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學術交流會 文 / 十九週年
市一中學術交流團隊是在星期一上午抵達的湖宅中學，接待的人是教務處葉國瑞，以及兩名今年當選的優秀教師。除了教師之外，也有學生代表在接待陣仗中，莫秋風，以及陳芳。
初二學年期末市統考中，兩人分別以市裡第一和第二的名次，鎮壓市一中各大學子，而讓兩人出席這歡迎陣仗，無疑也帶著一絲示威的意思。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兩家學校同是市內中學，後者雖然名氣、實力要高出許多，而且擁有高等部中學，但湖宅中學兩年來出了莫秋風為首的一系列學生代表，竟是穩穩壓制住了市一中的諸位學子。
因而，湖宅中學和市一中現在是處於良性競爭的關係。
雖然平時的考試試卷不同，但幾次市統考，市一中初中部的學子，都不曾動搖過莫秋風榜首的位置。市一中這一次組織學術交流，除了真的和湖宅中學交流教學經驗外，也和莫秋風不無關係。
隨著莫秋風步入初三，還有不到一年便即將初中畢業選擇高中學校，而湖宅中學是沒有高中部的。做為市內第一的學校，市一中雖然有一定的把握莫秋風會選擇市一中，但打好關係總歸是好的。
只要能吸納莫秋風入校，那初中部三年的苦惱，就會搖身一變成為一中的驕傲。
這次市一中帶隊老師是一名四十來歲的男子，市一中教導處主任黨陽。在前往湖宅中學前，市一中校長特地拉著黨陽囑咐了一些話語，基本都是有關莫秋風的。
此時在人群中見到莫秋風，黨陽下意識審視了兩眼，而後露出幾絲欣賞之色。少年站在葉國瑞的身後，靜靜地站在那，不卑不亢。但，即便是不言不語，少年身上也似乎有一種淡然的特質，讓人很難忽略他的存在。
學術交流團隊雖然也有幾名學生，但寒暄的時候這些學生只是陪襯而已。在兩方教師寒暄交談時，學生們也自然而然地聚在一起。
湖宅中學這邊只有莫秋風和陳芳兩人，市一中那邊則有五名學生，除了洛輕瑤之外，許久不見的狄韋也赫然在列。
莫秋風在一開始便注意到人群中的狄韋，看了一眼後便移開目光，對上洛輕瑤投過來的眼眸，對其微微一笑。
相比莫秋風的平靜，狄韋的臉色卻不是很好，瞪了兩眼莫秋風，可惜後者沒有絲毫回應的意思，讓狄韋反倒覺得訕訕然，找身邊的同學說話化解尷尬。
待匯合後，兩方人便向著校內走去，學生團隊落在後面。市一中的學生代表中，除了洛輕瑤之外還有一名女生，此時正和陳芳說這話，至於洛輕瑤則走在莫秋風的身邊。
「莫秋風，你早上不用上課嗎？」
路邊是她熟悉的風景，身邊的人亦是她熟悉的少年，洛輕瑤四下打量了一眼，而後偏頭問了一句。現在正是早上第一節課的時間，莫秋風和陳芳似乎並不用上課。
「嗯。」
頓了頓後，莫秋風輕笑著說道：「這不是為了迎接來賓嘛。」
「呵呵。」
輕笑過後，洛輕瑤一時之間倒也找不到什麼話題。要說的話語，在上週六的時候已經說過，此時只覺得沒什麼話語好說，相對沉默。
其實，在姐妹倆去市一中之前，洛輕瑤和莫秋風的交談並不多，偶有交談，洛輕瑤大多也是嬉笑大大咧咧，從不曾像現在這般沉默安靜。
這般的洛輕瑤，倒是和洛輕語有些相似，令莫秋風下意識有些走神。洛輕瑤似是察覺到少年的走神，偏過頭饒有所思地輕轉眼眸。
