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文 / 紅了容顏
「什麼。」她淚眼滂沱。聲音顫抖。卻聽到他的似是鬆懈的口吻。彷彿一下子找到了出路。
「你能答應我。從此之後。再也不見他。哪怕是他找你。你也要裝作不認識。」伊向天一字一句。慢輕輕開口。卻是讓她完全怔在那裡。
而他。卻是蹲下身子。再一次深深望著她:「雪落。你要明白。這是用你的感情。給他換來的生命。也慰藉了父親的在天之靈……」
雪落只是望著他。大大的眼一眨不眨。須臾。豆大的淚珠從眼眶滾落。她開口。聲音透著絕望:「為什麼呢。為什麼呢哥。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只是……我恨他。」
她說不出話。第一時間更新他的一句他恨他。就已堵斷了她所有的語言。她還有什麼更好的理由。讓他收回所有的話。她還有更可行的辦法。來換回他的命。
「我不勉強你。你自己看著辦。」伊向天一下子站起身。態度冷漠。這樣子的他。這四年多來。她從未見過。
如此的陌生。陌生到讓她心寒。
可是。她卻是和他有著密不可分的血緣關係。他是她的哥哥。
她還跪坐在地上。聽到他朝外走的步伐。在他走到門邊時。她終於開口。
「我答應……我答應你。」她沒有哭出聲。只是好多好多的淚。一個勁往下掉著。
伊向天走到門口的腳步頓住。聽到身後。她嘶啞的聲音:「我答應你……從此再也不見他。從此……我和他。便是陌路人……」
他終於聽到她這句話。可是。沒有陰謀得逞的喜悅。心裡。只有無盡的苦澀。他定定站在那裡。良久。都沒有說一句話。只覺得眼眶酸澀。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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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
「一切水到渠成。您不用擔心。」站於書桌一邊的人正對著練習書法的人說道。
後者只像是專心致志練習著。一筆一畫。寫出了男人應有的剛勁。對於身邊的人。像是充耳不聞。
最後一筆。收筆。他擱下毛筆。仔細看著。
身邊的人忙開口:「州長寫得一手好字。這中文可不是那麼好學的。您不僅講得一口純正的中國話。居然連中國的書法也練得如火純青啊……」
白色宣紙上。已然寫著一個「忍」字。
黑色的墨汁印染了畫面。一筆一畫。剛勁有力。
「做人……你要懂得。一個忍字。」卡特終於開口。瞟了身邊的人一眼。微扯起唇角。「中國有句話。叫作小不忍。則亂大謀……你懂意思麼。」
「是是。我懂。我懂。州長說的話。我都謹記在心呢……」
卡特不再理會身邊的人。只是收起宣紙。還未將桌子整理好。書房的門便被撞開。
卡特轉頭望向來人。頓時卸了嚴肅的表情。露出寵溺又無奈的神情:「幹什麼又是這樣風風火火的。女孩子就不能溫柔點嗎。要懂規矩……」
「爹地。這是怎麼回事。穆怎麼會是殺人兇手呢。」黛娜進門。一把將手中的報紙甩在卡特面前。
「你管這些做什麼。幸好我制止了你和他來往。你看你看……」
「我不管。反正穆是不會殺人的。我相信他。爹地。你讓他們放了他。」黛娜一副強硬的態度。
「那個二小姐……」邊上的人才開口。便一下子被黛娜瞪了回去。
「你閉嘴。」說著。又上前圈住卡特的手。「爹地啊……我不管不管不管嘛……你一定要將穆放出來……」
「你這孩子真是……人家那樣子對你。你居然還……」
「我不管……反正……他哪怕真不喜歡我。我也不想看到他坐牢……而且。我也相信他。不會去殺人……他有什麼理由又為何要殺人啊。爹地啊……你一定要放他出來。我知道你有辦法的。」黛娜對著卡特撒著嬌。
「爹地哪來的辦法……這法律是平等的。因為他們有了證據。所以才會將他抓起來。如果沒有。誰敢抓他。」卡特狀似無奈。揮去黛娜的手臂。走向沙發處。不再理會她。
「我不相信。反正。不管怎麼樣。你想辦法把他弄出來。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他。穆他怎麼可能去牢裡殺人。爹地。這種事你也相信。」
「什麼話……難道是爹地說的嗎。這都是有法律依據的。你一個女孩子。不要管這種事……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快去。」卡特將黛娜打發。不管她再說什麼。他都不再理會。
黛娜沒辦法。只得不甘不願離開。
