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9章 :和寧憐夢生孩子 文 / 凰梧
霍惠媛在電話裡要求見言嶠一面,只是言嶠在醫院裡不方便出去,再加上一大早就下起雪來,言嶠比一般孩子更怕冷,裴姝怡只好把見面的地點定在了醫院附近的某咖啡館裡。
言嶠早就醒了,但他習慣性賴床,睜著眼睛窩在裴姝怡懷裡不願意起來,讓媽媽陪他繼續睡覺,裴姝怡想到幾年前在日本時,裴廷清抱著她也要睡到中午,依賴人這點言嶠遺傳了裴廷清。
只是兒子會一直愛她,裴廷清懷裡抱著的卻早就是另外一個女人了,裴姝怡摸著言嶠的腦袋,目光恍惚地看著玻璃窗外飛揚的大雪,今天是禮拜天,他應該不用上班,那麼此刻他的臂彎裡是不是躺著寧憐夢,他和寧憐夢正在耳鬢廝磨嗎?
裴廷清是精力那樣旺盛的男人,他和寧憐夢早上也會纏綿吧?…………越想越多,裴姝怡的神色自嘲而又苦澀,他和寧憐夢的夫妻生活是怎麼樣的,她干涉不了,想這些反而痛苦的是她自己。
項宇曜在病房外敲門,裴姝怡哄著言嶠起床,言嶠不高興地擰著那跟裴廷清最相似的眉毛,不讓裴姝怡幫他穿衣服,裴姝怡就坐在床頭等他穿好了,她才走去內室洗漱。
出門的時候裴姝怡抱起言嶠,言嶠兩條短小的手臂圈著媽媽的脖子,臉埋在她的肩上,他用稚嫩的嗓音問:「媽媽抱言嶠累不累?言嶠長大了也要抱媽媽。」
裴姝怡聞言眼睛裡頓時一片潮熱,她收緊了雙臂,淺笑著應言嶠,「好。」,事實上看都可以看出來最近住院短短的半個月,言嶠就瘦了太多,此刻抱起來更能感覺到體重明顯減輕了幾斤。
從小她就把言嶠養得很胖,因為害怕看到他生病後瘦小,影響各方面的發育,而如今隨著病情的加重,三歲的孩子臉上連一點血色也沒有。
言嶠看到項宇曜後,就伸出手去叫著項叔叔讓項宇曜抱,外面飄著雪花,裴姝怡要給項宇曜和言嶠撐傘,言嶠自己接過傘撐在他和叔叔的頭頂,轉著傘桿開心地說著下雪了下雪了,裴姝怡自己也撐一把傘,忍俊不禁地跟在這一大一小的身側。
但剛走到醫院對面的街道上,言嶠突然安靜下來,一張小臉埋在脖子的圍巾裡,眼睛盯著醫院門口,裴姝怡蹙起眉頭,「怎麼了言嶠?」,這樣問著,裴姝怡轉過身順著言嶠的視線看過去,只見那抹高大的身影正被幾人簇擁著從醫院大廳裡走出來,那個為裴廷清撐傘的中年人,明顯是這所醫院的院長。
所以裴廷清一大清早來醫院是為了工作嗎?醫院的幾個高層都親自送他,裴家財閥長子的架子端得也夠大,果然她和裴廷清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到了車子邊,早有人先上前為裴廷清打開車門,那幾個高層鞠躬跟裴廷清道別,裴廷清彎身正要坐進去時,也看見了對面街上的裴姝怡和言嶠、項宇曜三個人,他又慢慢地直起肩背。
裴姝怡的身子一顫,條件反射地轉頭看向言嶠,言嶠卻早就別開臉去,「他才不是我的爸爸,我的爸爸是好人。」
裴姝怡聞言一愣,沒有想到這麼小的孩子竟然記仇,恐怕裴廷清在言嶠的定義裡就是壞人了,這讓她心裡很不是滋味,她想說些什麼,言嶠卻越發把粉嫩的臉往圍巾裡埋,只露出那雙深褐色的眼睛,他攀著項宇曜的肩膀說:「叔叔,言嶠冷。」
項宇曜連忙用外套裹緊了言嶠,一邊往前繼續走著,唇畔噙笑溫柔地對言嶠說:「好,叔叔現在就帶你去吃蛋糕。」
隔著一條街道,裴姝怡還是禮貌地向裴廷清頜首,雪花飛揚著看不清他是否回應了,裴姝怡也不在意,轉過身撐著傘跟上項宇曜和言嶠。
而後面裴廷清屹立在那裡沒有動,醫院的某個高層管理察言觀色,試探性地問他:「裴少你在看什麼。」
那三人的身影已經被大雪模糊了,裴廷清這才收回視線,「羨慕。」,他說著這兩個字時,唇畔噙著一抹弧度。
在幾個下屬心中裴廷清雖然不是威嚴陰沉的上司,但若說誰看到這幾年裴家財閥的長子笑過,估計也不會有人相信,而剛剛他算是笑了吧?
