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賈悠雯 文 / 十九週年
她那笑容，倒是和連伊靜有些類似，讓莫秋風偏了偏頭，回以一笑，「女士優先。」
大抵是沒想到莫秋風會這麼回答，賈悠雯第一次細心地看著眼前的少年，除了一些俊逸感外，他看上去和同齡人沒什麼兩樣，倒是那笑容顯得柔和，莫名清逸。
定睛看了兩眼，賈悠雯似乎察覺到自己的注目太過明顯，柔柔的眸子閃爍了一下，有一絲澀意一閃而過，「那我先進去了。」
待莫秋風和賈悠雯進了教室後，蘇正堂也在後腳進了教室，隨著上課鈴響，早讀未曾結束的自我介紹又重新進入環節。
其實啊，莫說全班人，便是能記著之前那三分之一同班同學的人，也是沒有幾個的。就連莫秋風，也遺忘了大多數人的姓名，只記得幾個印象比較深的人。
但無論如何，這個場面都是要過的，何況，高中好歹也比大學好多了。
還剩下三分之二的人未曾自我介紹，上課後，在他們自我介紹的時間中，時間也慢慢流逝，但最後一個人自我介紹完後，一節課也就剩下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
蘇正堂早有意料，剩下的二十分鐘時間，也沒有正式上課的打算，而是和同學們說著初中和高中的區別，叮嚀高中生活要注意的事項，以及引導學子們該如何應對高中、高考。
蘇正堂是個懂得如何組織語言的老師，二十分鐘的時間裡，很快便取得了不少學子的好感，便是莫秋風，也在心中誇了一聲。
他兩世為人，經歷過諸多老師，也曾當過幾年的音樂老師，深諳為師之道。就他看來，蘇正堂在老師這一行，做的很不錯。
這節課雖然沒有正式上課，但蘇正堂還是留了幾分鐘時間給學子看書。那高一的數學書，剛開始的內容和初中數學是緊密聯繫的，以數列為引，切入高中數學。
莫秋風不知其他人是怎麼想的，但就幾分鐘的『預習』中，他是覺得這本數學書以及高中數學是沒有絲毫難度的。
前世的他，在高考前一個多月突擊學習，將三年的高中數學揉搓在一起，高考取了一百一十多的成績，足可見莫秋風在數學的天份。重生後，他本就有著記憶力理解力上的優勢，何況還有前世的積累。對他而言，高中數學的確沒任何難度。
將數學書合上後，莫秋風眸子微動，心中已是明悟。高中三年，之後他定然是選擇文科的，而他要緊抓的，該是自身薄弱的英語和地理了。
正這麼想著，上方突然傳來溫和的話語，「秋風同學，預習的怎麼樣？」
還未到下課時間，班級裡面的學子正在看數學書，而蘇正堂則在四處走走看看，來到莫秋風這邊的時候，正好見莫秋風合上書，便俯身說了一聲。
彼時莫秋風正想著高中三年的規劃，並未察覺蘇正堂的到來，因而蘇正堂突然的出聲令莫秋風嚇了一跳。所幸莫秋風也有著多年的涵養功夫，那驚訝之色並沒有外露，抬頭對上蘇正堂溫和的目光後，輕笑著說道：「還行。」
蘇正堂是知曉莫秋風『本事』的，聽他這麼說也不覺他有誇大的嫌疑，只是頷首說道：「以後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和老師說說。」
「謝謝老師。」
待蘇正堂轉身走開不多時，下課鈴響也響了，蘇正堂看了一眼班級內的學子，宣佈下課後便先行離去。而在蘇正堂離開後，同桌陳正風湊到莫秋風這邊，古怪地說道：「秋風，你不愧是好學生，連老師都對你另眼相看。」