學術交流會，自是少不了旁聽教師課堂，在寒暄客套交流後，市一中學術交流團隊開始了今天的教學旁聽。而市一中選的，自然是湖宅中學頂尖的重點班，先是初一重點班，而後是莫秋柔所在的初二一班，最後，則是莫秋風所在的初三二班。
值得一提的是，在旁聽初三二班班主任教學時，莫秋風頻頻被點名回答問題，語序清晰，直指重點，讓旁聽的人們都感到欣賞。當然，狄韋是個例外，這傢伙對莫秋風一向不感冒，尤其是在洛輕語疏遠他之後，更是厭惡莫秋風。
相比之下，人群中最為高興的，則是洛輕瑤。在看著莫秋風回答問題時，洛輕瑤美眸中隱隱有光芒流轉。不過，也許是察覺到自己的反應過於悸動，稍稍收斂了一點，靜靜地注視著那優秀的少年。
上午到下午，總共旁聽了四節課，其中在初三二班花了兩節課時間。當教學旁聽結束後，市一中的老師便帶著學生前往湖宅中學安排的地方就餐，同行的還有葉國瑞以及湖宅中學教導主任和副校長，莫秋風為首的學生代表沒有參加。
不過，在這一行人即將離開湖宅中學的時候，莫秋風等幾名湖宅中學學子也前來送行。除了莫秋風和陳芳之外，謝冰雪、連伊靜以及劉志傑赫然在列。
黨陽在離開之前，特意找上了莫秋風，笑著詢問莫秋風對於高中生活的打算。而聽他提及日後要選擇什麼學校時，莫秋風眸子微微一動，輕笑著說道：「黨老師，關於這個我還沒想好。」
還沒想好？
聽及莫秋風的話語，黨陽眉宇微動，輕笑著說道：「秋風同學，不妨考慮一下高中的時候選擇一中就讀。你也知道，市一中擁有市內最好的高中教育，是廣大學子們的首選。」
這已經是善意的邀請，莫秋風眸子微動後沒有拒絕，但也沒有立即答應下來，只是禮貌地說道：「謝謝黨老師的抬愛，我會認真考慮的。」
黨陽知道這種事情一時半會也急不來，說了一些市一中的優點後，便沒有繼續纏著莫秋風。倒是一邊的洛輕瑤，在黨陽和葉國瑞交談時，湊到莫秋風身邊，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莫秋風，你不想到一中讀書嗎？」
莫秋風下意識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黨陽，見後者的注意力一直在葉國瑞身上，便看向洛輕瑤，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為什麼認為我不想去一中讀書？」
「如果你想的話，應該會直接答應黨老師的。」
洛輕瑤稍微解釋了一下，而後目光與莫秋風對視，認真地問道：「你真的不想到一中讀書嗎？」
這次，莫秋風沒有迴避這個問題，在洛輕瑤的目光注視下，莫秋風微微點頭，「嗯。」
「為什麼？」
「這個要問為什麼嗎？」
莫秋風偏頭一笑，「你硬要我說，我也說不出個緣由來。」
莫秋風的回答令洛輕瑤有些不滿意，但遲疑過後還是沒有繼續發問，只是眸子帶著一絲的茫然意外。本想開口詢問莫秋風之後要選擇什麼學校就讀，但黨陽那邊卻沒有給洛輕瑤時間，道了一聲後洛輕瑤只好跟著部隊離開。
待市一中的人離去後，劉志傑湊了過來，在莫秋風耳邊低聲說道：「秋風，我好像聽到了，初中畢業後，你不去市一中？」
「既然聽到了，為什麼還要問。」
莫秋風白了一眼劉志傑，而後者張了張嘴，本想問一下莫秋風的想法，奈何葉國瑞那邊也說了集合話語，只好將心中的疑問壓下，找個時間好好詢問下莫秋風心中的想法。
無怪乎劉志傑這般，初中畢業後，這一屆的重點班半數以上都會選擇市一中的高中部，他和陳芳三女也不例外。而這個時候，聽到莫秋風提及他不想去一中，自是讓劉志傑上了心。
