫快?要是快的話,我就追不上他了。他是草原幫的。」

    我問:「怎麼又冒出來一個草原幫?」

    狐子說:「這個常家大院裡,盯上那塊大鑽石的,有四家。我們一家,戲班子一家,京韻大鼓一家,草原幫一家。」

    我問:「他們都是什麼來路?」

    狐子說:「戲班子是陝北幫,經常流竄於陝北和晉西北,會唱秦腔,也會唱北路梆子;京韻大鼓是京津幫,以唱京韻大鼓來掩飾身份;草原幫你還沒有見過。」

    我想起了在來常家大院的路上,我們住宿在韓信峪那家車馬大店,夜半聽到兩個人用江湖黑話對話的情景,其中有一個人是靛藍臉。就問:「草原幫中是不是有一個人的臉是靛藍色的?」

    狐子驚異地問道:「你知道啊,你怎麼知道的?你見過他?」

    我說起了在韓信峪發生的事情,說起了來常家大院第一天晚上,有一個使繩鉤——江湖上叫軟竿——爬院牆被擊斃的事情,說起了靛藍臉。

    狐子說:「靛藍臉是草原幫的一個小頭領,江湖上叫瘸狼。哦,你們有過來往的,那天晚上,割破你棉衣的,又恐嚇你,最後放走你的,就是草原幫。」

    我和狐子談興正濃的時候,豹子在那邊喊:「呆狗,呆狗。」

    我跑過去,豹子對我說:「你的任務是,只管盯緊那兩個玩嫖客串子的,只要那兩個玩嫖客串子的,要和黑漢子媾和,你馬上告訴狐子。從明天開始,狐子晝夜跟著你。」

    我明白了,豹子這是要抓現場了。

    回到我住宿的地方,已經快到五更了,遠處傳來了雞叫聲,常家大院的公雞也叫了起來。

    曉琪睡醒了,他問我:「你去哪裡了?去了那麼長時間。」

    我說:「我半夜醒來,睡不著,就出去轉轉。」

    曉琪說:「你要小心,那些家丁凶巴巴的,要是看到你夜晚亂竄,會找你麻煩的。」

    我說:「好的。」我心想,我不找家丁們的麻煩就不錯了,他們怎敢找我的麻煩!

    曉琪說:「你把小蛇放你被我,我要出去上廁所。」

    我嚇了一跳,不敢接過去。曉琪說:「這條小蛇很溫順的,他不會咬你的,知道你是我的朋友。」

    我接過小蛇,放在被窩裡,小蛇本來蜷縮一團,它冰冷的身體一挨上我,立即舒舒服服地展開了。它舒服了,可我一點也不舒服。我總想著它會突然咬我一口。

    我實在太睏了,儘管小蛇就在被窩裡,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如臨深淵,然而,我還是睡著了。

    我睡起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正午,一看,小蛇居然安安靜靜地趴在我的胸口,也在酣睡。我心中一陣欣慰,原來小蛇真的通靈性,知道我是它主人的朋友,沒有咬我。

    老頭和曉琪、車伕他們坐在房間的土炕上,正在打牌。這種牌和今天的撲克牌不一樣,這種牌已經在中國流傳了很久很久,傳說還是姜子牙發明的。這種牌在中國民間叫「花花」,人們把打牌叫做「抹花花」。

    我問:「今天怎麼不表演了?」

    老頭說:「來了一夥子耍雜技的,我們歇一天,明天再表演。」

    遠近的戲班子和耍雜耍的聽說常家大院過壽,都跑過來了,這是數年難遇的好機會,常家有的是錢,只要進這個門,不管表演好不好,都會給錢。

    我穿衣起床,走下土炕。我對曉琪說:「把你的小蛇讓我玩會兒?」

    曉琪說:「你拿上吧。」

    我把小蛇裝進口袋裡,走出了房門。冬日的陽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很舒服,好像有幾隻毛毛蟲在爬。

    我走到玩嫖客串子的房門前,看到門上掛著鐵鎖,我把眼睛湊近門縫,想看看裡面有什麼,可是看不到。我大吃一驚,難道他們拿著大鑽石離開了?

    我正在向裡面窺視的時候,屁股上被踢了一腳。我站直身子,看到戲班子的頭領指著我罵道:「你這小子,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偷看?有什麼不軌想法?」

    我陪著笑臉說:「哪能有呢?」我在心裡罵:就你們這兩個玩嫖客串子的,讓我睡我也不睡。

    頭領問:「那你在幹什麼?」

    我說:「我想找她們說個事兒,問她們胭脂哪裡買的。」

    頭領說:「她們去城裡玩兒去了。」

    常家大院不在城裡,距離縣城還有好幾里地。兩個玩嫖客串子的去城裡玩,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原來今天戲班子也不唱戲了。

    她們去了城裡,我就放心了。

    我在常家大院的巷道裡轉悠,因為是白天,又因為我是馬戲團的,大家都看到過我的表演,所以沒有家丁盤查我。

    在一條巷子裡,有賣醪糟的老頭,我坐在醪糟攤前面,喝了一碗醪糟,吃了兩根麻花,和老頭攀談。老頭是常家大院外面的人,進來專門賣醪糟,賣完就出去。家丁給他發了出入證,他每天憑借證件才能出入。

    晉北幫、草原幫那麼浩浩蕩蕩一大批人,他們是如何進入常家大院的?

    常家大院的建築結構,是典型的北方風格。前後左右都蓋有房屋,前院有門,兩邊有側門,後院密封。從前面看,是每家每戶;進到院中,院落連通;從後面看,是高高的背牆。常家大院蓋了這麼多房子,但不是每座院子裡都有人住,有的地方熱鬧,有的地方蕭條。我想,那些蕭條的地方,要麼是生意做大,搬遷到了城市;要麼就是家道中落,流落到了異地。據說,居住在這座大院裡的人,雖然都姓常,但是有的已經出了五服。

    大鑽石和那一筐寶貝,要藏,肯定藏在蕭條的地方。我只管往人小的地方走,興許就能找到。

    拐入一條僻靜的小巷,這裡空無一人,寂靜一片。突然,我看到前面有一隻田鼠。

    田鼠正在高高興興地奔跑了,突然看到我,立即人立而起,前爪抱在胸前,探頭探腦地盯著我。我突然看到田鼠,大為驚異。

    田鼠只生活在田野中,所以叫做田鼠。家鼠只生活在人類家庭中,所以叫家鼠。田鼠和家鼠儘管都屬於鼠類,但是它們無論從形態到特性都不一樣。家鼠骯髒不堪,而田鼠愛好整潔。家鼠什麼都吃,田鼠只吃糧食。我曾經在流浪途中,飢餓難耐,吃過田鼠。

    常家大院戒備森嚴,院牆青磚壘成,高達數丈;院門家丁把守,層層設防,怎麼會有一直生活在野外的田鼠闖進來?我感到不解。

    因為無聊,我向著田鼠追過去,田鼠扭轉身,慌慌張張跑走了,我隨後追趕。田鼠跑向了一條小巷,我追進小巷;田鼠跑進了一扇側門,我追進側門;田鼠跑進了最靠邊的一間房屋,我追進房屋。突然,不見了田鼠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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