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榮辱與共 文 / 瑤澀
跪在屋子裡的芊芊等人在宣逸寧離開後不久,便站起了身子,不過她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沒有一個人敢走去裡屋瞧一瞧是個什麼情況。
最後還算是比較鎮定的紫蝶,走出了她們之中,「你們去該打水的打水,該準備的準備,我去裡屋看看小姐,一會小姐若是出來,你們可是要仔細的為小姐梳洗,今兒的宴席想必宮中的其他妃嬪也是要出席的,小姐的裝扮絕馬虎不得。」
六子與芊芊還有碧荷認真的點了點頭之後,不再做停留的開始著手忙活了起來。
見她們都已經開動,紫蝶也不再耽擱,撞著膽子邁步走進到裡屋,還沒等她邁過門檻,便只見眼前一黑,自己頭頂的方向瞬時便傳來了『卡啦』一聲,木頭斷裂的聲音。
這一聲音傳入耳中,使得本就提心吊膽的紫蝶豁然的後退了幾步,隨著視線恢復了清明,她便一眼瞧見了此時站在她面前的年瑩喜。
「小,小姐……」紫蝶顫抖著聲音看著咬牙切齒的年瑩喜,倒不是她的表情讓她感覺到了害怕,而是她瞧見了年瑩喜那還卡在門框碎裂木屑之中的拳頭。
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我的情緒當中,年瑩喜根本不理會面前的紫蝶,不消怒氣的握緊拳頭,伴隨著指縫之中『咯咯』作響的聲音,抽出卡在木框之中的拳頭沒等落下,便再次揮起朝著門框又是一拳。
本就已經兩半的門框哪裡經得住年瑩喜這般的狠敲?終於在她第二次落拳的時候,碎裂成了幾快掉落在了地上。
紫蝶心有餘悸的再次後退了三步,直到身子靠上了身後的牆面上,才算是止住了後退的腳步。
終於是感覺到疼痛的年瑩喜垂下了手臂,抬眼對上紫蝶還沒消恐懼的眼時,露出了怒火燒盡之後的第一絲笑容,「紫蝶,嚇到你了?」其實她還是很生氣,不過已經不像是剛剛的那般難以容忍了。
『滴答,滴答』是什麼東西滴落在地面上的聲音。
聽見聲音的紫蝶垂目望去,當她瞧見那從年瑩喜袖子之中滴淌出來的鮮紅時,再也估計不了害怕的上前幾步,抬起了年瑩喜的手臂,「小姐這是怎麼了?不開心可以砸東西,但萬萬不能傷了自己才是啊!」
看著她的擔憂,年瑩喜將手中的木屑拔了出來,帶著血絲的將它們一一仍在了地上,不在乎的笑了笑,「沒事,不過是一些皮外傷,再說又是在手上。」
「這可怎麼能不在乎?」紫蝶說著,再次拉住了她的手腕,避免牽扯她傷口疼痛的溫柔拉著,一直將她到了中廳,將她按在了梳妝鏡的前面,「小姐,手可是咱們的第二張臉,奴婢們可以不在乎,但您是主子,不能不在乎。」她說著,轉身去找隨身帶來的藥袋。
「紫蝶,是不是我的好壞,都跟你們有很大的關係?」年瑩喜看著她慌忙的背影,心裡還是有些溫暖的。
拿著藥袋蹲在她的面前,紫蝶笑,「小姐若是這麼想也可以,只不過咱們跟在小姐的身邊,求的只是小姐能夠平安便好了,至於其他的大富大貴,那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剛剛端著洗臉水走進來的芊芊,與將收拾衣服拿進來的碧荷聽見這話,都是笑著點頭,「小姐,咱們是要和您榮辱與共的,所以您疼了,便是咱們都跟著疼了。」
「好丫頭們,有你們的話,我舒服多了。」年瑩喜笑著看了看紫蝶給她用白色紗布包紮好的手,又配合著芊芊起身淨臉,最後安靜的坐在梳妝鏡前由著碧荷給自己上妝,從始至終都恢復了以往的心平氣和。
而芊芊,紫蝶和碧荷,也都是安靜的忙著手頭上的事情,對於剛剛年瑩喜為何那般,都是聰明的隻字不再多提。
在差不多就要打扮完事的時候,六子敲門走了進來,當他瞧見盛裝打扮的年瑩喜時,先是驚艷的嚥了嚥口水,隨後才走到年瑩喜的身邊小聲道,「小姐,剛剛我出去打探了一圈,貌似今兒晚上的宴席邀請了後宮之中的所有妃嬪,當然也包括了現在最為得寵的禧妃娘娘,與和禧妃娘娘有著過節的齊妃娘娘。」
聽完了六子的大致描述,年瑩喜摸了摸頭上晃動的讓她不得安寧的髮簪,「還真是能人輩出。」說著話的功夫,將頭上純金的簪子摘下來踩在了腳下,「無論是多金貴的人,最終都是怕被人碾壓的。」轉頭朝著紫蝶看了過去,「今兒晚上你隨著我去赴宴,切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今晚的宴席是她第一次在這後宮之中亮相,自然要找最為穩重的紫蝶隨著她一同前去,因為紫蝶不但有著一顆相比成熟的心,還有著芊芊與碧荷沒有的獨當一面。
