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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第23章 艷李代桃僵 文 / 鵜鶘桑

    「主子在說什麼,小的不明白。」顏星面色如常,雙眼坦然無懼地直視著花萬里,「主子憂心清芳小姐,想是認錯人了吧。」

    「認錯人?」花萬里款款眨了眨眼睛,「戰煌,你別忘了,我們情同手足十幾載,你的一舉一動,一頓足一回眸,我是再瞭解不過的了。兩年前,我身邊的顏星就已經消失了,是死是活我還沒能查出來,不過,你是戰煌這一點,早在你披上這人皮面具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了,這會兒咱們都撕破臉皮了,你再抵賴可也就沒意思了。」

    「萬里,你雖然猜對了,但此刻我並不是戰煌。」那叫顏星的僕人從地上一骨碌地爬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戰煌哥也真是的,苦心忙活了大半天,原來一早就被你發現了。」

    花萬里斜睨了那人一眼,「他腦子倒是轉得挺快,我手下的人還沒進宮,他就火急火燎地往北疆去了,我還真以為他不怕皇帝呢。」

    「那小皇帝有什麼可怕的,只是戰煌哥聽說那老王爺調了手下去他帳下,他有些不放心才回去看看罷了。」臉上有著蝴蝶印記的假僕人顏星慢慢撕扯著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粉嫩嫩的小臉來,「哼,他倒也好意思讓他的妹子來替他幹這齷齪事。」花萬里收好了銀哨子,「花戰燁,等那傢伙從北疆回來,你轉告他,這是我最後一次容忍他這種小兒科的舉動,如果他再有什麼異動,就別怪我不看花叔叔的面子了。」

    「哼,你別提那人!」假面下的小姑娘一笑臉頰上便有一個甜甜的小梨渦,「我才沒有那樣的爹!我爹早在叛逃的那一天就死了!」

    「我不管你們有什麼恩怨,但是我當年答應他,倘若你們將來犯我,我無條件讓你們三次,戰煌殺了顏星是第一次,他潛伏在我身邊我不揭穿他是第二次,不殺你是第三次,從今之後再不相欠。」

    「誰讓你想讓。」那小姑娘甩下面皮,「要不是我哥哥臨時走了要我頂替,而我又沒有時間好好熟悉此人的特性,又怎麼會讓你發現端倪。」那小姑娘一撅嘴一跺腳說不出的跳脫可愛,比之清芳多了些嬌蠻,卻少了些天真。

    「我和你們不同宗,不同源,你們潛伏在我身邊居心何在?莫不是也為了那小丫頭,哼,她如今在我的庇護下,若是你們動了她,我保管你們討不到一分的好。」花萬里的薄唇一勾,「你要知道,我父親雖然好惹,我卻不是好惹的,再讓我看到你們晃悠在我視線所及範圍之內,我就命人去偷你們宗祠裡的牌匾,來一次偷一個,來一次偷一個,到時候我要喝個什麼湯啊粥的,沒有柴禾了,保不齊我會做些什麼不好的事哦。」

    「你!」花戰煌和花戰燁兄妹都是被宗家撫養大的,家族榮譽看得比生命還要重要,也正因為這個原因,砍他們幾千刀都不如偷一塊宗祠裡的牌匾強,「你當我們稀罕來這裡麼,若不是顏老奶奶求著我們來這裡,我們才不來!宗家這樣器重你,你竟然看上了一個山野間的黃毛丫頭,真是丟人至極!」那辮子上繫著小銀鈴的姑娘一跺腳,扭頭就往門外走,走了兩步就還是停了下來,「花萬里,我好心再給你個忠告,前兩天我聽顏老奶奶說那黃毛丫頭來頭不小,你自己小心吧。」

    花萬里只是負手站著,黑曜石般的瞳仁裡閃爍著點點的亮光,當然,我的芳兒怎麼會是那池中之物,總有一天,我會讓她站在世間的最頂端。

    「教主,你的手下好不爭氣,竟讓玉箏跌跌撞撞地找著了這裡,這般無用的手下,想來教主也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將她清理了吧。」秦玉箏伸出右手,那青鳥便轉轉悠悠飛入了他的袖中,乖順極了。

    「哈哈哈,難為你竟然能找到這裡。」大殿中佇立著一十八根頂天的石柱,石柱上無不鑲滿了各色的珠寶晶石,在穹頂拳頭大的東海夜明珠映射下端的是讓人目眩神迷,觀之沉淪,而地面上則是用了一種不知名的石料,竟然一絲反光也無,好似都將那些光芒盡數吸收了一般。「那樣無用的手下死了便死了,你說一聲我便讓她自盡就是了,哪裡用的到你這籐閣的首席殺手出面呢。」

