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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古老神秘的守藥人 文 / 伸筆碼良

    我腦子一轉,立馬陀槍隔空對準曾梅的腦袋,同時壓低聲音說:「這人醒了,他說要解大號,我們扶他出來解大號。」

    曾梅一個激靈。

    很明顯,她想喊,想求救,想弄出點動靜。

    但這個女人心思太多了,這種多出來的心思一方面既幫了她,同樣也害了她。

    坦白講,就算曾梅大吼大叫,我也不會開槍的。畢竟,她身份非常敏感,是這個局中的關鍵人物,下不得手。

    但事實上,曾梅沒有喊。她的小聰明,她的智慧,讓她在面對槍口的時候,本能地冷靜下來了。

    「噢,好,你快去,快回。」

    我不動聲色,繼續拿槍指著她說:「好的,你好好休息。」

    素素這時喊了一句:「范哥,走啊。」

    我說:「你先去扶他上洗手間,我隨後就來。」

    「嗯。」

    素素答應了一聲,然後我看到胡道長彎下身,背起了素素手裡扶的病號。

    道長一背起人,嗖,就跟頭活驢似的,撒丫子奔山上跑了。

    我對著曾梅笑了,然後,找到手槍的保險,再將其打開。

    曾梅見我現在才打開保險,她立馬,啊!叫了一嗓子。

    我執槍,將槍口對準空中,砰砰砰砰!

    一口氣,將裡面子彈打了個精光。

    曾梅傻了,巨大的槍響,將其瞬間震住,然後手捂耳光,啊!就是尖叫。

    我打光了子彈後,將槍把子在衣服上蹭了兩下,嗖,把槍給飛子,轉身撒丫子,直奔胡道長追了過去。

    素素跟了我一起跑。

    我們嗖嗖的,拿出吃奶力量,狂追一百多米,這才見到前面胡道長的身影兒。

    而這時,身後,也浮現了一道道的手電光。外加人聲的叫罵。隨之,手電光奔我們逃的方向來了。

    我加快腳步,拉上素素,嗖嗖,又跑了差不多一百多米,這才追上了胡道長。

    「幹嘛去,幹嘛去?」我扯了把胡道長衣服問。

    「逃命啊!」胡道長飛快瞥了我一眼,然後,這貨突然給前面灌木裡的樹枝拿腳使勁踹了兩下,接著又擰過頭來,奔來時方向跑了。

    我愣半刻,轉眼明白後,又拉上素素跟胡道長一起,奔來時路走了二十多米,接著又拐到了旁邊的密林慢慢走。

    胡道長果然是狐狸精轉世,這傢伙逃跑功夫一流的。

    先是在前路弄了一點痕跡,忽然又倒轉了頭,奔來時路走,接著又拐了個彎兒。

    除非身後追兵養了幾條汪星人,否則,他們絕不會在這茫茫大山裡找到我們的蹤跡。

    胡道長背著老病號,我和素素慢慢跟。我們行走的速度很慢,並且盡量不發出聲音。

    走了三兩分鐘,身後傳來了追兵的吶喊。

    我扭頭,見身後一串手電光,直接奔我們剛才前進的方向追去了。

    我長鬆口氣。

    這要是讓這夥人給追到手,那下場,可真是慘的不堪設想。

    眼下,胡道長身上背了個人,但他好像絲毫不覺費力,領著我和素素,巧妙地穿行於樹枝灌木之中。漸漸,我們就跟後邊的山遠離了。隨之,胡道長又領我們遁進了一條山谷,最終,待來到一道映著明月的小溪邊時。他這才把身後的老兄弟給放下來。

    老兄弟倚了一塊石頭坐下,調勻了呼吸,睜開眼,瞟了瞟四周後,目光落我們仨人身上,末了他長歎口氣喃喃說:「段大龍,多謝幾位救命之恩。「

    段大龍,這應該就是這位老兄弟的姓名了。

    我看了眼段大龍,又端詳了下他的氣色,接著湊近,給他把脈。

    段大龍望了我一眼,乾裂嘴唇一陣抽動,然後不無動容說:「這位小老弟,多謝,多謝你施妙手把我這條老命給救活了,多謝,多謝!」

    我擺了下手,示意對方別激動。

    接著,試了下脈。

    還好,雖然跳的很弱,但已經處於疾病的恢復期了,估計,再調養個幾天,就又是活蹦亂跳的一個好人。

    當然了,能恢復這麼快。一來是用的藥材全是天然道地的東西。二來段大龍本身的身體情況也是很強的一個人。

    我收了手,這時,轉了頭又去看胡道長。

    胡道長也調正了呼吸,然後從懷裡摸出一個扁口的酒瓶子,打開後,喝了一口然後盯著我不說話。

    我也盯著他不說話。

    我們就這麼大眼瞪小眼,互相瞅了兩分鐘。然後素素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這才冷然一笑,收回目光,接著我對胡道長抱拳說:「敢問道長,哪座山哪個觀裡修行。怎麼就這麼巧,遇到這麼一件事?」

