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玄幻魔法 > 魅王的將門替嫁妃

正文 大結局【上】 文 / 景颯

    柳林波正尋思的功夫,梁驍越發覺得自己身上燥熱難耐了。今個他們被人下的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的藥。突然梁驍想起了龐媚兒端來的那壺茶,還有她身上那股子有些嗆鼻子的胭脂味,梁驍此刻很是慶幸,幸好將她及時給轟走了。想著同樣喝了茶為什麼林波沒事,一是林波體內有雪蓮的藥效,二是龐媚兒擦的胭脂肯定有問題,茶與胭脂結合才真正起了原有的作用。

    「林波,林波」就在這時剛剛還坐著的梁驍突然一個健步奔到了柳林波身前,死死的將她抱的牢。狠狠的吸了口林波身上獨有的清香,梁驍此刻徹底抓狂了。

    「夫君,夫君你怎麼樣?」

    「我沒事,林波你別擔心」梁驍雙手緊攥成拳頭,說話也開始斷斷續續的。額頭上的汗珠越積越多,順著他俊美的輪廓傾巢而下,直接滴到了林波的臉上。

    「夫君,我扶你去休息一下」柳林波剛探上他的脈搏便感覺到很不對勁,府裡誰那麼大膽居然會有這種藥,正當柳林波尋思的功夫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而正低著頭的柳林波忽然感覺到一陣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她陡然一驚,抬頭看去,霎時間眼前俊顏一花,唇已被噙住。

    「林波,林波」他腦海一片空白,險些要昏厥過去。

    良久,林波感到了一陣從未有過的感覺在體內不停的閃現,這感覺就像閃電劃破雲層般給她帶來了極致的炫目但又瞬間消失了,不過很快新一輪的閃電便又開始了。或許是太久沒有見到彼此,憑著本能林波喊著了心底的想法,隨之雙臂抱住了身上的這個男人。也只有這樣才能徹底解除他身上的毒。

    天色漸明,晨光透過窗紙照在了未曾掩窗幔的床上,梁驍的眼睛被這光線弄得有些不舒服,掙扎了幾下還是張開了,頃刻入目的就是這滿室的狼藉。

    看到這如同被暴風雨席捲過的大床和被丟棄的到處都是的衣衫,梁驍先是心頭一震,漸漸的昨夜發生的事情慢慢湧進了他的腦海。

    扭頭看了看還趴在自己懷裡睡的安然的林波,梁驍的心動了一下。

    看著面前這張絕美的容顏,梁驍的嘴角漸漸的擴大了幾分。

    想當初在去往黎明村的路上,自己和她也是如此的躺在一張床上,她也是如此這般安靜的枕著自己的臂膀睡著。

    那個時候,自己看著睡熟的她竟然也會心動!那個時候還以為自己真是有斷袖之癖!哈哈!梁驍心中有些嘲笑那時候的自己!沒想到自己聰明一世,居然被這個鬼丫頭騙了,居然都不知道她是女兒身,而且更加不知道她是自己的妻子!

    感覺到鼻頭處有些細癢,懷中的人兒皺了皺眉頭,嘴裡輕哼一聲,下意識的抬手揉了揉,然後又再度噌進了那個極度溫暖的懷抱,找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繼續埋頭沉睡著!

    梁驍看著她如此可愛的反應,嘴巴的弧度頓時擴大了幾分,忍不住笑出聲來。

    就在這時,睡的正香的女子忽然睫毛動了動,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猛然睜開了雙眼。

    眼見之處,近在咫尺的一張俊顏正帶著濃濃的笑意凝視著自己,那笑意中似乎飽含著什麼其他的意義。

    柳林波的心中一個激靈,昨天下午的一幕幕瞬間都浮現到了腦海。想到這些那如桃花一般的面容更加紅潤了。

    林波輕輕的別過頭去,微閉著眼似乎在裝作繼續沉睡,也似乎是想刻意掩飾自己的尷尬。然而,儘管她的動作很快,可還是被身旁的男子捕捉到了。

    「娘子,你醒了!」

    梁驍見到她此時的模樣,心中暗笑,這丫頭是在害羞麼?

    「嗯!」

    聽到梁驍問自己,她也不得不出聲了,只是出口的聲音卻帶著昨日的餘音,極其誘人。這樣的聲音掃過耳際,梁驍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了昨夜她氣游若絲,極度魅惑的模樣。

    「昨晚睡得好麼?」溫和如風的聲音出口,似是寵溺,也似是極度的心疼。

    「還好!」一聽到昨晚兩個字,柳林波便羞愧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原本就紅潤的面頰更加的緋紅了。和水姑娘住在一起的時候,這個時間自己早就起身練功了。今天居然還賴在被窩裡,柳林波害羞的有些不敢抬眼看面前的俊顏!

    「林波,昨天的茶裡的藥我想應該是那龐媚兒做的手腳,昨天她來了府裡,從福管家手中接過了茶水,由於昨天一直在和各大門派的掌門商議事情,所以那茶並沒有誰喝過,後來」梁驍說到這裡頓了頓,知道林波害羞便沒有接著說下去。

    龐媚兒一定是以為府裡沒有別人,不然不會下藥,沒有想到居然失了手。她自小在淑妃跟前長大,懂得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梁驍還真是沒感到有多奇怪。

    「我就知道她還不死心」柳林波說著伸手捏了一下梁驍的臉,都是這張臉惹的禍!

    「不過我還真是應該感謝她一下」梁驍突然湊上前笑的很痞氣,柳林波臉一紅又鑽進了被子裡。

    將近晌午時兩人才起,梁驍趕緊吩咐了下人去準備膳食,想著林波從昨天就沒吃東西,一定餓壞了。

    「柳林波,柳林波你給我出來!」柳林波剛吃的飽飽的,本來還想再補個覺的,突然聽著好像是前廳傳來依著吵鬧聲,叫的是自己的名字?好像是。

    「王妃,太子妃來府裡了,吵著要見您,我說您在休息不見客,可是奴婢沒攔住她」進屋的小丫鬟嚇得哆哆嗦嗦的,都是主子來著,她也攔不住呀,王爺剛去書房了,一會問起了還不得責怪她。

    「也罷,本宮出去看看」柳林波起身,來到前廳時只見那太子妃一臉的戾氣,配上那一臉濃厚的妝容,活脫脫的從墳包裡爬出來的女鬼,三個字,忒嚇人!

    「原來是太子妃,別來無恙啊」柳林波雲淡風輕的說著,已經抬手叫丫鬟們去沏茶。

    「哼,最好守住你的本分,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勾的太子爺做夢還在叫你的名字,很有成就感是不是?」那太子妃其實也是仗著膽子來的,她就是氣不過,氣不過啊!

    「瞧太子妃說的,好像我的夫君很不如人似的,太子妃還是回去和太子說吧,這個不關我的事,大嫂未免有點興師動眾了」

    「你!你個不要臉的狐媚子」

    「太子妃剛剛說什麼?」柳林波不溫不火,看的廳裡的一群丫鬟婆子直肝顫。

    「我說你是狐媚子,到處招蜂引蝶的狐媚子!啊!,熱,熱,熱水,啊!燙死本宮了」柳林波隨手接過丫鬟端上來的茶水,嘩的潑了過去,頓時一陣殺豬般的嚎叫響徹大廳。

    「太子妃是稀客,本宮怎麼好意思用冷茶來招待呢,太子妃管理整個府的大小事應該是很忙的,為了彰顯誠意,還是本宮親自送客吧」柳林波說著就拎起她往外走。

    「王爺,王爺不好了,王妃把太子妃從王府裡扔出去了。」守門的侍衛匆匆跑到書房來報。

    「是王妃親自動手的?」梁驍早就聽到府裡丫鬟稟報了,她知道林波能處理好那野蠻的女人,是不會吃虧的,所以才沒有出去。

    「回王爺的話,正是!」那侍衛又是一抱拳。

    「這等粗活居然讓王妃親自動手,傳令下去,全府的家丁護衛扣月銀一年。」

    「啊?」那侍衛呲著一口白牙,張著大嘴驚訝不已。

    「啊什麼啊,還不快去」

    「是」

    獨孤門那邊有幾位掌門把關,梁驍才沒有著急出去。令人意外的是,獨孤門竟然一點點動靜都沒有,是不是在謀劃新的詭計?

    夜,一輪明月當空,忽明忽暗。月兒躲進雲層時,天地間聚然變暗;衝過雲層時,那銀光又如水洩一般,照亮了整個大梁國的大地。

    古老而神秘的皇宮,在這月色之下依然顯得巍然屹立,霸氣天成,而讓人有著無限的敬畏。

    御花園裡到處花影綽綽,暗香流轉。此刻原本靜悄悄地,萬籟俱寂,卻突然之間傳出一聲低低的笑,那笑聲顯示著笑聲的主人正感到非常地得瑟。

    龐媚兒手抖著接過面前的人遞給她的一包藥粉,臉色登記時大變,驚恐萬狀地退後了一步道:「這個不行!這個萬一,萬一。本郡主不想冒這個險。」

    「沒有萬一!只有萬無一失!」遞出藥粉之人黑衣,黑巾蒙面,即便是在她的面前了,居然也沒扯下黑色蒙面的黑布,將龐媚兒抵在一扇門板前,然後一把摟著她的腰,陰戾地說道,「你覺得,你還有選擇的權利麼?要麼他死,要麼你亡!如果乖乖聽我的話嘛,我還可以讓你順利和你那朝思暮想的九王爺在一起,否則」

    「但是,但是」龐媚兒睜大眼睛,害怕地說著。

    黑衣人狠狠地說道:「沒有但是,不過你也無需害怕。這藥放在飲食之中,每天半匙,中毒之人不會有任何異樣。到了一定的時日,也不會呈中毒現象,死時只會像身體被掏空,太操勞了,突然疲勞病死而已。你絕對不會被懷疑,你就放心地做,只要不被人發現,你就絕對安全無事。只要一切事順,將來你就是大梁國風風光光的九王妃!」

    「真的不會有中毒的表現?」龐媚兒還是臉色發白,嘴唇哆嗦著,但是美麗的蛇蠍眸子中,卻迸發出一不做,二不休的惡毒和決絕之光,緊緊地捏著那包藥粉,果決說道,「好!我做!但是,你可得記住了!將來我要九王妃的位置!」

    「那是當然!」黑衣人的眼睛裡劃過一絲笑意,那笑其實非常地寒冷。

    本以為有了獨孤門的事情已經夠糟心了,結果下午皇宮就來了消息,趙國下了戰書,舉兵來犯!這個羅劍到底是想幹嘛?

    盞盞宮燈高掛於樹梢上之後,月色下的九王府如蒙上了一層金色的輕紗,越發地散發著王者的氣勢。

    梁驍見林波回來了,趕緊派人去尋慕容清的下落,偏趕著沒等找到他他就已經回來了。林波正好在王府呆著,也好給她們小兩口點空間,梁驍也早就派了人過去知會了水素素一聲。

    林波讓人準備了最豐富的一席夜宴,擺在九王府上的花園裡,宮燈高掛,千樹萬盞,顯得無比地奢華而奪目。她在為她的夫君佈置一個餞行別宴。梁驍這次是說什麼都不要她跟著自己上戰場了,非說現在非常時期,還是留下來保護父皇母后的好。梁驍將明日出兵之事交待妥當後,急急地趕回到王府上時,已經是晚上了。

    不知林波有沒有休息?還是又跑出去了?還是那小丫頭會不會躲起來偷偷地哭鼻子呢?梁驍回來就滿腦子的想著她,正大步流星地走著。

    一個小太監見到他,顯然像是在候著他的,馬上小跑上前道:「爺,王妃吩咐,如果您回來了就到花園裡去。王妃在花園裡擺了宴席,正等您回來用膳呢。」

    「嗯,好!」梁驍正擔心著林波會不會坐臥不安,一直在擔心著他出戰的事情。沒想到她居然有心情給他在花園裡擺宴席了,這讓他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然後轉身就向花園裡走去。

    才走了幾步,突然地一陣美妙的琴聲破空傳來,讓他愕然怔愣了一會兒,然後又是莞爾一笑。他的林波果然是不同凡響的女子啊!不像別的女人那樣,哭哭啼啼的,居然能撫琴為別,顯然是林波想讓他安心,不想讓他太過牽腸掛肚,特地為他撫琴而歌。

    果然到了花園外,遠遠地就看到一排排的宮女和小太監們,已經將一個宴席擺好了,就只是等他入席。而長長的宴席首座上柳林波正坐在一張古琴前撫琴呢。

    柳林波今日宮裝華美,如仙似幻。雖然頭髮總是喜歡梳得十分簡單,卻無論她梳妝成什麼樣的髮髻,穿得如何地簡單,瞧上去都像一個仙子下凡般,那氣質美麗脫俗,天然的千種風情,萬般嫵媚,讓人移不開眼睛去。

    而她此刻唱的歌真動聽!猶如天籟之音,悅耳美妙,讓人頃刻之間就墜入她的音魔之中,莫名地心弦為之強烈地顫動。他這才驚覺,他竟似還沒來得及聽過她唱歌跳舞?

    「士卒營,軍中帳。心中牽掛如何忘,何時牽手妻身旁。暗鎖眉,點彷徨。沙場軍士鼓聲響。軒轅瘋狂訴衷腸」

    「啪啪啪啪!」梁驍聽了心裡忍不住一陣酸楚,更忍不住地給了她一陣掌聲。那些站著的丫環們也跟著鼓起掌來。

    「林波!你的歌聲真美!聽了令人蕩氣迴腸!為夫一定會趕走他們,凱旋歸來!」梁驍走到她的面前佇足,如玉樹臨風,俊美無鑄。心情複雜的聽柳林波將一曲撫完,直至她那纖纖的素手在琴鍵上劃下一個休止符。他臉上的擔憂終於因為林波的琴歌之聲去了不少,俊雅的臉上漾起了甜甜的笑容。

    柳林波撫完了一曲,才從琴鍵前站起來,如一隻粉蝶般輕盈地撲到梁驍的面前,伸手繞進他的腰間,貼著他道:「夫君,你一定餓了吧?都這麼晚了,我在等你用晚膳。你是不是連晚膳也忘記了?」說著就是一個責怪的眼神。都這麼晚了他還沒吃飯,令她心疼了!

    梁驍是有意要等到回來陪林波用膳,他也知道林波一定會等他一起用膳的,才沒有跟出征的將士們用膳,只是不得不地飲了幾杯酒就趕回來了:「林波,以後可要按時用膳!你剛才唱的歌很好聽,我沒聽過。」

    「嗯,喜歡麼?等吃完飯我再唱給你聽,我跳舞也好看哦!」柳林波牽著他的手,拉著他坐到膳食前。

    「只要我的林波開開心心那就好!林波要是跳舞,那當然好看。其實,林波或坐或站,就算是做個小潑婦叉腰罵人也好看呢!」梁驍逗趣地說著,瞧見她今日穿著的衣裙領口有點兒低,而面前站著一排的侍衛宮女太監等,梁驍就揚手一揮讓人都出去了。

    柳林波道:「夫君,這麼多的菜色,我是預備很多人吃的,今天一起吃啊!你要把他們都叫出去麼?」

    「那我們用完之後,就賞他們吧!」

    說著,梁驍用手拉了拉她的領口道:「以後不許再穿這件衣裙,猶其是我不在身邊的時候。」

    「這衣裳?」柳林波低頭一看,衣裳都遮得嚴嚴實實了。

    她就知道,夫君又在說她的衣裳太露了,不禁丟給他一個大白眼。這也算太露?她家這男人就是一老古董啊!不過,他這種老古董的好男人卻讓她嘻笑顏開,隨即扁嘴說道:「我穿著這衣裳,等一會跳舞給你看,要不?」

    「要!當然要!不過,以後我不在的時候,可不許穿這種衣裳!」梁驍伸手就揪了一下她的衣領,揪高了再揪高。他的王妃就算是裹塊麻紗,那也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像此刻她穿著的這件艷麗的霞衣,簡直就像天上的雲霞,襯得她可奪天地萬物之光,比皎皎明月更加光芒萬丈。她的光芒那是要藏也藏不住。

    「是!你不在的時候,我穿最不起眼的衣裳,用一塊面紗蒙著臉,眼睛戴個眼罩,頭髮用布包起,怎麼樣?怎麼樣?」柳林波遏止住心裡的不捨,撒嬌撅嘴說著,伸手就去捏他的俊臉,皮皮地問著。

    剛剛被梁驍輕輕一個揮手,就只有宮燈萬盞,花草樹木,靜悄悄的在一輪明月的輝映下,已經是他們你濃我濃的二人世界了。

    「那是個好主意!」梁驍一本正經地說著,絕對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你還真敢啊!那你可也得答應我,打贏了趙國,你可不能被那的美人給迷住了!」

    她還真的擔心了!這古代的人打勝仗之後,女子就成了戰利品。想想夫君的部下要是抓到了,一定會送到他的面前邀功請賞吧?光想像一下就讓她感覺不太爽了!

    「想什麼了?小傻瓜!在你夫君的眼裡,這世間還有女子能比得過我的寶貝林波更美麼?來!啊!張嘴,先吃些菜,不然要涼了呢。吃完了不是要給你夫君跳舞麼?我給你撫琴。」梁驍揉了揉她的發溫柔地說著,挾起一塊肉要放進她的嘴裡。

    「嗯,好啊!」柳林波吞下那塊肉,含在口裡問語意不清地問。

    「林波,我們是不是都太忙了?這次打完了仗,我們就放自己的假,過些悠閒的日子。我為你撫琴,你為我跳舞。對了!我感覺你最近手不那麼冰了呢,我猜肯定是你服的藥再加上師傅給的心法管用了。到時候讓我們的小小寶貝兒跟著你學跳舞。她一定是一個可愛又美麗的小公主!等你生了十個八個小公主之後,排成一隊跳舞也不錯!」梁驍一邊吃一邊美滋滋地描繪著打完了仗之後的好日子怎麼過。

    「誰要生十個八個小公主?就算要生的話我生一個小公主和一個小王子就行了。你不能老是讓我大肚子,最多兩個,不許你貪心!」柳林波捏起粉拳來就捶著他的肩膀,「孩子生多了,我的身材一定會變型的!」

    自從每日按時服藥以後,她就明顯感覺身體發生了變化,而且練得至寒的功力還一點沒削減。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心法和雪蓮相互抗衡最終使體內的陰陽變得平衡了。

    「好吧好吧!就兩個!兩個也行。不過,娘子的身材變型了我也會愛你!」梁驍油腔滑調起來,也忍不住地捏著她的臉蛋。

    「哼!你敢不愛?以後我肚子大是誰的傑作?」柳林波嘟起嘴兒,威脅的眼神瞧著她的男人。

    「當然是本王的傑作!」這句話答得可真快!不是他的傑作,還敢是別人的傑作不成麼?這可是他的親親寶貝兒。

    「哼!你還敢不認帳啊?」橫嗔薄怒,完全是打情罵俏的嬌媚狀。

    「認!當然認啊!林波,不是要跳舞麼?讓你夫君為你撫琴吧!」梁驍笑得彎起了好看的艷唇,美艷如妖孽。

    晚膳用完了,招來小宮女將膳食撤去之後梁驍就坐到了古琴的面前。而柳林波就站在亭子的中間位置,婷婷玉立,衣裙飄逸。

    在一輪明月的映照下,她的影子被拉出了一個斜影,人影相隨,淡淡地輕紫如煙,美艷如霞。

    光是一雙玉臂舉起,十指翻起一朵蓮花,做了一個腳尖踮起的姿態,那修長高挑的身材,玲瓏高貴的靜態舞姿就如一隻引頸的小天鵝,又似就要展翅的鳳凰,未動,已舞儀天下!

