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飯館事端 文 / 十九週年
一陣笛聲響起，是附近廠子上夜班的通知。而這陣笛聲，將莫秋風從記憶中抽離出來，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多鐘，晚自習的時間早已過去。
正巧的，口袋中的手機鈴響，電話是班主任張永打來的。班主任是知道他有手機的，見他沒去晚自習，打電話過來也不足為奇。
面對張永的詢問，莫秋風以身體不舒服為由搪塞過去了，順帶道了個歉。在張永眼中，除了上課不怎麼認真之外，他一向是個好學生的榜樣。所以，面對莫秋風的理由，張永倒是一點也沒懷疑，囑咐他多照顧身體後便掛了電話。
將手機隨意放在桌子上後，莫秋風這才想起要動碗筷。只是，桌上的菜已經全部涼了，看下四周，小飯館內已經沒有其他顧客，老闆正不時地投過來兩眼，帶著明顯的疑惑。
顯然，對於這個一坐下就發呆的人，老闆心中好奇不已。
揉著太陽穴，莫秋風看向老闆，「老闆，麻煩幫我熱個菜。」
猶豫了一下，老闆並沒有拒絕，將已經涼了的飯菜端走加熱。在老闆離去後，莫秋風摸了摸一邊的酒瓶，原本冰鎮的啤酒，也差不多接近常溫了。
無意再換啤酒，莫秋風拿了一邊的起子，倒上一杯啤酒。隨著倒酒的動作，泡沫在杯中凝聚，膨脹到一團，而後又漸漸散去。將這一小杯啤酒端起在眼前，莫秋風有一絲的猶豫。
兩世為人，最後一次喝酒還是在前世大學畢業會的時候，那也是他唯一一次喝醉。不為別的，歐陽在他們班也有幾個閨蜜，有什麼聚會向來也會參加，畢業會亦是一樣。
也因此，重生之前，張揚提議老同學聚會的時候，他才會問了一句『所有人都來嗎』，實則就是在指歐陽。
那時候張揚說『有些距離太遠的就沒來』，其實啊，歐陽就是在省內的b市，頂多四個小時的車程，不過只是一個理由而已。
回憶如美酒，醇香誘人；但，有時候回憶也如青檸檬，酸澀無比。
不宜空腹喝酒，莫秋風是知曉這個的，但今日不同，他不想管那麼多，只想藉著『酒能消愁』這個理由，好好的肆無顧忌一會。
說起來，他那溫和的笑容也維持了多年，偶爾也該放鬆一下，不是嗎？
250毫升的一次性杯子，倒滿了酒一口飲盡，酒入喉嚨，熟悉又陌生的澀意令他微皺著眉。啤酒雖是小麥製作而成，但向來沒有麥香味，只有那種澀意的刺激，連帶著鼻尖都有些酸澀。
酒入腹中，些許的不適令莫秋風微微皺眉，自嘲一笑。果然，空腹喝酒不是什麼好事。無意折磨自己的身體，莫秋風將啤酒放置一邊，等待著老闆熱好菜重新端上。
也沒等多久，菜便已經熱好重新端了上來。打過招呼後，老闆正準備反身回到一邊小憩，小飯館內又來了一撥食客。
五個人，清一色男性，最大的約莫有二十五六歲，最小的大抵只有十三歲左右。這五個人，皆是做現在流行的『非主流』打扮，五人都染了頭髮，什麼顏色都有。
見到這五人，老闆臉色隱不可見的一苦，而後笑臉迎了上來。「刀子，歡迎歡迎啊，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坐坐？」
被喚作刀子的是為首那人，一臉刻板的酷樣，對上老闆後冷聲開口道：「閒著無聊，帶幾個小弟來照顧你生意來了。」
放屁的照顧，吃完不付錢還收保護費，這就是你tm所謂的照顧？
