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 確診 文 / 小四毛
「我的血型不在人的血型範圍內！？」
這一回趙終於聽懂了，自己的血型不在人類的血型範圍，他去年底的體檢報告還在家裡抽屜躺著，上面的血型明明就是寫的o型。這怎麼說變就變了呢？
不是，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小伙子，你有接受過做骨髓或造血干細胞移植嗎？」醫生關切的問著，並起身關了門，外面已經沒有了患者，他這個舉動讓趙心裡咯登了一下。
「沒有。」
「我也不給你講那些學術方面的東西了，講了你也不一定能懂是吧。我說重要的。我剛才問你有沒有接受過骨髓或者造血干細胞的移植，是因為這種手術可能會改變手術者造血系統，被移植進去的骨髓和造血干細胞會『替換』原有的造血系統。」醫生耐心的講解著，「你說你沒有接受過這類的手術，我就百思不得其解了。」
「真沒有。我也不明白……會是哪兒出了問題？」趙心裡著急，醫生的講解中反覆提到的「骨髓」、「造血干細胞」之類的名詞術語，讓他再一次的想到「白血病」這個字眼。
難道是新興醫院在體檢中血液檢查發現了自己的問題，然後突然加了一項骨穿檢查？將自己的骨髓提取出來拿去做實驗？
這個猜想可能是成立的，現在新興醫院不正是在興起血液科嗎？
「你的血型查不出來，這是個大問題啊。」醫生歎著氣，接著說道，「每個物種都有它的血型特徵。人有，動物有。例如，狗的血型有5種，貓的血型有6種，羊的血型為9種，馬的血型為9—10種，豬的血型有15種，牛的血型達40種以上，蠶是zw型的……蘋果是o型，植物也有血型。你聽著覺得奇怪吧？」
趙搖搖頭說：「不奇怪，不奇怪，我就奇怪我的血型，為什麼就查不出來……會不會是你們的試管被污染了？」
他還是向著好的方面在想，試管被污染的概率低，但是不代表不存在啊。萬一偏偏就讓他遇到那三支被污染的試管呢？這和千萬人之中有人一舉中個500萬特等獎不是一樣的道理嗎？
醫生想了想，又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說道：「這樣吧，小伙子，你不放心，我也不放心，你來這裡了，我就要對你負責，說實話，我還沒有遇到這樣的病例，我也有探索的好奇心……快下班了，我帶你去另一所醫院再查一次，怎麼樣？」
「那也好。」趙到外面等著那醫生收拾東西，他給主任打了個電話，說在半路堵住了，出租車追了尾，他暫時回不來了。
醫生下了班，關了門，趙隨他到車庫去取車，兩人上車後，有著短暫的沉默。
醫生中途打了一通電話出去，問對方在不在那裡，還有沒有別人在，得到回答後心滿意足的掛了電話開車，弄得像地下黨接頭一樣神秘。
汽車七拐八彎，將他帶到了郊區。趙以為要帶自己去某個大一點的醫院檢查，沒想到越走越偏遠。
「這是哪兒?」
「等一下就到了。」醫生不急不忙的說著，打開了音樂，車裡頓時瀰漫著緩緩的樂曲，趙哪兒有心思聽歌？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檢查？怎麼弄得神神秘秘的？我不去了。我要下車。」他說著，不管醫生還沒有停車，就要打開車門。
那醫生連忙一個急剎車，趙的頭一下子撞到了前面的椅背上，疼得他眼冒金星。
「對不起對不起，小伙子，對不起。」醫生忙不迭的道歉，然後解釋道，「我帶你去一家私人醫院。」
怪了，市級的醫院查的結果都值得懷疑，還來設備簡陋的私人醫院？
「不瞞你說，小伙子，我們做醫生的也為難啊。你知道嗎？我們靠那點薪水是養活不了一家人的。所以，我和一個朋友合夥開了一家私人醫院……」
「你走穴啊！」
「不是。也算是吧。我沒有出面，我只是出錢。這裡的設備都是非常好的，我這裡還有核磁共振機器，那玩意兒好幾千萬一台。」醫生說，「投資大啊。正好有些患者急著要做核磁共振，但是我們醫院的核磁共振要提前一個星期預約，遠道而來的病人難道要開著賓館等啊？」
「所以你就利用職務之便將他們介紹過來了？真是生財有道！」
那醫生不好意思起來，笑著說道：「你這是在罵我呢還是誇我？下車吧。」
下車後，他看見左手邊確實有一家私立醫院，名字挺別緻：致醫院。他不禁笑道：「你這醫院是看病的呢？還是美容的？」
「修身養性的。」醫生也跟著開起了玩笑，然後有些詫異的問，「小伙子，你還真樂觀，萬一這事兒真了，那可是……」
「可是要命的病啊？」
「現在先別說，萬一真的是誤診。」
兩人說笑著走進醫院，醫生帶著他走進了辦公樓三樓，進了院長辦公室，裡面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年男人。
趙一看之下，不禁脫口而出的喊道：「馮老！怎麼是你！」
那老年男人抬起頭來，不正是新興醫院康復樓的元老馮老嗎？
他怎麼坐在這裡辦公？還是在院長辦公室！
「是你啊，小伙子。」馮老倒不驚訝，表現得非常的淡定。
「爸爸，你們認識？」醫生驚訝的問道。
原來「走穴」拉自己來的男人是馮老的兒子啊!
「認識，認識……他是我們新興醫院太平間的工作人員。在康復樓來來去去的好多回，都認識好幾年了。」馮老和善的笑著，「坐吧。」
「你怎麼在這裡啊？」他覺得奇怪，這還沒有過下班的時候啊，他不在康復樓跑到這裡來幫兒子了？父子都在走穴啊！
「我退休了呀。」馮老笑著說，「奇怪我怎麼不在康復樓嗎？我早就過了退休的時間了，在康復樓工作，那是脫不開徐遠志的面子，他求我，我才留下的……」
「哦，原來是發揮餘熱……」
「才不是呢！我爸爸才懶得和那一群人同流合污。」馮老的兒子憤憤然的說道，「是不是，爸爸。」
「別說了。你帶他來這裡有什麼事？」
「大事!爸爸，出大事了！這個小伙子，也查不出血型！你說奇怪不奇怪？」
趙一愣，什麼叫「也查不出血型」？難道還有和自己一樣找不到血型的人？
顯然馮老也愣住了，他站起來，走到趙的面前，他眼神矍鑠的看著趙，難以置信地說道：「你，也查不出血型？」
「要不再查一下？好吧。馮醫生……」趙被馮老的眼光看得渾身難受。
「行，再查一次。」馮醫生壞壞的笑著，「就讓你存點希望好吧。」
「什麼叫存點希望？難道我已經面臨絕望了？」
不管絕望不絕望，他被小馮醫生和老馮醫生親自送到檢驗科，又由小馮醫生親自動手抽血查血，拿到了檢驗報告。
他看到小馮醫生的臉，毫無表情，沒有驚也沒有喜。
到底是什麼意思？
回到辦公室，趙一進門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到底怎麼樣啊？是不是沒問題？」
「沒問題。」小馮醫生認真的回答道。
趙心裡樂開了花，大笑道：「虛驚一場啊！原來沒問題。」
「我是說，市人民醫院的試管沒問題，檢查沒問題，這邊的檢查也沒問題。你——有問題了。」
趙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