    穿著金絲蟒袍的梁驍甩了一下他的髮絲,八字腿挺腰端坐著,修長的手指就落在了琴鍵上。

    咻地,當他的指尖中流洩出美妙的古琴之樂時,他的俊臉卻始終面對著亭子中的林波,青絲垂柳下,劍眉飛舞之間,一雙長眸更是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地,落在他的林波的身上,那欣賞的目光帶著多少的陶醉和癡迷!更有說不出的寵溺和深情。

    隨樂而舞,如輕蝶翩翩,為心愛的人一舞傾情,更加熱烈如火,柔情似水。她如舞的小精靈,那衣袂翩翩之間,像一縷輕煙舞起,清純脫俗,舞起漫天煙霞,如仙子飄落人間,疑似不食人間煙火。

    一首十分古典的古琴樂曲伴隨著梁驍如天籟般動聽的歌喉傳出,繞於整個花園之中,就算是佇足於花園外的侍衛宮女太監們,也被他們家王爺的的曲歌迷住了!

    一琴一舞,琴者癡,舞者狂。倆人俱都如癡如醉,一曲舞罷,倆人相對而立。儘管都想讓對方別沉浸於離情別緒之中,但是心中的不捨,離情依依,這花前月下琴聲悠悠,硬是催人離淚腸斷!

    梁驍丟下古琴,站起來向亭中的柳林波大步走去,一把就將她摟進懷裡緊緊地抱著,捧起她的臉,四目相對,捨不得再浪費一分一妙的時間,只想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一刻也不想相離。

    「林波,我們回去!」梁驍攔腰抱起柳林波在亭子裡轉了一圈,不知如何表達他對她的不捨,不忍分離。

    「啪啪啪!」一陣掌聲傳來,似乎還在很遠的地方,轉眼一個聲音卻又已經似在眼前,大大咧咧道,「哈哈哈!你們這麼恩恩愛愛,只羨鴛鴦不羨仙,有沒有忘記了師父啊!」

    「哼!人家恩恩愛愛,你老不羞的非得這個時候出來煞風景!」一個女子的聲音似嗔似怨地跟著傳來。

    「啊!是師父來了?!」梁驍大喜過望,「師父!您快現身!」

    「哈哈!你聽到了沒有?我的寶貝徒兒怎麼敢嫌師父礙眼?娘子,真的想不到吧?你的徒弟嫁給我的徒弟了,哈!真是絕妙啊!」

    「真是良緣天注定呢!」慕清荷嗓音清脆的說道。

    「師父,你來得真好!我明天就要出征,正擔心著林波她留下來沒人幫我守護呢。師父師母,拜託!你們這次來了就留在府上別走了好麼?留著林波一人在府上我左右不放心。」梁驍向師父和師母作揖請求著。如果說還有什麼人是他能絕對信得過的,又武功高強的,那可是非師父莫屬了!又加上師娘,那就更讓他可以放心得多了。

    梁驍生怕師父和師母不肯留下來,要跟他到前線去:「師父,你想不想和師娘一起看看我的造炮廠?林波她設計了許多新式又厲害的武器,正在製造中。你要是喜歡可以每天跟著林波去試新武器的。」

    「有新武器麼?那師父可真得去瞧瞧去了!」端木海雙手擦著,既想打趙國,又想看鑄炮。

    慕清荷道:「那我們就留下來,等林波將武器造好了,我們再趕去驍兒那裡也不遲。」

    「那就多謝師娘了!也多謝師父!」梁驍再次抱拳。

    柳林波抬眸睨了他一眼,心知他這次出兵,最放心不下的是她。所以,只要是他信得過的人就千托萬托的。都怪她,有了多次遇難的經歷,讓夫君對她牽腸掛肚的,出兵出得如此的不安。

    柳林波心疼地安撫他道:「夫君,你放心,我會小心地保護好自己的,出入一定帶著所有的侍衛,如果師父和師娘願意,我就讓他們寸步不離地跟在身邊。再說了,你都給炮廠和戰王府安排了鐵桶似的守衛了,蚊子都飛不進來了。還有啊,母后也答應要保護好我,還派了兩個武功高的麼麼過來,每天檢查我的膳食呢。」

    「嗯,也是。」也許,他的感覺是多慮了?但是這次出兵他就是覺得心裡不能踏實,七上八下,不像以往雄心萬丈,無所顧慮,就等著揮軍殺敵。

    師父和師娘當然也感受到了梁驍因為有了所愛的人,所以,這次顯得有些婆婆媽媽了。但他們此刻也是相親相愛的,所以總算比較能夠理解驍兒的感受,就爽快地答應先留下來了。

    儘管師父和師娘來了,梁驍最後還要將他最信得過的兩個侍衛,韓玉也要留下來時,柳林波反對了!

    「不行!我不想你將韓玉留下來!他們跟了你多年,很多時候跟你非常有默契。如果你要將他們也留下來,我乾脆也跟著上戰場了!」

    「我在家裡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在戰場上那才是每日裡都讓我擔心呢。」

    最後梁驍拗不過她,只得沒讓韓玉留下來。

    翌日。晨曦初露,晴空萬里之下晨風徐徐吹送著,顯得天高雲淡。

    浩大的大梁國出兵場上,戰鼓聲忽地擂響,震撼萬里長空。五十萬將士迅速地集合成陣,有盔甲長槍的,也有刀劍方陣,更有驍奇戰馬嘶嘶聲長鳴。

    隨著戰鼓聲聲,號角吹響之後,訓練有素五十萬將士結成了浩浩蕩蕩的出兵儀式,威武嚴肅,場面氣勢恢弘,綿延千里,令人望之起敬肅立。

    梁驍身穿一副黃金打造的盔甲,身姿颯爽,俊美無鑄。他半瞇長眸,卻是炯炯有神,威風凜凜,猶如戰神一般,端坐在一匹紅綜色的千里良駒上,掛帥率領五十萬兵馬,在皇上皇后,文武百官的檢閱之下,接下帥印,祭旗完畢,揮軍向趙國正在攻打的梁國交界進發。

    皇后很滿意柳林波沒有隨軍出征,終於順了一次她的意。雖然出征的場面氣勢浩大,壯志凌雲。但那領兵出征的,卻是揪她心頭肉的,自己的夫君。他卻不允許她隨他出征,不能跟他並駕齊驅。只能仰望著他,等他歸來。

    古來征戰,原來如此的催人心肝!但她的男人,又那麼的令她感到驕傲!她徹夜無眠,直至此刻,仍然沒法相信,如此殘忍的現實。她的夫君真的要領兵出征。原來他那「戰神」的稱號是用血的代價換來的,到此刻她才知那「戰神」兩字的意義。

    「出兵」一聲長嘯傳來!聲間劃破長空,五十萬兵馬真的出發了!

    「嘶!」馬聲嘶嘶,蹄聲揚起,一陣塵土飛揚。

    浩浩蕩蕩的五十萬兵萬!這,就是古人的征戰!拿著古老而落後的兵器步行著,兩邊是騎兵。

    十里長亭,天高雲闊。

    送君千里,終需一別。

    長亭內,梁驍最後一次在柳林波的額上印下一吻,擁著她說道:「林波,等著我!我一定會凱旋歸來!」

    「嗯,我相信!我會等著你,乖乖地等著你!你一定要放心,你瞧,我都帶著這麼多人,他們都會好好地保護著我!我也會保護好自己的。你是我的戰神!也是我的驕傲!」林波踮起腳尖在他的俊臉上吻了一下,在他的耳邊說道,「我愛你!夫君!你好英俊威武!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林波」梁驍躍上馬後高叫一聲,終於瞧不見林波了!他的手向後揮著,馬卻在向前行進中。

    柳林波撩起裙腳,跑上了一個小山,追著出征的隊伍,不知追出了多遠,直至再也追不上為止。那一直在梁驍的面前保持著的笑容終於掛不住了!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輕輕地喃喃著說道:「夫君!我製造出武器之後,就去幫你!」

    十天之後。自從梁驍出兵之後,柳林波每天都埋頭在造炮廠裡,連吃睡都搬到造炮廠裡了。這日,終於第一批手榴彈被製造了出來。她當即隨著管事的到離炮廠五百米外的北面山上,也就是上次試炮的山頭上試手榴彈。

    正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傳來,緊跟著一匹快馬疾馳而來,一個士兵手中高舉著一封書信,遠遠地就高叫道:「娘娘!家書!九殿下的家書!」

    「啊!王爺的信?」柳林波拿著手榴彈的手又將手榴彈先放下了。每隔三天她就會收到梁驍派人送回的書信一封,這才讓她真正地體會到了,在這個落後的古代時空裡什麼叫做「家書抵萬金」!

    端木老頭一陣龍捲風似地就已經狂捲了過去,先就搶到了那剛剛躍下馬來的士兵手上的書信。拿到手上立馬就撕了,手抖抖地讀了起來。

    林波師傅搖了搖頭,走過去火爆地輕聲責怪他道:「喂!,死老頭,就沒見我徒兒都流淚了麼?你搶什麼搶啊!還不快將信給林波看?你能比我們林波更想先看到驍兒的書信麼?真是不通氣!」

    「哦!驍兒是我徒兒!我急!」端木海才抬頭,果然瞧見柳林波已經淚眼模糊的了,他還沒看完,也只好先將信遞給了林波。

    梁驍已經出征十天了!他是五天後到達的兩國邊界。在到達兩國邊界之前,梁國已經有三座城池被趙國兵馬順利地侵佔了。梁驍趕在了趙國兵之前到達了邊界處,順利地駐兵於城內,攔截了趙國的兵馬入侵。

    據每日裡的八百里加急快馬傳回來的戰報得知,五天之內,梁九殿下的兵馬和趙國的兵馬交鋒了五次之多!趙國這次率兵出戰的是攝政王羅劍。

    他上次來梁國早有踏足大梁的野心。傳說他們的草原本有多個部落,在幾年前被羅劍一一打敗,成了草原上的英雄人物。

    林波不是說他已經不為難她了麼?怎麼羅劍這次這麼迫不及待的出兵。

    在梁驍的兵馬到達之前,他輕而易舉地拿下了兩座城池。直至梁驍的兵馬到達之後,交鋒了五次,雙方有勝有敗,都有損兵折將。但是羅劍卻遲遲沒法攻進最後一道防線。而梁驍也沒法立時打敗他,將趙國兵馬趕走。於是雙方每日交戰,血流成河,暫時成了一個僵局。讀了夫君寫的家書之後,柳林波想見他的心更加強烈了!

    分開十天了,一日不見,豈止如隔三秋?十天不見了,思之若狂啊!不行,她一定要去見他!一定要去!不管了,皇后那邊也不管了,她要到兩國邊界那裡去。

    手榴彈也終於製造出來了!她親自給夫君送過去。所以她親自試手榴彈。可惜火藥槍沒法製造成功,無論是用燧石還是雷汞,都很難大量供應。

    暫時就只能造出最土的大炮和最山塞版的手榴彈了。時間太過倉促,假以時日她能造出更好的,但她家夫君現在是火燒眉毛的狀態,她要趕過去幫他。

    她重新拿起了手榴彈,就要動手時同時有幾個人搶著跑到她的面前來道:「讓我來吧!娘娘!」

    「還是讓我來!」最積極的就數端木海了!他搶在大家的面前,欲欲想試,「誰也不許跟我搶!」哼!我最大!

    柳林波看在他和師傅在這裡陪著她,也足足憋悶了十天的份上,就將手榴彈交了給他道:「好吧!讓你試著過過癮!」

    「看著目標,將火線拉掉之後,立即快速地將它遠遠地投出,現在是越遠越好!」柳林波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前面。

    「完全明白!」端木老頑童擺了一個投物的最佳姿勢,在所有人的期待之中,將手榴彈以一個高高的拋物線狀態運用內力,遠遠地投了出去。

    「轟!」地一聲,以他的武功內力擲出的手榴彈,擲出的距離很遠,但那爆發力還是十分驚人的。雖然不如大炮,但卻勝在輕便靈活小巧,在這個時空之中也算是非常的驚世駭俗了,令所有的人覺得是驚天動地了。

    眾人驚心動魄之後,立即跟著就狂呼小叫著:「啊!成功了!真的成功了!這東西真是好用!娘娘真是厲害啊!」

    「有了這個,羅劍死定了!大梁國,必勝!大梁國,必勝!」

    「我們娘娘必勝!我們娘娘千歲千千歲!是天上的神女降世!」各種讚美聲不絕於耳地雷響著。

    不遠處,梁啟歌瞇著雙眸,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眼中全是驚訝和欣賞!更有著驚心動魄!從來,沒有一個女子能像她這般,緊緊地吸引了他的目光。

    好一個絕世驚天的女子!容貌已經天下無雙,關鍵是超人的智慧!她的腦袋裡裝著多少令人不敢相信的驚喜?如果這批手榴彈被運到前線去,如今僵持的戰局絕對會來個立判輸贏!

    原來,梁驍拉去了五樽大炮,但羅劍那也有兩樽大炮。趙國雖然放出自己也能造炮的消息,但事實上,他們卻還沒有造炮出來。他們有的是從別的地方購買來的兩樽大炮。

    而在五天五次的密集交鋒中,因為一場大雨,雙方的大炮被大雨淋過,居然都熄火成了廢物。現在兩國交兵還是用最原始的方法,近距離兵戎相見,肉搏戰,死傷無數,血流成河。

    交戰五天,雙方大約已經損兵折將十萬兵馬了。一場王與王的較量,一個是草原之狼,統一了草原部落的趙國攝政王羅劍,一個是戰神王爺梁下,曾打敗過周邊好幾個國家,聲名遠播,戰無不勝。那戰況有多激烈多殘酷,可想而知。但是羅劍原來以為至少能打下十座城池之後才會棘手的,卻只佔領了三座城池就被梁驍攔截了。

    柳林波在梁驍的書信中瞭解到夫君原先運去的大炮沒用了,對方的大炮也死火了,就更加心急火趕地,想將此刻又製造出來的兩樽大炮和手榴彈運到前線去了。她相信將這些大炮和手榴彈送去之後,一定能將趙國的兵馬嚇走的。

    回到室內,柳林波除了吩咐管事負責繼續造炮之外,開始和幾個人一起研究是從陸路將這些大炮和手榴彈運到那好呢?還是走水路去好?

    端木海興奮地說道:「林波,你的意思是要去幫驍兒打那個羅賤了?好啊!我早就想去了!不過,我要走陸路去。陸路好走,水路危險。」

    梁默正好邁過門檻道:「走陸路要五天,走水路只需三天。端木前輩,你不是想快點見到九弟麼?怎麼反而要走五天的陸路而棄三日的水路?」

    端木海雙手叉腰,昂首挺胸道:「老子喜歡走陸路,走陸路可以騎馬,還可以施展輕功。走水路行麼?水路上太悶了!」

    梁默俊笑道:「我說老前輩,走水路開大船,不用騎馬,不用輕功,就能提前兩天到達了。走陸路就算你快馬加鞭,頂多能提前一天到達。但是,因為要運送兩枚大炮,那肯定不能快馬加鞭了。」

    林波師傅白了一眼說道:「你怕暈船就怕暈船,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幹麼要說走陸路可以騎馬施展輕功?走水路明明可以節省兩天的路程,就算是白癡都會選擇走水路。」

    「呵呵!原來您怕暈船啊!」梁默怪笑。其餘的人也望著他,都掩著嘴兒笑了,原來老盟主怕暈船啊!

    柳林波給他老人家解圍說道:「既然如此,不如端木師傅你走陸路負責運送兩樽大炮。而我走水路,負責運送手榴彈。大炮太過笨重,怕放到船上把船壓沉了。」由於材料問題,林波造出的大炮也只是最原始的那種,體積過大,太過笨重了。

    「好好好!我和你師傅負責運送大炮,走陸路。」端木海這下眉開眼笑。他早就想去打那個羅劍了,窩在這個造炮廠裡,他悶死了。到前線去才能施展筋骨啊!

    慕清荷卻說道:「驍兒走時,可是將他的林波交給我們了,交待我們寸步不離。現在她走水路,我們走陸路,不太好吧?」雖然這十天來沒什麼事發生,但是梁驍交下的事情,林波師傅還是認真放在心上的。雖然自己徒弟的功夫是一手調教出來的,很難遇到敵手。

    柳林波笑道:「師傅也跟王爺一樣麼?他是擔心太過了。這不是過了十天麼?我不是好好的也沒發生過任何事情。」這倒是真的,自從梁驍走了之後,這十天之中,她真的非常順利,更加沒發生過任何特別的事情。

    「林波這丫頭可是一個鬼靈精呢!誰能將她怎麼樣?驍兒是緊張自己的媳婦兒,這有何奇怪的?」端木海本是有些大大咧咧,又因為第一次在賭場上和柳林波鬥智鬥勇時輸了給她。所以,在他的心目中這孩子特別地本事。說穿了端木海心裡有些暗暗地崇拜著徒兒的媳婦兒呢,那麼歷害的丫頭誰能打敗?