老闆心中狂罵不已，實則臉上帶著假意的笑容，「呵呵，好啊，今天要吃什麼？老哥我請了。」
「哈哈，哪能麻煩你啊，放心，哥幾個今天帶錢了，不賒賬，不賒賬。」
不論這話是真是假，老闆的臉色也是鬆了一口氣，招呼了一會後轉身給幾人做菜去了。小飯館內，就剩下這五人以及牆角處的莫秋風。
五人選的位置是在莫秋風對面，坐下之後便高聲談論著，無非就是前幾天在哪打過架，前幾天在哪看到什麼漂亮妞。
只用聽這五人的交談，莫秋風便清楚這五人應該是附近的混混。抬眼掃了一下後，莫秋風便垂下首不再理會他人。燒烤攤事件之後，他就對這種人印象不是很好。
片刻後，五人中的一人顧自搬了一箱啤酒，而後四處找著起子。直到看到莫秋風這桌上的起子後，邁步來到莫秋風面前。
面前突然多出一個人，莫秋風緩緩抬眼看去，對上那人的目光。和莫秋風目光對上後，那人故作凶狠地瞪了莫秋風一眼，「看什麼看。」
也不待莫秋風回應，便從桌子上拿了起子回到自己那一桌，似乎剛才說話的不是他一般。隨意看了一眼後，莫秋風微垂眼睫，唇角揚起一絲輕然的笑意。
還真是呵呵。
飯菜已經熱好，肚子也有些餓了，莫秋風就著啤酒下菜。許是習慣了啤酒的味道，又許是有飯菜配酒，總算沒有剛才那般明顯的澀意。不過兩三分鐘，一瓶啤酒在個人獨飲下見了底。
雖不可避免的有些許暈眩感，不過這正好和了莫秋風的心意，便也不管不顧，在這無人的角落裡，好好放肆一回。
剛開始還好，隨著莫秋風漸漸深入，那肆意的氛圍漸漸影響到了五人那桌。剛才拿起子那人捅了捅為首那人的手臂，努嘴示意莫秋風這邊，「看那小子，真是裝模作樣。」
「嗯？」
為首那人愣了一下，轉頭看了莫秋風這邊後，不屑地點頭，「不過是個小屁孩而已，小樣。」
眸子一轉，為首那人不著痕跡地踢了下腳邊的空瓶子，谷輪谷輪後瓶子滾到了莫秋風腳下。莫秋風正喝完一杯酒，目光下意識看向腳邊的空瓶子，眉宇微皺。
他沒有看到為首那人的動作，只當是個意外。不過，為首那人卻是對著這邊開口，嚷嚷地說道：「小子，把瓶子給我拿過來。」
若是平日的時候，莫秋風是不會理會那人的。至於現在，唔，其實也不會理會那人的。眸子偏了一眼後，莫秋風自顧地倒酒吃菜。
這是明顯的無視，令為首那人臉色一變有些不太好看。見狀，五人中最小的人乘機站出來，指著莫秋風這邊，冷哼道：「小子，你耳朵聾了嗎？我大哥說的話，你沒聽到是不是？」
他的歲數還沒莫秋風大，稱莫秋風為小子未免太過可笑。而且，他那狐假虎威的樣子太過明顯，令莫秋風斜眼看了一下，懶得搭理。
「艹，你小子找死是不是？」
見到莫秋風這般蔑視自己，最小的這人臉上一怒，卻是沒有抬步走來，只是在原地放狠話說道：「信不信我們打殘你？」
莫秋風總算有了動作，在他說了上面那句話之後，持著一雙筷子輕敲盤子邊沿。而他本人，則是微微抬眼看著他，笑的淡然，「不信怎麼辦？」
這段時間心情不好，本就壓抑著火氣，在啤酒的作用下，莫秋風可沒往日好說話。而這五人，顯然觸到了莫秋風的霉頭了。
「艹！」
怒罵一聲，最小這人邁步走來，抬手就準備打過來。莫秋風自然不會讓他如意，手掌剛到半空就被莫秋風鉗住，使勁一握後便看到那人變了臉色。
明顯的痛苦之意在他臉上閃現，額前也開始流出冷汗。於是乎，這人竟是向著後面的四人求救道：「大哥，這小子不識抬舉。」
目光在那桌四人身上轉了一下，莫秋風鬆開自己的手，當那人以為莫秋風害怕的時候，突然出拳打在這人的腹下。
