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8章 被下藥,欲罷不能【結局前篇 文 / 景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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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媚兒極力掩蓋住心裡的不滿,這福管家可是王府的老人了,九王爺自小他就跟在身邊伺候著,還是不要多嘴的好,現在她可是誰都不敢輕易得罪。
「你這端著這麼多茶是去給誰的?」看到福管家端了六杯茶,龐媚兒心中有些疑問,難道大廳中有客人?
「回郡主的話,昨日王爺當上了武林盟主,所以今日許多幫派的掌門人和負責人都來道賀。今天王爺是從早接待到晚,如今大廳中還有五位客人,主子吩咐老奴去準備茶水。」福管家聽到龐媚兒的疑問後回答。
然而管家這話一出口,龐媚兒便高興的越發厲害了。果然,這是多有面子的一件事情啊!太值得慶賀了!
哈哈,如今還有很多人來道喜,這說明九王爺在江湖上的威望也很高啊!
不過轉念一想,龐媚兒臉上便露出了有些鄙夷的神情。哼,什麼道喜?那幫人是看他當上了武林盟主前來討好的吧?果真是一幫唯利是圖的俗人!
龐媚兒想到這裡,臉上鄙夷的神情愈發明顯了!不過一想到梁驍當上了武林盟主,她的心中便是萬分的欣喜。
此時的龐媚兒心中十分糾結,既想趕緊進去給梁驍道喜,又怕自己進去的不是時候,惹他不高興,可是不進去吧,錯過這個機會又沒有其他機會親近他了,畢竟柳林波不在府上。
然後,在左右徘徊間,龐媚兒忽然掃了一眼面前臉色有些不好的福管家。對了,就這樣!
「福管家,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而且臉上也沒有喜悅的表情,難道你不為你家王爺得到武林盟主而開心呢?」龐媚兒十分奇怪的看著他。
這個福管家,平時將府裡裡外外打理的井井有條的,此番這麼大的喜事怎麼不見他有半分喜悅的表情,不得不讓人懷疑。
「郡主說的哪裡話,老奴怎能不為我家主子高興呢?只是老奴最近偶感風寒,身體有些不適,所以」福管家聽到她的問話低身回答。
「福管家,既然你身體稍有不適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這王府有什麼事你可以吩咐其他下人去做,不必什麼事都親力親為的。你也知道,你是這九王府的老人了,而且從小帶著你家主子長大,你要是累病了,九王爺可是要擔心的!」龐媚兒此刻開始苦口婆心的勸說他回去休息,一副十分關心他的模樣。
福管家一聽這話,有些狐疑的抬頭看著她。這龐郡主是怎麼回事?方纔還冷言冷語的嘲諷,怎麼現在居然關心起自己的身體了?都說女人善變,果然不假。
不過福管家畢竟是十分聰明的人,狐疑的表情稍縱即逝,不會讓人抓到絲毫的破綻,龐媚兒的為人他心裡還是十分透亮的,兩次三番登門無外乎是因為惦記著自家主子。
「老奴多謝關心,只是老奴如今還要送茶水進前廳,一時半會兒還休息不了。如果不去恐怕王爺是要責罰的!」福管家看似十分為難的說。
「哦?這個你不必擔心,我替你送進去就是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龐媚兒笑著十分大方的說道。
不錯,剛才說了這麼多,她最想說的就是這句話。
藉著送茶水的功夫去給他道喜,順便看一下這正廳中的客人,見識見識,果真是太聰明了。
然而,福管家一聽這話,心中一愣。難怪她前後差別這麼大,原來打的是這主意啊!
「郡主,這樣不太好吧,畢竟王爺是讓老奴去送的,如果知道老奴偷懶可能會生氣的」福管家看著她,十分為難的樣子。
「不就是送個茶水嗎?誰送不一樣呢?我讓你回去休息你就回去吧,你們主子哪裡我會替你說情的!」龐媚兒聽了這話,面上一冷。
「可是郡主」福管家還想說什麼,便被龐媚兒一瞪眼打住了。
「還有什麼問題麼?」龐媚兒冷言道。
她就不明白了,只不過是送幾杯茶水,為何這老刁奴這般為難?難道是怕自己去不合適?還是已經被那姓柳的收服了。
不會的,就算是不太合適他也不會怪罪的,畢竟今天有客人在。
「沒有了!」福管家一看她的臉色,面上頓時恭敬的說到。他知道,跟這個女人唱反調是絕對沒好處的,還是讓她自己去吃點苦頭吧。
「那就好!」龐媚兒聽到福管家的回答,臉上露出了十分誇張的笑容。
「還不快接過福管家手中的茶?你沒看到他老人家身體不適麼?真不長眼色」龐媚兒故作生氣的訓了一聲身旁的貼身丫鬟,順勢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趕緊接過茶水。
「是,郡主!」這是多聰明的丫鬟啊,呆在她身邊這麼多年,怎麼會不瞭解她的心思?於是她趕緊走到福管家面前,小心翼翼的接過茶水。
正廳中,此時的梁驍正在同各派掌門商量如何處置昨日武林大會上獨孤門俘虜的事情。
「盟主,真沒想到這她們已成獨孤門的走狗,真是」
「管他走狗不走狗的,為今之計,我們只得盡快審問出關於那獨孤門的蛛絲馬跡,以防突變!」崑崙派掌門雖然脾氣有些衝動,卻也不乏粗中有細,他知道這些人得盡快審問,否則以獨孤門的習慣,應該會千方百計殺人滅口的。
「嗯!各位說的有理,那麼就請各位再次用過午膳,咱們下午一同去審理如何啊?」梁驍抬起頭,十分堅定的話語出口。
不錯,自己才剛當上武林盟主,一切的行為都在別人的注視中,況且這獨孤門也需要武林同道共同齊心協力才有可能打敗,所以邀請他們一同前去應該是最合適不過了。
而正在座的幾位掌門聽到這話,心中也是十分贊成。看來這武林盟主是選的極好的,戰神王爺果然不錯。
「那好,既然盟主這麼說,我等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嗯,那我們就此說定了!」其餘幾人也都應聲同樣站起來贊成!
