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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篇 商周英雄錄第十一章 初次登門 文 / 朔方冰河

    第二篇商周英雄錄

    第十一章初次登門

    上回說到,姬孩晚飯後要去大田里找施雍,不成想,剛一出家門,就在溪水邊的大柳樹下,有一個年輕的姑娘,口中溫柔地叫著:「孩兒哥」,就要撲上來抱住他。姬孩見來人沒有要傷害自己的惡意,就順勢向一旁彎腰轉身,來了一個獼猴轉枝的武技動作,就跳開了身體,問來人道:「誰?」

    只見那個姑娘仍舊迫近了身子道:「孩兒哥,是我,我是菊秋呀。你可想死我了。」說著就又張開雙臂,向姬孩擁抱了過來。

    姬孩明白了,這一定是以前與自己相好的一個姑娘。但是自己並不知道以前的事情啊,自己也並不認識這個女子是誰啊,而且自己現在的心上人是施妹姜啊,自己怎麼可能再與別的女子有來往呢?於是姬孩就說道:「這位姑娘,我並不認得你呀,你切莫對我如此。」

    那菊秋說道:「你說這話也太不要臉了吧,我那天夜裡就差把身子給你了,我自出娘胎長到三歲以來,就從來也沒有那個男人碰過我一個手指頭,那天你跪在地上抱著我的雙腿苦苦哀求的樣子,你都忘記了嗎?我的身子被你給摸了、給親了,我就是你的人了,你不認賬,我也不要臉面了,一會兒就拿根繩子吊死在你家門前去。」

    這姬孩聽了,可真是腦袋頓時就大出了兩個型號來。怎麼還會有這事兒?真是該死,但是自己只是依稀記得自己並不是以前的那個姬孩,自己只是一個新生的人,沒有必要接受自己所不願意接受的別人的東西,但是自己又想不起也說不清到底以前的自己是怎麼回事了。

    這件事,自己應該承擔嗎?經過短暫而又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姬孩決定不接受和菊秋的這種交往。因為姬孩的靈魂畢竟是一個純真的十四歲少年,鍾情是少年人的天性,姬孩的靈魂更是具有著這種鍾情的堅強品質。

    於是姬孩就誠懇地對菊秋說道:「這位姑娘,我記不得我和你有過什麼了,我只記得我並不認識這裡的所有人,我以前做過什麼事,我也是不知道的,如果誰非要我為我以前的所作所為承擔責任,那我就只有拒絕了。在我的記憶中,我只是一個飄飛在半空中的孤魂遊鬼一樣的人,是我對媽媽的依戀,才促使我來到了這裡,我只知道,這裡的一切都是新鮮的,我以前根本就沒有到過這裡,而且我也並不認識你,你這樣對我,我一是不可能接受,再就是感到厭惡,我最討厭受到別人的要挾,也許你有著自己的委屈,都是我無法補償你的委屈,我也不願意傷害你,只是請你自重,現在就請你能夠讓開路,我要過去了。」

    菊秋聞聽此言,只是默默流淚,感覺自己宛如是在夢中,本來自家是奴隸出身,想著能嫁給姬孩這樣的人家,也好能光大自家門楣,哪怕是嫁過來做個妾也好啊。沒成想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自己可真是命苦啊!菊秋不知不覺地就讓開了路,淚眼婆娑地看著姬孩過去,這明明就是自己前些天的情人嘛,怎麼說不算就不算了呢?這讓她怎麼能夠接受,如何能夠心甘啊。

    所以當姬孩從他面前走過去的一霎那,菊秋就哭泣著猛地抱住了面前的姬孩,叫道:「孩兒哥,別拋棄我,我是真心跟你好的呀!」

    這個姬孩從來沒有過被姑娘給抱在懷裡的感覺,那種柔軟的溫情,讓他登時就感覺像是觸了電一般,渾身上下都不自在,因為這不是他心目中的妹姜呀。只見姬孩猛地一抖雙肩,就將菊秋甩在了一邊的地上,然後他就頭也不回地一溜快跑著就出了村子。

    菊秋坐在地上,兀自啜泣,哭了一會兒,心想,再換了魂兒,你的樣子也還是姬孩。但是自己和以前那個姬孩的事情,也沒有人知道啊,就算是被大家都知道了,那也只不過是招來別人笑話自己罷了。唉!思來想去,還都怪自己太命苦。但是轉念又一想,就算是現在的姬孩不認識自己了,自己也還是可以對他好呀,讓現在的姬孩也喜歡上自己,這樣不是就美滿了嗎?想到這裡,菊秋又重新對生活充滿了信心。她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土,就回家去了。

