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赴湯蹈火 文 / 瑤澀
這個聲音若是平時.年瑩喜一定會置若罔聞.可是現在.它就是一道希望.在她黑暗無際的生命裡.顯得是那樣的明亮.
睜開眼睛.年瑩喜看著眼前那個仍如煤球一樣黑的唐楚.用盡身上所有的力氣拉住了他的小腿.「唐楚.你可有宣逸寧的消息.」
唐楚一愣.他自從和年瑩喜認識以來.還從不見她這般正式的與自己說話.如今冷然這麼一問.他答的倒也爽快.「此時已抵達距離白國營地附近紮營.」
他竟然是真的來了麼.年瑩喜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其實宣逸寧的選擇.她早就心知肚明.可當真真實實聽見的時候.還是難免心生悲寥.
恐怕宣逸寧那邊只是收到了白國八萬精兵的這個數字.對於其他國家的支援應該是毫不知情.如果現在宣逸寧要是選擇硬衝的話.只能是以失敗告終.畢竟光是這士兵的數目.就不是他單單那兩萬精兵能應付得了的.
「我說你這個女人能不能不要總是把話說到一半.」唐楚見年瑩喜不再開口.難免來了火氣.可當他看見她那垂落在地面上.紅腫的已經沒有了原本樣貌的手指時.趕忙俯身單膝跪了下去.托起她的一隻手.指尖冰涼.「這是怎麼回事.安陽侯竟然對你用刑.」
「用刑是小事.我只怕後續還有更多的折磨.」她一腳踢了白帝個斷子絕孫.想那白帝一副猥瑣的樣子.待事後知道了還不知道要如何折磨她.
「我剛剛見宣雨辰扛著白帝走了出去.莫非.難道……是拜你所賜.」唐楚越說眼睛瞪的越大.
「不過是給他一點教訓罷了.不值得一提.」她雖已淪為魚肉.但不會任人宰割.若不是顧忌著千千.恐怕此時的她早就殺出一條血路了.又怎麼還會在這裡委曲求全.
想必安陽侯對此也是心知肚明.不然他何必浪費那個功夫將千千捉過來仍在她的身邊.
「你這個女人.你……你知道什麼事識時務者為俊傑麼.」唐楚再次氣的雙目通紅.說實話.他很多時候還是很欣賞年瑩喜這個剛韌的性格.但更多的時候.他真想痛罵她一頓.
手指又開始陣陣的刺痛.強忍著這種揪心的針扎.年瑩喜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做都已經做了.又何來的後怕.」她頂著汗.含著笑.「你今夜務必要去一趟宣國營地.告訴宣逸寧現在白國得四方國家支持.切勿輕舉妄動.白國會在三日後主動發兵.在那之前.讓宣逸寧先……」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的時候.慢慢的癱軟了四肢.
唐楚見狀.嚇得趕緊伸手探視了一下她的鼻息.見她呼吸均勻.這才稍稍的鬆了口氣.回想著她剛剛的話語.他慢慢的站起了身子.吹垂目掃視著此刻已狼狽到用不堪都無法形容的她.最終極輕的歎了口氣.
她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女人他不知道.但此刻.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所被她折服.
臨走之前.唐楚再次回眸瞧了瞧地上安靜睡顏的年瑩喜.輕輕的到了一句.「呵……還真是個仙人掌的女人.」才閃身飛出了窗外.朝著宣國營地的方向飛奔了去.
仙人掌.雖不光鮮艷麗.卻韌性剛硬.在最難的困境裡.方能開出最美的鮮花.
微涼的夜色.繁星滿天.
宣國的營地前.宣逸寧一身絳藍修身騰雲長袍.墨長的髮絲用銀白色的冠束高高的束起.讓人一眼可見的.是他那如浮雕般完美的五官.
他雙手負在身後.垂目看著此刻跪在他面前練成排的幾名將軍.薄透的唇角忽然佛過一絲冷笑.「朕不懂幾位將軍的意思.不妨再說一次罷.」
靜謐.是讓人窒息的無聲.跪在地上的幾位將軍沉默了許久.終於有一位面色素淨的男子對著宣逸寧磕了個頭.「皇上.如今白國氣勢洶湧.就算微臣們不貪生怕死.但宣國城裡的百姓又怎麼能顛沛流離.臣不可一日無君.國不可一日無主.以微臣之間.趁著現在還沒有傷亡之時.以一換眾才是上上策啊皇上…….」
此男子名叫孫志遠.是此次出征的副將軍之一.也是軍師之一.