梁驍看著幾位掌門笑著點點頭,剛想安排具體事宜,便聽到了輕微的敲門聲。
門外的龐媚兒聽到這聲音後,看了一眼身旁端著茶水的丫鬟,仔細整理好自己的衣裝,笑逐顏開的打開了正廳的門。
「王爺,福管家身體有些不適,我讓他回去休息了。這茶水我替他給你們送來了!」十分溫柔切恰到好處的聲音出口,再加上臉上的笑容,既顯示了她的美貌,又顯示了她的善良和關心下人。
一句話,一個動作,完美到了極點。
上座的梁驍見到此情景,微微的蹙了一下眉頭,不過很快便舒展開來。
而此刻,屋中的其他掌門忽然見到門外進來一個如此貌美的女子,心中有些感慨。這女子既溫柔又懂事,難道是?
眾掌門心中都有所懷疑,卻也是不敢輕易出口的,這萬一說錯了什麼可就不好了!
「想必這就是傳說中的盟主夫人吧?果然生的傾國傾城,跟盟主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幸會幸會!」然而,就在各派掌門都不言語的瞬間,崑崙派的掌門沖站起身來撐著嗓門兒朝龐媚兒打起招呼來,那聲音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
剛進屋的龐媚兒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有瞬間的凝固,不過隨即便笑的更歡了。
他說什麼?說她是盟主夫人?傾國傾城?這給詞真好聽!不過最好聽的是,他說自己跟九王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看來這江湖中也不都是草莽,竟是還有幾個能慧眼識珠的人物呢!
龐媚兒邊想著,心中便樂的越發很了,不過面兒上卻還是不能表露出來的,而且,還應該是十分謙虛的樣子。
「您太過獎了,小女子何德何能,居然能擔得起傾國傾城這個詞呢?您太謬讚了!」龐媚兒十分謙虛又很禮貌的說。
「哎,盟主夫人您太過客氣了,在下說的是實話,不信你問問在座的各位是不是?哈哈!」一聽龐媚兒如此謙虛,笑的越發誇張了。
「哈哈!掌門您真是太會說話了!」龐媚兒抬起手帕捂嘴微笑著,其實心中笑的越發誇張了。
然而,就在兩人各自稱讚十分開心的時候,一聲蒼勁有力的聲音頓時入耳。
「我想您誤會了!您面前的這位女子是淑妃娘娘的侄女龐郡主,並不是賢婿的妻子,在下的女兒柳林波!」
一身青灰衣的柳宣進屋,聲音有些冷,顯然十分不滿的看了一眼花枝招展的龐媚兒。
此時,一直坐在上座看著她耍猴戲一樣的梁驍看到他進來,連忙起身打招呼,「岳父大人您來了!」
「柳,柳老將軍」本來跟那龐媚兒相談甚歡的男子一下有些傻眼了。
怎麼,那個女子不是盟主的夫人?
「九王爺,柳老將軍,在下是一介草莽,有時說話不經過大腦,您可別介意啊!」那人依舊大大咧咧的說。只是這語氣中,不免有一絲的怯懦。
要知道,他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怕別人誤會他。
梁驍聽到他的話,抬起手來示意他不要說了。
「老夫與你都相識幾十年了,你這人向來如此,難道老夫還不知道嗎?有句俗話說得好不知者無罪,你既沒見過小女,就算認錯旁人又豈非有意?只是」柳宣說道這裡,看了一眼早已楞在一旁的龐郡主。
「只不過有些人明知道事實是怎樣的,卻樂意戴這頂高帽子,這便是有些過分了!」
大夥一聽柳宣說這話,心中便頓時鬆了一口氣。
「多謝九王爺與老將軍的理解」那崑崙派掌門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龐媚兒,有些嘲弄的說!
而此時,原本對龐媚兒還有好感的其他掌門臉上都露出了些許鄙夷的神情。那神情不再是認為剛才的女子溫柔懂事,高貴漂亮。而是不齒,為她的貪慕虛榮和做作而不齒。這樣的女子,就算擁有一副再如何漂亮的皮囊那也是多餘的,也掩藏不了她骨子裡的庸俗!
「龐郡主有事麼?如若沒事就回吧!」梁驍再沒了上次惡趣的心理,直接下了逐客令。
「是,九王爺,小女子告退」龐媚兒臉面盡失,低著頭殺出一條血路,憤憤的出了九王府。
「郡主,都怪那個柳宣,他算個什麼,淑妃娘娘得寵的時候他們還不是客客氣氣的,哼!」剛踏出府,龐媚兒的丫鬟便忍不住提前發作了。
龐媚兒閉上了眼睛,狠狠吸了口氣,「閉上你的嘴!」
小丫鬟聽到這咬牙切齒的話嚇的渾身汗毛都起來了,立馬不敢吭聲。
「走吧,回府」一切的一切,還不都是那個姓柳的做的,柳林波,我要你加倍還給我!
「唔,唔唔唔」龐媚兒帶著滿身的怨氣剛走到拐角處就被人突然摀住了嘴巴,身旁的丫鬟則直接被人一棒打暈。
「岳父大人,我們剛才在商討昨日的事情,我想今天晚些時候大家一起去審問,您看」
本來還在為剛才的事情心煩的柳宣一聽梁驍這樣說,心中有一絲的欣慰。
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雖然他身為皇子,卻並沒有擺架子,而是很謙虛的徵求自己的意見,這種做法十分明智。
「賢婿啊,如今你是武林盟主,一切都按照你說的做,老夫認為你安排的極好!」柳宣十分欣慰的說。
「那我們大家來商量一下具體事宜吧!」眾位掌門一看這情況,十分聰明的跟著轉移話題。
而此時,崑崙派的尷尬也少了許多,只見他似乎也忘卻的方纔的事情,開始積極的參與。
一切彷彿都很平靜,然而卻在來人的稟報中,籠罩了一層詭異的氣氛。
「報!」正在梁驍和柳宣等人討論的時候,一聲急切的聲音打破了平和的氣氛。
「稟告王爺,昨夜關在知府水牢中的那些人,已於方才被發現全部死於水牢中!」來人雖然有條不紊的稟報著,可是聲音中隱藏著一絲恐懼和不安。
那絲不安是從剛才看到滿地屍體的瞬間,就一直蔓延,緩緩的蔓延到心底,冰冷的感覺一直充斥著大腦。
聽到來人稟報後,方纔還在商量對策的柳宣等人心中一驚!全部死了?這怎麼可能?