說實話，這兩年多的相處，幾人和莫秋風的關係還是很親密的，若是初中畢業後便要分開，無疑會讓人感到惆悵失望。
目光轉了轉，劉志傑下意識看向不遠處的連伊靜，她正低聲和謝冰雪說著話，並沒有注意到莫秋風這邊。若是她知曉莫秋風的打算後，不知道會是什麼感想，幾人之中，她應該是最在乎秋風的。
－－
當洛輕瑤隨著部隊回到市一中時，已經是晚自習時間，她在湖宅中學已經吃過晚飯，草草休息過後，洛輕瑤便前往教室參加晚自習。
轉學到一中，她和洛輕語依舊是在同一個班級，初二二班。本來是要轉到正規重點班一班的，但洛輕語提及不想讓人太麻煩，轉到次重點班二班即可，因而才沒有轉到狄韋所在的一班。
到了教室，洛輕語正坐在位置上看書，和督修老師問好後，洛輕瑤回到自己位置上落座。洛輕語察覺到洛輕瑤的回來，對其微微一笑後，便繼續看著書。因著正值晚自習上課時間，洛輕瑤也不好和洛輕語說話，一直到課間時，洛輕瑤才和洛輕語提及這次學術交流會的經過。
「輕語，其實你也應該跟著去的。」
說著說著，洛輕瑤勉唇道了一句，洛輕語眼睫微動，輕聲說道：「我去也沒什麼用，測考馬上就到了，還不如多看點書。」
她的神色一如往常，似乎不曾想過什麼，也似乎不曾想到莫秋風身上，這讓洛輕瑤心中我微歎。轉學後，姐妹倆的生活和往日並沒有多大改變，該學習就學習，該放鬆的時候也沒少逛街，但洛輕瑤心中清楚，終歸是有一些改變的。比如說，她們倆都記得那個少年，而輕語，話語比以前更少了，偶爾會也發起呆。
她清楚輕語的改變是為了什麼，所以才心中糾結。只是，她也只能糾結而已，父親在轉學之前對她們說的話語，無疑是在給姐妹倆下了禁規，不想讓她們沾惹上早戀的事情。
其實想想，若是沒有父親的反對，也許輕語和莫秋風也不會有今天的局面了。至少，至少還是會在同一個學校。但，過去了畢竟是過去了，現在分隔兩地，有時候她真的會擔心，時間會沖刷掉以往的悸動。
就像，就像今天和前兩天和少年在一起的時候，她隱約感受到少年的改變。儘管心中不想承認，但時間真的讓人在潛移默化下漸漸改變，漸漸淡卻。
會不會有那麼一天，少年會忘了輕語忘了她？
心中突然冒出這個一個想法，洛輕瑤忍不住感到幾絲心悸，想起離開之前莫秋風的那番話語，更是隱隱有擔心之意。
洛輕語察覺到洛輕瑤的異樣，下意識地出聲問道：「怎麼了？」
猶豫了一下，洛輕瑤低聲說道：「我今天聽他說了，初中畢業後，他不會來一中。」
正握在手中的碳素筆一頓，洛輕語臉上閃現出幾絲錯愕和茫然，「什麼？」
「他今天跟我說了，等高中的時候，他應該不會選擇一中的。」
無論是她還是輕語，父親都已經給她們安排好之後的學業，她們的高中，也定然會直接升到市一中高中部。而在這之前，她們下意識認為那個少年，在高中的時候會選擇最好的市一中就讀，會在高中的時候和她們再次同在一個學校。
現在，這個消息來的太過突然，她剛聽及的時候便是錯愕，更何況是輕語？
她們都不曾想過，若是少年沒有選擇市一中高中部，而是選擇其他學校的後果。那後果，便是少年與她們漸行漸遠，也許有一天會慢慢成為陌路。
得到洛輕瑤的再次確認，洛輕語臉上有恍惚之色閃過，卻是沒有開口。將手中的碳素筆放置在桌面後，洛輕語眸子微動，有複雜之色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