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 只要你一句話 文 / 紅了容顏

    南南好的很快，孟紹南和如風一直陪著她。而左泓淨卻沒有出現過。至少，如風沒有瞧見他。曾問過雲淨，而她卻笑著對她說，讓她放心，他沒事的。雖然有絲不解雲淨笑容裡的意義，也還是有些擔心他，但她還能做什麼？

    想不到的是，孟紹南好會照顧人，他把南南照顧的妥妥帖帖，南南也一下子和他混得熟起來，總是被他逗得咯咯大笑出聲。而她卻始終沒有叫他爸爸。可能小孩子的心裡很單純，認定只有一個爸爸吧。

    那天，孟紹南帶小哲出去玩兒。如風陪著南南，給她削著水果。

    「媽媽，南南什麼時候也能和哥哥一起去玩？」南南大大的眼睛盯著如風，眼裡全是渴求。

    「等南南病好了，就可以和哥哥一起了，所以南南要吃得多多，長得快快好嗎？」她笑著看著南南，將手裡的蘋果遞到她嘴邊。

    南南很配合地咬了口：「媽媽，papa為什麼都沒有來啊？」

    如風的手頓了下，望著南南：「papa可能在忙吧？過幾天就會過來看看南南的……」

    「哦……」南南輕聲答應著，眼裡卻掩飾不了失落。

    「南南，這幾天一直陪著你的人……就是小哲哥哥一直叫爸爸的人……」如風不知道該怎麼去和孩子說，可是，畢竟還是要說的，左泓淨，只是乾爹而已，「那個人，才是你真正的爸爸，懂嗎？」

    南南眨著大眼，困惑地看著她。

    如風笑笑：「沒關係，你只要跟著哥哥叫，就沒事了……」她該怎麼去和一個三歲的小孩解釋什麼？

    「papa？」

    「爸爸……」如風糾正著南南的口音，卻沒發現南南的眼透過她的肩直直望向她身後。

    「papa啊……」她對著她身後某一點微笑，如風才剎那感覺到身後的異樣，轉身，看到站在門邊的左泓淨。

    幾天不見，他看起來像是憔悴了不少。他慢慢踱進病房，走到病床邊，凝望著床上的南南，對她綻開笑。

    「南南好些了嗎？」他蹲下，手即被南南緊緊握住。

    「papa，你為什麼都不來看南南？」南南嘟起嘴向著他撒嬌。

    「爸爸公司裡有點事，所以現在才來看南南……」他的聲音平和溫暖，眼裡也是滿滿的寵溺，卻只是望著病床上的小身影，而對於站立一邊的人，視若無睹。

    如風尷尬的站在那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聽著他們兩人的談話，她更是插不進嘴。

    想了下，還是出去比較好吧，輕輕轉身走向門邊，還沒跨出病房，他的聲音飄過來：「你不用出去，我馬上就會走，如果你不想看到我，那你儘管可以背過身去……」

    如風的胸口忽然似被塞住了般，一下子呼吸困難起來，他說什麼？她從來就沒有想到，她和他之間，要變得如此陌生，如此仇恨。即使什麼都不是，連朋友都沒得做，那麼，也不會到如此地步吧？

    她轉身，望向那個始終背著她的身影：「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從來沒有想過不想再見到你……我很感謝你六年來……」

    「夠了……」他煩躁地打斷了她，他不想再聽到這六年來的事，不想再聽到所有人對於他的感謝或是憐憫，更不想聽到從她嘴裡出來的對不起。他已經承受了太多她的對不起，他再也無力去承受了。

    「什麼都不要再說了，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我也不會對你霸著不放手……你本來就屬於我……永遠也沒有屬於過我……」他的聲音漸漸輕下去，她能感覺到他內心痛苦的掙扎，而她能做的，只是站在邊上，靜靜聽著。

    他對著南南輕聲耳語了下，站起身，朝著她走過來，冷漠地瞥過她的臉，越過她身旁，走向門口。

    「左泓淨……」如風盯著他頎長的背影，開口叫住了他，叫住了，卻不知道要和他說什麼。

    他轉身，漂亮的眼裡深沉而憂鬱，盯著她細膩如絲的臉：「如風……我只要你一句話……只要你一句話……曾經，在你的心裡，有沒有一點我的位置，哪怕只是一點點？」

    她看著他，聲音卻如抽乾了般。不能否認，這六年來，他的陪伴，他的鼓勵，他的付出，對於她來說，她已經全部習慣，也不能否認，這六年來，她若有若無，對他的依賴。如果沒有孟紹南，她相信她一定會愛上他。如果沒有孟紹南，她相信，她也已經是他最最幸福的妻子。可是，孟紹南，他佔據了太大的角落，以至於沒有一點空隙來讓別人落腳。她使勁地騰出地方，但是，那地文小的，讓她懷疑是不是能讓人站得穩？