「怎麼回事?」梁驍第一個反應過來,上前追問。
「回爺的話,屬下是負責今天午時交班的。到了午時的時候,屬下等人進那水牢中才發現,昨日我們抓到的那些人已經全部被殺,同樣被殺的還有看守他們的兄弟!」來人說著,心中有些許的悲哀,想起昨日還能說會道的兄弟們今日已經不在了,心中便是萬分難過。
聽了這話,大家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獨孤門興風作浪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查到一絲蛛絲馬跡,被抓的人在一夜之間,居然都死了。同樣死的,還有自己的手下,這似乎是誰都沒有預料到了!
柳宣心中十分懊惱,早知如此,他們應該在昨晚就秘密審理這幫人的,說不定會有什麼線索!
這樣一個神秘組織,行動如此迅速,看來如果不將它徹底剷除,那就永無寧日了。
此時的梁驍和柳宣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沒錯,如果想要查清楚是誰殺的,那便要到現場去看一看!
獨孤門的人雖然想借助滅口來打破他們的線索,殊不知就算這些人被滅口了,而這次滅口的行動很可能會給大家另外一個線索!既然事情發生了,那麼就一定會留下什麼線索。
想到這裡,梁驍和柳宣轉頭看向同樣驚訝的各位掌門。
「各位,咱們還是到水牢中看一下吧!說不定會留下什麼重要線索!」
本來正在心中犯嘀咕的眾掌門一聽這話,連忙應聲贊成。
活到如此年紀,再加上經歷了十幾年前的武林大會,他們都是有心理準備的,所以,反應還算是迅速。
然而,眾人心中卻還是十分的詫異。現在的獨孤門實在太可怕了,比起十幾年前有過之而無不及。真不知道此番能否打敗他們?還是像想十幾年前的武林大會一般,輸的如此慘烈?
就在眾人心中各有想法的瞬間,他們便跟著梁驍快步離開王府,前往城北大街的知府水牢。
「哎,你們說九王爺帶著那麼多人他們這是要去哪裡?這麼多江湖中的顯赫人物同時出現,會不會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人群中一人忍不住出口猜測。
「這誰知道呢?說不定是繼續去柳將軍家中慶賀新武林盟主的誕生呢?」另一個人毫不猶豫的接過話題。
「這哪裡是去柳家的方向啊?我看你這說法不對,既然是慶祝,為何我覺得他們臉上都有一種凝重的神情呢?恐怕沒這麼簡單吧!」一個觀察十分仔細的人開口否認。
「哦?凝重的神情?莫非是去處理昨日抓到的那些奸細?你們不記得了嗎?昨日,那些使暗器的武林人士忽然之間不見了,我才肯定是被悄悄的帶走了!」一人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說。
「對啊!這位兄台說的有理,我猜也是這樣!不知道九王爺他們會怎麼處置那些暗中使陰招的卑鄙小人呢?」一人感慨道。
「怎麼處置?依我看還是殺之而後快!這種人留在江湖上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被他們謀害,因此喪生呢!不如早些解決了好!」另一個人十分嫉惡如仇的說。
「殺之而後快?殺了也好!可是你我畢竟不是武林盟主,這件事情我們說了可不算啊,最重要的還是看盟主如何決定!好了,我們也別討論了,人都走遠了,只要我們自己過得好就可以了,這種江湖事就留給他們這些大人物處理吧!」一人擺擺手示意大家可以停止討論,各自去忙事兒了。
大夥一聽,覺得有道理,這事情還是留給他們那些大人物吧。想著,便十分同意十分配合的一哄而散了。
而梁驍等人騎著馬,雖聽到各式各樣的討論猜測和談話,但他們卻還是沒有記在心裡。
如今,他們心中唯一所想,便是要早一點到水牢看看。只有到了那裡,才能知道現場究竟是什麼樣子?同樣也只有到了那裡,才有可能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帶著如此的心情,眾人稍稍加快了一點腳步。
就在大家感覺像是過了幾個時辰那麼長時間的時候,知府水牢終於近在眼前了。
知府水牢,規模相當的宏偉。這是前任知府在世的時候命人建造的,目的在於關押那些反對他,詆毀他的人。水牢由內到外修葺的區別很大,是為關押不同類型的犯人特意制定的。因此越往裡保密性越大,外人越不容易進入。
這就是為什麼梁驍要將那些人關押在此原因了。可誰知道?誰知道只是一夜的功夫,這些所有人包括自己所派的人手都已經被殺?兇手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這一點,梁驍思前想後也是沒有個結果。再看看柳宣和其他人,也都是同樣的愁眉莫展,沒有絲毫的線索。
幾人下了水牢後,都運起輕功急速向最裡面行駛。然而,越往裡他們臉上的表情就越為凝重!
在那裡,水牢的最裡面充斥和極為凝重的血腥味!這血腥味,混合著水牢潮濕的空氣,身為難聞。聞著這血腥味,梁驍等人微微皺了皺眉頭,更加迅速的朝裡行進。不一會兒,眾人便到達了水牢最裡面的那間大牢房。
而在看到牢房內情景的時候他們顯然是吃了一驚。雖然路上他們也想過牢中的情景,可真當親眼見到這滿地橫屍,鮮血遍地的牢房時,他們的心中顯然一陣悸動,久久沒有言語。這獨孤門果真太狠了,冷酷到沒有一絲人性。
「賢婿啊!你看這」柳宣看著眼前的情景,臉上滿是複雜的神情,實在不知開口說什麼是好。
「岳父大人,本來我們想通過這些人來抓住獨孤門的蛛絲馬跡,可是如今。不過,既然他們來滅口,肯定會留下什麼線索,不如我們仔細查看一下!」
「嗯,賢婿說的有理,我們分頭來查查吧!」柳宣調節一下心情,點了點頭。
瞬間,眾人便開始仔細的查看水牢的四周及死者的傷口。
而就在他們查看過後,猛然他們都不可思議的抬頭看向了彼此,那眼神中充滿的,是極其的詫異。
眾人看著彼此的表情,霎時間都驟然明白,大家都意識到了這一點。
此刻,躺在地上的所有屍體,包括那些人和看守的手下,他們被殺的傷口及其一致。
都是一劍割喉!瞬間將幾十人一劍割喉,這可是個不小的工程,這個獨孤門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他們關押的地點,然後召集人馬將他們全部滅口呢?此時,眾人的心中極其的不平靜!
