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選擇僑中 文 / 十九週年
「秋風，我聽人說，你初中畢業後不會去一中，是真的嗎？」
上午課間，莫秋風站在走廊盡頭呼吸新鮮空氣，正閉著眼小憩時，連伊靜的聲音自身後傳來。轉過身便對上連伊靜投過來的目光，帶著些許不解之色。
莫秋風並沒有馬上回答，而後微微一頓輕笑道：「是劉志傑那傢伙說的吧。」
連伊靜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自是看著莫秋風，那專注的樣子倒是讓莫秋風感到幾絲訕然。好在連伊靜也察覺到不妥，目光別開了些許後，站在莫秋風身邊低聲問道：「我能問下為什麼嗎？」
為什麼
這並不是第一次有人問他，兩天前洛輕瑤就曾問過一次，劉志傑也在宿舍提及過一次，不過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麼。
不選擇市一中的原因，其實也很簡單。首先，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選擇哪一所高校並沒有多大區別；其次，前世他並不是在市一中就讀，依著他的性子，多數是選擇前世那所高校。
但，這個緣由卻不是能對他人說的，因而，洛輕瑤和劉志傑詢問的時候，他都糊弄過去了。只是，現在詢問的人是連伊靜，她不似洛輕瑤和劉志傑，並不好搪塞。何況，出於心中的一種疼惜感，他並不想對這位少女搪塞糊弄。
他不是木頭人，少女對他隱約的情愫他清楚，因為清楚，所以不好面對。可是，真要說理由，他的的確確說不上來。
見莫秋風有為難之色，連伊靜只當他並不想告訴自己，眼眸中有黯然之色掠過。見狀莫秋風心中一歎，無奈外加訕然地說道：「不是我不想說，其實我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原因，抱歉。」
這是算不上解釋的解釋，但少女的臉色的確好了一些，咬著下唇瓣，連伊靜低聲開口道：「那，我能知道你要選哪所學校嗎？」
哪所學校？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晃而過，莫秋風幾乎沒有猶豫，緩聲開口說道：「華僑中學。」
華僑中學，全名仙遊華僑中學，或稱僑中。莫秋風前世便是在華僑渡過了三年高中，儘管那三年時間過的不是很愉快，但華僑總歸是他的母校。因而，在升入初三後，莫秋風心中便隱隱確定之後要選擇的學校。
華僑中學，他選擇了和前世一樣的學校，一樣的路線。
這個回答，隱隱在連伊靜的意料之中。市內的高校雖然不少，但真正比起來，華僑中學還是屬於上游的。可是，即便是這樣，華僑中學還是及不過一中的，前者只是二級達標高中，而一中是一級達標中學，真要論起來，還是差了一個等次的。
能不能改變主意和她們一樣選擇市一中？
少女很想說出這句話，但兩年多的相處，她清楚少年的心性，終是不想開口讓少年為難。因而，在得到莫秋風的回答後，連伊靜眸中有暗淡之色，隱隱有思緒在旋轉。
連伊靜清楚莫秋風的心性，莫秋風又何嘗不清楚連伊靜的心性，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莫秋風隱約能猜到她心中的想法。頓了頓，莫秋風緩聲開口道：「伊靜，沒必要為我改變你自己的決定，我不值得的。」
心中的想法被看穿，連伊靜此刻卻沒有慌亂神色，只是低垂著眼睫，細不可聞地說道：「誰說，不值得的。」
莫秋風沒聽清楚連伊靜的話語，但大致能猜到一點，兩人之間似乎有尷尬和粉色氛圍瀰漫。最終還是莫秋風出聲打破了這凝滯的氣氛，輕笑著說道：「其實，不在一個學校也沒事的。都是在市裡，頂多一個小時的車程就到，不是嗎？」
可是那不一樣
心中雖是這般想著，但連伊靜並沒有說出口，對上莫秋風的目光後，少女似乎恢復了平日裡的文靜，「也是，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指不定日後就不一樣了呢。」
其實啊，無論是莫秋風還是連伊靜自己心裡都清楚，初中畢業後分校是在所難免的。一方是有父母教管的乖乖女，學習成績也適合去市一中；一方又是決定事情後基本不會動搖的人。雖是距離那局面還早，但基本沒有變數，只是說出來，憑添表面的安慰而已。
連伊靜清楚這一點，莫秋風也清楚這一點，但兩人默契的保持一致，沒有打破這表面的安慰話語。在走廊閒站了一會兒後，上課鈴聲便響了起來，走進教室，劉志傑早已經坐在位置上，待他落座後，稱著老師還沒來的時間，低聲說道：「你和伊靜說了？」
「嗯。」
目光下意識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連伊靜，劉志傑湊了過來，低聲說道：「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我們真的挺希望你也選擇一中的。」
「我知道。」
