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篇 商周英雄錄第四十七章 叛逆建軍 文 / 朔方冰河
第二篇商周英雄錄
第四十七章叛逆建軍
再說姬喜率領著五百騎兵，一路向西去追趕剛才襲擊了周人的者穆赤威的敗兵。由於駱利河告訴了他向西路途的情況，他便沒有率隊縱馬狂奔，而只是中速前行，一路裡沒少過河翻山，看不盡那山野蔥蘢，煙水茫茫。
這條路一直向西，果然沒有什麼岔路口。原來這是余吾族人所開闢出來的一條商旅之路，只因季歷王新近降服余吾不久，那余吾族的一些貴族還多有不服，為了在商貿方面繞開周人的管轄，所以也就有人在周人和西戎人勢力的交界地帶逐漸地就開闢出了這一條新的商路來，為的是繞過周人和西戎人，直接通向商國的殷都，故此也就沒有什麼岔路。
駱利河為人細緻認真，同時又負責著西戎的外交與防務，所以他知道這條余吾人新開不久的商路。
姬喜帶領著周族的五百騎兵，只是在望山跑死馬的沿路向著西方窮追，由於路途陌生，所以大家就只是覺得遠，於是便有人開始懷疑是不是追錯方向了，自己可是馬不停蹄的在跑啊，太陽都已經偏西了，還沒有見到一根賊毛兒，那賊難道是插翅飛了不成？或者是他們腦後長有千里眼，已經知道了後面有人在追殺不成？於是大家就都議論紛紛，開始有了怨言，有人便將大家的疑問報告給了長官姬喜。
姬喜想了想，他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帶著人繼續追下去，那個西戎的駱利河不是說黃昏以前就能夠追到嗎？現在還離黃昏尚早。就算是追不到。那也得等追到了坦達草原再回來才行。責任完全可以推到駱利河的頭上嘛。還不是公子姬昌信了西戎人的公主木格那貞的緣故嗎，要不自己怎麼就會帶著人一路往西來了呢？
這樣想著，姬喜便說道：「追到坦達草原再說，任何人不得再有怨言。」
於是傳令兵便向隊伍傳達命令道：「將軍有令，追到坦達草原再說，任何人不得再有怨言！」
眾軍士聽到了這樣的命令，也就人人都不敢再說什麼了，只是機械性地跟隨著隊伍不停地在往前跑。
那麼。烏赤霍離那一群匪兵現在怎麼樣了呢？
原來，在烏赤霍離殺死了者爾術之後，眾人也都是一時走投無路，便也就一窩蜂似的都跟隨著他一路向西跑了，等到他們跑出了有一個多時辰之後，便發現這是一條很少有人走的道路，曲曲彎彎，在山水之間盤盤繞繞，但是卻沒有個岔路口出現，於是有些人便開始擔心起來。害怕是跑上了一條走不出去的斷頭死路，這種擔心很快地便在隊伍中瀰散了開來。於是就有人悄悄告訴了烏赤霍離，說大家都開始在埋怨了，這樣的情緒醞釀下去，是會對他不利的。
那烏赤霍離聽了這話，便慢慢勒住了馬韁繩，同時抬起左手，示意眾人停下。於是大家就都紛紛勒馬停了下來。就聽那烏赤霍離說道：「弟兄們，這絕對不會是一條死路，我們走了這麼長了，都沒有見到有一個岔路口，這只能是說明只有一種人在走這條道路。這條路的南面是西戎人的領地，北面就是周人的領地，而向西就只是余吾人的領地，所以，這一定是余吾人在走的一條路，要不然，西戎人和周人哪裡會有必要走出這樣的一條道路來呢？我自幼在余吾族人中長大，深知那余吾人是世代以放牧和商貿為業，當然他們一有機會了也是會殺人搶人搶東西的，我原來出生在周地，從小就和我的叔叔一起被余吾人給搶走做了奴隸，但是後來我殺死了余吾族的貴族老爺，奪了他們十幾匹馬，帶著我的叔叔就又回到了周南之地，所以，我最瞭解周人和余吾人的德性了，像我們這種人，就只有穿插在各個部族的領地之間，來回地燒殺劫掠，這樣才能夠有一碗飯吃。你們有誰不願意跟著我走的，我也不強留。但是我也想要提醒這些人一句，別看現在沒有追兵，一旦有追兵趕到，遇到的人就只會是死路一條。所以我們今天務必要趕到坦達草原去，那裡四通八達，才是我們最好的安身之所。怎麼樣？誰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這時就聽有人在隊伍中喊道：「你又不是我們西戎人，我們為什麼要聽你的？」聽到這話後，眾人騎在馬上，便都面面相覷。