    「能找來這傳聞中的『弱水』,還能鋪的滿地都是,教主,被您這樣的人物誇獎,總有一種在打玉箏的臉的感覺。」秦玉箏拱手一笑,「教主,你手下為您報信的乘使不少,想來玉箏來的目的,您也是早就知道的,還請教主交還玉箏恩師的畫像,好讓玉箏得以覆命。」

    「好說,好說,你要畫像,教裡多的是,然而,你恩師根本沒有畫像在本教主這裡,你說,沒有的東西本教主怎麼給你?」一條光滑的蜜色大腿從懸掛著的厚厚的羊絨毯後慢慢邁了出來,秦玉箏只是低頭不看,「怎麼,這麼怕我?江湖裡可是人人都說,要是能與我春風一度,便是下地獄了也甘心。」

    「教主說笑了,玉箏不過是區區殺手,來此僅為覆命,教主何苦戲弄於我。」秦玉箏隱沒在袖子裡的左手看似未動,可五指上卻運足了內力,若是此時有人再靠近一步,被他一掌拍中胸口,便是有命也要死上三回。

    「秦玉箏,把你的內力收起來,在我這弱水殿裡,你只要敢用內力,就算傷了我,你自己也討不到什麼好處不是?倒不如安安心心在這裡陪我一晚,我明日便放你出去,還給你手諭一封讓你那搬不上檯面的師父放你自由如何?」男女不辨的聲音彷彿帶有致幻劑一般,意圖要爭先恐後地往秦玉箏的耳朵裡鑽。

    「教主,世人皆道你是個風情萬種,姿容傾國的大美女,可要是他們知道,你是男兒身,也不知他們做如何感受呢?」秦玉箏卻不被他的聲音所惑,「你看,就連我師父也不知道的秘密,卻被我知道了。」

    「你!」那僅著著一件薄紗的美人一振衣袖,「你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教主你自己心裡可清楚得很呢,當年魔教教主風姿傾城自然不假,可是,誰知道後來被她的男寵給暗害了,李代桃僵了這幾年,竟無一人知曉!」秦玉箏上前兩步一把掐住那假教主的細嫩的脖子,「鳳來儀,好久不見。」

    「你,咳咳,你怎麼知道我,我是!」那假冒的教主雖然長相不俗,俊美有佳,可能頭紗掩映下上下滑動的喉結卻出賣了他是男人的這一事實,「我和當年的教主寧佳凰在武林大會上一見如故,成為至交,但武林上都不知道這件事,她當年只對我說有個甚是喜歡的男寵,賜名叫鳳來儀,原本還想過幾年便與你隱居山林,卻沒想到被你害了,她的女兒恰好如今也即將為我所娶,你說,你殺了她的母親,我的至交,我該拿你怎麼辦呢,是丟你下萬蟲坑,還是把你綁在血池底下,讓你被那萬年的腐血給慢慢侵蝕的好呢?」

    「別,別殺我!她口口聲聲說愛我,但心底裡還裝著別人,她只寵了我才幾日,就移情別戀愛上了都城裡的貴公子,還和他生了孩子!怎麼,要是你的心上人移情別戀了,還對著別人說著當年對你說過的情話,你能容忍麼?」那名叫鳳來儀的男人咧嘴笑了笑,「你當然不能容忍了,我的秦公子,要是你的心上人愛上了別人,我保管你要將那人一刀一刀的活剮了不是?哈哈哈哈,那你又憑什麼來管我的閒事,你不過就是求一副你們閣主的畫像回去覆命,他根本沒有留畫像在這裡,卻叫你來拿,你想想,他是什麼意思?」

    「你休要胡言亂語!」秦玉箏手下加重了力氣,「鳳來儀,你詭計多端,誰知道你存的是什麼心,若是半柱香裡你的手下不能交出畫像,我就將你的真面目公佈於眾,江湖上仰慕寧佳凰的人可不少,要是他們知道了你是如何對待他們心目中的女神的話,保不齊會做出什麼來。」

    「你!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我都已經落在你手裡了,區區一個臭男人的畫像我有什麼好藏的!」鳳來儀梗著脖子憋得滿臉通紅再不復剛剛的妖媚動人,聲音也粗噶了許多,「不過,秦公子啊,我這裡倒是搜羅到了天下運道之女的畫像,你想不想要呢,要是把這幅畫獻給你們閣主,再在他面前自斷經脈,想來你們閣主覺得沒了你這個威脅,你似乎可以與你那小情人私奔到海角天涯去了,也算是我對她的一點補償,你看,咳咳,能不能先鬆開我呢。」鳳來儀拚命掰扯著秦玉箏烙鐵般堅硬的大掌,一頭束好的烏絲也傾瀉了滿地,因為缺氧,眉梢眼角都帶上些紅暈,恰如同精心描上了妝面一般,媚骨天成,也難怪那魔教的原教主對他寵愛有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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