院長順勢接道:「裴少和少奶奶結婚也有幾年了,何必羨慕別人家的孩子,你和少奶奶自己生一個不就行了嗎?」
話音剛落下,院長就注意到裴廷清背對著他,卻側過頭用那雙細長的眼眸瞥向他,院長站在雪中頓時一個激靈,低下頭他只聽見裴廷清淡淡地說:「王院長你說得對。你這麼暗示我,那麼我成全你,讓你退休回家抱孫子去吧。」
說完王院長也沒有辯駁的時間,裴廷清就彎身坐進車子裡了,直到裴廷清離開,王院長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得罪了裴少,他就這樣被「退休」了。
而這邊裴姝怡牽著言嶠的手走進咖啡館時,霍惠媛十多分鐘前就坐在那裡等他們了,下屬帶著他們走過去。
裴姝怡的手下意識地裹緊言嶠的小手,感受到言嶠也攥著她,並且往她這邊靠了過來,裴姝怡心裡特別感動,面上淡淡地對霍惠媛頜首,「裴夫人。」
霍惠媛點點頭,目光看向言嶠時一下子溫柔了很多,言嶠的眉眼輪廓很像裴廷清,霍惠媛身為裴廷清的養母,只覺得此刻看著言嶠,就像看著小時候的裴廷清一樣,心裡憐愛而又歡喜。
無論大人們之間怎麼樣,孩子畢竟是無辜的,霍惠媛看到言嶠只想親近他,走過去彎下身伸手要去抱言嶠,言嶠卻往裴姝怡的身後躲去,「我媽媽不喜歡你。」
霍惠媛的手臂僵硬在那裡,半晌才起身面色尷尬地點點頭,「真是個好孩子。」
子不教,父母之過,言嶠的態度不友好,霍惠媛心裡很失落,但也沒有跟裴姝怡這個做母親的計較,她坐回去,讓裴姝怡在對面坐下。
而事實上平日裡言嶠很有教養,見到長輩也很禮貌,裴姝怡並沒有向言嶠提起過裴家人,她更沒有教壞言嶠,小孩子都很敏感,僅僅是言嶠覺察到她對霍惠媛的冷淡,言嶠也就排斥霍惠媛了。
這樣維護她的兒子,她只覺得接下來無論做什麼,也都值得了。
言嶠不能受寒,裴姝怡讓項宇曜帶著言嶠在另外的桌子上吃著蛋糕,期間霍惠媛始終滿眼憐愛地看著言嶠,直到言嶠被項宇曜帶回去醫院,霍惠媛才看向裴姝怡,「孩子叫什麼名字?」
裴姝怡用勺子攪拌著咖啡,聞言她抬眸看著霍惠媛,唇邊含著譏誚反問:「難道裴夫人你們事先沒有調查過嗎?我想不要說是孩子的名字了,恐怕孩子在哪間病房,哪些醫護人員負責,你們也瞭如指掌吧?」
霍惠媛不置可否,「是,但你不要問我裴宗佑會做些什麼。」,霍惠媛的話鋒忽地一轉,斂去面上的柔和之色,「因為我也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你也應該清楚以我的立場,我能幫你的也有限。」
裴姝怡早知道結果會是這樣,霍惠媛維護的永遠是整個裴家的利益,她並沒有指望霍惠媛能幫多大的忙,裴姝怡抿了抿唇,因為言嶠她不得不放低姿態,「剛剛伯母你也看到了,言嶠的氣色不太好,從生下來就患上血液方面的病症,而醫生分析病因是近親結合下遺傳基因的緣故。」
「這三年來我在世界各地找捐獻者,卻至今沒有能與言嶠匹配的,而近親中與言嶠匹配的幾率更大,最好的人選無疑是廷清這個父親,所以我也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回來的。」裴姝怡知道裴宗佑不會放過她和言嶠第二次,但她也避不開。
霍惠媛的目光裡一片複雜,沉思著問:「你說近親結合造成的,具體是什麼血液病?」
「是…………」裴姝怡頓了幾秒,垂下眉眼,手下倏忽握緊咖啡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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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裴宗佑回來吃飯,裴廷清的身側仍舊坐著寧憐夢,在寧憐夢把一片牛肉放入裴廷清碗中時,他放下筷子不吃了,而是對裴宗佑和霍惠媛說:「我準備和憐夢要個孩子,改天我們兩人去醫院檢查一下這些方面,你們認為呢?」
寧憐夢原本正不高興地盯著裴廷清那片沒有吃下去的牛肉,這還是她第一次給他夾,此刻聽到裴廷清這麼說,寧憐夢先是一愣,緊接著低下頭,白皙的臉上浮起一抹紅暈。
霍惠媛卻蹙起眉頭,捉摸不透裴廷清的心思,畢竟這三年也就只有她知道裴廷清晚上不在,早上才趁著裴家其他人沒有起床時回來,然後自然而然地吃早餐,此刻竟然提出要跟寧憐夢生孩子。
霍惠媛勸道:「你們都還年輕,孩子的話我覺得到廷清你三十歲後再提也不晚,目前還是幫著你爸安心地打理公司吧。」
裴宗佑倒是沒有反對,霍惠媛見裴廷清似乎很堅持,最終她也勉強改口同意了,只是腦海裡浮現出在咖啡廳裡言嶠那張精緻卻蒼白的臉時,霍惠媛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吃過晚飯後裴宗佑就走了,裴廷清去了書房,十一點多回到臥室時,寧憐夢在香料的作用下沉睡過去。
裴廷清讓方管家拿來醫藥箱,並且給寧憐夢抽血。
隨後他從方管家的手裡接過裝有血液的試管,晃動幾下後,裴廷清擰著眉毛吩咐方管家,「還不夠,加重香料的量。過幾天去醫院給她檢查時,要確保那些都是我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