只覺得一陣劇痛傳來，最小的這人立馬後退幾步，若非後面所謂的大哥接住他，很可能直接撞翻後面的桌子。
自己人在眼前被打，這位大哥的臉色很難看，狠狠地盯著莫秋風。受到大哥無聲的示意，其餘三人也站在了大哥的身邊，凶狠地看著莫秋風。至於最小的那人，他站的位置有些靠後，看著莫秋風的目光除了陰狠之外也有一絲驚懼。
這人的握力，好強大！
「小子，你很狂啊？嗯？」
五人來到莫秋風桌前，大哥直接放下狠話，將莫秋風沒有搭理他，怒氣沖沖地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掃掉，「吃，吃你媽吃！」
話語出口的那瞬間，五人只覺得周圍忽然降低了好幾度，令他們感覺一冷。正驚疑的時候，莫秋風從位置上起身，目光忽地射向為首的大哥。
好似被針扎到一般，大哥面色一凜，還未反應過來莫秋風的拳頭已經到了眼前。
莫秋風生平最討厭的事情，無非就是旁人對親人的侮辱，這是他絕對的逆鱗。無疑的，眼前這人動了他的逆鱗，也因此，這一拳毫無保留，直直地轟砸在他右臉頰。
就像電視劇演的那般，大哥直接被莫秋風一拳打倒在地，甚至身子都橫移了一米。右臉頰早已紅腫鼓起，嘴角也有口血溢出，那模樣怎一個可憐形容。
被這一拳打的有些蒙，大哥渾渾噩噩地搖了搖頭才醒悟過來，除了一絲懼意外，更多的是怒火，「艹，搞死他！」
這句話就像總攻的指令一般，其他四人紛紛向著莫秋風出手。可惜，莫秋風可不是尋常人等，前段時間訓練的時候，孫晌無意間說過，莫秋風現在的搏擊能力，已經和一個正規軍人沒多大差距了。
一個正規軍人，豈是四五個雜魚能比的？儘管屋內的空間較小不好動作，莫秋風還是在一分鐘內將五人全部打趴在地上，哼哼著爬不起來。
來到為首大哥的面前，莫秋風對上他那有些驚懼的目光，而後唇角揚起冷然的笑意，抬腳，踢出！
動作一氣呵成，踢在他的臉上，將他的身子直接提的滾了幾圈，直接覺得世界迷茫了。
十幾年來第一次喝酒，酒勁雖不大，但也令莫秋風有些晃。環視四周，見無人全部趴在地上後，不屑地笑著。
「一群垃圾。」
這是他第一次不曾遮掩的髒話，在酒勁的作用下直接說出了口，說出口之後，反而令他覺得舒服一點。果然，適當釋放煩悶，對情緒有很好的治療作用。
至於地上五人，儘管被莫秋風直接痛罵，卻是不敢回話。他們每個人身上，都至少中了好幾招，不暈過去已經算是好的。尤其是那大哥，現在還搖晃著腦袋，可能正在數小星星呢。
這時，小飯館老闆端著剛炒好的菜進門，見到裡面雜亂的環境後，愣在原地，兩隻眼睛瞪得大大得。片刻，在莫秋風的目光橫過來後，老闆算是反應過來，手中的菜都不管了，直接撒腿就跑。
他的反應未免有些可笑，令莫秋風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正想著怎麼解決現在的雜亂環境，身後有風聲傳來。卻是最小的那傢伙，拿了一邊的空瓶子直接砸來。
若是平日，他定然能夠反應過來，但現在受一些酒勁的影響，竟是只來得及轉身舉手擋住。
那傢伙這一擊並沒有絲毫留勁，在狠毒的目光下，空瓶子直接砸在莫秋風手臂上。瓶身直接破裂，而後莫秋風就感覺右手臂被碎片直接劃傷。
鮮血，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