    再說姬孩,藉著皎潔的月光,快步出村,一方面他在慶幸著自己擺脫了糾纏,另一方面他內心裡也還略略的有些抱歉的感覺,也許自己對剛才那個姑娘太凶了一點。但是不這樣,自己豈不是就要為以前的那個姬孩的所作所為去背鍋頂缸了嗎?想一想,那可真是自己所無法接受的呀。

    就這麼胡思亂想之間,姬孩就來到了大田,老遠就隱約看到了施雍在上面搭窩棚的那棵大樹了,姬孩就雙手攏在嘴上,高聲喊道:「施雍」。只聽得大樹那邊施雍也應答道:「哎孩兒哥我在這兒。」

    姬孩來到大樹下時,看到施雍早就立在那裡了。

    施雍說道:「孩兒哥,我剛才正在想你呢,你就叫我了,我真是高興死了。」

    姬孩笑道:「你想我幹啥?」

    施雍說:「想著和你在一起高興,就老是想著你了。」

    姬孩說:「明天一早去我家吧,幫我往族裡送去一頭梅花鹿,這回一定要說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弄到的,好嗎?」

    姬孩就把得到梅花鹿的經過說了一遍,還交代說:「不要說是在野桑林裡得到的,就說是在大田這兒得到的,要不人家就該說你亂跑不守攤兒了。也不是白分給你東西,你領了我們兩個人的份肉後,要給我送回到家裡去,然後還要帶我到你們家裡去一趟,我要當面謝謝你伯父給我們家送去了粟米,還要送還你們家的籃子呢。」

    施雍聽了也就高興的答應了,說:「好,明天我一早就過去,我們中午就在我家裡吃飯吧。」

    姬孩說道:「不方便吧,你姐和你妹子好像都挺討厭我的。」

    施雍說:「不妨事,不妨事,我伯父是個尚武的人,

    他聽我說你赤手空拳就一個人打死了一頭野豬,還有些不相信呢?明天你們見面後正好聊一聊呢。」

    姬孩說:「好。」

    二人說定後,姬孩就回家睡覺去了,施雍也爬上大樹睡覺去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清早,施雍就來了。待到施雍扛著死鹿離開姬孩家的時候,姬孩就一邊拿了根繩子拴住了那頭小鹿,一邊就開始擺弄起自己做的弓箭來了。

    施雍回來時,手中只拎了一條完整的鹿後腿。姬孩一看便知,施雍又是實話實說了。他也不再埋怨施雍沒有聽他的話,而是將鹿肉一分兩半,自己留下一半,拿起一半來,外帶一條昨天自己逮到的鯉魚,都用荷葉給裹了,就放進妹姜當初送粟米時用的那個小籐籃中。然後就問施雍道:「你見了族長怎麼說的?」

    施雍道:「沒見到族長,只有姬荀大哥在,他就主持分了鹿肉。」

    姬孩問:「你見到姬荀大哥是怎麼說的?」

    施雍笑了笑,抬起雙手在自己腦袋上胡亂抓撓了兩下,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說······就是你一個人弄到的鹿嘛。」

    姬孩不說話了。沉默了一會兒,姬孩對施雍說道:「好兄弟,哥以後再不這樣對你了,你也是個頭頂天腳踩地的漢子啊,哥這樣教你做事,是哥小看你了,哥向你道歉,以後······」

    還沒等姬孩說完,施雍就急了,說道:「孩兒哥,你看你,你說的都是啥話啊!我可沒別的意思呀!我就是說不得慌,說了謊,心裡就憋的難受。」

    姬孩看著施雍急的那樣子,就笑了,說道:「不說了,我知道了,以後我們在一起的日子還長著呢。不過,要是有一天你被敵人給逮住了,問你什麼,你也實話實說嗎?」說著就自己「哈哈哈」的笑了起來,那施雍也跟著就「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由於定居農耕的緣故,中國人在人際交往之中,自古就非常注重一種「禮數」,那是對別人的一種尊重,也是對自己的一種尊重,同時還是緊密聯絡彼此情感的一種紐帶。尤其是朋友之間,這種彼此的尊重更是極為重要的,只有兩個同樣獨立又有尊嚴的人,才能夠成為生死之交的好朋友。

    姬孩為母親做好了午飯,就讓施雍懷抱著那頭小鹿崽兒,告訴了母親一聲,就隨施雍去了。瞽姆聽說兒子要到妹姜家去做客,自然是歡喜的很,連聲說道:「好好,去吧去吧,給你涉川大叔多帶去些禮物去,也替我多說幾句感謝人家的話。」

