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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6章 :私奔 文 / 凰梧

    杜母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隨後一黑,她整個人沒有站穩一下子栽倒在門邊,幾秒鐘後回過神,杜母跑過去不受控制地「彭」跪在地上,猛然抱住已經陷入昏迷的杜詩嫻。

    她彷彿崩潰了一樣痛哭出聲,語無倫次地說著,「詩嫻你醒醒,你不要嚇媽,媽什麼都答應你,媽讓你和蔚承樹在一起好不好?詩嫻,你怎麼這麼傻,你千萬不要有事啊詩嫻。」

    「對不起,媽錯了媽不逼你了,不把你送去國外了,媽也不捨得」

    管家聽到動靜後跑進來,「怎麼了夫人?」,看到白色浴缸上的一灘血跡,管家的臉色也是一變。

    杜母在這時猛地回過頭,一張臉蒼白沒有任何血色,被淚水浸透,頭髮貼在一起看上去狼狽不堪,但她也顧不上這些,近乎是歇斯底里地吼著,「去叫醫生過來!」

    「好。」管家應了一聲,連忙打電話叫醫生過來,而那邊杜母一個人直接背著杜詩嫻走出來,放在床上後,見杜詩嫻的胸口起伏著,她稍微安心下來。

    幾分鐘後私人醫生就趕過來了,給杜詩嫻的手腕包紮好,告訴杜母因為發現得及時,再加上杜詩嫻那一刀子劃得並不深,只是造成失血後的短暫昏厥,並沒有大礙。

    杜母只覺得像是經歷了一場巨大的浩劫一樣,她放鬆下來後沒有了一點力氣,身體發軟癱坐在床邊的地毯上,渾身的冷汗不停地冒出來,心提上來劇烈跳動著,久久不能平靜。

    她就杜詩嫻這一個女兒,若詩嫻因此先離她而去,白髮人送黑髮人,她這個母親還怎麼活下去?如果有可能的話,她寧願用自己的命換女兒的命。

    杜母伸手撫向杜詩嫻的臉,眼中的淚水又掉下來,她喃喃自語著,「詩嫻,你怎麼這麼傻、這麼狠心?難道為了蔚承樹那個男人,你真的連撫育你多年的親生母親都不要了嗎?」

    「你這麼小,根本不懂什麼是真正的愛情,你現在就是一時被迷失了心智,但媽是過來人,媽不想讓你以後受傷了,才知道後悔,為什麼你不聽媽的?」

    杜母一邊哭,一邊說著,管家在這時敲門進來,把一杯清水遞給杜母,沉默幾秒他遲疑地問:「大小姐明天的航班?」

    杜母握著玻璃杯的手在不停地顫抖,水灑出來幾滴,腦海裡浮現出剛剛杜詩嫻的鮮血滴下來的一幕,她仍是心有餘悸,被嚇得半死,不敢讓這種事再上演第二次。

    杜母望過沉睡的杜詩嫻一眼,女兒那麼年輕、精緻而又美好,是她這一生最珍貴的寶貝,她怎麼能失去她?

    不能。

    失去了女兒,她會發瘋的。

    罷了。

    女兒不顧自己的性命,自己選擇的這條路,或許也是注定的吧。

    杜母用力地閉上雙眼,精疲力竭地說:「取消掉。」

    「我知道了。」管家點點頭,神色凝重地問:「但先生那邊怎麼交代?」

    就算杜母同意了杜詩嫻和蔚承樹在一起,杜父那一關也不好過。

    杜母的掌心一點點握緊水杯,她什麼也沒有說,眸子裡的陰鷙卻漸漸濃郁。

    ***

    第二天早上裴姝怡下樓走去餐廳,裴廷清和霍惠媛早就坐在那裡吃早餐了,兩人像陌生人一樣。

    即便霍惠媛多次想開口,都被裴廷清渾身散發的冷漠氣場給鎮住,他不願意親近哪個人時,那麼對方一點機會也沒有。

    霍惠媛見裴姝怡走過來,她打過一聲招呼,面無表情地離開餐廳回樓上了。

    裴姝怡在裴廷清身側坐下,「大哥。」

    「嗯。」裴廷清差不多吃完了,只是有幾個傭人在,他克制著沒有去摟裴姝怡,一邊瀏覽著手機網頁,很耐心地等著裴姝怡,「慢慢吃,我不趕時間,去公司順便送你到杜家。」

    「好。」裴姝怡心裡很甜蜜。

    今天裴廷清穿著黑色的西裝,剪裁得體襯出他修長挺拔的身形,墨色的頭髮也經過打理,比起平日裡清雋不食人間煙火的美少年,一身正裝的裴廷清多了幾分成熟穩重的魅力,長眉入鬢、丰神俊朗更顯尊貴優雅。