烏赤霍離聽了這話，便仰天哈哈大笑，笑罷了方才說道：「誰說你們是西戎人了？是西戎人你們還不趕快回西戎去，跑到這裡來幹什麼呀？啊？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
見眾人都啞口無言，烏赤霍離便又說道：「我也並不是要強求你們和我一起走，你們可以都回去，我自己一個人走。我不相信周人吃了那麼大的虧，竟然就會連追過來看一看的勇氣都沒有，這太不符合周人恩怨分明的性格了。哈哈哈哈」說完就又仰天大笑了起來。
眾人聽他說得有理，便都開始低聲相互交談議論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有人紛紛喊道：「我們聽你的你就是我們的頭兒了頭兒，我餓了，晚上我們在哪裡吃飯啊」眾人聽了這要飯吃的話，就都笑了。這一群落拓的流浪漢，現在的首要問題就是吃的問題。
烏赤霍離笑道：「身上不是有弓箭嘛，餓了可以自己打獵去嘛。」
這時候就又有人喊道：「頭兒，我想要女人了，今晚我們有女人嗎？」眾人於是就又哄笑了起來。
那烏赤霍離聽了這話，便不無得意的也笑著說道：「女人有的是，現在都由她們的爹媽和丈夫替我們養著呢！」說完這話。烏赤霍離就和眾人一起發出了一陣淫邪的大笑。
笑罷。烏赤霍離接著說道：「我們這百八十個人。只要是一場勝仗打下來，就會什麼都有了。那個者爾術簡直就是個草包混蛋，竟然帶領著你們去攻打人家的軍隊。我問你們，那裡面有吃用不完的牛羊和糧食嗎？那裡面有女人嗎？你們跟著我，這些東西就都會有了。打下了一片地盤兒來，我們就全都是貴族老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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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烏赤霍離的講話贏得了一片的喝彩之聲。這次強盜會議開得很成功，是一次團結的大會，勝利的大會。繼往開來的大會。強盜們懷著自己偉大的就要成為貴族老爺的夢想，將要從勝利去走向新的更高的勝利了。
就在夕陽快要西下的時候，烏赤霍離他們突然之間就感覺到了空氣中有一絲涼爽的意味，那是一種混合著青草和野花芬芳氣息的涼爽，沁人心脾。這群遊牧部落裡長大的人馬上就知道了，他們已經到達了大草原的邊際了，眾人不由得就開始歡呼叫號了起來，還有人打起了很響亮的口哨來，彷彿他們真的就是一群得勝凱旋而歸的英雄了。
就在這一群無法無天浪跡天涯的暴徒剛剛轉過了一處山腳的時候，就看見前面遠遠地有一列駝馬隊正在向著這邊走來。於是就有人發了一聲喊：「弟兄們，過去包圍了他們！」
於是這一百多個人。就像是一百多條餓狼撲向一群羔羊一樣，騎在馬上風馳電掣一般的就向著那列駝馬隊衝了過去。他們邊跑還邊互相喊道：「那是個商隊那麼多大包小包的東西，不知道裡面會有什麼寶貝啊這下可是要發財了晚飯可是有著落了有女人，那裡面有女人哈哈哈哈弟兄們，我們的新婚之夜就要開始了」
那群商隊裡面的人，起初還有點發愣，但是當他們看到這一群人發了瘋一般地嚎叫著衝向自己的時候，就開始丟棄駱駝和馬匹上面的貨物，而只顧自己性命的騎馬轉身就逃跑了。