    柳林波也露出一個安慰人的笑容道:「師傅,您瞧瞧我的身邊,天天跟著這一排的侍衛,蒼蠅都飛不近我的身了,你就放心吧!」

    「你的意思是,你決定走水路了?驍兒可不希望你到前線去,你一定要去麼?」

    「我不會有事的!十天前,王爺總是這麼大驚小怪。」他愛她嘛,自然就成了緊張大師了。哪會天天有人來害她?她也不是容易被人害的。

    「皇后娘娘那邊」

    「噓!是我的人,就別亂說話!」柳林波警告著所有的人。事實上,她真正地帶著貼身跟著的,也只是兩位師傅,幾名侍衛和兩個丫鬟這些人。

    這些人低著頭,再怎麼樣也不會去跟皇后娘娘匯報的。但是,皇后娘娘的兩個麼麼一直在外面呢。

    柳林波皮皮地笑道:「那還不容易?不過就是兩個麼麼,到時讓她們睡一睡,我們上了船再讓她們醒過來。」

    翌日。皇后娘娘的寢宮中。兩個老么麼無比喪氣地跪在皇后娘娘的面前葡伏於地請罪道:「奴才該死!奴才失職!王妃娘娘昨晚連夜從水路出了京城,給九殿下親自運送剛剛製造成功的手榴彈去了。請皇后娘娘降罪!奴才被王妃娘娘用迷藥迷倒了一晚。」

    昨晚夜,王妃娘娘在茶水中放了迷藥,讓她們睡了一個大覺覺,一直睡到大天亮。醒來後知道王妃娘娘已出發多時,她們要追已經來不及了,只好來回稟皇后娘娘請罪了。

    驍兒走時千叮萬囑一定要照顧好她,林波日夜在炮廠裡造炮,因為是為了驍兒,她倒也沒什麼意見。這十天來,也日日喝了她派人送去的補品,又安份了十天,她還算是很滿意的。沒料到,又突然來這麼一出,居然從水上出發去運送手榴彈。這種事就該交給穩妥的人去做。

    「追!追不回來也要追去保護她!」至此皇后娘娘沒辦法了,心又吊起來了。

    「是!」兩個麼麼立即領命去了。

    兩個麼麼才出了門去,又有一個太監總管進來回稟道:「回稟皇后娘娘,今朝皇上的龍體很是不妥!」

    啊!皇后娘娘倒吸了一口冷氣,臉上是一陣氣急敗壞道:「擺駕皇上的寢宮!」皇上竟是一日比一日的臉色蒼白,有氣無力。太醫們束手無策,查不出什麼病因,只說是皇上憂國憂民,憂勞成疾,恰好如今趙國打來,皇上憂心過度,需要臥床休息,保重龍體。

    皇后娘娘祈禱著,皇上千萬別出事!

    海上一輪紅日冉冉升起,映紅了半邊海水。水面波光粼粼,一望無際。幾隻海鳥飛過,成就了眼前一幅絢麗多彩的晨海旭日東昇之絕美剪影。

    正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一艘大船行使在海面上,柳林波正坐在船頭抱著膝蓋觀日出,想著很快就能見到夫君,她微笑著,托起一邊的腮綁子側臉想像他見到她時會有多驚喜?!這時是日出之時,海上果然風平浪靜,十分合作。在她的身後站著一排侍衛。

    小翠從船艙內走了出來,手上拿著一件披風,走到她家小姐的身邊,有些像小管家婆似地碎碎念道:「小姐,您怎麼不多睡一會兒?這麼早就起來觀日出。」她一個人在南陵怎麼呆的下去,梁驍出征前韓玉特地又把她接了回來,況且她現在也學了功夫,柳林波這才同意她回來,只是不想她有什麼危險。

    柳林波拍拍身邊的位置讓小翠坐下。小翠給她披上一件薄薄的披風,坐下陪著她道:「小姐,這海上晨起的風有些涼呢,可別著涼了。早膳弄好了,回去用些早點吧。」

    「我再坐一會兒,這海上的日出實在是太美了!很難得有機會坐在船上看到這麼美的海景。」柳林波感歎著道,「秋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旭日共潮生。」

    小翠煞風景地問道:「要不要我將早點拿出這甲板上來?小姐你也可以一邊觀日出一邊用早點。」

    「好。」柳林波答著,對眼前的日出海景真的有些著迷,捨不得回倉去。

    在柳林波的身後,正佇立著幾個形影不離的侍衛。

    這一次,他們從水路到梁趙邊境,用的是大梁最大最豪華的船。柳林波除了帶上她身邊的十幾個侍衛,幾個丫頭幾個廚子之外,還精心地挑選了二十個在海上有著豐富的航海經驗,能保她一路上安全的航海員為她日夜輪班開船護航。

    只要不會遇上海盜和太大的海上風暴,三日三夜的路程應當是會平平安安的。出發前也已經問過最有經驗的航海員,預測過這三日三夜之中不會有什麼風浪的。事實上,三天過去了,海上當真是風平浪靜,此刻更加是日出東方,海上風和日麗,海景絢麗多彩,美得讓人著迷流戀。

    海上仍然是風和日麗,藍天碧海,海鳥時而高飛,時而俯衝。

    大船無比豪華,速度卻比現代的船隻慢得多了。在柳林波特別想快點見到梁驍,簡直有點像蝸牛在爬行。而用餐時候,船長還特意地將速度減慢一些,讓大家用餐愉快。

    小翠將早點擺設到甲板上讓柳林波享用。柳林波一看,她的早點比別人都豐富得多。別人都只是一隻粽子拿在手中吃完就算。而她各式小點可是應有盡有的,就像還在九王府上一樣。

    柳林波瞄了一眼說道:「以後我的用餐跟他們一樣,不必搞得這麼特別。」

    小翠不同意道:「這怎麼可以?小姐不但是身份高貴,而且近來胃口又不好。我們帶來的都是乾糧,也不能有新鮮的肉類,都不知小姐能不能吃得慣呢。」

    柳林波伸手就屈指彈了一下小翠丫頭的額頭道:「瞧你這丫頭說的!除了這餐之外,以後跟他們一樣,不許搞特別。」

    「這個,王爺知道了也不會同意呢」小翠還想多說,卻被她打斷了。

    「我以前在軍營裡的時候不是和將士們一同用飯的麼,這是命令」她都快要被養成了溫室裡的小花朵了。

    「是!」小翠立即響亮地答著,不過心裡可沒有答應。

    正在這時,坐在船頭上的一個侍衛拍拍手,將一隻粽子解決掉之後說道:「娘娘看起來瘦弱的很,那確是需要吃得豐富些。要都是乾糧,沒有新鮮的肉,那怎麼好?不過想要新鮮的肉又有何難?這海上的魚肉可都是新鮮的呢。」

    兩人回頭一看皆是一驚,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柳林波先前救的乞丐。

    「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的,快說,到底有什麼企圖?」小翠倏地伸出一根手指反射性的顫抖著指向他,她當時可記得他被人綁在柱子上拷問,對了!說他是彎月國餘孽來著?

    「別害怕,我現在只是一名侍衛,想保護娘娘的侍衛。」男子說完,別有深意的看向柳林波,小翠疑惑的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向身邊的小姐,似乎像是徵求柳林波的意見。

    「當初只是舉手之勞,本宮並沒有想求任何回報。我不想知道你是誰,現在我只想你做好侍衛的本職」柳林波怎會沒發現他?只是,韓玉當初為什麼會放了他沒有人知道。

    小翠一聽這話頓時放了下了戒心,立即就來了興趣地望向男子接口道:「我們可是在趕路呢,難道還停著船來打魚不成?你真是會開玩笑了。這海裡的魚自然是好的,可誰有本事捉上來?對了,還都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男子道:「屬下名叫軒轅黎」隨即抿了抿薄唇接著道「就算是船開到最快的速度,屬下也有本事將魚從海中捉上來。相不相信?」他說著就是眨眼一笑,那俊臉可真是迷死人不賠命。

    小翠臉上一紅,卻又忍不住地更加來勁了道:「那你快捉啊!你捉了我給娘娘煲些新鮮的魚湯,讓娘娘補補身子。」

    又補身子?柳林波無語撫額失笑了!在府上有個皇后婆婆天天要她喝補,天天人參雞湯,山珍海味。沒想到在海上,也不過就是三天時間,小翠丫頭還是要給她補。

    這時,只見柳林波身後的一名侍衛突然嗤聲含譏帶諷道:「千萬別吹牛才好!這船在最快的速度時,你也能捉到海裡的魚?捉不到也不怕丟臉麼?」

    「那要是捉到了,你要不要吃魚骨?噎死你!」軒轅黎囂張又自負地說道。

    小翠竟也跟著叫嚷道:「是啊!你不是說說而已吧?要是能那就快點兒啊!」

    「好哩!就給大夥兒捉些魚上來中午加菜吧!看我的本事!」軒轅黎愉快地說著,還趁機又眨了一下眼睛。那模樣兒就像在灑帥出風頭。

    眾人看向海面,海面上波光粼粼,偶爾會有些小魚兒躍起,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但是,這船身離水面有一定的高度。船是木頭船,兩頭尖尖,正常速度向前行使中,雖然不比現代的船快,但也有一定的速度。在沒有停船的情況下,這男子如何能捉條魚上來?這也太高難度了吧?

    所以,大家的眼睛雪亮著,都死死地盯著他,想看他有什麼本事捉魚給王妃娘娘煲魚湯了。

    但是,很快地大家就都掉眼珠子,有些目瞪口呆地瞧著!難道這人是為了捉魚來的?他是不是為了捉魚,已經蓄謀已久,處心積慮?

    但見,他先是從懷裡摸出一包不知是什麼東西出來,站在船頭上突然地就運起內力來,將那包東西向著船此刻行使的方向丟出,丟得極遠。那包東西在遠處散開,不知是什麼東西,點點地落在水面上。

    大家有些驚呆了!因為那些點點的東西落在水面後,水面上登時就有許多的魚兒從水中冒了出來,在打著水圈兒,其至躍出水面,似乎十分地歡快,顯然是在搶吃。

    「咦?那是什麼啊?你丟了什麼去引那些魚都浮出水面來了?」小翠高興地叫起來,幾個跟來的小丫環也早就出來,站在船頭上觀望,都以崇拜的目光在瞧著他要怎麼捉魚。

    這時候,軒轅黎並沒有理會別人的叫嚷,他的眼睛迸發出的是極其犀牛的眸光,凌厲地瞪著那些浮出水面的魚。他的手早在將那包魚餌丟出去的同時,就又伸手從懷裡取出了一個魚網!

    一個不算大也不算小,卻是銀光閃閃,瞧似象網兜的東西被他拿在手上,就在船快要開到那些魚的前面時,軒轅黎「咻」地將他手上銀光閃閃的魚網丟了出去。那網丟出撤開,鋪下,正正好就在那片魚兒浮出水面搶食最密集的水面上落下。

    當船以一定的速度開到時,船剛剛好就經過他撤網的地方擦身而過。而那男子撤出去的網已收,一條長長的線正被他用力一甩,人人都不敢相信地看到了!

    一網兜兒的魚兒!活蹦亂跳地被他抽了上來,正正落在甲板上,「辟辟啪啪」地拍打著甲板。

    「哇塞!軒轅大哥真棒!」一個小丫環驚喜地一拍手掌道,「這麼多的魚,莫說是給娘娘煲魚湯,就算是給所有的人做一頓烤魚餐都可以了!」

    這下,大家不但以崇拜的目光看著他,更加人人都流著口水,想吃烤魚大餐了。

    但是,先前質疑他的侍衛卻站在一旁,先是不敢相信地看著這一切。然後又是抱著雙手冷眼旁眼著,突然嗤之以鼻地懷疑道:「呵呵!準備得真周全啊!你天生是一個打魚的魚夫麼?還是你在這些魚裡下了毒,想毒死大家啊?」

    聽他這麼一說,大家立即就被嚇了一大跳。但是,大家的目光落在那一網兜正鮮蹦活跳的魚兒上時,又不禁對那侍衛投去一個責備的眼神。小翠更加是直接地就說道:「要是有毒,這些魚不早死了?魚兒都是活的呢。你是不是有些嫉妒他的捕魚本事呢?」

    「毒不死魚,也不等於毒不死人。你瞧瞧他身上什麼東西都事先準備得妥妥當當的,還說不是處心積慮,蓄謀已久麼?」那侍衛統領抱著手瞧著軒轅黎,就是越瞧就越覺得他很有問題。

    柳林波被府裡的侍衛統領這麼一再地挑起,也狀以無心地淡淡問了句道:「你這捕魚技術確像是一門精深的學問呢?你剛剛撤出去的是什麼魚餌?」她剛剛也很是認真地瞧著他的一系烈動作。那動作確是非常地嫻熟精準,要不是事先準備好一切,那還當真是缺一不可呢。

    但是,柳林波萬萬沒想到的是,男子聽了她的問話之後,突然地就猝不及防在她的面前單膝一跪,低頭抱拳道:「回王妃娘娘話。撤出去的魚餌不過是蚯蚓加了一點點香料粉。這些都是昨晚聽娘娘說要走水路之後,小的才連夜準備的。昨晚聽小翠姑娘抱怨著,上了船之後,三天三夜裡都沒法吃新鮮的肉。又聽小翠姑娘說,娘娘從來不喜歡吃隔夜的,不新鮮的肉類。所以才想出了一個在船上能捕到魚的方法來。還請娘娘明察小的的一片苦心。」

    柳林波一聽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說真的,她還當真地被侍衛統領挑起了一絲對這個男子的懷疑來了。可是,聽聽他說得那麼地誠心誠意的,自己還懷疑些什麼?況且,當真要懷疑,做了烤魚出來也可以讓他先償償。而那些魚被抽上來之後,到現面都還是活蹦亂跳著的呢。

    「本宮並沒有懷疑你什麼,多謝你的一片苦心。既然你有這麼好的捕魚技術,那我們這三天就天天吃烤魚大餐吧。」都說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多謝娘娘!末將想著娘娘也不可能像某人那樣!」他說著意有所指地望向侍衛統領。

    侍衛統領掙獰著一張可怕的醜臉冷聲道:「像我怎麼了?這魚我可不敢吃。」

    「呵呵!你最好不要吃!也沒人要請你吃。這魚也不多,都不能一人分得一條呢。」軒轅黎站起來,拍拍雙手道,「小翠姑娘,我幫你將魚提進去。」

    小翠當初同樣救他一命,他在心裡同樣萌生著一份親切感。

    「好啊!」小翠丫環愉快地說著,還帶著責備地瞪了侍衛統領一眼,怪他疑神疑鬼的,好人當賊辦。

    軒轅黎一手撩起衣袍,彎腰就一手提起那網兜裡的魚,和小翠走進輪艙裡去了。走進了船倉後,小翠還小聲地安慰著他道:「他一定是妒嫉你有這麼好的本事了。」這麼活蹦生猛的魚,要說有毒,誰相信?小翠當然是壓根就不相信了。

    「哈!還是小翠姑娘善解人意。」軒轅黎開開心心地說著,將全提入去之後,居然還幫忙宰了魚才出來。

    於是,到了中午的時候就真的在船艙內的宴席上擺出了一個烤魚的滿漢全餐來了!不但有烤魚,還有酸菜水煮魚,清蒸魚,紅燒魚,杞子燉魚湯。簡直就是應有盡有,還用多種方法烹飪,端出來擺在餐桌上,縷縷熱氣冒出,滿船都飄著魚的香味,真真是成了一個魚的盛宴了。

    因此,大家都圍上了餐桌,看著各種方式烹飪出來的魚,人人都流著口水非常想吃。但是,當然得等娘娘出個聲先。這時候小翠將一盅杞子燉濃的魚湯端到柳林波的面前道:「小姐,這是用唯一的一條花膠魚和杞子紅棗燉的,加了少許生薑。您先嘗嘗這味道,鮮不鮮?」

    「嗯,好香!」聞了聞柳林波讚了一句,拿起一個湯匙,就要舀起送進嘴裡。

    「慢!王妃,先讓人試試!」侍衛統領警戒的在她身後站著,像一條柱子一樣,面無表情,卻捏著拳頭,就是緊張得有些古古怪怪的。就好像湯裡當真有毒似的。

    「無礙,出門在外不用麻煩」柳林波聞著湯汁瞇了瞇那好看的眸子,別有深意的看了侍衛統領一眼。

    這時,大家都向軒轅黎望去。只見他坐在一個位置前,見大家都望他倒也不著惱,拿起一條烤魚,立時就聞了聞道:「嗯!好香!小翠姑娘的廚藝真是不錯啊!怎麼能想出這麼多種烹飪的方法來?好聰明!以後誰要是能娶到小翠,那可真有口福了。」他說著,立時將一塊烤成了金黃色,香噴噴的魚肉放進了嘴裡,吃得津津有味。一邊吃一邊叫著好吃,嘖嘖嘴巴。

    小翠一聽這話感到十分不好意思地說道:「這些烹飪方法是我們王妃娘娘教的,我才剛剛學會,都不知做得好不好呢。」

    聽說是王妃娘娘教的廚藝,大家又佩服了王妃娘娘一回。崇拜的眼神都膜拜著王妃娘娘,王妃娘娘早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了。

    瞧著軒轅黎吃得那麼美味,吃了哪裡有半點中毒的狀況?小翠又說都試吃過了。所以,大家哪裡還能忍得住不吃?立即都搶著吃了起來。雖然是一網兜的魚,但人多,事實上卻也只是一個人只分得了一條。

    大夥兒三兩下都將魚吃了,就差沒將魚骨給啃進去。但是,卻完全沒有象侍衛統領說的一樣,有什麼中毒的現象發生。侍衛統領沒吃,他盤子裡的魚還好端端地擺在那裡,軒轅黎睨了他一眼,邪唇立即笑說道:「統領大人不吃,那可別浪費了,我還沒吃夠呢。」說著他將他面前的魚也拿了過來,一併狼吞虎嚥地吃了。

    從府裡隨行而來的侍衛統領見大夥兒每個人吃了都沒事兒,自己卻沒吃到,不禁有些不是滋味兒。也許是他多疑了吧?這傢伙怎麼敢在膳食中下毒?每餐用膳之前,小翠丫環都負責試過有沒有毒的。只是,他就是莫名其妙地對這個侍衛不太放心,但又說不出哪裡有問題。

    所以,他說道:「哼,不過是一條魚,又不是沒吃過。」說著,訕訕地只能吃臘肉了。

    柳林波也將湯給喝完了。但是午膳完了後,柳林波卻又找了一個機會,將侍衛統領叫到她的房裡問道:「你為何懷疑他會在膳食中下毒?」

    那侍衛統領摸不清娘娘如此問他是什麼意思。那些魚並沒有毒,大家吃了都相安無事,娘娘不會因此當他是一個瘋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所以,他不免有些尷尬道:「呵呵!他那人太過於聰明,像一個奸細。」這麼一說,他也覺得太過於牽強了。

    柳林波深思了一番後就揮手讓他出去了。

    自從吃過一次那美味的海魚之後,大家可說是吃上了癮。於是都吵著要軒轅黎再展身手捕到更多的鮮魚上來。軒轅黎將他那銀光閃閃的魚網拿出來後,大家也覺得十分地好奇。是什麼樣的魚網,撤開來那麼大,收起來卻又那麼小,還能放在自己的衣裳裡收藏著?