可如果是召集人馬來屠洗的,那麼現場應該是雜亂無章的,為何現在居然會如此相對的整齊?
「岳父大人」梁驍意識到這一點,連忙看向柳宣。
「有沒有覺得,如今的現場有些太過整齊?」梁驍看著地上的一排屍體肯定的說道。
方才柳宣也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聽了梁驍的話有些恍然大悟。
除了看守的四人倒成一排以外,其餘的屍體亦是倒成一排,形成一個一字型,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究竟是什麼人能做到如此呢?
「嗯,賢婿說的有理。要說這屍體全部被一劍割喉,這還並不算奇怪,最奇怪的就是,為何這些屍體會成一字型擺放?」柳宣緊皺著眉頭說。
再看他來,這種樣子不僅是奇怪,反而有些詭異。究竟是何人會這麼做呢?為何會將屍體都擺成排狀呢?這麼做是無意的?還是有什麼企圖?
「依我看兇手會不會是故意這麼做的?意在於向我們傳達什麼信息?」梁驍接著推測到。
「是啊,我活了幾十年,從來沒見過有人會死的這麼有秩序的,實在是有些說不通啊!」天山派掌門也同樣臉色凝重的說。
柳宣看了看臉色凝重的眾位掌門,又低頭仔細看了看地上的屍體,有些奇怪的搖搖頭。
「各位,我實在看不出兇手這麼做的原因。如果說他要留下什麼信息,或者他想恐嚇,殺這些人就夠了,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將他們都擺成一字型,還如此的整齊呢?這實在是說不通啊!」
柳宣邊說著便仔細觀察這些屍體,混跡幾十年,如今這情況,就是他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岳父大人說的有理,兇手在我們剛抓到這些人的時候便急於下手,肯定是怕他們洩漏什麼蛛絲馬跡。既然是這樣,按照道理來說,兇手殺了人之後都應該是第一時間迅速離開現場的,這樣才能避免留下蛛絲馬跡。如果說兇手要特意將地上的幾十具屍體全部排成一排,那麼豈非太耗時間了?這對於一個兇手來說是致命的,也是絕對不可能的!」梁驍抬起頭十分冷靜的分析。
「嗯,賢婿說的有理,兇手既然如此急迫的想要滅口,絕對會在第一時間離開,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所以,我想一定是別的原因造成現在這種局面的」柳宣想了想開口說道。
「岳父大人,你的意思是說這些人死前邊站成了一排,然後才被殺的?」
「嗯,不錯,如今看來只有這一個可能!他們被關押後見到了自己的頭目,亦或者是更高的首領,所以他們才訓練整齊的站好,滿心以為來人會將自己就出去,誰料到居然全部被滅口了!這也可以解釋他們臉上為何都是如此差異的神情。因為這點,他們根本就沒有料到。」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我們看來這水牢如此整齊,好似絲毫沒有掙扎過的他原因了!」梁驍接著補充道。
「嗯,而且看這些死者的傷口來看,我認為他們死於同一把劍下,也就是說,兇手只有一個人!」柳宣接著臉色凝重的補充道。
「一個人?一個人居然殺了幾十個人?柳老將軍認為是何人所為呢?」崑崙派掌門連忙問道。
「是何人所為我並不知道,不過昨日武林大會你們也是見過了的,他們的掌門許靜居然是獨孤門月魔。那麼,很難說其他的弟子不會是他們的成員,因此,這麼急於將他滅口的肯定是獨孤門的成員!」柳宣接著說。
「是一個人,而且這個人的劍法乾淨利落,能過做到一劍封喉,而又不割斷喉管的,此人絕對是功力非淺,恐怕是獨孤門中十分重要的人!」梁驍接著分析。
「傳說中獨孤門有一個嗜血魔頭和天,地,日,月四大魔王,如今,地魔和月魔都已經被我們所剷除,那麼所剩的就只有獨孤門主,天魔和日魔,你們認為昨夜前來滅口的會不會是其中之一呢?」天山派掌門臉色凝重的看著眼前的幾人。
「極有可能,聽說獨孤門的成員雖然遍佈天下,但是有如此能力的應該就只有這三人!」柳宣點點頭。
如果是天魔和日魔還好辦,但如果是獨孤門主出馬那就不妙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武林盟主剛剛選定,實在不是獨孤門的對手。想要徹底消滅它,還需等待時日。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就在大家的思維還停留在十幾年前那難忘且恐怖的畫面時,梁驍忽然發現了什麼似的開口了。「岳父大人,你們看」梁驍說著,便指向了水牢門口的四具看守那裡。那裡的四具屍體,居然,也是呈一字排列。這是為什麼?
柳宣走近這四具屍體,仔細的研究,只是瞬間他的臉色由疑問到凝重,十分的詫異。
「賢婿,你看,難道是?」柳宣話說到一半,不敢再往下說了。他心中害怕,生怕事實會跟自己想的一樣!
梁驍聽了這話,鄭重的點了點頭,皺眉思考著什麼,也不言語。
看著二人如此的神情,其餘的五位掌門連忙追問「這些人都是一樣的死法確實很奇怪,九王爺你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其他幾人實在是十分著急的問。
「眾位掌門,如果說這四位看守的死狀跟獨孤門人一樣,全部都排成一字型,這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你們有沒有發現,為何在面臨大敵時,他們的刀還依舊全部配在腰間,絲毫沒有拔出來呢?」寂靜的水牢中,堅定而又有些飄逸的聲音傳出,震撼著所有在場者的心。
對啊,為何在面臨大敵,在有生命危險之際這些看守,他們居然沒有絲毫的防範意識,使之與居然連腰間的配刀都沒有拔出來?這是不是有些太匪夷所思了?
有什麼原因能夠讓他們處於危險情況下還不動刀呢?