他是突然湊過來說這句話的，莫秋風倒也捉摸不透他話語中的真正含義，只能微微頷首，「哪有你說的那般，老師是見著我認真看書才這麼說來著。」
對於莫秋風的說辭，陳正風聳了聳肩，沒有再答話。莫秋風左右看了看，因著有些口渴便下去買了一瓶礦泉水解渴。04年市面上已經有了茶飲料，但莫秋風對茶飲料不是很鍾愛，大多時候選擇的是礦泉水。
買了飲料，再四下走走，也到了第二節課上課的時間。第二節課是語文課，當語文老師進來之後，班上的學生們便安分下來，讓莫秋風感慨重點班畢竟是重點班，秩序比前世的七班好上許多。
語文老師是一位三十來歲的女子，開課之前也做了自我介紹，而她的自我介紹倒是令班上的學子，包括莫秋風在內，都下意識挑了挑眉宇。
語文老師趙瑩，本身和常人沒多大差別，不過她是班主任蘇正堂的妻子，這一點倒是一個巧合，令學子們小聲交談了一番。
學子們的反應，在趙瑩的意料之中，倒也不曾介意，稍稍整頓了一下課堂秩序後，笑談了幾句便正式授課。
能進重點班的，大多是成績斐然的學子，上課期間的氣氛倒也活絡，老師提問的時候，不少人會舉手發言，不似普通班那般讓老師演獨角戲。
相比之下，莫秋風倒是要少言許多，大多時候安安靜靜地坐在位置上聽課。趙瑩之前已經從教務處得了囑咐，對莫秋風這個學子要上點心，而趙瑩又對莫秋風上課的風格不熟悉，見他安安靜靜不發言，剛開始還以為他不適應高中的課堂。
這麼想著，趙瑩便找了個問題，提問了莫秋風一下。莫秋風本是在聽著趙瑩講課，被提問到，也沒有什麼詫異之色，起身之後對答如流，反而令心中有所憂慮的趙瑩露出欣賞之色。
無論是言語措詞，還是獨到見解，少年都給了她不小的驚喜，讓她之前的憂慮一掃而空。
也許，也許那種姿態，是那個孩子的習慣，倒也不用多過操心。
其實吧，趙瑩這個想法，倒是高抬了莫秋風。若是熟知莫秋風的人，都清楚少年上課時候極少不會走神，能認真聽一節課，都是很少見的。
而趙瑩之所以有所想法，一是今天好歹是開學第一天，莫秋風也提了幾絲認真；二是，莫秋風好歹也經歷了數年的上課磨練，早已經練就一套亦真亦假的『上課姿態』，若是不曉得的，很難發現少年上課時候在走神。
在莫秋風這種有意施為下，不僅是趙瑩，便是之後的兩節課上，兩位老師也沒發覺他上課其實沒那麼專心。一直到了放學後，莫秋風便以『還不錯』的上課姿態，渡過了開學第一天的上午。
放學時間，班上的學生自是收拾著東西離開教室，有的準備去食堂，有的準備回家，有的準備去湊一餐。
莫秋風是獨自在外租公寓的，節奏倒是沒必要那麼快，在別人收拾東西的時候，他正優哉游哉將書本收拾好，放在抽屜裡。
高中和初中有一點的不同，若說初中有那麼一些人放學沒帶書本離開，高中則大多數是將書本直接塞在抽屜裡，也不用擔心被人取走。
這也算是高中的一種文化，若是放在大學，估摸沒一天，書本就全沒了。
收拾好東西後，莫秋風這才起身準備離開，而此時，教室內除了他之外，僅有另外一個還在。那女生莫秋風卻是記得，是那個叫賈悠雯的女生，此時正坐在位置上，似乎在等待著誰。
因著是同班同學的緣故，莫秋風覺得沒必要那般生分，來到賈悠雯身邊後笑著說道：「你還不走嗎？」
賈悠雯也注意到莫秋風的到來，聽他這麼說微微搖頭後輕笑，「我在等人。」
畢竟不是那麼熟的關係，聽她說在等人，莫秋風也沒繼續詢問下去，笑著說了兩句後，便要先行離開。只是，在剛走到教室門口後，卻是和來人打了個照面。
也是一個熟人，正是他小學以及現在的教導主任，楊嬋恩。
