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借火消愁 文 / 瑤澀
「主子.」墨修拉住年瑩喜的手.試圖打斷她.「如果碧荷已死的話.那麼現在代替碧荷的又是誰.難道是齊妃身邊的藍水麼.」
「誰.呵呵……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年瑩喜唇角掛著血絲.「因為無論她是誰.她都是個死人了.」
「主子的意思是……」墨修聽了她的話.難得的呆愣幾秒.算起他和年瑩喜相識以來.雖然年瑩喜哪次都能將險行化險為夷.但他還從來不見她雙手染過鮮血.他也並不是沒有問過她.既然要恨.何不狠的透徹些.可她只是微微一笑.用最為柔軟的語氣告訴他:人命不易.能留且留.
然而現在.她竟然是那般的視死如歸.看來.齊妃這次是真的踩到了她的痛處.
「小姐……」坐在邊上的紫蝶朝著年瑩喜爬了過來.伸手拉住年瑩喜的手臂.眼淚接連而落.「碧荷還好好的在那裡.為何您會說她已經死了.我不信.我不信……」
她和碧荷雖然是年瑩喜拼湊進宮的.但是長時間的相處.讓她和碧荷還有芊芊早就如同了姐妹.如今聽到這麼駭人聽聞的事實.是她所無法接受的.
「紫蝶.」年瑩喜反手拉住紫蝶的手.拉著她靠向自己.「你可以哭.可以吼.甚至是怨天不公.但是現實.必須要我們理智的去接受.」
「可……」
「沒有可是.事實就是事實.」年瑩喜淒涼含笑.帶著紫蝶一同慢慢的站起身子.「這件事情以後我會和你解釋清楚.但是現在.你就算是再難受.也要站起來.因為我的身邊不能再缺了你.你可懂.」
她們總是說她是她們的信仰.其實.她們又何嘗不是她的依托.
紫蝶到底是聰明的.只是年瑩喜這一句話.她便鎮定了下來.雖然手臂還是帶著些許的顫抖.不過她已經強迫自己憋回了眼中的淚水.「小姐說的是.紫蝶知錯了.」
年瑩喜點了點頭.朝著墨修看了去.「暫時先不要打草驚蛇.你還是繼續盯著藍水與齊妃的一舉一動.」
「如今主子已瞭解的全部.為何還要留著那個頂替碧荷的禍害.一招殺之大快人心.豈不是更好.這樣也算是撥了齊妃的爪牙.」
「我比你們其中的誰都更希望她們主僕上西天.但是捉賊要捉髒.如果我們現在就動手殺了藍水.萬一齊妃反咬一口我們該如何.」她又何嘗不是希望可以找到碧荷的屍首.為碧荷報仇雪恨.
墨修從年瑩喜的話中冷靜了下來.垂下了面頰.「主子說的是.」
年瑩喜聽聞墨修終是軟下了口氣.這才放了心.輕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帶著紫蝶便要前行.「走.去找那位『碧荷』回宴合殿.」
紫蝶一驚.剛剛年瑩喜的吐血還那麼歷歷在目.如今又帶著碧荷的噩耗.她真的很怕年瑩喜會支撐不住.
「小姐.咱們還是回鳳棲宮吧.想來只要和皇上說小姐身體不適.皇上是不會深究的.」
「不可.若是這個時候我無故缺席.不但是皇上.就連安陽侯也會起疑.」
「可是小姐您的身子……」
還沒等紫蝶說完話.從林子的外面便傳過來一陣小跑的腳步聲.年瑩喜聽聞.示意墨修離開.自己則裝作無事一般帶著紫蝶走出了樹林.
迎面.碰上碧荷.年瑩喜止步.「怎麼這般急匆匆的.」
「小姐……」碧荷氣喘吁吁的停下腳步.「剛剛宮女過來通傳.說是宴合殿出事了.」
年瑩喜神色一凜.「可知道是什麼事情.」
「說是安陽侯聽聞宮中的妃嬪都是大臣之家的女子.所以安陽侯提議比試弓箭以作為宴席的歡愉.前面都還好好的.可到了珍嬪那裡.誰知那珍嬪一箭偏了中心.竟是直直的朝著燕國那飛了去.雖然不過是虛驚一場.但燕國公主揪著此事一直不放.如今正在宴合殿鬧著要摘了珍嬪的腦袋.」
「珍嬪.」年瑩喜一怔.對於這個名字很是耳生.
紫蝶閒來無事的時候倒是查看過宮中各個妃嬪的頭銜和身份.如今見年瑩喜有了停頓.善解人意的解釋了起來.「小姐.這位珍嬪原是安提督之次女.一年前進宮.雖一直不受皇上的寵愛.但礙於她和齊妃娘娘很是志同道合.所以在宮中坐的還算是穩妥.」
「是麼.竟然是齊妃的姐妹啊.」年瑩喜聽聞.忽而笑了.「既然是齊妃的姐妹.我又怎能袖手旁觀.走吧.去瞧瞧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紫蝶點了點頭.攙扶著年瑩喜蹭過了碧荷的身子.朝著前面的路走了去.在經過碧荷的時候.紫蝶甚至都沒有去看碧荷一眼.
