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六一章 我要開花 文 / 坤乾
魔氣被高陽一口吞下,絲毫沒有半點猶豫,這讓我很滿意。
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不怕死的人,能苟且的活著就比死了更有希望。
捨生取義的橋段終究只是電影裡面才會出現,現實生活中一根筋的人還是在少數,而且這種人一般也沒有多大的出息,因為他們不懂得變通。
我本來想讓高陽繼續做周靜的暗線,可是他卻跟我說那不可能了,原因就是宮寒玉已死,百里飛昂廢了,他還好好的,那周靜知道了勢必不會放過他。
所以,高陽求我能庇護他的人身安全,在這個前提下,可以滿足我任何要求。
這讓我很為難,我哪有那個閒心去庇護這種人?於是我給他指了一條明路,去找第五弄權表忠心,剩下的事兒,就無須我多言了。
高陽非常聰明的點頭答應,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大快,他是我安插在第五家族中的第一個眼線,希望這個傢伙不要把事情給我搞砸了。
有魔氣在,他就不敢興叛我之意,所以我衷心的祝他成功。
茶壺裡的茶水尚溫,如我血脈之中流淌的鮮血一般,血仍未冷。
從茶樓離開,披著斜陽餘暉,看著天邊如血,殘陽近暮,我知道,從前的那個萬俟水再也不會出現了,亢琳琳的預言,終於成真。
……
「什麼?你真要這麼做?!」王姣目瞪口呆的看著我,滿臉的難以置信表情。
房罡也愣在當場,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哥們兒,你發sao了吧?」
「把你的舌頭捋直了再跟我說話!」我白了他一眼說道。
王姣將眉頭皺起,問我:「你有多大的把握?」
「不好說。」我笑著跟王姣說道:「對付瞳術我的經驗有限,只有這個小子有點兒這方面的天賦,所以我需要以他作為衡量標準,然後才能確定我有多大的把握。」
「我不是他的對手。」房罡如是說道。
「廢話,我當然知道了。」我跟房罡說:「我只是讓你去給我摸摸底,又沒有讓你做什麼危險的事兒,你慫什麼啊?」
「我就怕露餡兒啊!」房罡皺著眉頭跟我說:「這擺明了在試探人家嘛!」
「這不很正常嗎?」我一攤手,跟房罡說:「他不是對你有興趣嗎?這就是你的機會啊,強行收徒也得有那個本事,《神瞳典》到底多牛逼,總的讓你清楚一下吧?稀里糊塗的拜師了,最後有用的沒學著,學一手挖掘機技術怎麼整?」
「那我就能包分配了。」房罡順嘴接茬道。
王姣在一旁插嘴:「你倆就別貧了。萬俟水,你這麼做我很擔心!」
「怕什麼?」我看了王姣一眼,笑著跟她說:「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十拿九穩的好事兒。所有的巨大利益都是跟風險並存的。它們是正比,所以我們為了獲取相應的利益,來冒這個險很值當啊!」
「可是……」
王姣還想說什麼,被我伸手攔住:「別跟我說什麼可是,背水一戰和破釜沉舟聯合起來用威力巨大,如果有後路的話,那就沒辦法去一心一意的做事。當前面別無選擇,後面毫無退路,那我們離成功也就不遠了。」
「亡命徒邏輯吧?」房罡皺著眉頭喃喃說道。
我考慮了一下,跟房罡說:「好像有點兒那個意思!哈哈!」
「我算是服了你了。」房罡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跟我說:「那我就去試試,成不成的,到時候再說!」
「祝你成功!」我由衷的說道。
房罡拍了拍我的肩膀,從房間裡走出去,剩下我跟王姣,她終於忍不住問我:「為什麼這麼著急對權叔下手?」
「難道你想等他站穩腳跟之後再扳倒他嗎?」我冷冷的問王姣:「那樣跟童家又有什麼區別了?殺了一條狼,來了一隻虎麼?」
「可我還是覺得太過於冒險!」王姣倔強的堅持自己的想法。
我笑著問她:「那你說說,如果我們失敗了,那我們會有什麼結果?」
「結果?」王姣愣了一下,說:「也許你會死掉,也許我會被放逐。」
「嚴重麼?」我挑著眉毛問道。
王姣好像受到了電擊一樣,立在當場,過了半晌,終於露出如畫般的笑容:「你說的對。」
「那還有什麼大不了的呢?」我吹了個口哨,跟王姣說:「房罡那小子說的對,我就是個亡命徒。」
「你沒有命,又有什麼可亡的?」王姣狡黠的眨眨眼睛。
……
房罡是被人抬回來的,我在公司的醫療中心看到他的時候,他把自己擺成一個極其扭曲的形狀。
我好奇的問他:「你在幹什麼呢?」
「我正在努力開花!」房罡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我跟王姣面面相覷,房罡的主治大夫是一位青部元老,一臉苦笑的跟我說:「龍王,房長老和權長老切磋瞳術失手,結果就認為自己是一株植物,從送過來他就要求我們給他澆水,推他出去曬太陽,他還讓我們的護士給他授粉,他說他要開花……」
這特麼也太流氓了吧?還要小護士給授粉?我擦!他還要開花?尼瑪,拿我的榴蓮來,我必讓他菊花朵朵開!