    姬孩答應著母親,就和施雍一同去了。

    路上,姬孩問施雍道:「施雍,你們家的房子是你們家人自己蓋得嗎?」

    施雍回答道:「是啊,那是我伯父和我們族裡的一些叔伯們當年自己蓋的,怎麼了?」

    姬孩說道:「沒什麼,我只是也想為我母親重新蓋所新房子,看到很多房子的蓋法都不太一樣,就想瞭解瞭解。」

    施雍說道:「我伯父是建房子的行家,一會兒見面你就可以問他。」

    姬孩高興地說道:「好啊,我正愁不知該如何下手呢。」

    兩個人高高興興,一路裡有說有笑,好不開心。直引得村中的鄉親們都在看他們兩個,人家還在他們背後議論著什麼,姬孩也只當是沒有看見。其實人家是在議論說姬孩這小子,八成是又在騙傻大個施雍了吧。

    施雍並沒有事先告訴家裡人一聲,就將自己的朋友領進了家門,家裡人多少都感到有些意外。

    但是這姬孩說,自己是來還籃子的,並代表自己的母親來對施涉川一家表示感謝,而出於禮尚往來的考慮,才又帶了些回贈之物來,希望施叔和施嬸不要見外拒絕。

    抬手不打送禮人,況且這姬孩又這麼彬彬有禮、能說會道的,人家也就高興著迎他進了院子。

    那邊屋子裡的妹姜在紗窗內聽見了姬孩的這番言語,心想,這可真是個伶牙俐齒的傢伙呀,以前怎麼就不知道他還這麼能說會道的呢,挺會哄人的,今天這樣騙著施雍帶他進門,還送來了這些東西,不知這廝心內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

    妹嫄本來也不待見看到姬孩,但是那送來的小鹿卻著實地讓她著迷,畢竟年齡小,也是愛屋及烏的道理吧,妹嫄便開始不那麼討厭這個姬孩了。妹姜媽自然是歡喜,別管怎麼說,這孩子如此懂禮,就算是自家妹姜看不上人家,自己當娘的也沒有理由慢待人家呀,更何況人家今天也不是衝著妹姜來的呀,別管這姬孩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明面兒上總歸和自己的女兒無關。就算是留下這姬孩吃頓午飯,也是由他爸和施雍陪著。自己家雖不大,但是完全可以不讓自己的女兒和這個姬孩在家中見面嘛。

    在和施涉川的交談中,姬孩問到了干欄式建築的構造和施工問題。

    施涉川說道:「建房子關鍵是要看準備用什麼材料,有用粘土夯築的,也有用木頭搭建的。土性屬陰,善於接受和承載,越是夯砸就越是堅固,有人還在泥土中加入生麻,麻非樹木,陽性不足,加進去,其實也用處不大。干欄式房屋主要是用到樹木,樹木根植於大地之上,向著陽光生長,是入陰而生,向陽而長,也便就是一種陰陽和合的產物,是剛中有柔、柔中帶剛的。而人是萬物之靈,本是天地造化之首,人的房屋,自然就得是天地陰陽相聚之處,所以這木材是最適合我們人取了來造房子用的。一座木屋,只要開榫做卯得法,建成以後,讓一個人住一輩子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其實房屋也不需要存在的太久,萬物皆有始有終,而且人還是世間最善變的東西,一座房屋能夠伴隨一個人的一生,就已經是一件太過長久的事情了。」

    施涉川

    簡直就像是個哲學家,而且他還很喜歡好學上進的年輕人,此刻打開了話題,他就越說越高興了起來,有點收不住了,於是接著就又說道:「我們召平這裡,地勢很好,西北有群山連綿,東南有河水蜿蜒,正南一帶又有遠山,東西各有通衢大道,此為藏風得水之相,久後必有人傑出現,正所謂地靈則人傑嘛。」

    姬孩聽了施涉川的一番話,真是有勝讀十年書之感,無形之中就對施涉川敬佩得五體投地,再想想自己所見到的施雍和妹姜的人品,不由地就對施涉川更加地肅然起敬了。

    施涉川本是個武人,但是有施氏一族的化與周人的化自有不同之處,所以施涉川來到召平之後,很快就和太巫姬望成了好友,兩人經常在一起交流學識和見聞。他和族長姬章也有武學方面的交流,而且姬章還一再要求聘請施涉川做周人青年的武術師傅。怎奈召平地區歷年太平無事,年輕人都不再尚武,施涉川看到這樣的情況,也就謙虛地推辭了,說:「武者,力也;術者,變化也。我也不過就是有把子笨力氣,還談不上武術,萬萬不能僭越做本地周族青年的師傅。」就這樣,這個話題也就漸漸地撂下了。但是,只要是有人前來請教他關於武學方面的事,施涉川還是樂於傳授的,召平這裡就有一個青年叫做霍離的,便常常跑來拜見施涉川學習他的手搏之技,這裡自有後話,我們今日暫且不說。