    這樣的裴廷清讓裴姝怡感到很陌生,但絲毫不影響她對大哥的迷戀程度,也知道他一本正經的外表下有一顆火熱激情的心,看起來清心寡慾的,折磨她時卻是瘋狂兇猛,一點餘地也不留。

    悶騷、腹黑、流氓、幼稚等等都是他,她見過他所有的一面,也只有她一個人如此熟悉這個男人,這讓裴姝怡心裡生出一種喜悅感,她抿著唇無聲的笑。

    裴廷清何等敏銳之人,察覺到裴姝怡的走神,裴廷清眉眼不抬的,聲音低沉用命令的語氣說:「趕緊吃,不要耽誤正事。」

    裴姝怡:「」

    什麼意思?

    他該不會是想拉她去住所,大清早做一次吧?這男人某個方面的需求還真是旺盛。

    裴姝怡起了惡作劇之心,故意吃得很慢,半個小時後注意到裴廷清的臉色越來越黑,她挑挑眉毛,這才站起身。

    快到杜家時,裴廷清一個緊急剎車停下來,伸手猛然把裴姝怡扯過來,他低頭用力地擒住裴姝怡嬌嫩的唇瓣。

    一番狂猛的索吻後,裴廷清箍緊裴姝怡的腰,埋在她的肩上喘息著,貼著耳朵咬牙切齒地說:「你也是越來越壞,儘管折磨我小妖精,看我晚上不撕了你。」

    裴姝怡躺在裴廷清的胸膛,身子因為他落下來的親吻而顫抖著,卻是挑釁地應著裴廷清,「我等你。」

    裴廷清聞言歎息一聲,很無奈又透著委屈似的,「我太寵你了,導致如今小白兔都敢反過來調戲大灰狼了,不過不管怎麼樣我都喜歡。」,裴廷清的語聲裡帶著隱約的笑意,說著在裴姝怡白皙的頸子上啄了一下。

    濕熱灼人的氣息把裴姝怡包圍,讓裴姝怡的身子又軟綿無力的,卻捨不得推開他,「大哥。」

    裴廷清緊實的胸膛肌肉貼著裴姝怡的柔軟,沙啞低沉地說:「我很懷念那天女上男下的姿勢,期待你下次更主動,最好是把我吃了,我愛你裴姝怡。」

    「唔」裴姝怡想到那天自己最瘋狂的一次,她的臉立即又紅了,那樣主動求歡連她自己都不能接受,可能是當時被裴廷清弄得失去理智了吧,反正不會再有第二次。

    裴廷清看過時間,這才最後親了裴姝怡一下,戀戀不捨地放開裴姝怡,「晚上見。」

    「嗯。」裴姝怡打開車門下去,等到裴廷清的車子離開了,她才走去杜家。

    這次傭人直接讓裴姝怡進去了,走到客廳見杜母坐在那裡,裴姝怡禮儀有度地鞠躬向杜母問好,「早上好伯母。」

    拋開其他的不談,裴姝怡的氣質和教養讓杜母無法挑剔,她不再繃著臉色,淡淡地對裴姝怡頜首,「詩嫻在樓上的房間,早餐還沒有吃,姝怡順便幫忙送上去吧。」

    杜母說著起身往餐廳裡走去,裴姝怡連忙跟在後面,接過杜母手中的托盤,她打過招呼後,走去樓上的房間。

    杜詩嫻早就醒了過來,此刻正靠坐在床頭,視線落在玻璃窗外,神情恍惚瞳孔裡沒有焦距,就連裴姝怡進來了,她也沒有察覺到。

    裴姝怡的心驀然一疼,她把早餐放在床頭櫃上,側坐在床上,「詩嫻。」

    杜詩嫻這才回過神來,只是看到裴姝怡,她並不像昨天那麼高興,蒼白的兩片唇瓣顫動著,要說些什麼,最終也只是點點頭。

    裴姝怡心裡很難受,坐在那裡很久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安靜地陪著杜詩嫻,目光落在杜詩嫻的手腕上時,看到那裡包著白色的紗布,裴姝怡愣了一下,連忙抓過杜詩嫻的手,「怎麼了?」

