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第十六章 一種相思兩處閒愁（一） 文 / 窗邊的小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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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襲白色蕾絲連衣裙走在他的對面，袖長及腕，外面又加披了一件兔毛背心。不得不否認程姐挑衣的眼光，頭髮仍是滑溜溜地披在肩下，帶了一隻小小的蝴蝶結髮箍作為裝飾。
這家餐廳裝潢簡潔時尚，大大的廳中央有一架白色的鋼琴，四周圍汩汩的人工流水聲。不知怎麼的，這家餐廳只有她跟他兩個人。
「為什麼餐廳裡只有我們兩個？」她一面鋪雪白的餐巾圍上脖子，一面悄聲地對他說。
他仍是休閒外套，圍了一條窄邊的黑色圍巾，鬆鬆垮垮地從脖子交錯地垂落下來。他細長的指尖握著一杯高腳杯子，裡面盛著玫瑰色的液體。
他抿一口輕聲說道：「我包下來了。」
她吃了一驚，環顧著這四周，燦然地一笑。
「你說你有禮物要送給我，現在是不是可以給我了？」他放下酒杯子，嘴角掛著凝注的微笑。
她睨了他一眼，抬起身來，提起裙擺，背心上毛絨絨的細毛溫柔地摸著她的下頜。她打開琴蓋，坐了下來。連想都不必想著的，雙手嫻熟地在黑白琴鍵上彈起來。
凌晨想說夜色迷茫
我們牽手走過
說現在說未來
手邊是那杯熱檸檬
你用大眼睛看我
我懂你的溫情洋溢
彼此相愛需要磨合
希望能一直這樣靜靜呆著
一直都這樣愛著你
手牽手走在馬路上
你飄逸長髮拂在我的臉上
我一如既往握著你的雙手
一直都這樣愛著你
願這一刻時間留住
只是想好好望著你
美麗的臉
把吻留在你玫瑰般的雙唇上
他側耳豎聽，眼神變得愈加地幽沉，他手執酒杯走到她的身邊，合著她的琴音輕輕地吟唱起來。她的頭隨著她的雙手輕輕地搖撼著，髮箍上那蝴蝶結也跟著微微地戰抖。不時抬起望著他，笑意在她的唇角顯現。
他望著她的頰，想起他那個初戀的女朋友。兩個人如膠似漆地好了差不多一年，隔閡開始出現。她喜動他喜靜，如果沒有必要他可以在房間裡呆上一天，咬著指甲發發呆，看看漫畫，寫寫字。而她卻不行，她喜歡三五成群，愛湊熱鬧，愛玩，又是漂亮的學藝的女孩子，眾星捧月似的，朋友們都爭著寵她。而他生平卻最討厭這樣的場合。她叫他出去唱歌，他總是萬般的不情願。讓他陪著去逛街，他也提不起神。漸漸的女朋友開始不叫他了，總是跟自己的朋友一塊玩，兩人漸行漸遠。也沒有人提出過分手，也沒有爭執，自然而然地分開了。他到現在還是懷念她腮上的那一點紅，她柔軟的雙唇，以及彈起鋼琴來讓人摒住氣息的模樣。
時間宛若倒退十年，她的髮絲微微地顫慄著，昏黯的燈光照耀在她的發上，呈現出鱗片似的熠熠的光澤。
他在她的身後，伸出手像是要去撫摸她的長髮。
她昂起臉，看到對面的牆上他伸出手臂的黑影，含笑地睄了一睄影子。
他的指尖纏繞著她柔滑的髮絲，一灑手，指間還漫溢著她的髮香。
一曲終了，他俯下身偎在她的耳畔，她也湊巧偏過臉，兩張唇相距不到十公分，他的面容就在她的面前，離得這樣的近，似乎還聽的到他咻咻的喘息。他忽地有一種想去吻她的感覺。然而他的腮匆匆地與她的頰擦過，低語道：「來，去吃東西。」
黑胡椒牛排，菠菜煎餅，香煎鵝肝等等鋪了一桌子。她笨手笨腳地切著牛排，咬著牙，小臉蛋憋得緋紅，才割下一小塊。他卻怡然自得，吃的好不自在。
他擎過來一把珵亮的刀叉，刀尖上挑著一小塊厚度有度，大小正好的牛排。他以眼神示意她。她怯弱地探長了脖頸，去咬那一小塊牛排。剛含在嘴裡，還沒有往下嚥，卻紅了臉。幸好燈光並不光明，才沒有讓他窺伺出她的異樣。
「明天我就要進組去拍戲了。」他盯著她的眼說，頓了一頓，「我過半個月才能回來，也許拍戲空隙我也會抽空回來的。小敏也會跟我走。我請了一個鐘點工來料理家事……」
他說的不甚連貫，猶疑地眱了她一眼。
她雖流露出不捨，但還是舉起紅酒瓶子，往自己的酒杯裡咕嚕咕嚕地灌了半杯：「祝你一帆風順。」
「好。」見她似乎也沒有特別的留戀，他的心頓然涼了半截。
「我們去跳舞好不好？」他說道。
「我……不會。」她羞赧地輕聲音說道。
「沒關係，很簡單的，我教你。」他牽起她的手走到廳的中央。他打了一個響指，走出來兩個西裝革履的樂手，將手中的小提琴架在脖子上，開始演奏起來。
「吶，我說一二，你就伸右腳，唔試
一下，一……二，對了就這樣。」他教得很認真，鼻尖上也沁出輕而細密的汗珠。
她有幾次踩在了他的腳上，赤著臉連忙道歉。他卻抓住她的一排手指，非常有耐心地教他。一遍又一遍，十幾遍下來她就能跟上他的舞步了。
他身材高大，她才及他的下顎。她不得不昂起頭，才能與他平視。這一刻她希望時間留住。他不是她的大哥。她在心裡想著，也十分願意這不是真的。她微微地揚一揚頭，偎在他的胸前，他的心跳聲，怦然有力。
「閉上眼。」他悄聲地在她的耳邊喃喃。
她闔上眼，順著他的舞步走到窗台，服務生將那兩扇玻璃門挪移開來，他握著她的手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