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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恐嚇無效 文 / 瑤澀

    進了屋子,柳嬤嬤自然而然的朝著屋內巡望了一圈,見屋內並沒有年瑩喜的身影,不禁轉頭再次朝著剛剛關好房門的紫蝶瞧了去。

    她早就知道這位新皇后不會乖乖的配合才是,如此的這般架勢難道是要囚禁自己不成麼?想到這裡,柳嬤嬤難免戒備的瞇起了眼睛。

    紫蝶看出了柳嬤嬤的多疑,仍舊是點頭微笑的示意著她不要驚慌,然後走到床榻前,對著散落的床幔小聲道,「小姐,柳嬤嬤到了。」

    「嗯。」幽幽的一聲答應,從散落的床幔之內傳出,「可以開始了。」

    紫蝶頷首的後退至圓桌邊,隨手搬了一把椅子正對著床榻而放,轉頭對上柳嬤嬤那雙充滿疑惑的眼,笑容可掬,「柳嬤嬤請吧。」

    「這是……」柳嬤嬤難以相信的邁著方步走到了椅子前,側眼朝著那被微風輕輕吹動的床幔,難免的不悅,「老奴教給過那麼多的娘娘禮儀,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學法的,皇后娘娘還真是別出心裁,如今太后馬上就要回宮,如此的垂簾相聽若是傳到了太后那裡,恐怕皇后娘娘難逃怠慢之嫌啊!」她說著,轉身便有欲走的架勢。

    反正她是想好了,眼看著太后就要回宮,皇上就算是再寵著這位新來的皇后,但後宮的大小事宜,還是要看著太后臉色定奪的。

    更何況太后一向待她如待有人,她就不相信自己有太后的撐腰,這位新來的皇后還敢拿自己怎麼樣。

    躺在床上的年瑩喜本來是一臉的慵懶,打算打發完了這位柳嬤嬤便要繼續睡覺了,可她沒想到的是這位柳嬤嬤竟然直接越過了宣逸寧,拿著太后在她的面前說事。

    如此一聽,她難免失笑,好一個狗仗人勢的東西,眼看著太后回來,便再次的乍起了腰板兒,還真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風中草。

    對於柳嬤嬤的話年瑩喜不怕,並不代表其他人就不怕,此時躺在年瑩喜身邊的碧荷本就提心吊膽著,如今一聽那柳嬤嬤的言語,更是嚇得顫起了身子,拉著年瑩喜的手不停的搖頭,意思在說:小姐啊,您可別折騰了,還是好好的學禮儀吧。

    看著碧荷膽戰心驚的樣子,年瑩喜安慰的摸了摸她的發頂,轉眼看著床幔外的肥碩身影開了口,口氣雖柔軟有禮,言辭之間卻難免有著鏗鏘的力度,「昨兒個皇上親自送我回宮的消息想必柳嬤嬤也有聽聞才是,如今我有傷在身,已經是打著強撐的精神頭在這裡學習禮儀,如果柳嬤嬤真要我走下床榻跪膝相聽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若一旦因為今日的勞累而使得我一病不起的耽誤了立後大典,不知道這個罪過柳嬤嬤敢不敢在太后的面前承擔。」

    和她玩威脅恐嚇?不好意思,這點小兒科的伎倆她早就玩的不能再膩歪了。

    柳嬤嬤聽著這話,難免轉回了欲要抬步的身子,盯著那床幔裡的人影看了半晌,終是軟下了口氣,「皇后娘娘說的未免嚴重了,老奴不過也是為了皇后娘娘擔憂罷了,既然皇后娘娘身有不便,老奴便仔細著點傳授好了,怎敢勞煩皇后娘娘帶傷下榻。」

    她倒是沒料到年瑩喜不但不害怕自己的威脅,更是狠戾三分的威脅了回來,雖然她心中有著一萬個的不舒服,但她卻是不敢再多出難題,就像是年瑩喜剛剛說的那般,若是她當真拿著身體說事而耽誤了立後大典,自己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是擔當不起的。

    「我就說柳嬤嬤是個明白事理的人麼。」年瑩喜見她軟了口氣,自己也減了些戾氣,「既然如此的話,柳嬤嬤請開始吧,我洗耳恭聽就是了。」

    躺在年瑩喜身邊的碧荷瞪大了眼睛,她怎麼也想不到,這麼來勢洶湧的柳嬤嬤,緊緊讓她家小姐的一句話就給塞了回去。

    年瑩喜對上碧荷眨巴著眼睛的崇拜之情,小意思的撇撇嘴的同時,示意她可以做起來了。

    碧荷見此,點頭的慢慢從年瑩喜的身邊坐了起來,身子靠在了牆壁上,直視著床幔外已經坐在了椅子上的柳嬤嬤。

    柳嬤嬤瞧著床幔裡的人兒已然坐起了身影,只當那個身影便是年瑩喜本人的她,不敢再多加遲疑的開始了長篇大論。

    紫蝶見狀鬆了口氣的摸了摸自己依舊跳動的心臟,她在沒跟著年瑩喜時,總覺得自己的日子太過平靜,有時過了幾天都好像是才剛剛過一個時辰似的,可是現在自打她跟了年瑩喜,這樣總是充滿著驚心動怕的日子,有的時候真的是讓她心力刺激的快要窒息。

