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0.第七十九章 我們（四） 文 / 窗邊的小豆豆
「伯父，但是柳澄也是無辜的。與她母親長的相似，就要遷怒與她，這一點也太說不過去了吧。」陳慕思籠了籠頭髮。
「柳澄不僅樣子跟她長的像，那個強脾氣也跟她媽一模一樣。」末了，舒浩天還是將那個相框鄭重地裝進紙盒裡，讓他按原樣放回去。
「我看柳澄這脾性應該像你。」陳慕思微微地將兩道眉峰皺了一皺。
陳慕思從舒浩天的房中走出來，正遇到柳澄正牽著星星的手走上來。她愕然地看著他：「你從我爸的房裡出來？」
他嘴角掛著凝注的微笑，撓了撓亮的像漆皮的頭髮：「是啊。」
「我爸他……」她一隻手還搭拉在星星冒著熱氣的腦袋上，往他的面前湊了一湊說道：「他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陳慕思的嘴角往上翹得更厲害了，笑瞇瞇地說道：「你爸他對我不要太熱情。」
柳澄狐疑的目光移到他的身上，正了正身子，往臥室的方向走去：「不可能。」
陳慕思隨後跟著她進了房間，嘴裡說道：「我發誓，你爸其實也不是一個很難相處的人。」
柳澄聽了他這一句話，臉色微微地一變，從行李箱裡將星星的衣物取了出來：「星星，現在我們要洗澡羅。瞧你玩得滿頭大汗的。」
陳慕思將手覆在她的手上，半揚起眉毛：「你不相信我的話？」
她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微微地一笑：「不是我不想相信你的話，只是你的話實在是太難讓我信服了。」
「你不信的話，以後就可以知道了。」他一屁股坐在床上，翹起一條左腿架在右腿上，索索地抖著。
她不去理會他，將星星帶到房間裡的浴室裡。星星卻使起了小性子，說什麼也不讓她褪掉他身上的衣服。
陳慕思兩隻手掌壓在柔軟的床墊子上，聽到浴室裡的聲音，便又踱了進來。
星星賭氣地不讓她碰他。兩人在那邊僵持著。不論柳澄怎樣的柔聲細語地勸說都不行。
他伸出一條胳膊，將星星緊箍在懷裡說道：「星星，爸爸跟你一起來玩打水仗好不好？」
星星的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只是睫毛微微地顫抖了一下。
柳澄直起身子來望著他們兩個。
陳慕思蹲身下去，除去星星身上的衣物。星星只是略掙了一掙，也並沒有做出激烈的抗拒。
柳澄將浴缸裡的水開的嘩嘩作響。陳慕思將光著身子的星星放進浴缸裡，又動手將自己身上的外套也剝去。
「你幹什麼？」柳澄大驚失色。
「跟他一塊洗澡啊。」陳慕思慢條斯理地說著話，不一會兒便脫得只剩下一條褲衩。回過頭對著倚著門框的柳澄說：「怎麼你還想留下來看《香艷男》啊。」
柳澄的臉頰上微微泛起了紅暈，嘴裡笑著嗔了一句：「真是的。」便帶上門退了出去。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間，習一照例端了飯菜去舒浩天的房裡。沒過一會兒，便又將原封不動的飯菜又端了出來。
她走到底樓大廳對柳澄說道：「你爸爸他呀，今天想下來吃飯。」
「是嗎？」柳澄笑容滿面地說。
習一將茶托放在桌子上，便又促促地上樓去。
「你爸爸是不是回心轉意了。」陳慕思將一塊肉搛到星星的碗裡。星星倒也不抗議，吃得津津有味的。
柳澄睜大了漆黑的眼睛看著他：「不要說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
「那是我功不可沒啊。」陳慕思洋洋得意地說道。
她啐了他一口。
習一已經攙著舒浩天的胳膊走下來了。舒浩天的另一隻手中還握著一根不銹鋼枴杖。
「爸。」柳澄站起身來，叫了他一聲。
舒浩天正眼也沒有睨過她一眼，只是那神色倒顯得和緩多了。他走下最後一級台階的時候，身子一歪，差點要摔倒。陳慕思上前扶住他的一條臂膊，他也沒有拒絕。
這是舒浩天第一次見到他自己的外孫。可是星星只顧低著頭，嘴裡咀嚼著。柳澄知道孩子不會主動喊人，便微紅著臉，兩腮上的肌肉也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這是星星吧。」舒浩天坐定了之後，目光投向陳慕思。
「是的。」陳慕思說道，並對星星說。「來，叫聲外公。」但是他儼然忘記了星星並不是一個正常的小孩子。
果然星星一聲不吭，仍是默默地吃著飯。
「算了。」舒浩天擺了擺手。他以為孩子只是怕生。不過他倒是細細地睄了一眼孩子的臉，對著陳慕思說道，那起了許多皺紋的臉上似乎隱隱地透出絲絲的笑意來：「這孩子長的像你啊。」
「是嗎？」陳慕思的眉毛更是飛揚了起來。接下去他對舒浩天更加慇勤：「爸，你想吃什麼？」
舒浩天聽了他這話，將兩道眉峰緊緊地簇了起來：「噯，誰允許你稱為我爸了。」
陳慕思尷尬地頓
頓住了口，瞠目結舌地看著他。
誰知舒浩天話鋒一轉：「陳慕思對吧，你預備什麼時候娶我的女兒呢？不管怎麼說，我的女兒也給你生了一個兒子吧。」
陳慕思這才緩過神來，急口道：「只要柳澄同意，我馬上就跟她結婚。」
舒浩天緊鎖的眉頭舒展了：「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話。說的出口就要做的到。」
「那是當然的。」陳慕思偷偷地覷著眼瞄了一眼柳澄，見到她的臉漲得通紅。
雖然舒浩天並沒有完全對柳澄釋懷，但是到底對她的態度好了許多。而且他對星星表現出極大的濃厚興趣，只不過星星不搭理他是了。關於星星的病，習一事後也對他實話實說了，他為此惋惜不已。對柳澄更添了一絲憐愛之情。只不過他對此將那份愛常常地埋藏在心底，自己也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