剛才慫恿大家出擊的並不是烏赤霍離，那烏赤霍離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領袖地位的不牢靠，最起碼，在這一群人的內心裡面，還沒有真正地認可他的領袖地位。此時，為了彰顯自己領袖的地位，烏赤霍離便在馬上對大家喊話道：「兄弟們，男人全部殺死，一個不留，女人要抓活的，財物大家平分，殺啊」
那商隊中的人並不是沒有武器，但是他們那三四十個人，怎麼能夠抵擋得住這如同是餓狼一般的一百多名亡命之徒呢。
不出三里地的光景，那些反抗的和逃跑的所有男人，就都被殺死了，只留下了五個用頭巾包裹著臉的女人，手無寸鐵，坐在駱駝背上，嚇得渾身都在發抖。
一群暴徒便要上前去拽下那幾個女人，那幾個可憐的女人本能的反抗著，但是很快就被暴徒們一個個地給拽到了地上，一群無恥之輩便都爭搶著在撕扯那些女子的衣服。夏日裡那薄薄的衣裳，哪裡經得起暴徒們如此瘋狂的撕扯呢。那五名女子很快就被撕光了衣服。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得人群後面一聲大吼：「住手！都他媽給我住手！」
這一聲斷喝，彷彿是晴空裡面打了一個霹靂一般，直震得眾人都愣在了那裡。
那個聲音又斷喝道：「都讓開！讓開！」
眾人都紛紛讓了開了，但是有一個傢伙自己已經褪下了自己的褲子，此刻正光著個屁股，在抓著一名渾身**的女子的雙腳在強迫著要行那禽獸姦淫之事。只見一個身上和臉上都濺有血跡的人走到他的背後，揮動自己手中的青銅劍，一劍就砍倒了那個發了情的畜生，那傢伙脖頸中的血噴出了老遠，旁邊圍著看的人都嚇得趕緊往後退，生怕那血濺到了自己的身上。
這大聲斷喝並揮劍殺人的，不是別人，正是那烏赤霍離。
你道這烏赤霍離為何要如此？
原來他帶人一路追殺了逃跑和反抗的所有男人之後，跑回來就看見這裡一群人正在圍攻著那幾個女人，沒有任何一個人在意他烏赤霍離的到來。沒有任何一個人關注他烏赤霍離的存在。他的首領地位也只是形同虛設。這種局面他是不能夠容忍的，不能夠接受的，也是不能夠允許的。所以他便怒不可遏，起了殺心，為的就是要在人群中殺人立威。他此刻甚至於想要殺死這裡所有的人，現在任何一個膽敢向他的權威表示不滿的人，便就是他的敵人。那烏赤霍離提著沾滿了血跡的青銅劍，怪眼圓睜。環視著身邊的人，他看到哪裡，哪裡的人就開始膽怯地垂下眼睛並向後趔著身子。
烏赤霍離手提青銅劍，慢慢地在人群前來回踱著腳步，尋找著敢於和自己眼睛長時間對視的人。沒有。但是他的怒氣憋在胸中無從發洩，一轉眼便看到了那幾個渾身**的女子。
烏赤霍離雖然剽悍驍勇，但是二十五六歲的他還從來沒有碰過女人，也從來沒有見到過女人的**，這種軟弱臃腫的一堆肥肉，那奇特怪異的身體比例。讓他的心中陡然就生出了一種厭惡，他突然地就想起了召平的施妹姜。妹姜那種傲慢的姿態早就深深地刺傷了他的自尊，這眼前不就是和那施妹姜一樣的女人嗎。烏赤霍離這樣想著的時候，便突然的怪吼了一聲，就像是個發了瘋的妖魔一般，奔到那些個可憐的女子面前，就是一陣瘋狂的砍殺，同時口中還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嚎叫和咒罵。此刻的烏赤霍離已經完全地是個瘋子了。
烏赤霍離的這種舉動的確是震懾到了那群西戎的逃兵，他們個個都內心驚恐，不知道這烏赤霍離接下來又會幹出些什麼事來。