楊嬋恩大概也沒想到會在門口見著莫秋風，腳步一頓後也露出幾絲訝異之色。莫秋風還未仔細思考，下意識說道：「楊老師好。」
這時，教室內的賈悠雯聽著聲音也走了出來，看見楊嬋恩後輕聲喚道：「媽。」
這倒是讓莫秋風小小地嚇了一跳，目光轉了轉後有些瞭然，原來這賈悠雯要等的人，就是楊嬋恩，而她們之間卻是母女關係。
小學時候，的確聽過楊嬋恩有一個女兒，原來就是賈悠雯。
楊嬋恩看了一眼女兒，笑著應了一聲，目光落在莫秋風身上。眸子微轉，楊嬋恩笑著說道：「秋風，你剛放學沒吃午飯，午飯來老師家吃吧？」
這是善意的邀請，卻是有點出乎莫秋風的意料，愣了一下後撓頭笑道：「老師，會不會麻煩你們。」
「怎麼會是麻煩。」
楊嬋恩隨意地笑了笑，目光卻是看向一邊的賈悠雯，她正乖巧地站在楊嬋恩身邊。收回目光，楊嬋恩對著莫秋風緩聲開口，「你能來做客，我家歡迎還來不及呢。」
聽著楊嬋恩說及家人，莫秋風下意識看了賈悠雯一眼，後者剛好也將目光投了過來，接收到他的目光後，澀澀地對其一笑。
小學好歹相處了幾年，現在又成為自己的教導主任，見楊嬋恩善意邀請，莫秋風也沒有矯情，應了下來。
因著請莫秋風做客的緣故，在回去之前，楊嬋恩帶著莫秋風和賈悠雯兩人去了一趟菜市場，多買了點食材。期間，楊嬋恩詢問起莫秋風的飲食愛好，莫秋風只說自己不挑食，倒也博得楊嬋恩一笑。
「我家悠雯像你就好了，她整天挑食，無怪乎個子長不高。」
相對於同齡人，賈悠雯的身子的確要嬌小一些，而被楊嬋恩提及這點，賈悠雯臉色一紅，在楊嬋恩身邊不依地喚了一聲，「媽。」
見著女兒不好意思，楊嬋恩也沒有再說下去，只是談及莫秋風和賈悠雯之後的高中生活，拜託莫秋風在班級裡多多光照賈悠雯。
她雖是那麼說，莫秋風也不好直接應聲下來，只是笑著應承日後會互相幫忙。
菜市場距離三人居住的小區不遠，不多時楊嬋恩手中便提著一些食材，帶著莫秋風和賈悠雯一同趕往小區。莫秋風心中有些過意不去，想著幫楊嬋恩提點東西，後者倒也沒有客氣，遞給了莫秋風一些食材，另一半又給了賈悠雯提著。如此，到小區時，楊嬋恩手中倒是沒什麼東西，反而莫秋風和賈悠雯一人提著一些食材。
那幅畫面，令剛下樓的柳姣巖愣了一下，她是認識楊嬋恩和賈悠雯的，莫秋風也見過幾次面，剛看到的時候，只以為莫秋風和賈悠雯是一對來著。
柳姣巖依舊保持著平日裡的裝束，手中提著垃圾袋似乎要拿去處理，見著三人後只是輕笑著問好。楊嬋恩對柳姣巖的印象卻是極好，言語間帶著一些親暱，倒是讓莫秋風眉宇微動。
楊嬋恩本是住在市區內，兩年前搬到了僑中這邊，丈夫賈季易在城廂區找了會計工作，女兒也在今年由市一中初中部轉入僑中，一家三口正式在這邊定居。
莫秋風隨著楊嬋恩和賈悠雯進屋時，賈季易已經下了班，在屋內看著報紙。見著一個陌生少年隨著妻女進屋，賈季易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楊嬋恩。接收到丈夫不解的目光，楊嬋恩輕笑了笑，介紹了莫秋風一番。
莫秋風的事情，賈季易多少是知道一些的，明白莫秋風的身份後，笑著將報紙放在一邊，和莫秋風笑著交談。楊嬋恩進了廚房內準備午餐，賈悠雯沒事在一邊坐著，聽著父親和莫秋風在那邊笑著交談。
早在之前，她就聽說過莫秋風的名字，今天卻是第一次見到那少年。看著和父親相談甚歡的少年，賈悠雯覺得，這少年，的確比較優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