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後宮是非 文 / 瑤澀
「安嬪這話說的還真是好笑,難道這整個後宮便只有禧妃一朵鮮花,而其他的人都成了綠葉不成?你這到底是在諷刺我們其中的某一個,還是在懷疑皇上選妃的眼光?」在眾多奉承的話語中,有一道鶴立雞群的聲音忽然高於其他聲音的,從人群之中傳了出來。
才剛緩解下來的氣氛,被這一聲話語再次打入了冰窖之中,無數妃嬪再次噤聲在了原地,輕輕的垂下了頭。
安嬪看著從人群裡走出來的齊妃,雖然被差了台不是個心思,不過礙於齊妃的輩分要比她大上許多,她面上的笑容卻是不敢沉下來,「齊妃娘娘可是多心了,妹妹我怎敢有此意思?」
齊妃不屑的瞥了安嬪一眼,最終將目光落在了臉色已經僵下來的禧妃身上,「禧妃娘娘可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只不過勿要一時得意的搶了她人的威風,不然這上面人的若是掉了下來,可是要砸死人的。」
就算齊妃沒有挑明,在場的妃嬪又怎麼能聽不懂她這話語裡的意思?
今兒個晚上皇上是為了迎接新後才特此設下的這個宴席,為了不宣兵奪主的搶了新後的風頭,哪個妃嬪不是刻意的打扮素淡?
雖然這新皇后大家都沒見過,但好歹人家也是以後她們整個後宮的主人,誰也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得罪了新後,為自己以後埋下無窮無盡的麻煩。
其他妃嬪聽懂了,禧妃自然也是聽了個明白,當然她也是知道這麼個道理,不過她卻是不信這個邪,因為她相信以皇上對她的寵愛,絕對不會因為一個傻子而改變。
一片的沉靜過後,禧妃從僵硬的面頰上扯出了一絲笑容,「齊妃娘娘還真是懂得未雨綢繆,只不過這話齊妃娘娘自己記著就好了,本宮素來喜愛鮮亮的顏色,這是整個宮裡妹妹都知道的事情,至於是不是宣兵奪主,就不是本宮能阻止的了的了,天生麗質四個字,又怎能是刻意素淡能掩蓋得住的?」
一邊攙扶在禧妃身前的安嬪想要插嘴趁機跟著奉承幾句,不過她抬眼看著齊妃臉上不屑的笑意,想了想終究是將輕啟的唇再次合了上。
這是後宮兩個獨頭的明槍暗箭,根本沒有她插足的餘地,不然若是一句話說不好,沒準不但是惹了禧妃,還有可能得罪了齊妃。
齊妃當然是沒錯過安嬪想要插嘴的樣子,她上前幾步走到禧妃的另一側,眉眼若有似無的瞟過安嬪,一張淡粉色的唇卻是同禧妃說道,「禧妃娘娘可要小心腳下可要站穩了,不然啊這一個腳滑的掉下來,那可真是血骨無存,這站在下面的人現在是托著你走,可真當你摔下來的那一天啊,能不能托著可就不一定了。」
安嬪聽著這明暗都將矛頭指向自己的話,心虛的垂下了眼簾,她一是不敢開口反駁,二是齊妃的話確實是戳中到了她的心坎上。
禧妃不耐煩的擰起長眉,看著身邊明晃晃找茬的齊妃,心思忽而一轉,再次對上齊妃雙眸的她,竟是笑了出來,「齊妃娘娘今兒這是怎麼了?難不成還沒見到皇后,就開始跟皇后投緣了不成?」說著,她壓低了幾分的聲音,對上齊妃的耳,「只不過齊妃娘娘是有心,可本宮怕皇后未必有意啊!」
在她看來,齊妃今兒如此的與自己作對,無非是想靠攏進新皇后的陣營當中去,畢竟在這宮裡與自己結為一黨的妃嬪甚多,但與齊妃交好的根本沒有。
帶著玫瑰花香的氣息掃進了齊妃的耳,刺的齊妃心裡一凜,她高抬起眼簾正想反駁禧妃,卻聽見門外傳來了一聲太監的高呼,「皇上駕到——!」
明黃的龍袍在大殿燭光的輝耀下越顯盛輝,宣逸寧從邁進大殿的那一刻,便敏感的察覺到空氣之中流動的波濤暗湧。
守候在大殿裡的眾位妃嬪見是宣逸寧走了進來,無不是為這場無聲戰役鬆了口氣的跪在了地上,「皇上萬安——!」
宣逸寧止步於這些妃嬪距離的前幾步,垂下目光掃視了一圈之後,淡淡的道,「都起來吧,今兒是家宴,都不用這般的拘謹。」
「謝皇上——!」大家在宣逸寧的話語中,緩緩的站起了身子,不再像是剛剛的那般成群結隊的站在大殿的中央,而是都默默不語的走到了自己的席位前,在各房宮女的服侍下,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她們這一干的妃嬪當中,被宣逸寧寵幸過的妃嬪簡直是少之又少,有的妃嬪更是連宣逸寧的長相都模糊朦朧,就更不要說與宣逸寧有過交集了。