    「你那魚網是用什麼做的?」有人忍不住好奇了。當然地已經沒有人會懷疑他了。

    「天蠶的銀絲。」軒轅黎隨口回答。但他的回答顯然是讓人驚呆了!天蠶的銀絲?!居然用來做魚網?這不是太過暴殄天物麼?還是,這年輕人是一個大富豪啊?

    是什麼樣的人可以用天蠶的銀絲來做魚網?這天蠶的銀絲要是用來織成衣裳,就算是一件薄衣,也是刀槍不入。所以簡直就是無價之寶,有人卻用來做成了一張魚網,這不是暴殄天物又是什麼?還是這人已經富裕到這蠶繭絲的價值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但是眼前的男子就用這樣的一張魚網,每日三餐都給大家捕一次魚,讓大家大飽口福。直到大家足足吃了兩天的魚,吃魚吃到再也不想吃魚,只想吃臘肉為止。

    這日,竟然已經是他們在海上行駛的第三天了!連續兩天兩夜的風平浪靜,讓大家都不知不覺地日子過得逍遙了起來,好像他們不是運手榴彈去支援前線烽火銷煙的,而是在海上漂泊著遊玩賞景的。兩岸青山無限好,海上碧水連潮生,賞心悅目啊!

    因為軒轅侍衛每餐都為大家捕魚,吃了他的魚並沒有任何不妥,更加不像侍衛統領所懷疑的,有什麼中毒之類的事情發生。所以麼,人人都對他有了好感,猶其是那幾個小丫環總想多看他兩眼。

    軒轅黎其實每天都穿著很普通的灰色衣袍,一點也不顯眼,就好像他怕自己太過顯貴一樣,那布質還是比較粗麻的。但是就算如此,他的身材還是一樣的出色,他的相貌更加給人一種矜貴的感覺。

    而他跟別人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他的腰間總是掛著他的那把彎月般的彎刀之外,還總是掛著一隻可以用來吹樂的圓形的古老的樂器,塤。他常常坐在船頭上解下它來吹奏樂曲,那曲聲柔情婉轉,美妙動聽,令得幾個丫環更加芳心為之傾倒。

    連續兩天兩夜,府裡的侍衛統領都在盯梢,想找出一點實質上的蛛絲馬跡來證明他的疑心不是多餘的。但是最終他也覺得,可能真的是他太多疑了。也許,這個軒轅黎就像那些男人一樣,對王妃娘娘有著傾慕之心而已?

    但是他卻又在時不時地討好著小翠,那又是何意?只是他生姓多情?喜歡沾花惹草?反正沒有證據,一切也許就只是子虛烏有的猜測。

    此刻,軒轅黎抓著他的塤一直在吹奏。他的樂聲悠悠揚揚,無比的動聽,卻一改昨天和前天的輕鬆愉快,改而帶著幾縷淡淡的憂傷,令人聽之如心中有著一件難解的心事,令自己鬱鬱寡歡,得不到宣洩一樣。

    柳林波從午睡中醒了過來,睜眼問道:「小翠,什麼時辰了?」

    「小姐,已經是申時中了,我們已經就要到達梁江了!而過了這裡,小姐很快就能見到王爺了!」小翠開開心心地稟報著。

    「又是那個傢伙在吹樂?」柳林波秀眉輕蹙,她精通樂理。但是,從那樂聲中也聽得出來,他此刻的樂聲中莢雜著一絲難解的心事。似乎有什麼事情,他非常地不願意做,但卻又不得不做,而且非得去做不可似的。

    小翠道:「是啊。又是他。他昨天也吹奏音樂,但昨天所吹奏的音樂讓人聽了很愉快。今天他也吹奏音樂,但是吹出來的音樂就是讓人鬱悶,心裡感覺很不快樂。他一定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吧?」

    「是麼?」柳林波也聽了一會兒,那樂聲雖然憂鬱,卻吹得很是動人心弦。

    這時,大約是下午三點左右的時候,除陽正照。初秋的陽光在這種時候還有著絲絲的炎熱。但是,照在海上卻已經熱不起來,反而顯得剛剛好,讓人感覺舒適。舉手遮陽遠眺,眼前真的就要到達梁江了!

    大船經過兩岸青山相狹的地界,就要進入江河。只是最後兩個多時辰的水路,他們就可以登陸了。也就是說再過幾個時辰她就可以見到夫君了!所以柳林波此刻不免有些激動。

    走出船艙之後,她眺望著兩岸的青山細聽,除了他的樂聲之外,居然好像還能聽到了兩岸青山上傳來的鳥鳴聲和猿啼聲,不禁想起了兩句詩來:「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正想著,這一路真是順風順水啊!兩天兩夜的行程實在是非常地順利時,他們的船就順順利利地過了兩重青山相狹的三狹了。出了這個三狹,眼前豁然又是一面如鏡的碧波江水時,舵手們興奮地叫道:「王妃娘娘,前面就是梁江了!」

    正在這時,卻有人猝然叫道:「啊!那是什麼船?前面居然有五隻小船!以箭一般的速度向我們的大船駛過來!」

    「什麼?他們是什麼意思?來勢洶湧,難道是劫船的?」另一個船夫的聲音傳來。這兩個聲音傳來之後,船上一直輕鬆愉快的所有人登時就變得緊張起來。

    「大家小心!」柳林波抬眼望去時,只見那前面當真的確是有五隻小木船象如飛的箭般向他們駛來!每隻木頭小般上各站著三個人,五隻木頭小船也就一共有十五個人之多。以他們小船的速度來看,可以猜測得出那船上之人武功不弱,他們的衣裳都被風鼓了起來,顯然是以內力在駕馭著他們的小船,如箭一般的速度向他們惡意地衝過來了!

    這五隻小船在衝到離他們約莫還有一定的距離時,即由一字型散開,然後猝不及防向左側方向行駛。

    「啊!他們是要繞路走麼?那上面的人好像趙國的!」一個人的聲音驚呼道。

    這時候,那五隻木頭小船已經迅速地向柳林波的小船左側駛來,一字型排開,但每一隻小船都離他們有一定的距離,並沒真正地靠近過來。這時已經可以看清船上人的衣著了。船上的人清一色是年輕的男子,穿著趙國的草原綠色和白色相間的衣裳。

    「是趙國的人!真的是趙國的人!」有人忍不住大呼小叫著。

    柳林波並不知道那樣的衣著就是趙國的衣裝,但她冷沉地說道:「衝過去,照樣向前,將船的速度開到最快。」她是想向前面衝去,能衝過去最好。此刻他們在左側那是什麼意思?雖然說海上風平浪靜的,但還是有著微微的海風吹送,而這風向就是由左邊吹來。

    但是,說時遲那時快,這時候那五隻小船上的人突然都從腰間拿出一個木棒來,那木棒前綁纏著一些乾草似的籐條之物,那籐條之物突然被點了火,冒出了濃濃的白煙,剛剛好那些煙就向著柳林波的大船上吹來!

    原來他們將船駛到左側,那是因為左側的方向是風頭,左側方向放濃煙,那正好就能將濃煙向他們的方向吹過來。

    「小心那些煙可能有毒!」柳林波已經屏氣凝神,並且迅速地將一粒藥丸放入了口中,但是,為何她仍然感覺有點兒頭昏腳軟?

    不要說是柳林波,其餘的人每一個人都會武功,每一個人的身上都帶著解毒丸,一般的毒煙根本就奈何不了他們才對。而且當濃煙吹來時,他們都已經屏氣凝神,絕對不可能會讓自己吸入那些白煙的。但是他們所有的人都好像中了毒,所有的人都昏昏欲睡,然後軟軟地集體不得不倒下,頃刻之間後就全部跌坐在船上了!

    「啊!他奶奶個腿兒的!我中毒了!」

    「咦?為何我中毒了?」

    「我也中毒了!渾身無力了啊!」

    在這些人跌坐於船上時,那些小船上的人迅速地將手中的煙棍丟入了海水中。然後那五隻小船以箭一般的速度向柳林波的船上駛來。

    至此,跌坐於船上的人才發現,所有的人都跌坐於船上,所有的人都像中了那種軟筋散之類的藥物,渾身無力,沒法運行內功,形同廢人一般,嗚呼!只能任人宰割了!而這時候他們才發現,他們的耳邊卻仍然聽到一首憂傷的樂曲,非常非常地憂傷,聽之令人心中悲痛欲絕,很想落淚!

    而吹奏樂曲的仍然是軒轅黎!他其實一直都在吹樂,根本就沒有停止過。人人都已經渾身無力,只有他還能吹樂,還能像沒事人一樣,吹著他傷心無限的古曲。

    有人終於明白了!突然大聲地罵道:「你個混蛋!原來是你這個披著羊皮的狗賊!是你給我們下了毒!啊!是那些魚有毒!不是這白煙的毒!」跟著這個人,還有幾個人恍然大悟般,破口大罵。

    這些人正罵著,只見那五隻小船轉眼之間就已經駛到了眼前!小船的人一一地施展著輕功,像鷹一般躍上大船來,一齊走到軒轅黎的面前,排成一字型,齊齊地向他跪下抱拳,恭恭敬敬地拜見道:「參見太子殿下!屬下及時趕到,幸不辱命。恭迎太子殿下順利回歸!完美地達成了任務!」

    軒轅黎終於放下了他手上吹奏著的塤,別回了他的腰間,正想說什麼時,「彭!」地一聲水響,接著是「彭彭彭」聲的巨大物體落水聲傳來,原本一直就憂傷卻無比淡雅鎮定的他低咒一聲道:「該死的!快!」說著他腳尖點地向船倉掠去,他那些剛剛才上了船的手下也跟著他向船艙掠去。

    船艙內確實是還有一個九王府的侍衛統領!當他趕過來時他正將三籮筐的手榴彈丟進了海水中!

    軒轅黎瞧著那三大籮筐的手榴彈就此報廢了!想要搶救顯然是遲了一步!不禁怒不可歇,登時就向他掠過去,一把彎刀舉起再也沒有了剛才的文雅,而是殺氣騰騰!

    「你是怎麼解開穴道的?」他明明已經點了他的穴道,因為只有他一個人一直就沒吃那些魚,只有他沒中毒。所以軒轅黎在關鍵的時刻已經點了他的穴道。

    那侍衛統領一邊退一邊向船頭的方向,也就是柳林波他們此刻所在的方向掠去。但是他才掠到船頭,就被軒轅黎一把扣住了,將他重重地慣地甲板上,在他的身上踢了幾腳。

    侍衛統領這時候才知道,軒轅黎的武功其實並非跟他在伯仲之間,而是比他高多了,只是他一直在藏拙,就如他一直在隱藏著他的真面目一樣。

    「哼!卑鄙無恥的傢伙!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他一直在懷疑他,又跟他朝夕相處,但卻仍然著了他的道。在出事前他被他猝不及防地偷襲成功,點了他的學道,關在倉房裡。

    他衝開了穴道之時,已經看到軒轅黎的人上了船,柳林波他們中了毒,全都跌坐在船板上了。救人已經來不及,所以他靈機一動就去將那三大籮筐的手榴彈丟進了海水裡。

    閃念之中,他就已經知道,救人已經來不及了!但丟那些手榴彈卻還有可能,免得那三大籮筐的手榴彈落在歹人的手上。王妃娘娘的心血結晶就要被他用來對付她的夫君了!那得有痛心疾首?!

    船上的罵聲一直不絕於耳:「軒轅黎!你不是人!你這陰毒的狼!偽裝得那麼像一回事兒!」人人咬牙切齒,但是他們卻連咬牙切齒的力氣似乎都沒有了。從他進王府的那天開始,他就覺得這個年輕人很不對勁。

    小翠這時候硬是爬到了臉色慘白的柳林波身邊,問道:「小姐,你怎麼樣了?你千萬挺住了!」說著,又扭頭去看著軒轅黎,往日一望他的俊臉就臉紅心跳沒有了,不禁仰天長恨地罵道:「你這頭披著人皮的狼!你不得好死!」她一直在欣賞著他是個通透的俊俏小伙,哪想到他竟然是一頭狼?要是韓玉在身邊就好了,就好了!

    「抱歉!小翠丫頭!」軒轅黎並沒因為小翠的咒罵而生氣,他只是轉而狠狠地踢了侍衛統領一腳,突然就蹲下了身伸手就在他的臉上用力地揉搓著,登時揉搓出一層薄薄的人皮來,丟在地上,森冷地說道,「慕容湛,要數卑鄙無恥,有人能比得上你麼?一而再再而三地喬裝打扮,潛伏在九王妃的身邊,真的只是癡心情長,還是另有目的?」

    一張醜臉頓時變成了俊美儒雅的翩翩佳公子!但是,所有的人都有些麻木了!有了軒轅黎,大家對慕容湛已經不感到稀奇了。

    「啊!你居然是周皇!」小翠丫環傻眼地叫著,當即被氣得噎著了,再也開不了口。

    這時軒轅黎的其中兩個屬下突然走到柳林波的面前,有些猥瑣地說道:「太子殿下,這個美人兒就是梁國的九王妃吧?果然是天姿國色啊!」說著,其實一人就想伸手去碰柳林波的臉。但他的手還沒碰到就被一支金釵打在手背上,不禁悶哼一聲。這人回頭,立即跪下了,用膝蓋走路,向軒轅黎請罪道,「殿下請恕罪!屬下再也不敢!」他以為那王妃已經是俘虜,輕薄一下沒關係,沒想到他的主子會用金釵打他的手,竟然將他的右手廢了!這下當真是大驚失色!所以拚命地磕頭求繞。

    「滾一邊去!」軒轅黎踢了這個手下一腳,說道,「這裡的所有女人,不許碰!」

    「是!殿下!」軒轅黎所有的屬下瞧著柳林波和那幾個丫環。就連丫環也個個都如花似玉,別說是九王妃的傾國傾城了。但是他們的主子下了令不許碰,他們也不敢再造次了。

    柳林波猶記得,她那次醉酒落難在飄渺宮中,夫君差點兒為了她而喪命。這次沒想到更慘!她竟然不小心落在敵國餘黨的太子手中,她死活倒是沒關係,但她的這次失誤錯招了這個男人,只怕不單是害了夫君,只怕還會禍國殃民了!如今非常時期,梁國正在交兵,她落在敵方手裡,不用說也會成為北凌國用來威脅夫君的至命武器。所以她知道,也許她得再死一次了!

    事到如今,她慘白著臉色,望著軒轅黎問道:「說說看,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在算計我了?是第一次相遇的時候?我們中的毒是魚裡有毒麼?」那魚她真的試過了,確定無毒才吃的。

    軒轅黎這時在柳林波的面前蹲下了身,單膝跪著,一手撐在膝上,突然低頭說了聲:「抱歉!冒犯您了!這實非我本意。」

    旁邊的小翠說道:「真虛偽!」

    軒轅黎認真地回答著柳林波的話道:「不是第一次。第一次相遇真的只是偶然。但正因為那次的偶然相遇,讓我想到了一個主意。還有就是,林波天姿國色,讓人驚鴻一眼,念念不忘!剛剛好王妃娘娘被封為梁國第一女將,軍營和府裡都正在招兵!」

    「我呸!好不要臉!」小翠又罵了一句。但是,她罵她的倒沒人理她。

    「我們是怎麼中毒的?」雖然此刻已經恍然醒悟了,但還是想聽聽,此人之心計當真讓人匪夷所思!

    軒轅黎解釋道:「林波的智慧超綽!要想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暗算你,當然得步步算計,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幸好!第一次就是偶然,林波自然沒有什麼好懷疑的。多得那個偶然,讓你對我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這「林波」的稱呼讓柳林波聽了眉頭深蹙!但此刻卻已落在他的手中,別說是一個稱呼,前面還不知要受多少屈辱了!

    「狗賊!不許你叫我們家小姐名諱!」小翠悔恨得想撞牆了!這麼一個披著人皮的狼,她怎麼就一直崇拜著他啊?想到以往對他的好,小翠此刻恨不能咬舌自盡。

    軒轅黎看了小翠一眼,卻有些得瑟地眉眼之間挑起一抹勝利者的笑意說道:「多得小翠姑娘的幫助才能讓我順利的從軍營裡逃脫,才能讓大家吃了兩天美味的魚!其實,那些魚真的沒有毒。但是小翠姑娘,你每次煮魚的時候都很是聽我的話,在魚中下了一種調味料叫做孜然粉,那麼是因為我跟你說,我喜歡那個味道。」

    小翠深深地咬著牙道:「孜然粉哪有毒?你這是在胡說八道!」小翠此刻真是恨天恨地地後悔了!雙眸如火般迸出一股火來。這個人一直在利用她,可恨她一點警覺都沒有。猶其是他說喜歡孜然粉的味道,她就真的相信了,在所有的魚中下了孜然粉。但是,孜然粉不過就是一種調味料,有什麼毒啊?她不懂了。

    男子對小翠又是無害地輕笑道:「孜然粉當然沒有毒啊!要是有毒的話,姑娘還會放進去做調味料麼?要是有毒的話你還會做給所有的人吃嗎?」

    「我呸!你這個殺千刀的!早就不安好心,潛在我們王妃娘娘的身邊,一步一步地算計著,良心被狗吃了!虧我們王妃把你這個臭乞丐給就活過來」事到如今,除了逞一下口舌之外,還能怎麼樣?

    軒轅黎則繼續為他的勝利解釋道:「孜然粉加在魚裡調味去腥加香好味罷了,當然也沒有毒。如果有毒又怎麼能瞞得過王妃娘娘呢?就算是小翠姑娘都瞞不過的事情,哪裡還能過得了林波的一關?」

    所有的人有氣無力地,一雙雙眼睛都噴出火來了!卻真的想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中了毒?哪個環節裡中了毒?這廝的處心積慮,蓄謀已久,當然讓人防不勝防了。就連聰明如王妃娘娘也著了他的道,直到此刻都有些迷糊著,這人是何時下毒的?