    「沒事。」杜詩嫻對裴姝怡搖搖頭,以往她那麼好聽的聲音,此刻卻是嘶啞無力,像是被砂紙打磨著一樣,「只是劃了一刀,睡一覺而已。」

    裴姝怡的瞳孔微微睜大,緊接著眼睛裡一片潮熱,杜詩嫻的話音剛落下,她的淚珠子就滾了出來,一顆一顆砸在杜詩嫻的手背上,「詩嫻你怎麼這麼傻?若是真有個三長兩短,你和承樹連最起碼的可能也沒有了。」

    杜詩嫻咬著唇沒有說話。

    她把命都快搭上了,這種情況下,裴姝怡也不敢問杜詩嫻願不願意和蔚承樹私奔了,若是杜詩嫻自殺,依舊沒有讓杜母改變心意,那麼還是放棄這段感情吧,愛情在生命面前微不足道。

    裴姝怡心裡為杜詩嫻和蔚承樹難過,然而若這就是結局,她也坦然接受,其他的都不重要了,最幸運的是杜詩嫻沒事,裴姝怡此刻感到很害怕,害怕昨天是最後一次見杜詩嫻。

    她伸手緊緊地抱住杜詩嫻,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感謝命運沒有讓她失去杜詩嫻這個好朋友,裴姝怡語無倫次地說:「幸好幸好你沒事詩嫻。下次不要再這樣了,你要知道只有活著才會有希望。」

    「嗯。」杜詩嫻的淚水也湧出來,她反抱住裴姝怡,哽咽地說:「對不起姝怡。」

    裴姝怡搖搖頭,另一方面她想的是杜母肯定也被嚇到了,難怪剛剛在樓下看到杜母,僅僅只是一夜之間,杜母就憔悴蒼老了很多。

    可憐天下父母心,若換做是她,同樣門第觀念很重的母親,也捨不得把她的一生賭在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身上吧?說到底杜母也是為了杜詩嫻好,只是方式有些偏激了。

    裴姝怡不準備再提私奔的事,放開杜詩嫻後,她讓杜詩嫻吃早餐,打算陪杜詩嫻幾個小時,然後就回去,想必蔚承樹同樣會接受這樣的結果。

    但杜詩嫻並沒有吃東西,她握住裴姝怡的手,烏黑的瞳孔裡仍舊裝著晶瑩的淚珠子,卻是堅定又清晰地說:「姝怡,我考慮清楚了。我決定和承樹一起遠走高飛,你們已經計劃好了對嗎?帶我出去吧。」

    裴姝怡一愣,「可是詩嫻」,真正到了這一時刻,裴姝怡反倒有些遲疑了。

    私奔雖然是唯一的轉圜,但卻也是最不明智的選擇,蔚承樹和杜詩嫻都是年紀輕輕的,杜詩嫻甚至放棄了高考,那麼兩個一無所有的人去到異國他鄉,以後的生活該有多艱難?

    很多的愛情都敗給了現實,裴姝怡相信蔚承樹和杜詩嫻深愛著對方,但要相守下去,哪裡是只有愛情就可以的?

    裴姝怡咬了咬唇,很理智地提醒杜詩嫻,「詩嫻,我擔心你會後悔,你真的想好了嗎?由奢入簡難,你和承樹什麼都沒有,往後會遇到怎樣的磨難,你都做好準備了嗎?」

    「我知道。」杜詩嫻點點頭,淚水掉下來,「我自己選擇的路,無論怎麼樣,我都會堅持走下去。」

    裴姝怡的胸腔震動著,陷入久久的沉默,她欽佩杜詩嫻的勇氣,再想想她自己,她能放棄高考和讀大學,什麼也不顧,而跟裴廷清去南非嗎?