「除非……除非他們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危險」崑崙派掌門有些不可置信的開口了。
是啊,人們在什麼情況下不會拿起腰間的配刀呢?梁驍和柳宣等人看了彼此一眼,心中越發的有些寒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們看到的會不會是他們認為不會帶給他們危險的人呢?而這個人,他們應該都是認識的!也就是說,這個人就在他們身邊,是他們能夠見到的人。
看來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這麼說這個暗殺這些人的人就在我們身邊?」
如果就在身邊,那他必定熟悉我們的一切,如今是我在明敵在暗,不妙啊!
「是啊!既能讓被抓的獨孤門人沒有防範,又能讓我們的手下沒有防範,那麼這個人一定會是這四位認識的人,至少也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如此而又能得到四位看守信任的人,可見他並不是一般的人,很可能是個有一定權利或者聲望的人。」柳宣歎了口氣,十分冷靜的分析道。
「哦?按照九王爺與柳將軍這麼說,那豈不是誰都有可能?就連我們在場的各位都逃脫不了嫌疑?如此一來,我們要如何找出兇手呢?」崑崙派掌門一向都是有什麼說什麼,絲毫沒有所顧忌。
然而,他的話語一落,便惹來了眾掌門的針對。「你這麼說什麼意思?是在懷疑我們麼?就算是懷疑,那你自己也是被懷疑的對象啊!」天山派掌門有些不滿的說。
「是啊,咱們這些老人也都是經歷過當年武林大會的人,也都親眼見過獨孤門的濫殺無辜,血洗武林,如今忽然被懷疑是他們的爪牙,這著實是太過冤枉了!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胡亂猜測的好!」
而本身脾氣就有些衝動的崑崙派掌門一聽二人這麼說,立刻就有些不樂意了。
「我說各位,你們也不必著急解釋,我又沒說只是你們,當然這也包括了我自己,試問昨日將獨孤門人囚禁於此的事情都是誰知道?誰參與了?不就是咱們一些掌門再加上盟主和柳老將軍等人極其信任的手下麼?九王爺和老將軍那是不可能的,打死我也不相信回事他倆,剩餘的其他人就不一定了,獨孤門如能能輕易得知地點,你敢說不是我們其中之一洩的密嗎?」
別看他平時十分衝動,但是分析起問題來確實頭頭是道,不得不讓人佩服。幾位掌門在聽到他如此說知道,也只能閉嘴不再說話。
不過,就算是這二十幾個人,想要確實的查起來,又談何容易呢?
大家都是江湖上的重要人物,想要查恐怕沒那麼容易!
一旁的梁驍見各位掌門都不再說話,輕輕咳嗽了一聲。「眾位掌門,本王認為這個人能夠不生不息的找到關押他們的水牢,而又能得到四位看守的信任,想必這個人就在我們身邊」
梁驍說道這裡頓了頓,看了看有些疑慮的眾位掌門。「這個人就在我們身邊,不管如何大家都不要互相懷疑,以免引起混亂,依本王所見,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以靜制動,暗中查看,無論這個人是誰都好,如今咱們的話就要放在這裡了。不管他獨孤門如此厲害,如此無處不在,我和你們都不必怕他。本王在這裡講話放下了,他們想來就儘管來。我說到做到,希望各位掌門也要同心協力,咱們一起將獨孤門消滅。」此時的梁驍臉上滿是堅毅,他的話語是那般的令人信服。
眾位掌門在聽到梁驍的話語心中無比的信服。
「好了,賢婿,如今既然有了頭緒,那我們就回去秘密觀察吧!世道如今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不過只要大家都能團結一致,能夠艱辛剷除他們,我相信咱們一定會成功的」柳宣站出來做了個總結。
「嗯,既然如此,大家也都忙了一天了,可以回去休息了!這是,各位回去後一定要多加小心!」梁驍聽完柳宣的話,朝在場的眾位掌門點點頭。
「嗯,那咱們就先告辭了!」眾掌門說著,便十分恭敬的朝梁驍躬躬身離開了。
看著大家離開的背影,梁驍深吸了一口氣。這個人就在身邊,他到底是誰呢?
二十個人,查起來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似乎任何人都有可能。
自己可以信任的人究竟是誰呢?
梁驍想到這裡,眼前十分自然的浮現出林波的笑臉,對了!林波去哪了?
京城的一處雅致別院。清晨的空氣十分清新,四周靜悄悄的,除了鳥兒偶爾的叫聲之外,便是那風吹過蘭花,一大片簌簌的聲音。聲音像海浪輕輕劃過沙灘一般,煞是好聽。
此時的柳林波早已結束了一個時辰的練功,來到了水素素的門前。
素素這丫頭,自從水掌門回了崆峒派之後,便更加肆無忌憚的吃喝玩樂。每天不是睡便是吃!這兩日,她幾乎吃遍了京城所有的小吃,唉!
柳林波無奈的搖搖頭,她從沒見過一個這麼能吃的姑娘。
「素素,起床了,咱們出去走走吧!」柳林波敲敲門,溫柔的聲音在輕塵顯得格外好聽。
然而,溫柔的聲音過後,卻還是一片寂靜。屋內的人似乎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
「素素,我可是要去買桂花糕哦,那裡的點心可是整個京城最好吃的,你確定不去?」見屋內的水素素只顧著睡懶覺不理自己,柳林波眼珠一轉,又拿出美食誘惑她。
聽了柳林波的話後,屋內的水素素倒是醒了,只不過她並沒有立刻穿好衣服出來,而是翻了個身,嘟囔了一句,又繼續睡著了。「柳大哥,我這兩日吃的太多了,還沒消化完呢,你先讓我睡個懶覺吧!反正爺爺都回崆峒派了,我在這京城呆的日子還長著呢,你去買桂花糕吧!買回來我陪你吃」水素素說完這句話,就徹底沒了聲音。
柳林波只好無奈的搖搖頭,歎了口氣,隻身朝門外走去。這個慕容清也是,這麼禁受不住坎坷,來無影去無蹤的,人家姑娘叫他滾蛋他就捲鋪蓋沒了人影,還真是聽話!囧!柳林波心中十分好笑的想著。
現在倒是好,她為了那個小子的未來還得幫她哄媳婦。
然而,邊走邊思考的柳林波剛出門口,便有一個黑影從暗處出來,嘴角一冷笑,迅速的朝她所在的方向移去。
清晨的京城大街,依舊熱鬧十足。已經習慣早起的小商小販們此時都盡力扯著嗓子開始吆喝。
柳林波悠閒的逛著,不知不覺間,便已經走到了悅來樓附近的小巷。這條小巷有些長,甚是幽靜,很少有人來往。只是剛邁進小巷一步,柳林波便頓覺周邊有些不對勁。
沙沙沙!似乎有很多腳步聲朝自己聚攏!