    軒轅黎繼續好心情地解說道:「吃了兩天的魚,加上孜然粉,其實真的一點毒都沒有。但是,本殿下卻還給大家吹了兩天的音樂。昨天和前天我吹的音樂都很是輕鬆和快樂的。但今天,我卻吹得很難過,很傷心,甚至是悲痛欲絕。因為我要將塤器中的悲涼散吹出來,散於空氣之中,好讓所有的人都能吸進心肺之間去。」

    「那是什麼毒?老子沒聽過。」眾人都被這廝算計了,也許下一刻就要被處以極刑,但卻聽得入了神,有人竟不由自主地提出疑問來了。

    「也不是毒,但是如果有人事先吃了兩天的魚,魚裡又放了特別的調味料孜然粉,加起來就會像中了蝕骨軟筋散,渾身無力,沒法再運氣,如同廢人一樣,只能任人宰割了。」他說著又解釋道,「它無色無味,就算我吹了出來也沒有人會議察覺的。更何況我都已經吹樂吹了兩天,大家也習慣了,當然不會再懷疑我在吹些什麼了。」

    那掌舵的船長道:「既然這些都讓我們中毒了,那你剛才還叫你的這些手下吹來一些濃煙做什麼?這不是多此一舉麼?」

    「那是因為中了毒的人最好及時快速地解毒。不然就算毒被解了也會有一段時間沒法運用內力,手軟腳軟,不怎麼好受。你們也不想想,你們一個個都中毒了,而本人能獨善其身麼?本殿下可是中毒最深之人!所以麼他們是及時地趕到,放出濃煙為我解毒。就算是遲了一刻也不太好,我不想有一段時間手軟腳又軟的,很多事情等著本太子去做呢。」

    「你說那些濃煙竟然是解藥?!該死的!我屏息著一口也沒吸進去!」登時就有人大聲地破口大罵道,「狗賊子!生得一副人模人樣的!兀自如此的歹毒心腸!狡猾如狐,心毒如蛇蠍!」

    軒轅黎走到此人的面前說道:「罵得太爽了吧?瞧你的肉太粗,雖然未必美味,但本殿下這兩天捉了太多魚,也欠了魚兒的一些債務了,就將你丟下去還還債吧!美人罵我還能原諒一下,你麼?」他扭了一下頭,兩名手下立時就挾起此人,拉到船邊。

    「啊!你不得好死!」「彭!」地一聲,那人被丟到了江水裡。

    軒轅黎凌厲地掃了一眼其餘的人道:「一個人中了毒,手軟腳軟,被丟到江裡又沒有力氣游水,都不如一條小魚。不知道那些魚喜不喜歡吃他的肉?還有人想被丟下去的嗎?」

    這一下,原本一直罵罵咧咧的人都收了口,一時之間再也沒有人說話了。但是這時候,剛剛被他踢了好幾腳的慕容湛這時候似乎是緩過了一口氣似的,不怕死地說道:「有本事就將我丟下去!」

    「你?留著你還是有點價值的,所以我不是一直留著你的命麼?」軒轅黎笑了笑,又重重地狠踢了他一腳,主要是惱他一時不測,竟然讓他將那些手榴彈丟進海裡了。手榴彈丟在水裡,就算打撈起來也沒用的了。

    「有本事就殺了我啊!裝神弄鬼!捏個假名!步步算計,耍著陰招,算什麼英雄?」慕容湛不屑地罵道。

    他此刻只覺好笑,大笑三聲道:「哈哈哈!別人說這話還有些意思,你也配說這話?連臉都不敢露的傢伙,做了張劃千刀的臉,信不信我真的在你臉上一刀一刀地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變成一個名副其實的醜八怪?」說著就在他的臉上輕輕地拍了幾下。

    柳林波閉目,再掀眸時說道:「原來你是彎月國的太子,可惜我卻將你們倆個當人才收入旗下。當真是可笑!怪只怪我一直生活在陽光之中,沒想到人心如此險惡。我有眼不識泰山了!」柳林波說著,心中想到落入此人手中,他心計城俯如此之深,要是以她要脅夫君的話,豈不是任其宰割了麼?

    因為彎月國破,所以他好不容易逃脫出來,沒想竟然成功地潛入了柳林波的身邊,一步步地走到了這裡。此刻男子走到柳林波的面前說道:「林波美人,九殿下不是我的對手,你以後就忘了他吧!只要你願意,我娶你。羅劍不日將會滅了大梁,統一南北兩國指日可待。」

    柳林波恍然大悟,原來他勾結慫恿了羅劍和他狼狽為奸。

    「你是不是在作夢?雖然你心計深沉,但王爺未必就會輸給你,他會來救我的!」柳林波心中湧起了強烈的酸楚,但還是強硬地說道,她的腦海中飄過各種念頭。

    那軒轅黎卻突然地出手就點了她下頜的穴道:「為了防止你做傻事,我得先委曲你一下了。」跟著又點了她的其它穴道,回頭對他的一個手下道,「點起濃煙,給她解毒。」

    他的手下很是不解,為何要給她解毒?但是他卻吩咐人辦事,所有的人都改成點其穴道,給他們解毒。他罵道:「我要帶他們上岸,他們一個個都沒骨頭,你一個個地背上去?不過,那些沒用的就丟掉。」

    「是!」哪些是沒用的?當然是指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了。

    「林波,抱歉!我可以抱你回船艙去麼?」軒轅黎嘴裡說得甚為客客氣氣,可他的行為卻不像他的語言一樣客氣。狂狷不羈地甩了一下他的髮絲,他雙目炯炯,目光灼灼,顯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吧?那種長期居於霸者地位的氣勢此刻已經不再掩蓋了。

    「別碰我!我夫君會將你的手砍下來!」柳林波嫌惡地在心裡說著,口卻不能言。此人的氣場跟夫君可相匹敵,落在他的手中凶多吉少。她本來並沒想過要咬舌自盡,但這傢伙卻為了防她自盡而點了她的下頜,讓她連話也不能說了。

    「林波,你知道麼?今朝我就收到消息,那羅劍親率六十萬大軍和梁驍的四十萬大軍交戰。那裡是黃沙平原,不用任何技巧趙國就能取勝。因為六十萬大軍之中,有三十萬鐵騎。而你的王爺,他的四十萬兵馬只有十五萬騎兵。你想想,就算他是戰神有機會取勝嗎?而只要打敗了梁驍,我們就可以長驅直取京都。梁國除了梁驍還有誰能擋趙國的兵馬踏入大梁?!更何況我此刻有你在手!你是他的至命弱點!有了你就等於扼住了戰神九王的咽喉了,哈哈!」

    柳林波說不了話,只能扭頭將臉別開。軒轅黎的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在她的臉上,身上。突然俯下頭來,在她的耳邊小聲地說道:「自從遇見你,你知道麼?我對你一見鍾情。我不介意你曾經是九王妃。但是,從今以後我要你做我的妻子。順著我,我會對你好的。梁驍能給你的,我統統都可以給你!甚至是更多!前提是你要乖!」

    軒轅黎說完就彎腰將柳林波從船板上抱起來道:「我抱你回去休息,你一定被我嚇壞了吧?抱歉!我真的不想驚嚇到你的。但是慕容湛那傢伙將三籮筐的手榴彈都丟進了江水裡,你的一番心血就那樣沒了。不然我的勝算會更高,就不用你擔心我會用你來威脅梁驍了。但是你放心!我猜我不用你來威脅梁驍,趙國這次也會大獲全勝的。」

    他說著又突然拍開了柳林波的下頜,說道:「我這個顧慮似乎有些多餘,像九王妃這樣的奇女子,又怎麼可能輕視自己的生命?你會為我好好地活著的。」

    柳林波能說話了,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夫君一定會打敗你們,將你的手砍下來的!」

    「哈哈!他有那個機會嗎?」軒轅黎狂笑數聲,將柳林波抱回船艙裡道,「多多休息,我帶你回彎月國,咱們重建家園。」他說完,還狂笑了數聲。

    但是,他的笑聲未完,猝然地整個人都形色一頓,渾身一僵,側耳傾聽!以為他自己會不會是幻聽了?再仔細地聽了一會兒之後,他不禁面色突然大變!因為江岸上竟然傳來了一陣喊殺聲,還有狂亂的馬蹄聲,一聲聲喊聲非常清晰地傳入他的耳朵裡道:「活捉奸賊!砍下羅劍的頭後,吊在城門三天三夜!」

    軒轅黎再次猝地一驚,直起腰來,渾身僵硬,不禁大驚失色!這是怎麼回事?這怎麼可能?!羅劍六十萬金戈鐵馬!訓練有素。今日和九王約戰於平坡,打算狠狠地滅了梁驍的威風後,直取大梁。

    只要滅了梁驍,入主梁國就如入無人之地了!但是此刻為何外面殺聲震天價地響起,再聽那殺聲更近,更清晰地傳來:「活捉奸賊!砍下羅劍的頭後,吊在城門三天三夜!」

    這一定是他聽錯了!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六十萬金戈鐵馬,驍勇善戰,在不需要任何作戰技巧的平坡那種地方相約交戰,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輸給梁驍的四十萬兵馬。他們不但多了二十萬兵馬,更是騎兵三十萬,是他十五萬騎兵的兩倍。

    但是,軒轅黎並沒有聽錯!這時江岸上,天空一片塵土飛揚,戰馬狂嘶亂叫,蹄聲得得,窮寇極追的聲音令人聞之如悲歌四起,號角聲聲,催人心肝揪起,令人膽戰心寒。

    難道是梁驍當真能在一天之內擊敗敵國,又成就了他的戰神傳說?這有可能嗎?

    時間回到昨日。羅劍連續攻打仍然攻打不下時,居然派人給梁驍送來了一封約戰書,約九王殿下決戰於平坡。他註明他出兵四十萬,並揚言這一次梁驍倘若敢出城決一死戰,那將會是最後的背水一戰。他輸了就馬上撤兵,此生不再踏足梁國。

    梁驍率兵五十萬到達後,加上原有的守城兵馬十萬,一共有六十萬。但在這六天六次和羅劍的交戰之中,雙方折損了不下於二十萬的兵馬。所以梁驍到了第七天就只有四十萬兵馬了。

    但是梁國的兵馬雖然有四十萬,騎兵卻只有十五萬。而羅劍雖然自稱只有四十萬兵馬,但實質上他還擁有六十萬兵馬,而金戈鐵馬的騎兵居然佔了一半,那就是他擁有三十萬的騎兵。

    所以梁驍絕對不適宜出城和他相約於什麼平坡去對決死戰。最明智的還是堅守城門,讓他來攻,佔了地利,只要城門不破,就算是多了二十萬的兵馬那又有何懼?頂多就跟他耗著唄。

    但是就在第六天的時候,梁驍收到了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

    大約是在黃昏時候,趙國的兵馬一陣狂攻北亭城不下,剛剛鳴金收兵,他們也就能夠暫且休息時,梁驍正和幾個將軍點過兵馬,清點了死傷的人數之後,突然一匹快馬狂飆入城,一個通信兵高舉著一封急報叫著:「八百里加急快信!」快馬一直向前,疾速之間就到了梁驍的面前。

    士兵一躍下馬,跪下:「報告!王爺,皇后的急信!」士兵一邊說,一邊將一封書信交給段逸堯。

    梁驍接過書信,果然是他母后的親筆書信。打開書信,一雙厲眸迅速地掃過,梁驍萬萬沒想到在這節骨眼兒上,皇后會來一封這樣十萬火急的書信!

    信中提及,皇上病重,笈笈已危,皇后有詣,要九王爺速戰速決,盡速回京!皇上只怕就要在這幾天駕崩,已經多日臥病在榻,無法治理政事,搞得朝中一片混亂。再者他母后提及,林波居然不顧危險,從水路出發給他送武器來了!

    梁驍看信之後,面色大變,聚然一驚之際,另一通信兵跟著進來,給他送來了另一個驚人的消息道:「報告!運送的糧草在被山賊劫持。山賊們打著劫富濟貧的口號,竟然將軍晌劫去分給了老百姓,說是貪官的屯糧。」

    這個消息簡直令所有的將軍都震驚了!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歷史以來哪個山賊膽生毛了,竟敢劫軍糧?除非。除非天要變了!

    但是運送的軍糧居然會被山賊劫了?這簡直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驚天笑話!然而,梁驍可笑不起來了!打仗什麼都能缺,卻絕對不能缺了糧草。既然有人敢將軍糧送給了所謂的山賊,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朝中要翻天,自己成了別人的絆腳石,有人要他死在這場和趙國的交戰中了。

    就在這個時候,梁驍剛好接到了羅劍派人送來的約戰書,約他在平坡決一死戰!

    原本絕不可能答應的事情,梁驍卻爽快地答應了!

    因為,他需要速戰速決!將軍們都被他的決定驚呆了!那羅劍根本就是在用最弱智的激將法,想將他們約出去對他有利的地形上決戰。以他們的四十萬兵馬對決羅劍的六十萬兵馬,在平坡那種完全無需作戰技巧,只要兵強馬壯就是贏家的地方。梁驍居然答應了,未免讓人不可理解,太過不智了!

    更何況對方擁有三十萬的金戈鐵馬,是草原上最為強悍的鐵騎。他就算是急於取勝,也不該答應人家這種弱智的誘敵出城之計啊?

    但是,他們戰無不勝的戰神殿下卻答應了!而且梁驍斷然說道:「明日,就是決勝之日,因為我有了秘密的武器!」如果能等到林波將武器送來,那就更有勝算,那也不過是多等一日兩日的事情。但他的糧草卻是一天也延遲不得!要是讓士兵們知道他們的糧草被劫了,皇上即將駕崩,天要變了,連糧草都沒有,軍心動搖之下還打什麼?

    所有的將軍半信半疑,戰神殿下有什麼秘密武器?但是,一來因為梁驍一向沒打過敗仗。這幾天雖然僵持不下,但趙國一向是最為強悍的,能稍勝一籌已經不錯了。二來梁驍有著戰神王爺之稱,軍令之下雖然心中覺得不妥,也硬是將不安給壓下去了,當然是軍令如山,沒有人真的敢質疑。

    晚膳過後梁驍帶著他的十大侍衛一起來到一片小平坡上。跟在梁驍身邊的韓玉不安地問道:「王爺,明日真的應約出城,到平坡那種地方去和羅劍決戰麼?」

    梁驍騎在一匹馬上「嗯」了一聲道:「當然,將軍令出這還能是假的?怎麼?對本王沒有信心?跟了本王那麼久,你認為本王會打沒有把握的仗嗎?」

    韓玉是真的覺得這次有些太過沒法理解,說道:「這倒不是。只是有些擔心。」

    梁驍已經躍下馬來,走到一棵樹下將他的馬拴在一棵樹上。他突然摘下一片葉子來,轉身對他的侍衛們道:「將你們的座騎全部拴到樹下,拴緊些,免得被蹦斷了,然後離它們遠些站著。」

    「是!」侍衛們將馬都牽到樹下拴緊了,卻並不明白九王爺要做什麼事,莫名其妙地拴好了馬後就離得這些馬遠遠地站著。

    其實梁驍也是急了!這一急他想劍走偏鋒了。他是突然想起來出征前的那一晚,在花園裡,林波在師父和師母都去睡了之後,拉著他硬是逼著他學會用葉子吹奏一首曲子。那時林波撤著嬌要他在一個時辰之內一定得學會,不然以後就叫他大笨蛋。

    結果是,他半個時辰就學會了。林波大讚他聰明的同時,才對他說這是一首可以令馬兒頃刻之間就瘋狂地變成瘋癲之馬的樂曲。如果有機會他可以用在敵軍百萬鐵騎來襲時,就算他們有千軍萬馬,只要有騎兵那就吹奏這首曲子,必能讓對方的馬兒驚瘋,狂飆亂踏,將人踏死。那時敵軍的戰馬越多越好!

    梁驍對林波的話早就是絕對地相信。但是這幾天緊張的戰況中,他倒並沒利用過這樣的一首樂曲。所以今晚他想先試試,林波教的曲子吹奏起來是不是真的能讓馬兒瘋狂起來?如果能,明天的決戰就能用得上。非常時期非常手段,但願林波的樂聲真的能有那麼神奇的作用,助他一臂之力。

    此刻,他等十大侍衛將馬兒拴好了之後,伸手摘下了一片葉子,放在嘴唇上吹起了林波教他的那首曲子,眼睛盯梢著那些戰馬。然後奇跡在他的眼前出現了!樂聲才起那十匹馬兒就「嘶」地一聲長鳴了起來!

    他繼續吹了一會兒,果然的十幾匹馬兒不斷地嘶鳴著,揚起了四蹄,就像突然之間得了失心瘋似的,死命地將繩子掙斷了!就要揚蹄狂飆起來!

    梁驍立即停止了了吹樂,那馬兒聽不到樂聲,立即就又恢復了正常,乖乖地放下四蹄,就好像,什麼事情也要沒發過一樣。

    梁驍驚呆了!十大侍衛也驚呆了!好厲害的一首葉子哨聲!居然能令那麼馴服的馬兒猝然之間就變成了瘋狂的瘋癲之馬!

    梁驍驚呆過後,微微地笑了!他的林波好厲害啊!有了這種樂聲,他已經有九成的把握在明天的平坡上,徹底地打敗羅劍的六十萬大軍。他需要立決勝負,將趙國兵馬徹底趕出大梁的國土,然後速速回京。

    從母后的信中,可知父王即將駕崩,宮中定必生變,倘若被人趁機捷足先登。在父王沒有立下詔書,立任何一個王子為繼承皇位的情況下駕崩,他們定必容不下他的存在。

    韓玉看到這裡,也突然眼睛都雪亮了,問道:「爺,這是一首什麼曲子?好神奇!」

    梁驍抿唇一笑道:「是王妃教的曲子!」說完,面色一凜道,「回去後,命人將我們的所有戰馬都用棉花將耳朵塞住,務必讓我們的馬聽不到聲音為止。」

    「是!」韓玉愉快地回答。他那是勝卷在握的笑。

    於是,第七天的平坡之兩國生死決戰開始了!