烏赤霍離將那五名可憐的女子給殺了個血肉模糊之後，便喘息著站直了身子，看著眾人說道：「從現在起，我要任命十個十人長，每名十人長各統領十到十五名士兵，要始終保持戰鬥的狀態。你們是要和我一起白手起家，不是去做那只會打家劫舍的強盜，我們要建立自己的部族，我們也要成為貴族老爺，我們要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來，還要守住這一片天地，多多的蓄養奴隸，要讓千秋萬代之後的人還在歌頌著我們的蓋世功勳，傳頌著我們的偉大英名以後要設定章紀，人人遵守，有功就賞，有錯就罰今天先選出十名十人長來。大家都過來排隊站好，每隊十到十五人，站好」
眾人於是便紛紛都在烏赤霍離的面前開始排隊，烏赤霍離就手提著滿是血污的青銅劍逼近著排在最前面的人在來
回地走，來回的巡視查看著。於是誰都不想自己站在最前頭，誰都不想離這個殺人魔王太近。就這樣，大傢伙便你推我我推你的擠了老半天，也還是沒有站好隊。烏赤霍離便停止了巡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看著這群烏合之眾在如何的推來讓去。
老半天的功夫，隊伍總算是站好了，依次報數後，總共是134人，共分十隊，每隊都大概有十三四人。
於是烏赤霍離便丟掉了手中的青銅劍，開始跳起了一種巫師才會跳的舞蹈，邊跳還邊口中唸唸有詞道：「蒼天玄玄，后土皇皇，天生霍離，裂土為王，天命我歸，時運我興，從我者昌，背我者殛。」唱罷舞罷，便又跪在地上拜了四方，然後才站起身來，走到眾人的面前。
這人類都是需要有些精神信仰才行的，尤其是從事政治大變革大事件的人，更是要講究個信仰的問題。如若說那領頭的人說了個什麼道理，那下面跟隨著的人就只是說「不信」，那也就完了。所以那搞政治幹大事的人，每每做事之前都是要以先抓人心為上策的，哄得人們都只信他認他了，他也就好領導眾人了，或者說是易於驅使眾人了。
在那商周時期，正是那巫蠱流行的時代，烏赤霍離的這一套，管用的很，比現代世界裡的什麼人權宣言或某某主義還要管用的多，因為那時候的人還很少懂得什麼做人的道理呀。
只聽那烏赤霍離對眾人說道：「上天有命，今日便教我帶領你們打出一片新天地來，我的命令，就是天的命令，要由離我最近的人來向大家傳達下去，這是天意，剛才你們大家也都看到了，你們對於由誰來做這十人長，也是推來讓去，為什麼呢？那就是上天在支配著你們，在為我推選十人長啊。現在，我宣佈每一隊站在最前頭的人，就是這一隊的十人長，要為我分擔憂愁，傳達命令，指揮作戰，領兵衝鋒，這是上天的決定，任何人都不得違拗。」
這個時候，烏赤霍離就看見有一個站在最前面的傢伙，站在那裡急的是抓耳撓腮好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烏赤霍離看了看他，便慢慢走到他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他幾眼，便問道：「你聽清楚我剛才說的話了嗎？」
那人點了點頭，笑著顯出一副憨厚的表情來，沒有說話。
烏赤霍離就又問道：「你願不願意做這個十人長啊？」
那人笑著使勁點了點頭，臉上又顯出了拘謹的表情來。
烏赤霍離便對眾人大聲說道：「好啊！很好啊！不要拘謹，這是上天的意願，天選定了是誰就是誰。」接著就又對那個人說道：「你也大聲地向眾人表個態，告訴他們你是不會辜負上天的信任的。」
誰知烏赤霍離剛說完了這句話，那排著隊的一百多人便都再也忍不住地就爆發出了一陣大笑。直笑得那烏赤霍離是莫名其妙，不禁大為光火。
那烏赤霍離正待要發作的時候，只聽得隊伍中有一個人大聲喊道：「他是個啞巴。」
列位讀者朋友欲知後事如何，且待寫書人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