霎時間,柳林波便警惕起來!似乎有很多腳步聲朝自己聚攏!
清晨的微風吹過幽深的小巷中,微微有些涼意,這種涼意似乎能夠直逼骨髓,讓人忍不住打個哆嗦。
而此時,白衣男子絕美的臉龐露出一絲不為人知的笑容。柳林波雖然心中極為疑惑,不過此時居然有人來找她的麻煩,豈不是自尋死路?
柳林波笑著抬頭看向眼前四五個朝自己聚攏的蒙面人,臉色十分的淡定,微風吹過有一種倚世而立的清塵脫俗,極美。
這種美讓面前的四五個男子微微一震,心中有一種被觸動的感覺。眼前的男子,怎麼會與人結怨呢?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柳林波看著眼前幾個高大的蒙面男子,神色一冷,冰冷的話語直逼心弦。
幾個蒙面人一聽這話,心中一緊。眼前這個小白臉怎麼好似十分沉穩,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話語中居然還有一種不可侵犯的威儀?
「我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只不過有人出錢讓我們幾人教訓你,一會兒打傷了你,你可不要怪我們啊!」
幾人中似乎是頭頭的那人看著眼前年紀不大的男子有些不忍的開口發話了,聽聲音大概是三十幾歲的樣子。
有人出錢讓我們教訓你。柳林波一聽這話,面色更冷了!自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出門也會喬裝打扮的。那麼這個想要教訓自己的人究竟是誰呢?
「哦?你們說有人出錢教訓我?那我能問問這人是誰嗎?就算死了,也得做個明白鬼是不是?」柳林波看著面前的幾人,諷刺的話語出口。
「不是我們不想告訴你,只是俗話說的好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別說我們不知道這僱主是誰,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告訴你。你放心吧,我們幾個不會讓你丟了性命,也不會打你的臉讓你毀了容貌的」那個頭頭歎了口氣說。
柳林波一聽這話,知道這些人還算有些良心,於是便打定主意一會兒不會太傷害他們。
「哦?看來這僱主還真是神秘啊?你們看這樣好不好,我給你們雙倍的價錢,你們去查出這僱主是誰,然後教訓她一頓如何啊?」柳林波眼珠一轉,有些狡黠的說。
是啊,在整個京城,自己認識的或者不認識的,恨自己的還真數不過來呢。
柳林波想著,眼前便閃過一個女子嬌媚美麗的容貌。
這個柳沐然,上次拉肚子還沒得到教訓,此番又要鬧事,簡直可惡。就算她柳林波是一個心地再好的人,也經不住她的再三折騰。
「這」幾個蒙面人沒料到他會這麼說,聽了柳林波的話,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了。
雙倍的價錢啊!這可是一筆很大的數目。
要知道這可是極大的誘惑,有了這些錢,自己就可以在家專心照顧妻女,不用過著打打殺殺的日子了。這相當於幾年的收入呢,誰會不心動的?
柳林波看著面前的幾人,心中暗自揣度這他們接下來會如何?
猶豫了片刻,那個蒙面頭頭抬眼看著柳林波。
「小子,真沒料到你會這招,你倒是挺聰明伶俐的,在下佩服。看你這衣著打扮,我想你也出得起這價錢」頭頭頓了頓,十分讚賞的看了看柳林波繼續說。
「只不過我們已經受雇於人了,做人最重要的是有信用,幹我們這一行的就更不能失信於人,否則將來怎麼做事?所以,這無關多少金錢的事情。好了,我們也不廢話了,早點結束你也好早點回家休養,放心吧,一會兒你不能動了,我們定會暗中找人將你抬回家的!」
柳林波一聽這話,心中倒是一驚。她實在沒料到這樣的人也會講信譽,為了信用,在金錢面前卻不受誘惑,這是在太難的了。像這樣的人,以後有機會或許可以給他們提供一些事情做,
這樣他們也不用做這種勾當了。只不過這次,恐怕他們至少要受點輕傷回家了。事情沒辦成,不知道他們的錢財還能不能拿到?
以柳沐然的脾氣,能給他們一半兒也就不錯了!
「哦?那你這麼說就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既然這樣,那就別廢話了,動手吧!」柳林波說著,臉色一冷便迅速閃身到外圍。
幾人一見眼前的小子不見了,轉身尋找,居然發現她已在瞬間劃出了數米,心中大為驚訝。
這個小白臉是什麼人?輕功居然如此厲害!
由此想來,他們幾人也未必是她的對手。只是他們不知道,此時的柳林波為避免暴露身份,也只用了三成功力而已。而也就只是這三成功力,就足以讓對方幾人從氣勢上輸了。
幾人一看這情形,也不敢怠慢,便迅速提起內力,運起輕功追了上去。霎時間,黑白相間的身影迅速交錯,開始打的昏天暗地。
柳林波一看,眼前的幾人輕功還算不錯,滿意的笑容迅速擴散到臉上。
這些人功夫不錯,還十分講信用,有義氣,要是能為逍遙門所用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打定這主意後,柳林波不但不緊追猛打,反而降低了功力,只用了兩成的功力與幾人周。旋。
她想知道,這幾人到底有多少底子?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的過去了,此時的京城大街早已熱鬧非凡,形形色色的人們或匆忙或悠閒的行走著。
街道兩旁的小販更加大聲的吆喝著、叫賣著。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這幽深的小巷中正有一場精彩的打鬥。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柳林波仍不知疲憊的跟幾人周旋著,臉上的笑容愈發明顯了。這幾人功力不錯,如果能為她所用那就更好了。
柳林波邊想著邊笑著邊打著,一副樂此不疲的樣子。
身邊的幾個蒙面人早已累的有些氣喘吁吁、滿頭大汗了,只是,當他們看到眼前一臉笑容不減的年輕男子時,心中一驚。
為何大敵當前他居然還能笑的出來?而且,好像他沒有一點疲累的樣子。
這說明,她並沒有盡全力。那她的功夫到底有多高呢?