    旭日東昇,秋高氣爽。一望萬里平坡,處處沙塵滾滾,驚聞萬馬奔騰而來。

    羅劍,草原上的一代梟雄,坐在一輛由四匹戰馬拉著的戰車上,插著鮮明的趙國國旗,率領六十萬兵馬,其中有三十萬的金戈鐵馬,旗幟飄飄,千軍萬馬奔騰,氣勢洶湧而來,打算在平坡將大梁九王一舉滅掉。

    他收到梁驍居然願意出兵迎戰的消息之後,叉腰哈哈大笑道:「哈哈!什麼戰神?!還以為他不會上當,沒想到竟然經不起這麼一點激將,真的答應了出城和本帥決一生死戰?那就不用打持久戰了。他那些嬌貴的太子兵能經得起我草原上的金戈鐵馬?不會是說說而已吧,當真敢出城來嗎?」

    直到傳來梁驍真的出城迎戰的確切消息時,羅劍率領他的六十萬大軍,一路上戰旗飄飄,萬馬奔騰地狂飆而來,並在即將到達交戰之地時,狡詐地揮軍下令,無需等待兩國語言上的任何交集,就吹響了進軍的號角。以為他原先只報四十萬,如今卻是六十萬,來勢兇猛,必勝!

    「哈哈哈!衝啊!給本王將那狗屁戰神的兵馬踏成肉泥!」羅劍哈哈大笑,「只要踏上梁國,以後我們就要什麼有什麼,美女無數,良田萬頃」他並沒有按一般的約定,到了之後兩軍排陣,再號角聲起,而是,還沒到就令他的兵馬吹響了進軍的號角,以雷霆萬鈞之勢揮刀霍霍而來。

    然而,同樣坐在一輛戰車上的梁驍卻號令全軍只是嚴陣以待,靜靜地在等待之中。經過六天六次的交戰,他已經瞭解了羅劍在戰場上的姓子和狡猾。沒想到他當真的沒按規矩來,兩軍未對話,他就先吹進軍的號角,這正是梁驍求之不得的。

    身穿著黃金戰甲,渾身閃閃生輝,威風凜凜地端坐於四驅戰車上,俊美無鑄,臉上有著泰山崩於前也還是笑談江山的閒適,梁驍就等著羅劍他們的千軍萬馬奔騰而來!來得越快越猛那就越好!不安規矩來,那更好!

    「嗚嗚嗚!衝啊!殺!」羅劍的喊殺聲傳來,他的金戈鐵馬遠遠地就揚起了沖天的塵土,來得好快!來得迅猛無比!

    但是,就在羅劍的前三十萬金戈鐵馬來到距離梁驍的兵馬倘有千米遠的地方時,梁驍將一片葉子置於唇間,邪唇一笑開始吹響了一首悠揚動聽的曲樂。他運用內力吹出,將曲聲遠遠地送到正揚蹄四起,萬馬奔騰的金戈鐵馬之中。

    令人不敢相信的奇跡出現了!

    那三十萬金戈鐵馬是經過長期訓練的,即便是千軍萬馬之中,也絕對不會互相踐踏自己的隊伍。但是梁驍的樂聲傳來之後,不到頃刻之間那些戰馬就聞樂瘋狂了起來,突然像都得了瘋癲病,不是向前猛衝,而是揚蹄四起,突然狂甩馬上的將士,「嘶嘶」聲狂叫起來,不斷將馬上的將士甩下,更以馬蹄踏死,猝不及防地將人踏得腸子都流了出來!登時就血雨腥風,一陣慘叫聲響徹雲霄!史無前例的亂馬瘋狂起來!

    羅劍是駟馬當先,但是突然地他的四匹馬都瘋狂起來,「嘶嘶」聲狂叫,竟就瘋癲地掀翻了戰車,要不是他的武功好,躍起如雄鷹展翅,凌駕於馬車和馬之上,還當真也要被踐踏至死了!

    「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我的三十萬金戈鐵馬啊?!」一聲劃破長空的悲痛欲絕之聲從羅劍的口中叫出。縱使身經百戰,從未遇到這種突發的驚天事件,他的馬兒竟然集體瘋癲了?!

    「吹角吹角!給我吹角!」雖然他明白了是那一陣樂聲的關係,想叫他的號角手以吹角聲去抗衡梁驍的葉子哨吶聲。但是已經遲了!不過就是眨眼之間的工夫!梁驍還未出一兵一卒,就只是一陣音樂聲,就已經在片刻之間匪夷所思地毀了他的三十萬金戈鐵馬!

    「啊!天亡我也!」羅劍發出一聲仰天長歎,驚看他的三十萬金戈鐵馬互相踐踏,將他的士兵踩得腸穿肚爛,血流成河,怎麼一個「慘」字了得!他揮劍砍殺,成了一個血人,卻在這一刻才知什麼叫做敗軍之將。

    正在這些瘋癲的馬兒互相踩踏,不但將前面的將士踩死,還將後面趕過來的將士也踩得差不多的時候,羅劍已經失去了指揮的作用。他的將士除了死亡的之外,剩下的也成了亂軍,被所有的瘋癲之馬踩得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一幕幕慘不忍睹的景象,在梁驍根本還沒有吹角的時候就大勢已失。

    這時候梁驍才下令吹起了進軍的號角,令人大聲高叫道:「天亡趙國!活捉羅劍!」

    「天亡趙國!活捉羅劍!」無數的聲音高叫著從兩旁衝出。奇怪的是梁驍的驍騎卻不受那樂聲所影響,軍威霍霍,馬蹄聲聲。

    因為在這個古老的年代,所有的人都有些相信冥冥之中有神靈的存在。而羅劍的三十萬金戈鐵馬突然無故發瘋,互相踐踏而亡。趙國的將士們不懂得那是因為梁驍的樂聲令那些馬兒發了瘋,而是認為天要亡羅劍,所以亂軍之中已經沒有了鬥志。

    於是,梁驍這邊的號角吹響時就像是四面楚歌,讓趙國的六十萬將士變得不堪一擊。

    「天亡趙國!活捉羅劍!捉到羅劍,吊在城門上三天三夜!」

    號角吹響之後,梁驍的將士從兩旁衝出,喊殺聲四起之際,夾雜著「活捉羅劍!天亡趙國!」的眾口一詞,那氣勢如虹,踏踏而來將羅劍的亂軍包圍起來,殺了一個痛痛快快!

    羅劍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措手不及!如此詭奇的音樂!眼看敗勢已成,當真是眨眼之間的事情。來時六十萬雄師,豪情萬丈,幾以為可以憑此一仗入主大梁,稱帝統一南北兩國。哪想到經不起一首不知名的樂曲,就將他訓練有素的金戈鐵馬變成了瘋癲之馬,亂軍之勢,徹底地沒了氣勢,也沒有了戰鬥力。

    多年心血,付之東流。羅劍重新坐上一匹馬,再揮劍重整帥威時,他的將士早已經有一部分被馬踩死,一部分被梁驍此刻衝過來的將士殺死,一部分成了逃軍。什麼叫做一敗塗地?羅劍此刻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版本。

    風簫簫兮!號角聲聲!只見黃沙滾滾,戰馬嘶嘶,卻已經是屍橫遍野,馬革裹屍,遍地敗旗。既然敗勢已成,除非想死,不然就只有一個字,逃!

    很難想像,六十萬兵馬轉眼之間只剩下十幾萬兵馬跟隨擁護著羅劍突圍而出,向梁江的方向逃竄。

    原本窮寇勿追。但是梁驍今日勢必要砍下那羅劍的腦袋,好結束這一場兩國之戰。只有殺了羅劍這個禍害,取了他的人頭才能永絕後患。也就能安心地回京覆命。

    平坡離梁江有七十公里。梁驍一路追殺羅劍,將他的十幾萬兵馬又殺得只剩下了約三萬兵馬時,將他追到了梁江。

    這時正是下午申時,藍天白雲下,滾滾沙塵中,初秋的陽光斜照,凌江的水碧波萬里。這時候,也就是林波的大船到達了梁江,被軒轅黎完全地掌控了的時候。只見江面上一艘大船泊在中心,旁邊還飄著五隻小木船。風平浪靜,處處青山,景色無限好!

    之所以軒轅黎突然聽到岸邊傳來了一片喊殺聲,一片活捉羅劍的喊聲時,還以為是幻聽了!但是,那絕對不是他的幻聽,而是最真實的戰況。他的盟友那六十萬的金戈鐵馬真的已經被梁驍的四十萬兵馬打敗了,正如窮寇般向梁江狼狽地逃。

    羅劍也算是一代草原上的梟雄好漢!被追至凌江,前無去路後有追兵,一把長劍回身力殺,居然殺了十幾個人。

    軒轅黎聽到岸上的喊殺聲之後,走出船艙,一眼就看到了他那皇威赫赫的攝政王居然如喪家之犬般向梁江逃過來。

    而那戰神九王梁驍卻如天神般,帶著他的天兵天將似的在後面窮追猛打。眼看羅劍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猛地一個回身橫劍力殺。

    這時,只見梁驍身穿金甲的英姿忽地,從馬上躍起,遠遠地親自揮劍,雙腳踏過無數人頭,如雄鷹展翅般極速地掠過來,當即就和羅劍單獨交起手來。兩個人的身影飛起,雖然各自都身穿戰甲,但卻仍然掠起如驚鴻,似雙龍會,雙劍相交,星火頓起。

    但是,身穿著銀灰色皇馬盔甲的羅劍這時身上其實已多處受了劍傷,儘管威猛如虎,卻其實已經是一個紙老虎,早就被拔了牙一樣,相交只十幾個回合就已經不敵,險象環生。

    但求速戰速決的梁驍一個橫掃千均,跟著右手持劍,一劍砍斷了羅劍手中的長劍,身體如旋風一般在羅劍的頭上轉了圈,猝地左手一點,終於點定了他。右手劍橫於他的脖子上,矯健的身影已經如游龍一般,無比利索地落在他的身前問道:「羅劍!你想我一劍砍下你的腦袋,還是活帶你回京城?」

    羅劍仰天哈哈長笑,笑聲如兀鷹嘶鳴般難聽至極,笑過雙目盡赤,噬血般嘶聲道:「梁驍!要殺要剮乾脆點!但是我羅劍卻並沒有輸給你,而只是輸給了一首樂曲。如果沒有那首能令我的金戈鐵馬頃刻之間瘋癲的樂曲,你能贏得了我嗎?來吧!一首天樂,是天亡我羅劍,不是你梁驍戰敗了我!我仍然是不敗的神!」

    這時候,一個將軍舉起大刀來大聲道:「什麼不敗的神?一敗塗地,還是不敗的神?我們戰神王爺才是不敗的神話,你算什麼東西?王爺,就讓本將軍來砍下他的頭帶回去吧!此人萬萬留不得!」

    梁驍點點頭算是首肯,那將軍就要舉劍砍下羅劍的腦袋時,萬萬沒想到江上的一隻大船上,一個聲音急切地傳來道:「停手!梁驍!你的王妃在我手上,你敢砍我表兄試試!」

    這時,那將軍的劍就要砍下,梁驍本已要躍身上馬,卻回身一支綰髮的墨玉向那把劍打去!將那將軍的劍打落了。

    然後,他真正地回身,向江面上的聲音望去,雙眸一冷,剎那間全身的血液都似乎要凝結成冰!天地為之一暗!他以為他看錯了!一定是他看錯了!但是他在母后的信裡就得知,林波從水路運送新制的武器過來給他支援。而那個正在說話的,將一把鋒芒畢露的匕首抵在林波脖子的人是那彎月國的餘孽。他怎麼就疏忽了一點,當初應該好好查查羅劍的底細的,沒想到羅劍與他竟是有親緣的。

    林波!真的是她!怎麼會是她?他的天地為之變色!

    這時候軒轅黎已經令人將船使近了岸邊,離岸五十米遠將柳林波押出船頭。為了讓她能在船上站著,他拍開了她雙腿的穴道,用繩子綁著她的雙手,將其雙手綁在身後。將她推在前面,讓梁驍能看得清楚,他的女人落在了他的手上。

    「林波」梁驍大叫一聲!原來剛剛將羅劍的六十萬兵馬一舉殲滅的豪情頃刻之間化為烏有。老天在跟他開什麼玩笑啊?既然讓他順利地打敗了羅劍,卻又為何讓他的林波落在敵人的手上?這不是先給他一顆糖果,然後立即就扼住他的咽喉嗎?不對,以林波武功他們應該不是她的對手才是,莫非?

    「夫君」柳林波終於見到他了!

    「放開她,將船泊上岸來,不然我就殺了他!如果你將本王的愛妃放開,我可以放他一條生路!我們以一換一,以命換命!」梁驍將劍架在羅劍的脖子上,雙眸噬了血,卻也只能如此一搏,虛張聲勢。

    本已經決定英雄就死的羅劍這時才見到他的表弟在船上抓到了林波為人質,一眼瞧見梁驍緊張的臉色,他當即明白,他死裡逃生了!但是,瞬即他卻狡猾地突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本王死不足惜,但你千萬別放了她!不要以一換一。」

    軒轅黎這時將一把匕首放在柳林波的下頜處,高聲道:「梁驍狗賊!看清楚了!你的女人就在我的手上!你先將我表兄放了,沒有一換一,你只有無條件地放人!讓我表兄到我的船上來。不然我此刻就開始在你的女人身上劃刀子!我叫一開始,每叫一下,你不放人我就劃下一刀!」他說著將刀尖抵在柳林波的胸口上。

    「一!」軒轅黎高聲叫喚著,那張英俊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一絲可以相商的餘地。他深刻地知道林波在梁驍的心中那份量絕對地抵得過千軍萬馬!別說叫他放了羅劍,就算叫他跪下,他也一定會照做。

    「放人」果然!那把刀子不只是抵在了柳林波的胸口,也同進抵在了梁驍的心尖上,生生地好像扼著了他的咽喉,讓他呼吸都困難,心頭的肉被人生生地剜割著。他遠遠望去,那擱在林波下頜處的匕首削鐵如泥,別說劃一刀,就算是輕輕劃一劃,劃在重要的部位那也是立時就能斃命。

    他的林波啊!林波啊!羅劍的六十萬兵馬未曾讓他皺一下眉頭,皇上即將駕崩的消息也不會讓他亂了陣腳。但是此刻那匕首抵在了她的身上,才是生生地讓他亂了芳寸,沒了靈魂,要了他的命。他梁驍最是六神無主,渾身顫抖著,沒法冷靜自持也莫過於此一刻了。

    「不可啊!我們放了人,就沒有籌碼了啊!」幾個將軍驚呼聲叫著,要阻止梁驍放人。戰神殿下這是做什麼?怎麼能先放人?放了這個羅劍不但是放虎歸山,更加是沒有了將王妃換回來的籌碼了啊。

    「本王說放人!」怒吼一聲,秋風瑟瑟。梁驍瘋了!他真的瘋了!出手「啪」地將羅劍的穴道拍開,如狂魔般雙目盡赤,噬血如魅叫道,「快讓他放人!不然天崖海角,上天入地,我一定不會讓你有活路!」

    羅劍此時卻居然輕鬆地大笑道:「哈哈哈!沒想到啊!戰神王爺原來是個癡情種!早知道啊等本主安全了之後就會放了你的女人!」羅劍的穴道被解了,當即施展著輕功,踏著水面向大船的方向掠去。當即一條小木船象箭一般地向他駛來,將他接住了向大船駛去。

    羅劍哈哈大笑聲中,飛身掠上了大船,打量了柳林波一眼,正在這時,梁驍的聲音傳來道:「羅劍,放了林波!」

    羅劍大聲笑道:「放了她?如果不是為了你的女人,本主剛才就已經成了你的劍下亡魂。剛剛你有想過要放過我嗎?梁驍,你的女人在本王的手上,而本王的六十萬大軍毀在你手上,你說本王能就這樣放了你的女人嗎?」

    「羅劍,趙國完了!你不交還王妃就連逃生的機會都沒有。倘若你將王妃交還,我們王爺就放你們一條生路。我們的幾十萬兵馬在此,你已經插翅難飛!能放你離開,你已經萬幸!」一個將軍高聲叫道。

    這時候梁驍的幾十萬兵馬已經追到,在他身後黑壓壓地排列成陣,仍然旗幟鮮明,未曾亂了陣腳。而羅劍那剩下的幾萬兵馬都成了傷殘,所剩無幾之下。這時候因為害怕都退進了江水裡,想向軒轅黎的船隻走過去。但是,那水實在過深,他們沒法過去,所以就在水中觀望走著。

    江水,因此被鮮血染紅!夕陽西下,好一副窮途末路的淒愴江景!

    羅劍此刻卻雙手叉腰,又是一陣仰天發瘋了似的大笑,那笑聲卻甚為淒厲,笑了之後高聲道:「梁驍!我趙國的六十萬兵馬豈是你這小子能打敗的!本王只是輸給了一首莫名的曲樂。本王且問你,為何你的馬不受樂曲影響?」

    梁驍看著林波落在他們的手上,那刀尖抵在她的心口都呼吸困難了,這羅劍此刻卻問著這種不著調的問題,但他卻不得不回道:「很簡直,我的馬耳朵裡塞上了棉花,聽不到任何聲音。」死蠢!這個還要問。

    「哈哈哈!」又是幾聲厲笑,那笑聲更為悲愴。

    「你笑夠了沒有?要如何才能將林波放回來?將你的條件開出來!」事到如今梁驍知道羅劍一定會獅子大開口。但是,一切先救了林波回來再說。

    羅劍停下了那難聽至極的笑聲,終於開出了條件道:「一,我要入主大梁,你想救你的女人就將你的兵馬交給我。你輔助我入主大梁之後,我不但歸還你的女人,更可封你為護國大將軍。此其一,你答應是不答應?你毀了我的六十萬兵馬,還我三十幾萬,不算多。」

    「你做夢!你已經走頭無路,還妄想入主大梁!」一個將軍大聲吆喝。

    但是,梁驍卻問道:「其二呢?」

    羅劍詭笑道:「此其一你要是答應了,那麼你就先自斷一臂,以示你的誠心!從此歸順於我羅劍,助我趙國統一南北兩國!不然下面也不用談了!」這女人對梁驍有沒有那麼重要?古人衝冠一怒為紅顏,所以他先提出斷其一臂。如果梁驍真的能做到,那麼柳林波才是真的有著天大的利用價值。不過,由剛剛他無條件地將他放回的震驚之中,他已經可以肯定。這林波對於他來說,也許他並非在癡人說夢,也就是說他不是獅子大開口,而是,這女人在梁驍的心中就有這樣的份量和價值。

    啊!先自斷一臂,從此歸順於他?雖然王妃娘娘很重要,但是這個條件太苛刻,怎麼能答應。所以將士們之間已經有人高聲道:「王爺,這可萬萬不能答應啊!」

    這可是叛國的條件啊!非但是要叛國,還要先自殘。

    柳林波站在船頭上,手被綁在身後,上身被點了穴道,因為要讓她站著,所以她的雙腿只是綁著,並沒點了穴道。此時此刻一把匕首抵在她的胸前,遠遠地瞧見她的夫君原本已經打得趙國的羅劍如喪家之犬。如果她沒有落入這個軒轅黎的手上,如果她好好地呆在府上,她的夫君此刻已經可以凱旋歸去。

    可是,此時此刻她卻沒用地落在了敵人的手上,成了別人用來威脅她夫君的利器。她在夫君的心中有多重要,不用問她也知道。這個可惡的羅劍居然提出如此喪心病狂的條件,要讓夫君歸順與他也就算了,還要他自殘一臂。

    淚如雨下之際,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就在羅劍的話剛剛問完,梁驍身邊的將士高聲在叫之際,她高聲叫道:「等一下!我有話要說!」她怕啊!她怕夫君當真揮劍自殘臂,還要做出叛國的事來。他身後的將士幾十萬,不能都因為她而讓夫君叛國啊!