    半晌後裴姝怡才點點頭,「好,下午一點承樹會在離你家不遠的街道上等你,我試試能不能徵求你母親的同意,帶你出去走走。」

    裴姝怡頓了下,神色有些凝重地說:「不行的話,就只有讓承樹過來,把控制你的保鏢解決掉,然後再帶你走。大概是兩點鐘的航班,你把護照和身份證這些都帶上就可以了。」

    「嗯。」

    裴姝怡跟裴廷清待在一起久了,幾次的驚險裡,她的性子也比以往更加冷靜從容,而蔚承樹不在身邊,能給杜詩嫻力量的只有她了。

    她反握住杜詩嫻的手,盯著杜詩嫻的眼睛,低聲又鄭重地問:「詩嫻,你會不會怕?」

    「會。」杜詩嫻沒有否認,對未來也是充滿了迷惘,只是她已經下定決心了,對蔚承樹的感情足以讓她戰勝所有的恐懼。

    杜詩嫻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她看著裴姝怡冷靜的樣子,無端地想起裴廷清,又有些好笑地說:「你跟你大哥果然是一家人,總覺得姝怡的性子和你大哥很像。」

    「是嗎?」裴姝怡知道杜詩嫻的「一家人」指的是她和裴廷清有血緣關係,唇畔浮起一抹苦澀的笑,又很快地掩飾起來,她對杜詩嫻說:「既然決定了,你準備準備吧,我會陪著你。」

    「嗯。」杜詩嫻從床上下來,拿著衣服走去浴室,而裴姝怡在背後看著她單薄的身影,心疼地歎了一口氣。

    杜詩嫻再從浴室裡出來後,她把護照和身份證這些放在裴姝怡的包裡,隨後她坐在床上,把筆記本攤開在膝蓋上,用鋼筆寫著給母親留下一封信。

    期間裴姝怡安靜地陪在杜詩嫻的身側,她大概也猜到了信的內容,就見杜詩嫻一邊寫,一邊掉淚,把紙張都弄濕了。

    這時杜母在外面敲門,杜詩嫻連忙抹掉眼淚,她把那封信藏起來,裴姝怡這才走去開門,心裡其實很慌亂,表面上卻裝作若無其事地問候杜母,「伯母。」

    杜母頜首,站在那裡並沒有進來,溫和地對裴姝怡說:「我做好了午飯,你和詩嫻一起下樓吃吧。」

    才11點而已,這麼早吃午飯?裴姝怡心裡有些驚訝,乖巧地對杜母道謝,「麻煩伯母了。」

    杜母往房間裡看過一眼,沒有再說什麼,就轉身下樓了。

    裴姝怡關上門,拿出手機發訊息向霍惠媛報備,順便也告訴蔚承樹杜詩嫻答應跟他私奔了。

    蔚承樹很快地回復過來,「我知道了,讓詩嫻等我,告訴她我愛她。」

    裴姝怡把手機拿給杜詩嫻,杜詩嫻看過後用手摀住嘴哭了。

    一顆一顆的淚珠子砸在手機屏幕上,杜詩嫻回復給蔚承樹,「學長,我也愛你。」

    而這邊蔚承樹正在公寓裡收拾臥室,看到訊息內容後,他的肩膀猛地一震,緊接著感覺到眼中一片潮濕,凝聚的某種熱液猝然間滾落而出。

    他轉過身背靠著床,坐在地板上,伸手從床上拿過那個被單,上面還染著杜詩嫻的處zi之血,他一直沒有洗。

    他和杜詩嫻相愛,並且在一起的時間也就那麼半天,杜詩嫻什麼也沒有來得及給他留下,唯有他把她變成他的女人的這個床單了。

    而這次無論杜詩嫻是否願意跟他走,他都會把這個床單帶在身邊,提醒著他和杜詩嫻從來沒有分離。

    蔚承樹把床單緊抱在懷裡,腦袋埋進去深深嗅著,還殘留著杜詩嫻身上的氣息,這幾天以來他就是借此熬過去的。

    不過沒關係,幸運的是他就快要和杜詩嫻永遠在一起了,往後的每一天他都可以抱著杜詩嫻。

    蔚承樹想著和杜詩嫻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那天和杜詩嫻在這個房間的床上,幾次瘋狂的歡愛,蔚承樹便又覺得心痛如刀絞,眼中湧出的熱淚濕了懷裡的一小片床單,蔚承樹沙啞又深情的呢喃著,「詩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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