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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身份暴露 文 / 三尾

    第三十二章身份暴露

    木崖子的內力源源不斷注入青衣的體內。

    青衣輕哼一聲,清醒了過來。

    他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卻又是很真實的夢。

    夢裡有熊展堂,那個視他這劍僕為己出的男人似乎原諒了他,不僅無微不至地照顧他,還替他輸內力療傷。

    眼下青衣醒了,也看清了替自己療傷的不是熊展堂,而是木崖子,他不禁莞爾一笑,卻又顯得說不出的滄桑。

    他微微側目說道:「今日大比,你怎會來?」

    「莊主放心不下你。」木崖子微微皺了皺眉,又道:「你明知少莊主是莊主的心頭刺,你為何非提不可?」

    青衣支起身子,靠在內牆上,笑容裡泛著淚光,「你知道什麼……今日大比,你還是速速下去看看你的新晉弟子吧!」

    「你小子有沒有良心,好歹也是我救了你!眼下說趕我就趕我!我好歹也是你半個師傅!」木崖子皺著眉頭說道。

    青衣淡淡一笑,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青衣一直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但自從熊展堂死去後,他笑得越來越多,甚至連那笑容也有幾分熊展堂的影子。

    木崖子白了他一眼,繼續道:「至於大比,今年的新晉弟子擂肯定是蕭八那小子奪得首冠,有什麼好看的!」

    一想到熊倜,木崖子的心情就變好了,不知不覺中,他竟將熊倜當成了另一個熊展堂。

    青衣終於提起了一絲興趣,問:「蕭八是誰?」

    「嘿嘿,我還沒同你說過吧!展堂有消息了,蕭八見過展堂!」

    青衣橫眉冷對,肅穆道:「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都派人查過了,那小子沒說假話!展堂下山前的確自廢了武功,但現在看來修為也不弱!」木崖子越說越高興,右眉不自覺地挑動著。

    青衣冷道:「不可能!少莊主已經死了!他的骨灰就在山下的妙慈庵裡!」

    木崖子一驚,道:「怎麼可能!展堂死了!怎麼死的!青衣!你給我一字一句說清楚!」

    青衣歎了口氣,無奈道:「除了我之外,你是這山莊上知道少莊主之死的第二人。昨日我同莊主談起少莊主,也正是為了說此事,可惜莊主根本不給我機會,我只提了熊展堂三個字,便被他一掌打出了屋子……」

    青衣雙眸空洞,陷入了回憶中,緩緩敘說起來。

    擂台高座上的熊坤目光僅在熊倜身上停留了一瞬便離開了。

    熊倜輕笑一聲,走下擂台,以孫沐陽為首同他一起的師兄弟們都聚了過來。

    「傻八好厲害啊!一下子就把那范胖子打倒在地了!」李秋風激動地揮舞著雙手道熊倜心中沒有半絲欣喜,表面上卻依舊瞇眼憨笑著,傻氣十足。

    孫沐陽拍了拍熊倜的肩膀道:「傻八的確不錯,你們幾個也給我盡力為之。」

    「是!師兄!」李秋風腰桿立刻挺得筆直,大聲道。

    周圍的師兄弟們立刻笑成一片。

    熊倜也跟著眾人笑著,只是他覺得再也無法融進這片歡樂之中。

    轉眼,身邊的師兄弟們一個個都上了擂台。

    熊倜默默地看著,連臉上的傻笑表情都不沒有變一下,癡傻之中透著說不出的怪異。

    他心中又不禁牽掛起青衣的傷勢,他便趁人不注意,緩緩退出了人群,向山上小徑走去。

    步行數百步,周圍人煙越發稀少,而跟在他身後的腳步聲,熊倜也聽得越發清楚。

    他起初以為是周永昌跟著他,結果並不是。

    因為跟在他身後的人武功差勁許多,腳步聲也顯得十分粗重。

    「八號!」

    背後聲音一起,熊倜便皺起了眉頭。

    他雖然叫蕭八,但從來沒有人叫過他八號,知道他是八號的,只有知道他曾是九道山莊奴隸的人。

    熊倜面色冷冷,心中暗道:是他!呵呵,我沒找他,他卻先來找我了!

    他緩緩轉過身。

    當年的低階弟子,如今已是中階弟子了。

    說話人正是林朝,他身穿一襲白衣,乍一看也算的上風度翩翩,但熊倜心裡清楚林朝骨子裡是一個多麼齷齪的人。

    林朝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隨即很快地笑了起來,說道:「果然是你這奴隸!你小子命很硬啊,沒想到現在竟然成了九道山莊的弟子。」

    熊倜靜立不語,冷冷地注視著林朝。

    林朝摸了摸鼻子,笑道:「不說話嗎?你以為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轍了?當年看你小子就不順眼,尤其是那那對眼珠子,真想讓人挖出來!對了,你小子當年也看中九號了吧!要不是你小子,老子和兄弟們早就抓住那小妮子好好快活了!這筆賬,我們也該好好算算了!」

    林朝一提到嵐,熊倜的眼中立刻閃過一絲怒芒。

    只有嵐,是碰不得的。

    沒想到三年了,這畜生還想著玷污嵐!