心裡罵歸罵,我對第五弄權的這個做法也挺不滿的。這也太坑爹了吧?房罡該不會是被玩成了傻子吧?
王姣在一旁忍住笑意,問那個主治大夫:「褚大人,房長老這個樣子,我看是需要請衛長老了吧?」
「衛長老聽說是被權長老弄成這樣的,他也不敢來治啊!」青部元老褚城一臉哭笑不得的說道。
「有什麼不敢的?」我不禁怒道:「把衛中華給我叫來!他媽的,有病人不看,他是在這他媽的養老嗎?」
「龍王息怒!」褚城趕忙小心翼翼的賠笑著跟我說:「即便衛長老不出面,那房長老也不會一直保持這樣,多則三日,少則半天,房長老就會恢復正常的。並不要緊!」
「都特麼成植物人了還不要緊?」我氣憤難忍的跟褚城吼道:「老子把你兄弟變成豬頭,看你急不急!」
「你丫才變成豬頭了呢!」房罡在一旁一邊保持著「花骨朵」的造型一邊反駁我不恰當的比喻:「我是含苞待放的花朵,不特麼是你說的豬頭!」
我徹底無語!
王姣輕輕拍了拍我的胳膊,示意我稍安勿躁,笑著跟我說:「不要擔心,我來試試!」
「你?」我有些懷疑的看著王姣。
王姣笑著走到房罡身邊,房罡忽然眉頭一皺,一直保持著的姿勢忽然變了,變得怒目而視,擺了一個做勢欲撲的造型。
我擔心房罡神志不清的傷到王姣,趕忙走過去。
見我過去,房罡立刻賤笑起來,這讓我毛骨悚然。
抓著房罡的兩肩我使勁兒的搖晃:「兄弟,你可不能變白癡啊!」
「不要搖了!」房罡掙脫我,有些惱怒的說:「你要施肥就剎愣的,不施肥湊過來幹嘛?不要妨礙我跟這朵曼珠沙華鬥艷!」
嘎——嘎——一直烏鴉從左到右的飛躍了我的腦海……
我半晌無語,敢情他把王姣當成曼珠沙華把我當牛糞了,我說看見王姣的時候他為什麼那麼敵視,而見了我卻是一副賤兮兮的模樣呢!
這特麼還有好沒好了,我開始後悔讓房罡去給我試探第五弄權的本事了。
這招數太陰狠毒辣了,不傷人光噁心人,想想就不寒而慄,這要是我不小心中了第五弄權的瞳術,指不定變成什麼,那這人可就丟大了。
王姣柔聲細語的問房罡:「你看我是誰?」
房罡脫口而出:「曼珠……小主?!」
叫出小主這兩個字兒,房罡的眼神忽然亮了起來,緊接著一頭栽倒,我趕忙把他從巨大的花盆裡面給他抱出去,一會兒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褚城,他媽的,房罡覺得自己是植物就真給他栽花盆裡啊?
給房罡放到床上,我回頭看了一眼王姣,發現她一臉疲憊。
「沒事兒吧你?」我關切的問了一句。
王姣搖搖頭,說:「沒事兒,就是有點兒累而已,權叔的瞳術還是太厲害,驅散影響都需要我全力而為。」
我憐惜的撫了撫王姣柔順的長髮:「身體不好就不要總動用精神力!」
「偶爾為之,不要緊的。」王姣按下我不老實的手,眼神示意我周圍還有個珵明瓦亮的大燈泡——褚城!