從家裡出來。又想到了大哥。她又急奔大哥處。結果。別說幫忙了。連人都沒有見到。秘書說是出差去了。
她只能一個人晃出來。
紐約難得有個晴天。白花花的太陽照射下來。有絲刺眼。
黛娜甩著包包走在街道上。剛想要過馬路。從街道中央橫過來一輛車。一下子擋在她的面前。
她嚇了一跳。忙退後三步。看到車門打開。有人從車上下來。
氣宇軒昂。溫文爾雅。
她只覺得面熟。一時卻又記不起。
那人走到她面前。對著她微頷首:「黛娜小姐。你好。」
「你……你好……我在哪裡見過你。」她小心翼翼望著他。這男人有股與生俱來的氣勢。與穆如同一轍。
「黛娜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鄙人姓嚴。是名律師……」嚴緒然輕握住黛娜的手。彎腰在她手上紳士一吻。
「哦。是你。」黛娜終於想起。神情冷漠。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熱絡。
「有點事。想要麻煩黛娜小姐一下。能耽誤您一點時間嗎。」
黛娜眼中流露戒備:「什麼事。」
「我們找處地方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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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館
位於西街的露天咖啡館。風景獨特。從這兒向外眺望。能看到碧藍的大海。
陽光灑在海面上。碎碎點點。猶如灑了一層金子般。
黛娜望向對面的人。神色嚴肅:「什麼事。」
嚴緒然悠然點了根煙。深吸了一口。才抬眼望向對面:「我相信。你也應該有所耳聞費爾頓的事……」
他講了一半。頓住。靜靜等著對面人的反應。
黛娜神色一驚:「那又怎樣。」
「我知道。費爾頓曾經那樣對你。你一定很恨他……可是你也應該明白。他是被人冤枉的……」他不緊不慢說了句。抬眼。又似乎在等待著她開口。
黛娜沒有說話。只是微低垂著頭。一會後。才終於開口:「那又怎麼樣。」
「我想。能求你幫個忙。雖然費爾頓如此對你……」
「以前的事你不要再說了。如果有什麼事我能夠幫得上忙的。我會盡量幫的……但是問題是。現在似乎沒有什麼辦法了。我也求過我爹地。連他也沒有辦法。我更沒有辦法……」黛娜開口。
「不。只要你能答應就好。其它的事。你都不必考慮。」
嚴緒然悠悠開口。
「那要做什麼。」
黛娜問出聲。
嚴緒然伸手。從上衣口袋裡掏出封信。緩緩推到她面前。
「你只要以你父親的名義。替我去把這信送了。就可以了……」
黛娜望了面前空白的信封一眼。伸手拿過。想要看裡面。信卻是封住的。她抬眼望向嚴緒然:「裡面寫著什麼。」
「寫著什麼你並不用管。你只要幫我送掉就行了。而且。你一定要說。是以你父親的名義……」
「為什麼。」
「你想。在這兒。還有誰比你父親權力更大呢。聽說你是以你父親名義。他們怎麼敢再說一句不是。」嚴緒然呵呵笑。
黛娜想了想。並不覺得嚴緒然有哪兒說得不對。如果把這信交給對方。能換回穆的一條命。那她也值得了。
可是。「我怎麼進去。他們會讓我見到證人嗎。
「這個你放心。我會安排的。」嚴緒然笑。真想不到。黛娜居然在最後關頭會幫助他們。那會兒。穆與她坦白鬧翻的時候。他一度以為。這個女人是不會再幫他們說話了。
結果。他看錯人了。他居然也有看錯人的時候。
黛娜望了對面的嚴緒然一眼。似乎還有些猶豫:「那……我以我爹地的名義。會不會對我爹地造成什麼不良的影響。」
「當然不會。你爹地和費爾頓本就是好朋友。而且費爾頓進去裡面。他也很著急。但又礙於自己的身份。不便於出面。所以……」
「是這樣嗎。怪不得爹地不肯幫我……那……如果我把這信交給那兩人。就真的能幫到穆嗎。」黛娜隨即露出一臉欣喜。
嚴緒然輕微點點頭。性感的唇角上揚。形成好看的弧度。
「那……如果我把穆救出來……他還會不會……會不會那麼討厭我。」黛娜猶疑地問著。
「他會謝謝你。會記住你一輩子……」嚴緒然緩緩開口。
「真的嗎。那……那他……能和那個女人離婚嗎。」
黛娜的話讓嚴緒然挑眉。唇角的弧度彎得更起。這個女人又打算開始白日做夢了嗎。
「黛娜小姐。我也相信你心裡也應該清楚。那個女人在穆心中的地位。如果你非拿著這種條件和他做交換。那麼我想。他寧願呆在牢裡也不想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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