    熊倜怒了,他的左手不由暗暗握拳,隨即鬆開了。

    對他來說,林朝已經是網中的獵物,何必自尋煩惱?

    熊倜本想做次好人,不過天不遂人願,他也沒辦法。

    熊倜不由怒極反笑道:「哦?你想怎麼算?你我都是九道山莊的弟子,莊內有規定,高階弟子不得欺辱低階弟子。」

    「哼!那是對莊內弟子而言,你又不是!區區奴隸,連條狗都不如,你以為穿上青色弟子服,就是人了嗎!我抓住你,說不定還能到青衣長老那領賞呢!」林朝眉頭一擰,倏地拔劍。

    熊倜面色愈冷,望著手中尚未開刃的新晉弟子佩劍道:「本想放過你,你卻不放過自己,當真是可憐了……」

    他搖了搖頭,拔劍而刺。

    林朝大笑,再次冷嘲熱諷道,「一把破劍,一個初入門的新晉弟子也敢跟我叫囂,當真是找死……」

    話音剛落,便真是死了。

    死的自然不是熊倜,而是林朝。

    滿是劍氣的一劍,倏地刺入了林朝的胸膛。

    林朝瞪大著眼睛,望著胸前不住滴血的只餘半截的長劍,怎麼也不敢相信這一切。

    明明是一把未開刃的劍,怎麼可能刺入身體呢?

    但不可能的事就這麼發生了。

    僅僅一剎那,熊倜和林朝之間便分出了勝負,同時也多了一具屍體。

    熊倜乾淨利落地拔出劍,林朝筆直地倒了下去。

    他望著手中滴血的劍尖,不由笑了,仇也報了,身世也知道了,心裡卻依舊空空的。

    他又望了一眼頭頂正中的太陽,心想:嵐要回來了吧!

    暖暖的陽光如溫柔的手掌拂過髮絲落在熊倜緩緩合上的眼瞼上,眼前留下一圈圈的血紅,同他腳邊的屍體一樣。

    一陣惡寒突然從背後傳來,熊倜不由一驚,還未回頭,便聽到身後人道:「混小子,你竟敢騙我!」

    一掌寬的鐵劍帶著「嗖嗖」的冷風突地向熊倜襲來。

    熊倜已經知道來人是木崖子,他不禁皺眉,不知這老頭突然發什麼瘋,下意識舉劍格擋。

    「叮!」

    劍光一閃,熊倜手中的佩劍立刻被木崖子削斷,半截長劍如流星劃過天際,一晃眼刺入一旁的石塊中。

    熊倜不由一驚,他沒想到木崖子的腕力已達到如此恐怖的程度,縱使他已經領悟了一劍刺向太陽中的劍氣,也很難做到這般。

    「大爺!」熊倜皺眉望向木崖子,足尖一點,閃身飛退,用的正是木崖子教他的踏雪無痕。

    木崖子怒目而視,雙眸之中似要噴出火來,「你有什麼資格叫我!我本看著展堂的面子才教你功夫,我視你為己出,你小子呢!沒想到你竟然騙我!如今還謀害山莊弟子!蕭八,你該當何罪!今日我便要廢了你的武功!」

    熊倜眉頭緊鎖,他本不是善於言辭之人,眼下木崖子所說句句屬實,他也無從狡辯。

    眼見木崖子再次執劍而上,熊倜唯有棄斷劍,同時手握逍遙劍對敵。

    木崖子目露凶光道:「小子,讓我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本事!」

    「嗖!」

    「叮!」

    劍光一閃,兩劍相擊。

    一把是精鐵闊劍,一把是金精長劍,重重地擊在了一起。

    木崖子本想再次削斷熊倜手中的劍,結果卻不禁令他有些意外。

    逍遙劍依舊好好的,並不是因為劍本身有多麼無堅不摧,而是劍刃上散發的劍氣護住了逍遙劍身。

    木崖子不由皺眉道:「果然有些本事!說!你到底是何人!上九道山莊究竟有何企圖!」

    熊倜眉宇之間深深鎖成了「川」字。

    我該如何回答,說我是熊展堂的兒子嗎?

    幾番衡量,熊倜還未作出決定,而木崖子的攻勢越發猛烈。

    闊劍在其手中霍霍生風,熊倜一退再退,手腕不禁一陣陣發麻。

    「臭小子,你沒吃飯嗎!怎麼一點力氣都沒有!你就這點本事嗎?」木崖子橫眉冷對道。

    熊倜除了皺眉,已經做不出第二種表情。

    他只擅長一招,但這招他卻不敢用,因為這一招他只能使出來,卻不能駕馭。

    他不知道一劍刺向太陽木崖子能不能接住,他打心底裡感激這位老者,所以始終沒有出殺招。

    木崖子手中闊劍不斷變化,熊倜完全落於下風,眼見便要被闊劍削去皮肉。

    一清脆的女聲疾呼道:「住手!你不可傷他!他是熊展堂的兒子!」

    說話人正是買完藥上山的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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