幾人邊想著,心中有些後怕,直後悔自己接了個這麼費力不討好的活兒。如今這種結果,回去真不知道怎麼交代了!
一旁的柳林波一看幾人的表情,笑的越發明顯了,反正他們的功夫底子自己的摸的差不多的了,那就就此結束吧。
然而,柳林波想到這裡,剛閃身到一旁,準備結束打鬥。
耳邊便傳來一聲十分威懾的嗓音「住手!」
正在打鬥的柳林波一聽這無比熟悉的嗓音,霎時間有些失神的愣在了一旁。
柳林波想著,便神色複雜的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在幽深的小巷盡頭,一襲白衣的男子順風而立,衣炔微微隨風飄起,一副飄逸脫俗的模樣。
而他那俊逸的面容上,那如明珠一般的眼睛此時正射出一絲寒冷的目光,目光的所在之處,便是柳林波身邊的這幾位蒙面人。
原本梁驍就是來找她的,可是到了住處發現林波並沒在府裡,這才著急的出來尋。
到了附近的小巷時,忽然感覺到有幾股內力正在附近打鬥,所以才順勢過來看一下。
只是乍一看,他便吃了一驚。
此時的二人心中皆是極其的複雜,似乎周圍的事物,現在的時間都瞬間消失了一般,二人的眼中只有彼此。
原本跟柳林波打鬥的幾個蒙面人忽然聽到梁驍的一聲住手,瞬間收起功力,停了下來。
只是在看到兩人事情相望的同時,愣了瞬間,一個蒙面人就抓準時機,運氣內力朝柳林波迅速移動過去,舉起拳頭便要打向她的左肩!
這一拳頭的力度相當強大,其餘的蒙面人不想趁人之危,想要出手阻止,卻早已是來不及了!
而此時,就在蒙面人有力的拳頭即將打下來的瞬間,發愣的柳林波忽然覺得耳邊一陣風劃過,於是臉色一驚,迅速反應過來,飛快的一個轉身,便閃到了一邊。
蒙面人見一招打空,迅速發起功力又來一拳。
就在柳林波嘴角一絲厭惡的神情,正準備閃身接招的時候,身邊一陣白光閃過,霎時間自己的面前便多了一個結實的白色身影。
梁驍此時正怒意十足的單手握著蒙面人的拳頭,眼中一道寒光閃過,右手輕輕一轉,只聽卡嚓一聲。幽靜的小巷中便聽到了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隨著而來的,便是蒙面人歇斯裡底的慘叫聲。
而此時,眼前的幾個蒙面人看到這種情景,皆是心中一驚。
本來,眼前這個年輕男子功夫甚高,以一敵五他們就已經很震驚了。如今又來了一個十分厲害的白衣男子,這場打鬥顯然勝負已經十分明顯了,沒有打下去的必要了。
只是,看著地上正捂著手的兄弟,他們心中還是一陣疼痛。雖然是替他心疼,不過又為他的趁人之危而感到羞恥。
於是,他們就這樣矛盾著、神色複雜的看著地上的蒙面人,在介於去扶與不扶他之間糾結著。
梁驍震驚過後,轉身急切的關心林波有沒有受傷。「林波,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你?」而就在說這句話的同時,他那寬大的雙手不自覺的扶在了她的肩上,薄唇吐著灼熱的氣息在她的發頂,心疼的攬著那纖細的腰肢,欲罷不能。
最近身邊發生了許多不好的事情,自己難以掌控卻不得不去面對的事情,為了林波的安危,卻又不得不聚少離多,可是他夜夜不得安寢,還是在一起有照應好,起碼能天天看到彼此。這樣心裡也踏實。
所以,梁驍的雙手更加用力了,他不想再看著她從自己眼前逃走,然後去承受那蝕骨的思念,那種感覺真是受夠了!
柳林波知道他的心思,所以她並不掙脫,就算梁驍的手多用力,她的肩膀稍微感覺到一絲疼痛也好,她也都不想逃脫。她就想這樣靜靜的呆著靠著,看著眼前的男子。
而梁驍看到眼前女子清麗面龐上的那抹笑容的時候,臉上緊張複雜的神情才慢慢消散,隨之而來的,亦是一抹發自內心的,十分自然的微笑。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微笑已經很久不曾出現在他臉上了,自從兩人分開後,他就在不曾露出過這種簡單,不含一絲雜質的笑容。
此時,幽深的小巷中,如風一般的笑容迅速感染著每一個人。
亦包括那幾個蒙面人。幾個蒙面人終於放下矛盾的心情,扶起了地上那個右手骨頭已經斷裂了的兄弟,儘管他趁人之危,有失大丈夫風範,可畢竟還是自己的兄弟,怎可能不管他?
只是,幾個蒙面人此時沒有了方纔的殺氣,取而代之的,便是一臉的平靜。
溫文爾雅的白衣男子,這是他們這輩子見過的最俊逸的男子。他們彷彿仙人一般,不染一絲凡間的俗氣。而凡間的任何事物似乎都影響不到此時深情對望的他們。此時的他們就像一幅畫一樣,寧靜,平和。
幾個蒙面人漸漸平和了心情。於是,他們便想趁機逃脫,一是不用破壞他們此時的氣氛,二是可以保存自己的性命。
眼前的一雙璧人功夫甚為厲害,未免一起不必要的麻煩,還是早些逃脫的好。
只是,當他們剛要轉身逃脫時,一聲極為嚴厲的聲音便隨風飄入他們的耳中。「站住!」
只是簡單的兩個字,卻讓即將離去的黑衣人為之一震,語氣中的冰冷和霸氣讓人不容置疑的止住了腳步。
然後,他們只得顫巍的轉過身,有些害怕的看向聲音的主人。
發覺蒙面人正想逃脫的梁驍此刻正十分不捨的放開林波的肩膀,冷眼看向眼前的幾個人。
「說,他究竟與你等有何冤仇?為何要下如此狠手?」
梁驍冰冷的目光掃過眼前的幾個蒙面人,頓時他們打了一個冷顫。
「這位公子,我們與這公子無冤無仇,也並不想下此狠手。只是,正所謂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們幾人也是靠此過活的,所以,還請您大人有大量,饒過我們吧!」
幾人中的頭頭雖有條有理的解釋著,可是話語中卻依舊含有一絲不明的慌張。
雖不知道眼前這白衣男子的身份,可是,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和他那霸氣的語氣是不容置疑的。這個人定然不是普通人,凡是要給自己留條後路,尤其是幹這種活兒的人。
然而,本來就十分生氣的梁驍在聽到這樣一個解釋後,簡直是暴怒起來。
什麼叫收人錢財替人消災?