    這些日子裡,施涉川就反覆聽人講,說什麼那姬孩是周族勇士轉魂附體了,有著神奇的武功了,就連自己一向誠實的侄子施雍也回來說得是神乎其神,不由得人不信。

    今天看到了這個姬孩,的確是感覺和以往不太一樣。與以前相比,面前的這個青年,渾身上下都透出一種壓抑不住的活力,尤其是那一雙眼睛,透著一種堅毅又含蓄的光,目光明亮,眼神正直,顯得聰慧、歡暢而可愛,讓人看了就不由得會受到感染而心生喜悅。

    施涉川心想,這樣的青年,自己的女兒為什麼會看不上呢?是嫌棄人家個子矮嗎?其實也不算矮呀,只是我們賈湖一帶有施氏的人普遍都太高了一些罷了。看人如相馬,不要看那馬外表是什麼毛色,要看那馬內在的神。這個道理,自己也給女兒講過的呀,女兒不會不懂得這些呀。看來,此刻自己面前的這個青年,在他的身上,必定是發生了某些眾人所不知的變化了。自己不妨就武技方面的道理和他交流交流,也可知他的深淺。

    想到這裡,施涉川就問姬孩道:「前幾日,施雍回來說你一個人一下子就打死了一頭大野豬,我還不信,但是有那麼老大一塊野豬肉為證,我又如何不信呢,就是不知道你當時是怎麼打死得那頭大野豬?」

    姬孩已經反覆地就這個問題對別人做過解說了,但都是連瞎話帶玩笑的胡說一通,逗得大傢伙哈哈一樂完事兒。但是現在面對施涉川,還有當時也在場的施雍,姬孩就不能再那麼逗樂子玩笑了。但是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於是就抬手撓著頭,嗯哼啊哈地說不出個話來。倒是旁邊一直呆坐著的施雍,此刻興奮了起來,又繪聲繪色地把當時的情景描述了一遍,當然也難免還夾雜了一些自己添油加醋的想像和發揮。只聽得施涉川一個勁兒地樂,姬孩也陪著一個勁兒地樂。

    那邊屋子裡的妹姜聽得奇怪,心想,這是怎麼話說的,這麼開心,這個姬孩對父親施了什麼魔法了,竟然就逗得他如此開心。好奇心是最大的誘惑。妹姜於是就緩緩走出自己的房間,來到院子裡的杏樹下,一邊看那快要成熟了的青黃色的杏果,一邊就傾耳聽著裡面的談話。

    只聽父親說道:「歷來武學講究拳不離手,要一味地刻苦反覆練習,練到融會貫通熟而生巧的地步,方能出手如神,更重要的是,皮肉筋骨上的功夫也不是一年半載就可以練到高深境界的。姬孩你平日裡也沒見練習過什麼功夫啊?怎麼就一巴掌能拍死了一頭大野豬呢?我聽說那個野豬頭在周族宗祠裡面供奉了一天之後,屍祝等人拿去煮食,吃的時候就發現那野豬的顱骨已經碎裂了。由此看來,那野豬頭若不是被堅硬之物猛烈撞擊的話,哪裡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呢?」

    就聽那姬孩說道:「不瞞施叔,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那次摔下了山崖後,一醒來就感覺自己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好像是自己已經是另外一個人了,很多以前的事,我都不甚記得了,武技方面好像也是無師而自通的,而且我的領悟是,一切皆在一心之間,心不動,則力不發,如若殺心一動,便感覺自己可以推山倒海,無可匹敵了。」

    妹姜聽得半信半疑,不免手攀杏枝撇了撇嘴。就聽父親又說道:「好,好一個殺心,武學的至高境界,就是運用之妙在於一心,看來你是與以往大有不同了,周部族真是代有英傑,人才輩出啊!真是可喜可賀的事啊。」

    妹姜沒有想到父親竟然會這樣過分地去評價這個姬孩,她感覺有些詫異。正思慮間,只見門外一個梳著總角的十一二歲孩童走了進來,見到妹姜就施禮說道:「燕生給姑娘行禮了。」

    列位讀者朋友欲知後事如何,且待寫書人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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