    守在大門口的六子與八寶聽見從屋裡傳出來的看看之聲,知道他們的小姐已經成功擺平了這柳嬤嬤,不由得相視一笑,有一種逃過一劫的感覺。

    「咱們主子哪哪都好,就是不按常理出牌還真是讓咱們總是跟著提心吊膽啊!」八寶嘿嘿的笑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六子閒聊了起來。

    「那是因為你還不瞭解小姐。」六子神秘的一笑,「小姐平時看著大大咧咧的,其實內心細的如髮絲塵埃一般,而且跟在小姐的身邊,雖然每日都感覺到驚心動怕,但你永遠都顧及不到自己的安慰,因為無論何時,小姐都不會棄咱們於不顧。」

    「怎麼個意思?」八寶八卦的靠近了些六子,「聽你這話好像曾經受了主子很大的恩寵啊!」

    六子笑著點了點頭,不其然的摸了摸自己胸前掛著的那枚失而復得的玉珮,「曾經我不過是年府中混日子的一個無名小卒,我溜尖,我耍滑,只因我想在這爾虞我詐的日子之中保全自己,是小姐讓我看清了自己,看清了前方的無限可能,雖然我對往後的日子依舊害怕惶惶,但我有信心一定會活的很好,因為我相信著小姐。」

    八寶從來沒有聽過一個當奴才的竟然會這麼心悅誠服的誇讚著自己的主子,不過他倒是沒有反駁六子的話語,他雖然與年瑩喜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但或多或少總是感覺出了年瑩喜的直爽與真實,他有那麼一刻是慶幸的,慶幸自己當初敢於站出來接受年瑩喜的難題,而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的掉頭夾著尾巴開溜,因為他知道,一旦錯過了這麼的一個好主子,可能他這輩子便再也遇不到了。

    寬道的另一邊,藍水帶著從太醫院請回來的太醫朝著鳳棲宮的門口走來,大老遠便見著六子與八寶有說有笑的站在門口的藍水眉眼一轉,不禁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哎呦!」的一聲,是藍水故意踩著自己的裙擺摔在鳳棲宮門口發出的驚呼聲。

    在門口的六子與八寶見了,趕緊上前的幫忙將藍水給攙扶了起來,上次齊妃來時他們早已見過藍水,知道這藍水是齊妃身邊的貼身宮女。

    「謝謝。」藍水笑著站起了身子,拍打著身上的灰塵。

    「藍水丫頭這是趕著去哪裡?怎麼這般的不小心?」六子雖然算上這次只是見過藍水兩次,不過每次的見面他的心都是控制不住的狂跳,如今見藍水主動開了口,他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難得靠近藍水的機會。

    「自然是趕著回珍寶齋。」藍水說著,忽而眼中閃過了一抹心疼,隨後眼圈便跟著紅了起來,「我們娘娘的手被滾燙的開水給燙傷了,如今根根手指腫的已經快要連成了一起,我怎麼能不著急。」

    八寶一聽,正想問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不過六子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擋在了他的前面,向前一步的更加靠近了藍水。「呦!這可真不是小事,不過齊妃娘娘好端端的怎麼會被燙著呢?這事可有稟告給皇上?」

    八寶到了這時,才算是看出了六子巴結的心思,反正他自己一個太監早已沒了男女之間的心思,如今見六子這般的主動,索性站到了一邊,將這難得的機會留給了六子。

    藍水見六子總算是跟著自己的話問到了正題上,更是委屈的擠出了幾滴的眼淚,抽泣了起來,「具體我一個當奴婢的也不清楚,但確實是皇上走了之後娘娘的一時失神,才被開水給燙到了。」

    「……」如此一聽,六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畢竟這事和皇上有著關係,他又怎麼敢妄自揣摩?

    藍水自然是明白六子不敢多言,對著他笑了笑的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剛剛的事情真是謝謝你了,娘娘如今還在寢宮等著我呢,我就先走了。」她說著,不再遲疑的帶著太醫的走遠了。

    反正齊妃交代給她的事情她已經辦完了,該說的話也已經說了,她可沒有那個閒工夫與一個太監在這裡墨跡,要不是齊妃娘娘交代她一定要將事情鬧得讓鳳棲宮的人知道,她才不會如此委下身段的讓一個太監碰觸自己的身子。

    看著藍水走遠的背影,六子吧嗒吧嗒了嘴很不是個滋味,他還想和藍水再多說說話呢,怎麼這人說走就走了呢?

    一直看著熱鬧的八寶見六子這霜打了茄子的樣子,笑著搖頭的走了過來,「都是在一個宮裡,以後見到的機會還多著呢。」

    六子雖然不甘心,卻也只能點了點頭,人家都已經走了,他就算是再不舒服,又能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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