    軒轅黎一驚,手上的匕首縮了一縮。羅劍已經被放回來,安全地上了船,所以他的匕首也猶豫了一會之後,縮了回來問道:「你要說什麼話?你不想知道,你的夫君能不能為了你,自斷一臂嗎?」

    柳林波憤怒地悲聲高叫道:「夫君!我要你殺了他們!」

    柳林波說著奮起所有的力量,雙腳一頓竟然猝不及防地縱起,整個人向船外的江水縱去!

    因為,她的身上被綁了繩子,誰也沒想到她還能縱身跳進江水裡,所以就連她身邊的軒轅黎,也是一個措手不及,伸出的手一個抓空。

    「林波」一聲撕心烈肺的呼喊徹雲霄般自梁驍的口中呼出。他當即從馬上飛起,向水中掠去,如飛鷹展翅,踏水飛行,向縱身跳下了江水中的柳林波掠影過去。

    頃刻之間,在梁驍身後凡是輕功好的都從馬上飛掠起來,踏上江面,如飛掠去。

    「林波!」這一聲高叫竟是軒轅黎發出來的,他當即向水中跳下。他沒想害她的,他也沒想把她交換給梁驍。

    「林波!」這一聲慘叫則是慕容湛發出的,他居然自己解開了穴道,也跳入了江水中。

    江面上頓時飄起了更多更濃的血,在夕陽斜照裡,血雨腥風,殺氣瀰漫,浮屍處處。

    「開船!快開船!」羅劍渾身顫抖著,他是愛她,可是他可不要像那個九王爺一樣,把女人當做弱點。眼看還有一條稻草可抓,這條稻草卻跳入了江水中。這時候他真的是英雄末路了!好幾把劍一齊向他砍來,他終於招架不住,被其中一把鋒芒畢露的劍將他的頭從他的脖子上砍了下來!

    「林波!林波!你在哪裡?」梁驍已經在水中,就在柳林波跳下去的那個地方,一會兒潛入水中尋找,一會兒冒出水中茫茫然地叫著她的名字,又驚又急,如同魔魅一般,披頭散髮。

    「林波,林波啊!」梁驍的聲音越來越如走火入魔一般,他在水中找不到她!在水面上看不到林波!頭上的盔甲不見了,披頭散髮如入了魔道一般,浮出水面時就大聲呼喚著她的名字,聽得所有的將士都心頭突突地跳著,好像心肝都被揪了起來。

    梁驍見到了也在尋找林波的軒轅黎,不禁雙目圓睜,仇人相見,噬血眼紅,一把抓到了軒轅黎,揪起他大叫一聲:「你這狗賊子!」掄起拳頭將他一拳打入了水中,一陣狂打,水花四濺。

    剛剛林波跳入水中的那一刻,似有一束刺眼的白光劃過,讓人有那麼一瞬間,眼睛都睜不開來。軒轅黎就因為那束白光閃了一下的原因,才沒能抓到林波的。但是,緊跟著他就跟著跳下了水,緊緊地跟在林波的身後。但是他的眼睛一直追著她的身影。眨眼之間他卻親眼看到,林波縱入水中之後,竟然瞬息之間不見了蹤影!

    他不死心地追入水中。這江水雖被鮮血染了個紅透,卻還是清得,可以看到水裡的人。一個人,活生生的人啊!軒轅黎被她的消失驚得有些傻了!到處找,哪裡有伊人身影?

    「她,她不見了!她哪去了!」軒轅黎原本想著只要抓到了柳林波,只要不讓她死,只要她還在他的手中,那他就還有轉機的。但是他卻親眼目睹著她掉進水裡的那一瞬間消失了!

    他被梁驍瘋狂地一陣猛打,卻喃喃地說道:「這裡水流湍急,找不到了!她走了!我想跟她同年同月同日死。」軒轅黎此刻的悲痛不下於梁驍。本以為劫持了柳林波,回來等著他表兄的得勝消息。但是等來的卻是他們的六十萬兵馬竟然戰敗了!

    一夕之間,王子變乞丐!不,是階下囚。他對林波更是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心動。其實,如果不是遇到這樣的場面,他並不打算用她來做人質的。他以為他表兄羅劍必會打贏梁驍的。他還想著就算林波是九王妃,只要她願意他會娶她為正妻,給她一生幸福溺愛。

    但是轉眼之間,什麼都沒有了!這個貌美善良的奇女子沒有了!他表兄的頭都被砍了!此刻,他也成了任人宰割的俘虜。

    梁驍的人多,三十幾萬兵馬啊!很快這江面上所剩下的就只有他的將士了。

    韓玉代替了驚惶失措的梁驍在船上高聲指揮道:「凡是會游水的,都下去尋找王妃娘娘!」

    於是「撲通撲通」聲的水響,當真是凡會水姓的都下了水。一時之間江面上那是一個人海茫茫,人頭湧湧,黑壓壓一大片,場面何其壯觀而震撼人心!

    羅劍已經被砍了頭,所有趙國的士兵除了逃走了的,都死於劍下了。可以說梁驍這一仗是徹底地打贏了!但此刻這梁江面上,不是勝利的歡呼聲,卻是焦急的大叫道:「快!繼續找!一定要找到王妃娘娘為止!」

    那麼多的將士,就算是找不到活人,也能尋到死屍了。但是這黃昏的夕陽之下,所有的人足足地打撈了一個多時辰,卻既找不到人,也尋不到屍。

    被韓玉提到船上踢了幾腳,又被揍得已經面目全非的軒轅黎仍然嘴裡喃喃道:「林波,林波」

    從黃昏時候,一直到暮色四合,仍然找不到林波,就算是那些死了的屍也被一一地打撈上岸了!

    「林波!林波」瘋了!癡了!他真的瘋了!梁驍入了魔般地狂叫!不停地出來,又潛入水中,反反覆覆地,沒有了一絲戰神的冷殘。無數次在江水中尋找,尋尋覓覓,仍然不死心。沒有了林波,就算讓他打贏了趙國的六十萬雄師那又有什麼用?只要她回來,只要她好好的,他自斷一臂又何妨啊!

    林波體內有雪蓮,可以說是百毒不侵體。為什麼?為什麼林波會中了那軒轅黎的毒,他能想到的下毒方法林波就想不到麼?似乎有些說不通。

    「報告!找不到王妃!」

    「報告!找不到王妃!所有的屍體都打撈起來了,但是其中並沒有王妃娘娘!」

    韓玉將梁驍的金盔拿了回來,靜默地立於梁驍的面前說道:「王爺,所有的屍體都打撈了上來,確實沒有王妃娘娘在。所以,王妃不一定是去了,王爺別太傷心,要保重身體啊!不然,王妃娘娘回來時會難過的。」韓玉本意是說這番話來安慰他家爺的。但他一邊說就一邊忍不住流淚了。他們打了勝仗啊!王妃娘娘怎麼能在這一刻離開啊?

    梁驍轉而一把扶著韓玉的肩膀像個瘋子般問道:「你也覺得她這麼做有這麼做的道理?她會再回來的,是吧?」

    「嗯,是的!我絕對相信她會回來的,會很快就回來。王爺不知道嗎?娘娘有多愛王爺,她是為了來見王爺才從水路趕過來的。她一定是在王府上呆不住了,因為想王爺了,她能不盡快地回來麼?所以王爺不用擔心,只要等幾天,對!只要等幾天,說不定她明天就回來了!」韓玉從來沒說過這麼孩子的話。而他的主子王爺又何曾需要過他來安慰了?

    他一直當他的王爺是神一樣的崇拜著的啊!可是,此刻他的王爺竟然眼神十分狂亂,如著魔一般,披頭散髮,沒有了一絲的戰神風采,而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見了妻子的丈夫了。他太擔心了!這非常時期啊!宮裡那邊傳來的消息,正正是最需要王爺冷靜的時候啊。

    聽了韓玉的話,梁驍突然道:「好!你說得沒錯!林波也許隨時就會自己回來的。她沒死,我就等等她又何妨?」

    這時候幾個將領走到梁驍的面前來,請示道:「天已黑,請殿下下令,全軍是否要回營?」

    梁驍當即下令:「傳令下去!全部將士就在江邊安營紮寨,派人弄來所有的燈,將整個江面照亮!」

    幾個將軍聽了愕然了一會兒,但是很快地就領令而去:「是!」

    於是,有史以來整個梁江面上燃起了最多的燈籠,將江面上的江水照得碧綠閃閃,無比的悲壯。

    因為九王爺打了勝仗,七日之間滅了趙國的六十萬兵馬,砍下了趙國攝政王羅劍的頭,彎月國餘孽的太子成了階下囚。老百姓們大肆慶祝的同時,連夜做了各式各樣的,無數的燈籠,送到梁江來。

    說書的先生將這次梁驍七天滅掉趙國的戰事編成故事,說得津津有味,還有人感於戰神九王對九王妃的深情。以為九王妃已死在梁江裡,九王爺不過是在江邊憑弔愛妻,所以作曲作詞彈唱,唱得蕩氣迴腸,令人聞之落淚。

    連續的三天三夜,梁驍將他的三十幾萬兵馬安營紮寨於梁江岸上,日間繼續打撈,夜晚點起千萬盞燈籠時,將梁江照耀得無比的悲情壯觀!

    三天之內,皇后連續地讓人送來十萬火急的書信令梁驍立即返回京城。皇上病重,多日不理朝政,國不可一日無君,朝中已經有人提議由太子暫時攝政。

    逼於糧草問題,梁驍在第三天下令讓幾個將軍率三十萬兵馬先回京述職。而他自己卻不肯離開梁江,仍然安營紮寨於梁江岸上,日夜不離。

    第四天。這日,韓玉實在是再也看不下去了!九王爺如此不吃不睡,不眠不休,就算是鐵打的也會挨出病來的!這樣子挨下去的話,就算是王妃娘娘有一天回來了,王爺只怕也不成人形了。

    「怎麼辦?宮裡密集地送來了消息,真的亂了!我們王爺這樣下去可怎麼辦?」十大侍衛之首拉了韓玉到一邊沒人的地方,撓著頭大眼瞪著韓玉道,「不是說你很聰明麼?關建時刻你怎麼就沒點主意啊?」

    韓玉冷著一張臉,回瞪了他一眼說道:「王爺這樣,你以為我不急麼?都三天三夜了。」突然,他腦海裡靈光一閃,有點拿捏不定地說道,「我有了一個主意!但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有主意總比沒主意好啊!你說出來,讓我參詳參詳!」

    韓玉讓他們守著王爺,自己找到了小翠。小翠因為自責,日日以淚洗面,已經哭了三天三夜。她這一生就只有小姐對她最好,讓她雖名為丫環,卻活得比別人做主子的還舒心。小姐走了,她太過傷心,總想著要跟著她去,就算是在陰間她還是想跟著她家的小姐。

    韓玉找到她時她還是一個淚人兒。韓玉走到她身邊,在她的耳邊說了一段話。小翠抹了抹眼淚,大驚問道:「這樣行麼?這樣,只要是能幫到小姐和王爺的我做什麼都行。就算被王爺發現一掌打死也沒關係。」小翠很快就堅決地說著。

    韓玉道:「王爺現在那什麼樣子了?你放心!我會安排好,他不會發現的。你只要依計行事。」

    小翠跟著他們倆到了一間用鐵門鎖著,門口站著一個小兵的房子裡。

    「打開房門!」

    「是!」

    門開處,裡面是慕容湛。他被軟禁在此,因為梁驍什麼命令都沒有下,所以就一直被軟禁在此了。見到他們慕容湛也有些木然地坐著。這三天來他也是一個癡癡呆呆的,總是想著林波,被軟禁也沒出過聲,完全就也是一個走火入魔的貨。

    韓玉進來之後對他說道:「周皇殿下,看在你是周國之主,又沒有加害過王妃娘娘,我們才放了你一馬。等我們王爺恢復正常之後會放了你的。現在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慕容湛不作回答,一身白衣髒得不行,血跡斑斑的,居然三天都沒有沐浴更衣,就坐在這裡像一個呆子,眼神空洞。他坐在地上背靠著牆,完全沒有生氣。

    「什麼機會?」慕容湛聊無生氣地回答。林波死了,他就算是想看她一眼也不行了。他都已經退而求其次,只求在她的身邊,默默地能看到她就行,其他的一無所求了。但是現在就連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也顯得是奢望了!此刻就算別人砍了他的頭,他也覺得無所謂了。也許被砍頭,死了之後他就能再次見到林波了。但是梁驍卻沒有砍他的頭。梁驍的將士也沒有人想來砍他的頭。他徹底地被人遺忘了。

    他只是被軟禁在此,死不死活不活的。

    韓玉指著小翠對慕容湛道:「你不是有著出神入化,以假亂真的易容術嗎?我要你將小翠化成王妃娘娘的模樣,你能做到吧?」

    慕容湛木呆的表情忽地有了一絲靈氣,抬眸望著小翠,目測著她的身材和臉形,只一眼他點頭道:「可以!」。他並不問他們為何要將小翠裝扮成林波,他只是聽說能將小翠裝扮成柳林波的時候,心下一動就有些想試試了。

    於是,不用任何問答慕容湛就點頭,頜首,好像突然之間有了生機一樣,讓小翠坐到他的面前來道:「那好,你們倆個出去,留下她一個就行,一會兒再進來領人。」

    韓玉很合作地走了出去。出了門口,守在門外,「什麼東西,還怕我們偷學了不成?」

    韓玉道:「那倒也是一門極不容易的功夫。聽說需要天資極之聰明的人才能學。」

    「你是在讚他聰明麼?我看就像一蠢貨。明明知道我們王妃娘娘心裡只有我們王爺一個,他還三番四次像個不可理喻的呆子,一會兒扮成女人,一會兒又扮成一個醜八怪地潛伏在我們王妃娘娘的身上,為的哪樣?我們王妃娘娘對他沒感,所以才一直沒識出他的真面目。」

    韓玉板著冷面道:「自古多情是英雄!我們王妃娘娘天仙似的美貌,智慧也超人一等。凡夫俗子的男子有幾個愛慕她的,為她癡心妄想著有何奇怪?」

    「噢!你也對我們娘娘有那不該有的心思麼?你!」

    韓玉一把紙扇就敲在他的頭上道:「你發什麼瘋?飯能亂吃,話是能亂講了麼?王妃娘娘是誰都能褻瀆的麼?想一想也是冒犯!她是我們王爺的。我對她只有尊敬!而且,我心裡就只有小翠一人。那慕容湛,羅劍,軒轅黎等不自量力,妄想和我們王爺相爭,也不看看我們娘娘對王爺有多癡。」

    「可是,我看是我們王爺對王妃癡才對。」

    「王爺癡,那自然是王妃也癡啊!王妃對王爺若是不癡,會跳下梁江嗎?她那是寧願自己死也不讓王爺自斷一臂。更不想讓王爺他在家國江山和她之間做選擇。王妃對王爺,不是刻骨銘心的愛,愛王爺超過了愛自己,她會犧牲自己的生命來保全王爺嗎?就說你啊不解風情,要是有人愛你這種人,就算是為你死了那也不值啊。」韓玉難得地說了這麼多話,板著臉抱著雙手背倚於門牆上。

    「我要是有一個愛我的人,我可不要她為我死了。你這是在咒語我啊。不過要是有人為我死的話,我會不會像我們王爺殿下一樣,不吃不睡不眠不休?哎!我們可憐的爺。你說,我們王妃是不是真的沒死啊?」

    「不知道!」韓玉說著又添了一句,「王妃吉人天相,會沒事的」

    正在這時,門被打開了!

    那十大侍衛之首眼睛都直了,抱拳道:「啊!王妃娘娘!幸好您回來了!我們王爺就快要倒下了。」

    韓玉的掌拍在他的頭上道:「死蠢!這是我們家翠兒!你是不是真的這麼蠢?」

    「這個是,是是小翠?她分明就是王妃娘娘,只是穿著小翠的衣裳。」男子指著經過慕容湛的妙手之後變成了王妃娘娘的小翠,完全是個呆頭呆腦了!

    小翠呆了半晌,實沒想到周皇的易容術那麼出神入化,居然將他們生生地給弄糊塗了!

    夜晚,江水面上依然是千萬盞的宮式燈籠,將江水照得閃閃碧光,無處不是燈。

    一望無際的江面上,飄蕩著一隻大船。梁驍就在這隻大船上連續三夜,每晚在船頭,起初是在船頭佇足靜立,如此過了三個夜晚,夜夜如此。

    但是,今夜有些不同了。韓玉命人將一張軟榻搬上了船,放置於船頭上,對梁驍道:「王爺,您要想在此夜夜等著王妃,那就躺著等吧。您都已經站了三個夜晚了,躺著等也是一樣的。如果王妃娘娘回來了,她一定第一眼就能看到這只般,當然第一眼就能看到您。」

    佇足站立著的梁驍沒說什麼,但是卻突然地覺昨腿上麻了一麻,他以為是他站了太久的原因,所以就看了那張軟榻一眼,坐了下來。坐了下來之後,他突然是渾身都在發軟,有些暈眩。一個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人,就算是鐵打的一連幾天也是會倒下的。

    所以,坐下之後的梁驍躺下了,他想瞇眼一會兒,就只瞇一會兒,但願他瞇一會兒之後,林波就回來了。他想等她回來之後和她一起回京。

    就在這時,當梁驍躺下之後,並沒注意到韓玉的手似是不經意地揚了一揚。於是突然地,江岸上傳來了一陣幽幽揚揚的音樂聲。那音樂聲還十分地熟悉,跟著一個聲音清晰地傳來道:「夫君!夫君啊!我是你的林波!」

    啊!林波!他的林波果然回來了!這不是他的幻聽,而是真實的聲音。梁驍「咻」地騰著坐起,就想站起來時他的雙腿很麻,怎麼站也站不起來了!這是怎麼回事?他的腿麻了?!