微微點頭應了一句，莫秋風的目光有些迷離，亦有一絲的惆然。兩年多的相處，他和這些友人的關係比前世還要親密許多，談及分別的話題，總歸是有些難捨之意。
其實，做出這個決定的莫秋風，心中也不好受。他也曾想過改變自己的決定，去市一中就讀，但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至於其中的徘徊猶豫，卻是沒人懂得。
當然，也曾幻想過這些友人隨自己去僑中就讀，但總歸只是想想而已。現今的家長，大多希望子女得到最好的教育，劉志傑、陳芳、謝冰雪、連伊靜，這些人都是注定要去市一中就讀的優秀學員，豈會因為他一人改變那麼多人。
「真的不可以嗎？」
耳邊傳來劉志傑低語的聲音，帶著幾絲的希冀，但莫秋風眼眸掙扎兩下還是微微搖頭，「抱歉。」
劉志傑雖然平時大大咧咧，但心思也不粗獷，他看的出莫秋風的惆然，也默默的不想再讓莫秋風為難。事實上，若不是連伊靜之前提及，他也不會再次主動開口提及擇校的事情。
最是傷感離別時，這還沒到時間，便有幾絲惆然蔓延，總歸是不好的。
「好了，不說這個了，測考就要到了，你準備好了沒有？聽說這次可是全市同考，小心被人擠下去丟了面子。」
「擠下去就擠下去，和丟了面子有啥關係。」
「唔，沒有關係嗎？」
劉志傑挑著眉宇，稱著班主任剛走進來的空隙，對莫秋風低聲說了一句道：「你都保持了兩年多的第一，若是在最後一年被人擠下去破了紀錄，不覺得丟面子嗎？」
話語聲傳入莫秋風耳中，倒是令後者微微一愣，摸著鼻子無聲輕笑。說起來也對，他都已經保持第一名紀錄兩年多，該是好好努力，保持三年大滿貫。
唔，有趣，有趣的很。
－－
因為新學年再次搬動教室的緣故，莫秋柔所在的教室換成二號教學樓樓，就在莫秋風教室的樓下。中午放學時，莫秋風從四樓下來，妹妹莫秋柔已經站在二樓教室門口等待著他。
見到莫秋風後，莫秋柔唇角綻放出絢爛的笑容，來到莫秋風身邊挽著後者的手，「哥，你好慢哦。」
「剛拖了點時間。」
莫秋風小小地回了一句，而後低聲道：「走吧，現在這時候，食堂倒也不擁擠了。」
「嗯。」
待兄妹倆打了飯尋找位置落座後，莫秋柔似是想起什麼一般，對正在就餐的莫秋風說道：「哥，聽說你初三畢業後不去市一中，是真的嗎？」
怎麼今天都是問他這個問題的
莫秋風微微一愣後，笑著應聲，「嗯。」
「哦哦。」
莫秋柔和其他人不同，對於莫秋風不選擇市一中的事情，莫秋柔倒是看的很開，因為莫秋風選擇什麼學校於她而言並沒有多大區別，她只需要跟著莫秋風後面就行。
吃了一口餛飩後，莫秋柔一邊嚼著，一邊繼續開口道：「哥，那你要去哪個學校啊？」
若是湖宅中學有高中部就好了，這樣她就不用和哥哥再分開一年多時間了。雖然每個星期的偶能見面，但總歸不如現在同一個學校自在。
「唔，華僑中學。」
應了一聲後，莫秋風指著莫秋柔的嘴巴，而後無奈的教育著，「嘴裡在吃東西的時候，就不要說話了，小心噴出來，多不雅觀。」
「嘻嘻。」
嘻嘻一笑後，莫秋柔倒是聽從了莫秋風的話語，在吃完飯後才繼續開口說道：「哥，為什麼選華僑中學啊？」
「沒為什麼。」
停頓了一下，莫秋風摸著下巴，「也許是直覺告訴我，該選華僑中學吧。」
這本是他隨便扯的話語，但莫秋柔卻是信以為真。畢竟，當初選擇初中的時候，莫秋風就沒有選擇市一中初中部，而是選擇了湖宅中學，再來一次也是極有可能的。不過
目光在莫秋風身上打量了兩眼，莫秋柔古怪地說道：「哥，你一直都是這樣靠直覺選學校，那以後上大學怎麼辦？全國可是有無數所大學的。」
「既然是直覺，自然隨便挑一個順眼就好了。」
「哥。」
「嗯？」
「我鄙視你哦！」
「你這妮子。」
笑罵間，莫秋風倒是想起莫秋柔剛才說及的話語，之後大學的選擇嗎
想來，應該也是選擇和前世一樣的大學，海濱學院吧，畢竟是他前世的母校。不過，唔，想來這時候還沒招生來著。
吃過午飯，兄妹倆在宿舍二樓分開，莫秋風徑直回了自己宿舍，而莫秋柔回了宿舍後，靜靜思索了一會兒，這才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是市一中的洛輕瑤，在接了電話後，輕聲喚道：「秋柔。」
「輕瑤，我知道要哥選什麼學校了。」
當莫秋柔的話語聲自手機傳出，洛輕瑤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宿舍內正在看書的洛輕語，而後低聲詢問道：「是哪所學校？」
「僑中。」
「僑中？哪個僑中？」
「就是仙遊華僑中學，賴店鎮那個僑中。」
許是聽到了洛輕瑤的低語，洛輕語忽然抬起頭看了過來。電話也沒打多久，片刻後洛輕瑤便掛了電話，回到宿舍內，而洛輕語的目光也在這時對上了洛輕瑤的眸子。
洛輕瑤並沒有隱瞞什麼，看向洛輕語後，便低聲說道：「聽秋柔說，他選的是華僑中學。」
華僑中學？
得知這個消息後，洛輕語低聲應了一句，而後垂下眼睫繼續看書，但明顯可以看出，她的目光已經失了焦距，正在專注思索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