    胡道長擺了一副,我根本不想隱瞞的樣子,冷哼一聲,又看了眼段大龍,接著他說:「段大龍,你爹當年是怎麼讓人給逼死的?你兩年前,救的那個女人,又是怎麼來害你的?你好好想一想吧!」

    我一愣,隨之扭頭看段大龍。

    段大龍仰臉,面朝天,恨恨地咬了咬牙。末了,他眼角溢了一兩行濁淚。

    「人心吶!人心!」

    段大龍緊緊攥了手,由於用力過猛,指掌關節嘎嘎地作響。

    我本能感覺這裡邊有極深的故事,是以我沒追問,而是拉了素素過來,找了塊乾爽的石頭讓她坐了下來。

    胡道長也幽幽歎息一句,然後,望著水面倒映的月光不說話。

    沉默了許久。

    段大龍說話了:「我爹生前在九江是個出名的老中醫大夫,文革前有一次,他上山採藥,遇到了一個讓蛇群攻擊的道士。他拚死救下那個道士,接著又給他背回到九江,然後用自家醫術,調養了三個月。總算保住了那道士的性命。」

    「道士活了後,告訴他,他不是普通修道人。他是接受了師門傳承的守藥人。」

    「中華大地,有很多物華天寶。其中靈藥就是這天寶中的一種。有上了千年的人參,幾百年的淮山,有了道行的何首烏。這些藥,已經脫離了正常人眼中,醫藥的觀念了。因它,本身已經成了靈物。是天地滋生的精華。它們,不能被人采。它們,只屬於自然。同樣,它們的存在,也維持著自然的因果平衡。」

    「守藥人,接受的傳承,就是要看管好這些存在於天地間的靈藥。讓它們安靜地生長,接受自然的淘汰,或消亡,或繼續成長。等等,一切由自然來決定。因為,這樣才能維持一個平衡。」

    段大龍伸手比劃了一下,同時用眼睛看著我。意思是說,這個平衡,非常,非常的關鍵。

    接下來,段大龍繼續說:「我爹救的那個守道人告訴他,廬山境內,有很多成了靈性的藥材。但他不能告訴我爹那些藥在哪兒。但為了感謝我爹的救命之恩。他決定,告訴我爹一味奇藥的藏身之所。「

    「那味藥,有起死回生之功。不僅生長奇特,長的也非常奇特。我爹知道後,記在了心裡。後來,文革爆發,我爹讓人關進牛棚前,他特意告訴了我,那藥長在哪兒,要怎麼來取。「

    「後來,我爹死了。他死之後,我就在這山裡靠採藥為生。再後來,中醫學院建了這麼個基地,就讓我給看著,然後一年給我幾個錢。」

    「兩年前,我在山下遇到一個女人,那女人得了很重的腎炎,正在山下療養。當時是跟中醫學院的幾個教授一起去的。那個女人哭著求我們,讓我們醫好她的病。」

    「我可憐那女人,就忘了我爹跟我說過的話。私自上山,把那味藥採下來,給女人服了。」

    「她的腎病很快就好了。並且,身體也變的非常健康。」

    「可是,我沒想到,兩年後,她,她竟然要來取我的性命,她,哈哈哈。」

    段大龍苦笑,持續地苦笑著。

    胡道長冷冷注視段大龍說:「世人之心,貪婪無比。財,色,名,利,身,位,權皆為世人所貪,所圖的日夜所想之物。世人貪心之大,之強,足以讓人發指。段大龍,你和你父親,本無災禍。但人無罪,懷壁其罪。正因,你們懷了這一壁,是以,這才滋生了無窮的禍害。」

    段大龍點頭,幽歎:「是啊,這幾個小時,我一直在想這事兒。思來忖去,道長,你說的對呀。懷壁其罪,懷壁其罪呀。」

    我聽了這話,心中卻有不一樣的意見。

    當下,我對胡道長說:「你說天地靈藥,不該采。那又為什麼生長啊,長了,為什麼又有藥性呢?既然,藥生長了,本身又俱備了藥性,難道不是給人吃了,治病的嗎?」

    胡道長搖了搖頭說:「話不該這麼說。藥,本屬天地。是醫人身上疾病的東西。但是,若採摘無度,那又會怎樣?人心吶,人心。貪字乃一把利刃。人心起了貪念,是要把天地的一道道靈根給斷絕的!」

    講到這兒,胡道長忽然又輕舒一口氣:「不過,段大龍現在守的這一道,已經不是什麼靈根了。我也是奉了師命過來,把這一根斬斷的。不然的話,因果相反,它可是要成禍害的。」

    我聽了忙問:「禍害,怎麼會成禍害?」

    胡道長冷哼一聲,接著吐了兩個字:「時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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