    「韓玉!韓玉!為何我的腿站不起來了?」梁驍大怒,他剛才就感覺腿上一麻,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還有人敢點了他的穴道嗎?

    韓玉其實就站在側邊,垂手靜立著,一聽王爺的招喚,就回道:「王爺,您的腿站不起來,那是因為您四天不吃不喝了。四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就算是鐵打的,都會倒下的。王爺此刻站不起來就躺著吧,為何要起來呢?王爺不是在躺著等王妃麼?」

    「你聽!林波她回來了!她在叫我,我聽到了,是真的!你見到她了嗎?她在哪?」梁驍突然高聲叫道,「林波,我在船上!你回來了!你回來了,快到船上來!」

    韓玉傾身板著臉,一本正經地回道:「王爺,您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王妃娘娘還沒有回來,我都四下裡望過了,沒有王妃娘娘的影子啊!」

    梁驍側耳傾聽,這時候又傳來了柳林波的聲音道:「夫君,我還沒能真的回來。但是我此刻通過夢景來看你了!你在船上麼?為何你不過來?我在一張小舟上啊!你過來瞧我,到小舟上來呀!」

    「林波!」這一次梁驍大叫一聲!又想站起來卻怎麼也沒法站起來,「林波,我站不起來了!」

    「什麼?你竟然站不起來了?!」林波的聲音焦急地驚呼小叫著傳來,「你為何站不起來?你的腿受傷了?」

    「不!是因為我,我的腿麻了!我站了太久,我幾天沒吃東西了!」梁驍說著,心中非常懊惱,隱隱地開始後悔他這幾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了。

    「你居然幾天沒吃東西了?!你令我太失望了!我還不能立即回來,還要等過些時候,你卻不吃不喝?那你是不願意等我回來了?那好!我永遠不回來了!」林波的聲音有些賭氣。但是,這確實就是林波的聲音,林波的語氣。

    梁驍無比地著急了:「不要啊!林波,你在哪裡?我起不來,你到我前面來,讓我看一眼,讓我相信你真的來了!」

    「好!但是,我這是在夢裡見你,不能靠你太近。」

    「那好,遠遠的也行,你讓我見你一面啊!」

    「嗯!我也想見你一面!我到了!」隨著這個聲音,一個仙子般的林波果真就出現在了船頭上,輕飄飄地穿著白色的衣裙,在夜風中的吹佛下那衣袂翩然如幻,容顏嬌艷無限,不是他的林波是誰?

    「林波,真的是你!」梁驍想撲過去,卻終究雙腿動彈不了,並且全身無力,如同廢人一樣。

    柳林波生氣地狠狠瞪了他一眼,指著他道:「夫君!我不喜歡這樣的你!你瞧你像什麼樣子啊!鬍子都沒刮過。嗯,你是不是幾天沒沐浴更衣了?還有,你這麼一副病容楚楚的樣子,等到我回來的時候,你確定你還在嗎?」

    「在!我當然在啊,林波,我在等你回來,我怎麼會不在呢?」他伸手去,好想過去,就是過不去。

    「哼!皇宮那邊來了消息,幾個殿下在合計著謀反要登基做皇帝了,你卻在這裡什麼都不做。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我怕等我回來時,我們也沒好日子過了。任何一個要是登基,絕對不會放過我們的。我要是回來了,你還有本事保護我嗎?」

    「林波,你現在就回來啊!」大慟之下,梁驍大叫一聲。

    「不行!我現在回不來。」她說得很是堅決。

    「那你何時能回來啊。」

    「一百天!至少一百天,你等我一百天。你不可以這樣不吃不睡!你現在就吃些東西讓我看看,不然我不放心!一百天後你在京城等我,不用在這裡守著了。」

    梁驍立即大叫道:「韓玉,叫人拿些吃的過來,本王要用餐!」

    「是!」韓玉立即回道。

    「林波,你過來讓我抱抱!」

    「不行,我這是在夢中,只是一個夢影,不能讓你擁抱,你也擁抱不了。因為我沒有實體,只是一個夢影。我要走了,不能停留太久!你千萬記住了,要是你敢不吃不喝,我就不回來。」

    「好!我吃!」

    這時,一個丫環將一盤點心擺了上來,擺到梁驍的面前。梁驍拿起一個,立即送進了嘴裡,說道:「林波,我會吃的!你瞧!只要林波當真能回來我就吃。一百天,林波,你說的等你一百天你就回來。你可不能糊弄我!我會想死你的!林波!林波!你不能過來讓我抱一抱麼?」

    「不能,就一百天!在京城相見。」

    她說著向梁驍舉手道:「約好了啊!再見!」她搖了搖手,就從船上輕輕地一躍,躍下去了!因為,她是小翠啊!她害怕穿了,而且實在不忍看王爺的樣子了!

    「林波!」梁驍很想起來追上去,但是卻沒法站起來,於是立即狼吞虎嚥起來,指著韓玉道,「韓玉,你瞧瞧!王妃哪裡去了?她還在嗎?」

    韓玉一本正經地傾身說道:「王爺,抱歉!我沒見到王妃回來!您一直在跟王妃說話麼?難道您見到王妃了?在哪裡?為何我看不到?」韓玉說著,又問其他人道,「你們有看到了王妃娘娘的嗎?」

    一排侍衛都回道:「看不到!什麼也沒看到。」

    梁驍一口點心差點噎著了,但是很快地他就能接受這個詭異地現象,說道:「林波只見我一個!」

    「再擺些膳食上來!」梁驍這時候終於能吃了,並且大口大口地吃,吃得狼吞虎嚥。

    「是!」韓玉連忙地吩咐人再擺膳食,額上冷汗淋淋,慶幸終於幫爺過了這一關。

    虧得梁驍餓了幾天,餓得也確是已經手軟腳軟,頭腦都有些暈暈乎乎的不太好用,所以竟沒懷疑自己的腿站不起來是有原因的,是被他韓玉點了穴道。

    小翠更加驚得小心肝都快要跳出來了。幸好啊!她是最為瞭解王妃娘娘的人,所以扮起娘娘來似模似樣。在王爺已經三天三夜不吃不睡的大腦裡,果然很容易地就過了關,以假亂真成功了。

    隔天早上梁驍終於決定取道水上盡速回京城,將梁江上的燈籠撤了。

    為了極速回京,梁驍令其他人都從陸路回京,而他只帶著他的十大侍衛上船。從水路上回京,行程三天三夜中,一直順風順水,風平浪靜,靜得出奇。但是快要到達京城時,船停泊在南依巷裡開始,開始不再順利了!

    梁驍的船靠岸時,左右都是船隻,但似乎都是一些商船,也還有一些小舟,辟如一些鹽船,糧船等等,這其實也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梁驍和他的侍衛們是急於下船,可以回到京城了,所以並沒注意到這些船隻上的人特別地多,而那些小舟中的人其實也十分古怪。

    不過,要說完全沒有警戒心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從皇后的書信中,宮中因為皇上病重中,已經有人再也按柰不住了!所以他們這一路上如此的風平浪靜,已經是十分地奇怪了!

    梁驍他們不知道,雖然這裡平時的船隻是比較多的,但卻沒象此刻這樣聚集在一起,而是應當散開些才是正常的。而且那船上的人也太多了一些。

    就在他們就要下船時,一長官樣的人帶著一隊巡查兵突然過來,大聲吆喝道:「什麼人?是飲水的,還是喝茶的?報上名來!」

    飲水的,還是喝茶的?這是一句什麼話,該不會是一句什麼暗語吧?韓玉跟梁驍對視了一眼,臉都冷得像冰一樣,寒森森的。

    該死的!見到王爺居然有眼不識泰山麼?這時候的梁驍已經恢復了原來俊美無鑄的樣貌,京城中凡做官的總該睜大狗眼,看清楚自已吆喝著的對象是誰吧?不然還混什麼?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韓玉見這個領隊的人當真就像不認得他們,因為不想浪費時間,所以不得不報上名道:「睜大你的狗眼!什麼是飲水的和喝茶的?沒見到九王爺嗎?還敢在此吆五喝六?讓開!」

    韓玉以為說出自家爺的名來,這人一定會被嚇得屁滾尿流才對。誰知這個小官兵一聽九王爺四個字時,不但不是被嚇得屁滾尿流,還當即高聲叫道:「原來既不是飲水的,也不是喝茶的,是冒充戰神王爺的!拿下他!」這小官兵一邊說著一邊揚手一揮,自己立即從腰間取出一把劍揮來道,「拿下他重重有賞!」

    「誰敢?!」十大侍衛和梁驍這時才發現,所有船隻上突然就冒出了很多刀劍手,聽了那小官兵的話之後,立即齊齊地揮劍而來,輕功竟然十分地了得!原來這些人不是一般人,而是來刺殺他們的殺手?!果然一路上太平靜了啊,這才是正常的。有人真的是狗急跳牆了!

    「小心!保護王爺!」

    說時遲,那時快。這些話音未落,刀,劍,鞭,鉤各種武器已經揮來殺到!眼前便又是一場不可避免的嘶殺了啊!

    顯然,這些人已經在此等待多時,是來伏擊他們的!那殺氣濃重剎那間讓人明白,他們回到了京城有人容不得他們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居然有人敢真刀明槍地刺殺他們,就像狗急跳牆一樣,顯得背後的主子有多麼的心急了!

    「殺手不少啊!殿下小心!」幾十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是一些江湖上的高手。

    「叮叮錚錚」之間,梁驍和他的十大侍衛竟然不得不出盡全力與之相鬥。

    「殺!」只一個殺字,登時就血雨腥風又起,十大侍衛和梁驍下手當然絕不留情,危險逼來,當即就是殺身之禍。

    「啊!」一片慘叫聲中,因為他們人多,梁驍運起寒冰功,劍入水中擊起無數寒冰,向圍著他的殺手打去,一把長劍更加是寒光閃閃,劍光所劃過之處見血封喉。

    同時,寒冰掌掃到之處,那些黑衣殺手個個都有一剎那間的冰寒定型,登時就被後來躍起的十大侍衛們橫劍掃過,銷足的,砍頭的,一劈兩半的,一劍封喉的。也只是那麼眨眼之間的事情,分秒必爭之際,血雨飛灑而起。顯然的這些殺手的武功比起十大侍衛他們,還是稍遜一籌。

    正在這時,又有一隊官兵衝過來!正當這一隊真正的官兵趕過來時,梁驍和他的侍衛們已經在岸上了。雖然衣服可以立時運內力烘乾,但仍然顯得十分地狼狽不堪。

    而正在這時,除了那一隊官兵之外,居然出現了一頂花橋!一頂由四個人抬著的一頂軟軟的花橋!

    在這樣的地方,在這種時候,居然出現一頂那樣奢華無比的軟橋!是誰?誰在橋中?未免太過詭異了!

    而那頂小橋越來越近時,旁邊走著一個女子居然更加詭奇地高聲叫道:「九王妃駕到!請殿下迎接!」

    九王妃?!可能嗎?林波?可能嗎?林波在這個時候回來了麼?坐著花橋回來?

    前面的那一隊官兵先行到了梁驍的面前,全部單膝跪下,低頭高聲叫道:「參見九王爺!屬下來遲,保護不周,讓您受驚,罪該萬死!」這些官兵全部穿著官兵的服式,很像正式的官兵。

    梁驍心神一凜,注意力並不在這一隊的官兵上,而是緊緊地盯梢著前面極速而來的那頂軟橋上!

    林波!是你嗎?真的是你回來了?!不是說等一百天嗎?難道?

    不容人多想,因為九殿下不出聲,所以眾人都屏氣凝神,場面靜悄悄地!眨眼之間那頂花橋就來到了面前!就在離梁驍十米遠的距離停了下來。橋簾沒有被掀開之際,就從裡面傳出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道:「夫君」

    那一個聲音妖媚得立時就讓所有的男子骨頭都酥了似的,差點兒就站不穩了!緊跟著那繡花的簾子被掀開,頃刻之間一張傾城傾國的容顏呈現在所有人的面前,無限風情地一個嫵媚笑容,只一笑天地萬物皆無色!

    凡是見過九王妃的,比如府裡的十大侍衛們,都驚呼一聲叫了出來!

    「王妃回來了!」其中有一個侍衛忍不住地,聲音驚喜交集地大叫了一聲!除了王妃之外誰有這麼傾城傾國的容顏?但是就在這時卻聽得梁驍冷冷地問道:「你是誰?!好大的膽子!」

    「九王妃」的眼睛裡劃過一抹驚異之色,顯然地沒想到梁驍會這麼快就識穿了她的偽裝。她是哪裡露出破綻了?分明地還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她還沒動手。

    「夫君,您是怎麼了?我是您的王妃啊?」這女人說著,妖嬈多姿地從軟橋中彎腰走了出來。然後,她一步步地拖著大紅色的長裙向梁驍走去,那優雅的姿勢實在是美艷得無以倫比!而她頭上的髮釵將她的發館得高高的,配合著她的身姿,當真是亮麗到閃瞎了人的眼睛!

    但就是在這個時候,韓玉也高聲叫道:「她不是王妃!王爺小心!她是假的!」

    韓玉這個警戒的聲音一出,只見女子眸中厲色一閃,「呀!」地一聲,手中已經多了一把利劍,穿著紅色繡花鞋的腳尖一點就地身子就飛了起來,紅色的身影華麗麗地如扇鋪開之際,劍尖卻鋒芒畢露地直指著段逸堯狠速地刺去!

    與此同時,跪在梁驍面前的那一排「官兵」也「咻」地拔劍而起,抽刀舞鉤,一齊凶殘地砍向梁驍,竟然每一個都是功夫不弱的練家子。

    「保護王爺!」韓玉他們的反應也不算慢,雖然被那「紅衣艷麗的王妃」迷惑了好一會兒,實在是有些驚呆!但是,經梁驍和韓玉的一再示警之下也都立即就警覺了起來。在那個女子出劍的那一剎那之間,他們也個個飛身而起,抽劍,橫掃,登時便又是一番殘酷的嘶殺蕭蕭而起。

    梁驍被這個將自己易容成林波的紅衣女子氣得森寒如劍,劍氣如虹般,一掌拍出,就想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斃於他的寒冰掌下。那天小翠在船上也裝扮成林波騙過了梁驍,那是因為小翠來對柳林波太過熟悉,無論是語言還是表情都模擬得特別象,又加之他幾天沒吃,頭暈眼花之際。但是眼前的這個紅衣女子卻騙不了梁驍,只一眼他就知道她不是他的林波!光是那聲音就絕不可能是林波會在重見他時該發出來的。

    紅衣女人眼眸迸出無數飛刀一般的厲眸,一邊和梁驍交上了手,一邊居然還能問道:「我從來想變成誰就是誰,從沒人能識穿過。今日九殿下卻一眼就識穿了我不是王妃,佩服啊!但是,我是哪裡露出了破綻?還請九殿下多我指教下!下次等我扮得再像一些。」

    「你還有下次的機會嗎?」梁驍沒想到這女子的武功那麼高,就連那些偽裝成官兵的人都是一些武功高手。他不柰煩和這個女人解釋那麼多,手中長劍招招取她要害,卻也一時之間被她擋得滴水不漏。

    然而,旁邊的韓玉卻一邊打一邊忍不住地突然高聲道:「呸!連我都認出來了你不是王妃。我們王妃不喜歡穿得這麼紅艷艷的。你居然還穿紅色的鞋,俗不可耐!對!就是這樣!你什麼都扮得像,但就那氣質不像。我們王妃娘娘出場那是高貴優雅,就像天上的仙子下凡來。可是,你卻一身俗氣加妖氣,就像一隻妖精!」

    「哈哈!是麼?盛讚了!我原本就是妖精,是迷死天下男人的妖精!衣裝罷了,穿著打扮可以隨時改變。九王妃就不能突然喜歡穿紅色麼?紅色的鞋子卻是我最喜歡的。九殿下,九王妃不會沒有嬌媚可愛的時候吧?就像我這樣!」她說著挺了挺胸脯,撅了撅嘴唇,「啵」的一聲,做出一個撩人的動作。

    梁驍本來不想說話,卻對這個女子膽敢扮成林波惱怒不已,森寒的沒有任何溫度地說道:「你的眼睛沒有林波的萬分之一的純淨美好!畫虎畫皮難畫骨!妖女,受死吧!」林波的眼睛要是見到他,那裡就裝滿了他,哪裡還有別的?那是單純的愛他!美好如清溪般,能滌蕩他的心靈。

    所以,只一眼他就知道她不是他的靈兒!該死的臭女人,什麼不扮,竟敢扮他的林波!那就等著受死吧!

    刀劍相交之中,這一批人的武功又比剛才的難對付得多了。聽說她來自苗僵。沒想到這個女子也被人收買了來對付他,這些官兵只怕也是這個女人一起的。

    正打鬥著,這女人狡猾地,一邊打竟然一邊妖精般地叫道:「夫君,你怎麼捨得打我?我是您的愛妃!」

    這女人不知道,林波從不說愛妃兩個字,更加從沒跟他說話時用「您」字稱呼梁驍。梁驍連話也不想再打招呼了,寒冰功運至最九層,他的劍尖劃出時,劍寒入骨。這女人的武功很高,但她卻既要出手,又要扮嬌滴滴,這對於一般男子來說自然是有一定的作用,但對於梁驍來說,這女人卻是想錯了心!

    突然,就在梁驍的劍尖劃過她的胸前時,她詭異一笑,聲音妖媚無比道:「想不到夫君這麼壞!想劃破人家的衣裳麼?那好吧,我自己脫總可以了吧?」她一邊說一邊向後退去飄起,輕功端的也是了得,身體在半空之中,紅色的衣裳翻飛而起,她一邊退時竟然一邊將自己身上的衣裳當真地褪了開去!

    登時那件紅色的衣裳被她褪丟之後,她裡面的穿著當即讓任何男子看了都會噴鼻血!那麼露的衣著,都是一節節的,只是遮蔽著主要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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