    看著她沉默的臉，他再一次傷心欲絕：「一點點都沒有嗎？」她真的是好狠的心，六年的時間，居然對他連一點點的情都沒有，誰說日久可以生情？為什麼她就不能對他生情？

    看著他絕然的轉身，她的心一陣慌亂，她知道她傷害他太深，但是，如果說有的話，那也只是兄妹之情，如果是兄妹之情，他是不是也可以開懷一點，是不是可以不再那樣傷心？

    「不……」她在他轉身離開之際，脫口而出。

    「媽媽……」門口，露出小哲可愛的笑臉，也在同時，看到了一臉冷然的孟紹南。

    左泓淨沒有轉身，聽到她說「不」時的喜悅，在見到出現在面前的兩個人的時候，一下子全部沖成泡影，再怎樣的不，能比得上他在她心中的位置嗎？他慘然的笑了下，越過門口的人，走了出去。

    如風的眼定定地看著孟紹南，他也看著她，只一會兒，他別過眼，越過她，走入病房。

    「南南，想吃什麼？我去買……」他對著南南微笑，聲音輕柔膩人。

    「你是papa嗎？」南南大而困惑的眼睛盯著孟紹南，而他卻在聽到她的話的時候，怔在了原地。

    她說「不」，是對他有眷戀嗎？即使知道她愛的仍是自己，可是在聽到她說那句話的時候，他還是嫉妒的發狂。他知道他太自私，他和她生活了六年，怎麼說都會存在著一些感情，可是，他此刻卻只想她的心裡只存他一個人。但是，南南雖然只是領養的，而她對於左泓淨的感情卻是深刻的，他要怎麼去斷了他和南南之間的感情？對於南南來說，他還只是個外人而已，他怎麼才能夠走進她的心裡？

    「南南，媽媽不是跟你說過，他才是爸爸嗎？」如風看著南南，走近她床邊，對著她微笑，「快叫爸爸。」

    南南聽了如風的話，睜著大眼看著孟紹南，卻還是沒有叫出聲。

    「南南？！」如風又叫道。

    「如風，不要勉強孩子……」孟紹南制止了她，而聲音裡卻有一絲難以察覺的落寞，「我去買飯……」他轉身向門口走去。

    「孟紹南……」如風一下子從他身後抱住他，緊緊抱著。

    他分開如風緊抱著的手，轉身面對她：「我知道你的心意，但不能急於一時不是嗎？」他在和她說孩子的事，而她卻想著他進門時聽到的一切。

    他會不會誤會她說什麼了？

    「左泓淨……」

    「如風……」他打斷了她想要說的話，「什麼都不要說……我相信你……」她等了他六年，他還有什麼不相信她？

    「爸爸媽媽羞羞臉……爸爸媽媽羞羞臉……南南，我們快別看啊……」小哲一手擋著自己的眼睛，一手擋著南南的眼睛，嘴裡嘻笑著。

    如風頓時羞紅了臉頰，推拒著孟紹南離開了他的懷抱。

    孟紹南則是一臉笑意的望著小哲：「下次爸爸和媽媽親熱時，記住自己乖乖跑掉，不要出聲知道嗎？」

    「孟紹南！！」如風呵斥，他怎麼和孩子說話的？再看小哲，卻一個勁在邊上點著頭，極其配合他，如風簡直要暈過去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儘管有些氣急敗壞，心裡卻是甜蜜的。

    *************************左泓淨走出醫院時候，應樂兒一下子從角落裡蹦出來。

    他頓了下，仍冷著一張臉從她面前走過，當作沒有看見她。

    自從那夜送她回去後，從第二天開始，她就總是時不時出現在他面前，他不理她，她卻仍一個人自娛自樂地圍著他。

    「唉，左總裁……左大少……左雲淨的哥哥……喂……你去哪啊？」她每次都像現在這樣，嘰嘰喳喳個不停。

    左泓淨也一直沉著一張臉，當她是隱形人般的繞過，逕直走向他的車子。

    「喂……左泓淨，你是啞巴還是聾子啊？」樂兒氣得直跳腳，他怎麼這樣？她可是好心好意關心他，他不領情就算了，怪她自己太善良了，可是，他這樣無視她，讓她真、得、很、不、爽！

    「叮咚」果真有效，看著前面的人倏地停住腳步，她甜甜的臉上溢起笑容。

    左泓淨轉身，瞇起眼睛看著她：「你很煩知不知道？」涼涼地甩出一句話，轉身朝著他的車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