碧荷快速的跟上年瑩喜的腳步.想著剛剛你暗影說是要幫著齊妃出頭的話語.雖然年瑩喜面上是帶著笑容的.可不知道為什麼.碧荷總是覺得那笑容足夠她毛骨悚然.
本來就沒多遠的路程.再加上年瑩喜走步加快的速度.幾乎是轉了幾個彎的功夫.便回到了宴合殿.
還沒等進宮.便迎著感覺一個人匆忙的走了過來.聞著那股熟悉的香味.年瑩喜強撐笑容.開口打了個招呼.「齊妃娘娘這是怎麼了.本宮還從來沒見齊妃娘娘這般的驚慌過.」
齊妃沒想到竟然碰見了年瑩喜.愣了一下.趕緊請安.「皇后娘娘千安.」
年瑩喜垂眼.雖然是眼前漆黑.可有那麼一刻.她真的是恨不得直接上去撕開她那張虛偽的臉.袖子下的手心慢慢的攥緊.就算是指甲嵌進了皮肉.她也不曾察覺.
齊妃半彎腰身的蹲在那裡.等了半天也不見年瑩喜回答.詫異的抬眼正巧對上年瑩喜那雙
呆愣的眸子.心中微微愕驚了一下.幽深的眸子在眼眶裡輕輕的轉了個圈.
紫蝶也是感覺到了年瑩喜的失態.忙是悄悄的拉了拉年瑩喜的袖子.
感覺到紫蝶提醒的年瑩喜回神.終是鬆了袖子裡的雙手.勾笑的示意齊妃起身.「最近睡得不是很安穩.總是會發呆.還望齊妃娘娘別在意才是.」她說著.想起剛剛齊妃的匆忙.再次開口.「只是齊妃娘娘這是怎麼了.」
齊妃站起身子.擔憂的再次朝著宴合殿瞄了一眼.才轉頭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剛剛珍嬪無心射箭嚇到了燕國公主.燕國公主驚嚇過度.一心想要處死珍嬪.好歹珍嬪也算是與臣妾情投意合的妹妹.所以臣妾想著回到珍寶齋去.將那顆難得的萬年野人參拿來獻給燕國宮主.希望能化解了燕國公主的怨氣.」
「是麼.」年瑩喜仍舊帶笑.「以前倒是沒聽說過齊妃娘娘與珍嬪這般的交好.看來倒是本宮孤陋寡聞了.」
「珍嬪的性子比較委婉內向.臣妾確實很少與她走動.只是心煩之時還是會去袖珍閣一坐.聽上一段珍嬪念的經文.倒也舒心.」
原來你這般心狠手辣的人.竟然也有心疼的人麼.年瑩喜的心中豎起利刃.忽然上前一步拉住了齊妃的手.「既然是齊妃娘娘的友人.本宮又怎會袖手旁觀.如果齊妃娘娘相信本宮.便將此事交給本宮處理可好.」
齊妃聽著『相信』二字.心中緊了緊.不過她想要救珍嬪的心是真的.所以就算是病急亂投醫.這個時候.她也只能選擇順著說.「皇后娘娘說的哪裡話.臣妾若是連皇后娘娘都不相信.那這宮裡也就無人可再讓臣妾相信了.」
「相信就好.」年瑩喜說著.拉著齊妃走回到了宴合殿的大廳.
紫蝶跟在兩人的身後.看著年瑩喜與齊妃交握在一起的手.心裡驀地的疼了幾分.想來小姐此刻是恨極了齊妃吧.可帶著滔天恨意的小姐.卻還是能裝作無事一樣的與齊妃這個殺人兇手微笑示好.
也許.這便是年瑩喜吧.先韜光養晦.再一招制敵.
想著年瑩喜剛剛吐血的樣子.紫蝶忽然抬頭望了望外面的天.碧荷……如果你在天有靈.還望你保佑小姐平安無事.因為只有小姐的平安.才能幫你一雪前恥.不會讓你死的不明不白.
「啊啊……嗚嗚……宣帝哥哥.這事怎麼能就這麼完了.那珍嬪豈止是不小心.我看她就是想要我的命.」
「是啊皇上.我們公主豈能是烏合之眾所能驚嚇的.要是宮主有個意外.奴婢又怎麼和燕王交代.」
年瑩喜剛剛邁進門檻.便聽聞那大殿上方的燕蓉帶著她的丫頭.在圍攻著宣逸寧.冷冷的一笑.年瑩喜站在原地.聲音高起.帶著渾然的震攝.「既然不知怎麼交代.那就索性不要交代.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婢女.想必也是無法能與燕王私談的吧.」
翠蓮正為燕蓉抱不平.冷然聽見了這個聲音.轉頭望了過去.見年瑩喜走回到了大殿.帶著幾分裝出來的客氣福了福身子.「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剛剛安嬪的箭直蹭過我家公主的耳邊.若不是我家公主反應及時.想來此刻已釀成大錯.」
「是麼.」年瑩喜不再搭理翠蓮.而是喊起了另一個名字.「桂祿海.」
「奴才在.」早就已經被鬧的耳根子生疼的桂祿海趕忙答應著.
「將大殿的中央給本宮清理出來.先給本宮打這個伶牙俐齒的奴婢十個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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