「小主,您沒事兒吧?」褚城拍了個延遲馬屁。
王姣對他的態度可沒有一丁點兒柔情似水的意思,跟褚城說:「房長老需要靜養,今晚你留神幫房長老看門兒吧。什麼時候他恢復過來了,叫他去議事廳找我,多晚都去,我和龍王等著他。」
「是,褚城明白!」恭恭敬敬的應下,褚城趕忙招呼小護士,把接下來要做的活都分派出去,他這就開始準備給房罡把門兒了。
我跟王姣從二十二樓離開,到三十一樓的議事廳,王姣一直都心事重重的樣子。
「怎麼了?」我笑著問道:「有什麼可擔心的?」
「你也看到了,權叔根本不是在跟房罡切磋,完全是戲耍。」王姣擔憂的說:「這種差距難道能用計謀和武勇來彌補嗎?」
「當然不能了。」我一屁股坐在寬大的椅子裡,跟她說:「第五弄權確實有兩下子,我沒想到房罡會輸的這麼丟人,不過吧,也不用太過擔心,他越強我越高興,成事之後的利益不就越大麼?」
「現在的問題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怎麼去成這件事!」王姣關切的問道。
「你不用擔心。」我笑著跟王姣說:「獅子再厲害,也逃不過獵人的鐵夾。站著貼臉抽,那我肯定不是第五弄權的對手,可是在特定的環境裡,那就說不好了。」
「你是說……」王姣皺著眉頭看著我。
我點點頭:「你猜對了!」
王姣白了我一眼:「我還沒開始猜呢!」
「但是已經對了。」我笑著跟她說道:「所以不用猜了!恭喜你,沒猜就對了!」
王姣被我徹底繞迷糊……
看著空曠的議事廳和寬大的會議桌,我忽然心中一動,試探著跟她說:「小姣,其實有一件事兒我一直沒跟你說。」
「什麼事兒?」王姣疑惑的看著我問道。
我對她笑笑,說道:「本來不想給自己洩氣,但是又覺得如果不說的話,那萬一沒機會說了呢?」
「你到底要說什麼啊?」王姣追問我道:「有什麼話就直說唄?」
「如果這次事情失敗了,那我唯一的不甘就是沒能敞開了疼你。」我看著她黑寶石般的雙眼,柔情蜜意的說:「除此之外,什麼都不值得我留戀。」
「萬俟水……」王姣喃喃的叫了我一聲。
我長身而起,一把將王姣擁入懷中,眼神辟啪放電,對準她嬌嫩欲滴的小嘴獰笑一聲,就要啃下,王姣的小手一下子攔在了中間,一臉玩味的笑容,跟我說:「萬俟水,你繞了這麼大一圈兒不會就是為了把我拿下吧?」
我一愣,王姣從我懷中掙脫出去,笑著問我:「你到底安的什麼心?究竟是為了得到我,還是真想把權叔給幹掉?我現在怎麼捉摸不透你了呢?」
「你這叫什麼話!」我瞪了她一眼,說:「我對你是真心實意的,這不是馬上就要風蕭蕭兮易水寒,我這個壯士一去兮沒準兒就不復還了嗎?在這麼悲涼的時刻,我不是想完成我人生最美好的夢想麼!」
「那這個夢想等你完成這件光榮的使命之後再實現吧!」王姣狡黠的對我笑了笑,說:「這也是對你的勉勵,給你點兒希望,你好能更加努力!」
「不是吧?」我立刻哀叫一聲:「這怎麼跟我想像的不一樣啊?人家荊軻送命之前,太子丹是怎麼給打氣的?相中啥給啥,一點兒都不含糊。我咋沒這待遇呢?」
「所以他才失敗了啊!」王姣嘟著小嘴說道:「所有的心願都滿足了,那他即便死了都能瞑目了,然後不就失敗了?這只能說太子丹還是不瞭解人心,如果這些獎勵都留在荊軻刺秦成功之後全部兌現,那很可能是另外一種結果。畢竟有一句話你得承認,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