好不容易逮到個機會能與她們心中朝思暮想的皇上見了面,眾位妃嬪自然是全都刻意扮起了謙恭淑女,雖因是給皇后洗塵而都不曾化上濃妝,不過卻都懷揣了一顆期待的心,期望皇上能夠因為自己的舉止,能對自己多停留一些目光。
不過在她們之中,也有同她們行為舉止不一樣的人,而禧妃就是最為與眾不同的一個。
禧妃並沒有隨著其他妃嬪一樣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是在宮女的攙扶下,帶著嫵媚的笑容走到了宣逸寧的面前。
「皇上。」禧妃說著,更是靠前一步想要攙扶上宣逸寧的手臂,「臣妾今兒個可是花了許久才化好的這月影黛瑰的妝容,如果不能坐在皇上的身邊,可是白白浪費掉了臣妾的一番苦心呢。」
她會如此大膽的要求,就是因為以前每次的聚會,她都能與眾不同的坐在宣逸寧的身邊,而這次的宴席在她的眼裡也沒什麼不同,因為她根本沒有將那位新皇后給放在眼裡。
坐在另一處的安嬪見到禧妃如此,不禁眼中閃過了一絲精光,在她看來,禧妃之所以有這樣的膽大妄為,全是因為得寵所致。
這也更加堅定了她要同禧妃一個陣容的心,因為她舉得,現在只有禧妃能幫著她一招獲得皇上的恩寵。
不過坐在她靠前幾排的齊妃就不這麼認為了,對於禧妃現在的撒嬌賣寵,她只是不屑的一笑置之。
「嗤……」一聲輕輕的鄙夷聲,從齊妃身邊的貼身宮女的藍水口中發了出來。
齊妃聽見,為了不惹出不必要的事端,不禁擰眉的拉了一下藍水的袖子,她這個丫頭哪哪都好,就是面上掛不住事情這一點,是怎麼改也改不了了。
藍水覺得手腕一疼,順著看下去,便對上了齊妃擰緊的眉,見了齊妃的樣子,藍水也知道是自己的那一聲嗤笑引來了齊妃的不開心,不過見著禧妃那譁眾取寵的樣子,她就是忍不住,現在就是對上齊妃不滿的目光,仍舊是垂下了腰身小聲道,「娘娘,禧妃如此明目張膽的在皇上面前獻媚,怎麼不叫人心生作嘔。」
齊妃聽了這話,更是秀眉擰緊成了一個疙瘩,「你這丫頭還沒有點分寸了?主子的閒言也是你能說道的?是不是要等我親自給你縫上?」
藍水見齊妃是當真動了怒,知道自己是逾越了分寸,閉緊嘴巴的不再說話,只留著這些的不滿在心中鄙夷。
齊妃見身邊的藍水消停了下來,幽幽的吐出了一口氣,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厭惡著禧妃的做法?不過這後宮之中每個人的生存手法不盡相同,哪能是每個人都是如此的循規蹈矩?
只是……
齊妃抬眼朝著大殿的中央望去,看著掛在皇上臂彎裡的禧妃,嘴角浮上了一層冷笑。
據她所知,這位新進宮的皇后很是了不得,不但讓皇上否決了滿朝官員的奏折,更是不顧吉日的提前接進了宮裡,而如此能讓皇上為了她一一破例的女子,她不相信能不是禧妃說攀比就攀比得下去的。
禧妃就像是一隻美麗的蝴蝶一般,展著驕傲的翅膀,在宣逸寧與各宮妃嬪的面前盡顯嫵媚與美麗。
跟在宣逸寧身邊的桂祿海瞧著禧妃身上那身盡展身段的百開裙,愁心的閉上了眼睛。
他本以為今兒晚上有皇上的出面,一向不安分的禧妃能收斂一點,不過現在看來,那血雨腥風的風暴,只是剛剛才開始啊。
「禧妃今兒的百開裙還真是合身。」一直沒有開口的宣逸寧,分不清喜怒的看著纏繞在自己身邊的禧妃,「朕以前倒是沒見過。」
禧妃臉上的笑容一頓,隨後反應極快的再次笑了起來,「這是臣妾叫人新作的裙子,不知皇上可是喜歡?」
「那還真是讓禧妃費心了。」宣逸寧笑容好看,酒窩深陷,「只不過朕不知,禧妃如此這般的費心,究竟是為了這個宴席,還是為了迎接新後?」
這次,禧妃的笑容徹底的僵硬在了臉龐上,雖然宣逸寧的聲音之中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只是卻只有她自己明白,這話語之中所藏的暗湧正在慢慢的流動著。
對於禧妃的表情,宣逸寧甚是滿意,伸手將禧妃的手從自己的臂彎之中拿出,對著另一邊的桂祿海吩咐道,「去帶著禧妃坐到位子上去。」
「是,奴才遵旨。」桂祿海領命,「禧妃娘娘,跟著奴才這邊請。」
此時的禧妃已經完全的呆愣住了,她除了跟在桂祿海的身後安靜的朝著自己的位子走去,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