「哦?你們如果說出是誰指使你們的,我便饒了你們!」生氣歸生氣,但梁驍很快便恢復了理智。
是啊,單單懲治他們幾個是沒有用處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揪出幕後的黑手,只有這樣林波身邊的危險才可以解除,自己才可以不用這麼擔心。
「這」蒙面頭頭兒一聽梁驍問自己的僱主是誰便開始犯難了!
自己自始自終也是不知道僱主是誰的啊?這可怎麼辦?
「這,這位爺!我們也不知道這僱主是誰啊,跟我們對接的只是一個小丫鬟而已!而且,以我們的身份,如果知道了僱主的身份,很容易會生出不必要的麻煩的,所以我們也不知道僱主是誰!大爺你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們吧,我們家中也是有妻子兒女的,萬般無奈,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這樣做的,所以」蒙面頭頭本來是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可是看到自己身旁那斷手的兄弟,再想想家中的妻女。
無論如何都是要活著回去的,否則她們該如何活下去呢!
「住口!」然而,蒙面人的話語還沒有說完,梁驍便十分惱怒的打斷了他的話語。
是,他說的是有道理。任何人被破做一些不願意的事情養家餬口也都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如果今天他們動的是自己也就算了,自己不但不追究,或許還會給他們提供一份相應的工作。
可是如今,他們居然敢動林波,要知道,她功夫再高也不過是一介女流,如果真有個好歹。
梁驍想到這裡,便不敢再往下想了。
「無論有什麼理由,都不能動她,如今你們既然已經意圖傷害她,那我便一定要好好教訓你們」
梁驍說完,便運起內力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絲質的白色錦袍周圍,勁風迅速旋轉,銳利勢不可擋。
前方的幾個蒙面人一看這氣勢,心中均是一驚,以眼前男子的功力來看,恐怕不屑一招,自己就可死無葬身之地了。
面前的這幾個還是很講義氣的,自己既然已經打算將他們收為己用,就先保他們一時吧。想到這裡,柳林波轉頭看向梁「且慢,放他們離開吧!」
柳林波聲音傳開,雖不大,但卻叫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梁驍聞言收起內力,十分責備的看向柳林波。
他知道眼前的娘子心地善良,所以並不奇怪她此番的做法。而他自己也並不是要殺這幾個人,只是想狠狠的教訓他們。
「林波,這幾人不好好教訓我怕日後他們還會找你的麻煩」
然而,梁驍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林波抬手打斷了。「他們也是家計所迫,所以才會如此的,不如放他們離開。我看他們幾個很有情有意,相信以後一定會改過自新的。」柳林波看著眼前幾個蒙面男子,十分肯定的說。
看到林波如此,梁驍就算是再憤怒,也只能壓制自己的心情了。
而幾個蒙面人在聽到柳林波如此說之後,十分震驚的面面相覷。
為什麼面臨受傷害的人居然替他們求情?這個男子,果真如外表一樣美好,善良。
幸好自己兄弟幾人的功夫不高,否則豈非傷錯好人?
這是第一次,也是生平第一次,他們在埋怨自己武功低微,而是在慶幸,慶幸自己沒有傷到眼前這個男子,十分的慶幸。
「滾!」梁驍看到眼前這幾個意圖傷害林波的面人就十分來氣,一句也不想多說,只想讓他們盡快消失在眼前。
繁鬧的京城此時已經接近晌午了,這沒人注意的小巷中依舊有很濃重的冰冷氣息。
梁驍一聲怒意的滾後,面前的幾個蒙面然顯然一愣。愣過之後,遂急忙扶住那個自己手骨斷裂了的兄弟朝小巷的出口走去。
只是,在剛邁出了一步之後,幾人便停下腳步轉頭神情複雜的看著柳林波。
瞬間,幾人便是如同商量好了一般全部彎身,結結實實的朝柳林波鞠了一躬,然後才轉身跟自己的兄弟趔趔趄趄的離開了幽深的小巷!
柳林波看到幾人的鞠躬,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果然自己沒有看錯人,這四個人很有潛質,哈哈!
「唔」整條巷子都沒了人影,梁驍蓬髮的心思再也忍不住,伸手再度將眼前的人兒攬入懷中,熱切的親吻,恨不得將整個人揉進自己的身體。
梁驍運著輕功懷抱美人回到了王府,兩抹白色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之前吻的難捨難分,天氣又燥熱的很,柳林波剛進大廳就摸起了茶壺。
直接倒了兩杯茶後自己端著一杯就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
奇怪了,今天這茶怎麼有點像現代西餐廳裡常供的那種大麥茶?這種茶在古代應該不常見的呀。已經喝完了杯裡的茶柳林波才發覺今天喝的和平日房間裡常備的碧螺春是不一樣的。
「娘子,這是什麼東西?」梁驍只喝了一口就警惕地停了下來。
「大麥茶呀,夫君你沒喝過嗎?」
「大麥茶?」
「是啊。」
「莫不是管家讓人準備的?這茶我怎麼沒聽過?」
「可能是吧,不過我之前倒是喝過。」
梁驍也跟著飲了一杯,這茶味道的確很奇特,不過帶有淡淡的甜味,像是極適合閨房婦人們飲用的。
喝過茶沒多久,梁驍突然覺得身上有些燥熱,頭腦也有些發昏,很不舒服地晃了晃腦袋。而坐在他對面的柳林波見他這幅樣子立刻驚醒了,不對!這茶有問題,夫君那副摸樣分明是被人下了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