宣逸寧笑.唇角冷的凝結成冰.「幾位卿家的意思朕明白了.捨了皇后保得宣國.若是從現在的局勢上來看.確實是一個值得讓人稱讚的計策.」
「皇上…….」另幾個人見宣逸寧並沒有因為而動怒.也是撞了幾分膽子的開了口.「安陽侯當初將皇后娘娘綁出宮.卻多日未曾殺人滅口.光是這一點.足以說明安陽侯對皇后娘娘的好感所在.皇上若是趁此談和安陽侯.用皇后娘娘一人換取宣國的太平.想來安陽侯那邊一定有商量的餘地才是.」
宣逸寧面上平和.「朕的身邊還真是能人輩出.」他上前一步.稍微傾了些許的身子.一把拉住孫志遠的衣領.面上平和不變.唇角的笑容卻轉瞬收斂.「難道宣國的教育就是讓你們拋棄妻子的成全自我麼.或者說是.冷眼旁觀的看著她人屈辱受盡.而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皇……皇上……」孫志遠剛剛的意志滿滿.在宣逸寧滿是殺氣的繚繞中.頹然崩塌.
「朕告訴你們.皇后朕必須要救.而朕的江山朕也要自己守護.收起你們那些個所謂的陳詞濫調忠言逆耳.若再有人敢在朕的面前多說一個字.一律殺無赦.」宣逸寧說著.直起身子.一腳揣在了孫志遠的胸口上.「既然怕死.便滾回宣國.朕的身邊.不需要你們這些無用之人.」
說吧.宣逸寧忽然轉身.對著剛剛整頓好軍姿的巴扎爾正色道.「派五千弓箭手行至前方五百米駐紮.三日之中.除非是白國的使節前來.其餘人等一律射殺.」
「是.」巴扎爾領命.不敢猶豫的準備起了人手.
宣逸寧轉身.欲前行回自己的營帳.去被身後幾名將士拉住了褲腳.
「皇上請三思啊…….」
「皇上.微臣等人知道犯下重錯.有了不該有的心思.還請皇上收回剛剛的成命.臣等一定竭盡全力的救出皇后娘娘.保得宣國的平安.」
「皇上.微臣等知錯了.」
他們幾人很清楚.若是現在回到了宣國.那麼面臨他們的定是削官剝職.
宣逸寧不理會他們幾個人的糾纏.續而對著另一邊整裝待發的士兵開了口.「明日開始.你們當中凡是有品銜的人均進階一級.」
「謝皇上…….」
在眾多士兵異口同聲的高呼下.宣逸寧踢開攔在自己褲腳上的手.「你們幾個就跪在這裡吧.直到這一場戰爭的結束.」說罷.再不做停留.朝著自己的營帳走了去.
這場戰鬥.不光關乎著宣國人的安康.更是牽繫著年瑩喜的生死.在如此的緊要關頭.他又怎能捨棄一頭而不顧.
走進營帳.宣逸寧靠在椅子上落座.看著窗外繁星滿天.忽然想起了貌似也是在這樣一個明亮的星空下.他將她緊緊的擁抱在懷中.感受著她帶給他的溫軟和安逸.他給她了一個承諾.他說.「喜兒.做朕的妻子……」
他還記得她明眉笑齒的樣子.也忘不掉她窩在自己懷中恬靜安睡的好似孩童.一切的一切都還是那麼的記憶猶新.可如今.他只得一身的空寥記憶.卻失去了她.
緩緩的搖了搖自己沉重的頭.將那浮現在眼前的思念深深壓入心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的計算著他手中的兵卒.與明日要和其他將士商談的謀策.
他不知道為何年瑩喜會選擇留下而不殺出重圍.畢竟以年瑩喜的伸手.只要她能恢復從前的五分修為.那麼白國的一干人等便無人能夠阻攔她.
也許.她有著她的顧慮.所以選擇了留下.那麼相對的.他便不能隨便的輕舉妄動.不然若是一個的失敗.可能直接導致年瑩喜的生死安危.
剛剛將她從閻王的手中奪了出來.又怎麼還能將她仍回到鬼門關.
眼前忽然一晃.一個身影無聲無息的落在了宣逸寧的面前.宣逸寧抬眼看去.正見是幾日不見的唐楚直直的正看著自己.
「你倒是安逸的很.」唐楚看著宣逸寧.明知道此刻的他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可一想起年瑩喜所受的罪.他便忍不住的想要找人發火.
微微揚起唇角.宣逸寧並不打算繼續唐楚的話題.「可是帶回來了什麼消息.」唐楚的脾氣.他再瞭解不過.如此的緊要關頭.他埋身於白**營.若是沒有什麼重大的事情.想來他是不會冒險前來的.
「你…….」唐楚正要動怒.可一見宣逸寧那疲憊到極限的面頰.想了想壓下了火氣.「安陽侯如今將宣國當肥肉劃分.這次出兵的數目.恐怕不單單只是八萬那麼簡單.據我所知.光是參與這次攻城的國家.就不下五個.」
「可是知道都有那幾個國家.」宣逸寧凝重的開口.他倒是算到安陽侯絕對不會獨自出兵.卻沒想到安陽侯竟然將宣國扔到了風口浪尖之上.讓那些早已垂涎許久的小國也跟著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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