紫蝶看著地上的簪子,柔軟的話語之中帶起了一絲硬朗,「小姐放心,紫蝶會看著小姐吩咐行事的。」
年瑩喜點頭,復又看著其他的人,「至於你們都在這裡候著,要是有別人想趁機惹麻煩,記得都給我拿出點厲害勁來,放心大膽的給我動手打給我折騰,就算是打死了也沒事,有我撐著呢!」
有了她這話,其他人自然是放心的稱是,因為她們對於年瑩喜的話,早已是確信無疑的。
「行了,你們都散了吧,一會太監抬著玉攆來了再叫我。」年瑩喜說著,便要離開。
芊芊心急的朝著門外的漆黑夜色望了一眼,「想來也快要來了,小姐您還要去哪?」她可是害怕年瑩喜會臨時搞出什麼狀況來。
年瑩喜指了指腦袋頂上的房頂,「我就在這上面,有事直接喊就是了。」說著,走出了前廳,抬步躍上了房頂。
她還有很對事情沒交代墨修,出入宮中對什麼還不熟悉的她,絕對不能馬虎得任何一樣。
宣國皇宮,宴合殿。
早就紅色燈籠掛成一排的宴合殿門前,已經停放了許多的玉攆,這些空置的玉攆雖然是有序的排成一排排的停放在台階下面的空地上,不過由於數目頗多,還是將原本空蕩的曠地,顯得有些擁擠。
宴合殿內,油燈點制的燈籠高高掛於房樑上,在氣色燈籠外皮的襯托下與四周反光的建築相互輝映,很是富麗堂皇而光鮮明亮。
寬敞的中廳裡,除了留出一個通往台階整座的通道外,其他的兩邊均是桌椅挨著桌椅的被太監和宮女安置的密密麻麻。
而一些已經早到的妃嬪,因為皇上沒來的緣故,並沒有規矩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而是成群結隊的先聊著,時不時的笑聲從她們三三兩兩的人群之中傳出,徘徊在三米多高的宮殿上方,倒也是一片熱鬧的景象。
又是一玉攆由著太監的托抬,緩緩的停在了宴合殿的門口,守在門口傳話的太監看著從玉攆上走下的來人,不禁對著大殿之中高呼了一聲,「蓉禧宮,禧妃娘娘到——!」
隨著太監的通傳聲漸漸的落去,一個婀娜的人影在宮女的攙扶下,緩緩邁步走進了宴合殿的大廳之中。
她明珠生暈的面龐上帶著美玉一般的瑩潤光澤,橘色的百開長裙修於一身,將她的窈窕又不失清瘦的身段展現的淋漓盡致,她高高抬起的一條手臂隨意的搭在宮女舉起的手腕上,似流水袖口上的淡藍色牡丹花,在燈籠的晃照下,像是活生生的一般,在她的手臂的衣袖上慢慢生長盛開著。
隨著來人的慢慢步入進大殿的中央,其他剛剛還在閒聊暢快的妃嬪們,全都安靜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似乎她的光芒是不可被人所埋沒和忽視的一樣,一時間她便成了這宴合殿之中最耀眼的一道風景。
就在這突然安靜下來的大殿之中,忽然從人群之中傳來了一聲嬌笑,「禧妃娘娘今兒這套百開裙真是羨煞我等旁人的眼啊!」隨著話音的傳散,一個身穿淡紫色羅裙的年輕女子,從人群裡走了出來。
該女子長相並不算得上是出眾,卻獨獨生了一雙明亮的眼,她面帶著可以奉承的微笑走到禧妃的身邊,狀似親密的挽住了禧妃的手臂,「要臣妾說啊,放眼咱這後宮望過去,還單單就是禧妃娘娘這一朵花,四季常開明艷六宮。」
「安嬪今兒個是吃了蜂蜜才來的麼?嘴可是真甜。」禧妃笑的一派驕傲,顯然很是受安嬪刻意討好的說辭。
安嬪見禧妃心情不錯,收下了自己的奉承,更是不敢不言的又道,「禧妃娘娘是天生麗質,自然是穿什麼都好看,妹妹不過是說實話罷了。」
其實她也不想這般的奉承著禧妃,可是她沒有辦法,她進宮也有二年,雖有封號卻一直沒能得到過皇上的寵幸,而她的父親不過是三等官員,又在朝中不堪立足,所以她為了讓自己能盡快的成為真正的人上人,只能見風使舵的跟在禧妃的身後,與禧妃結為一黨,希望哪天禧妃能開恩,在皇上的面前提攜一下她。
其他的一些不受寵的妃嬪聽聞了安嬪的奉承,無不開始藉著安嬪的話繼續捧著禧妃,她們之中自然也有與安嬪同樣的出頭人,當然還有另一群想要明哲保身不願得罪禧妃的膽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