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三話 脅迫! 文 / 站在邊緣的蝸牛
陸桐瑜最近的精神狀態很不好,面色蒼白毫無血色,黑眼圈濃重,雙目無神。看著毫無食慾的她,陸桐雅憂心忡忡。
「二姐,你最近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走到陸桐瑜的身邊,她習慣性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沒有發燒。
她皺了皺眉,轉頭看向歐蝶,「二姐最近休息得好嗎?」
「不是很好。最近二姐整夜整夜做噩夢。」歐蝶垂著頭,恭敬地回答。坐在一旁的陸桐瑜不著痕跡地看了看微生。
歐蝶對她說,她們不能把陸桐雅陷害她的事直接抖出來,最好讓微生自己發現。這樣既可以全身而退,也能觀摩一下微生的反應。
所以,最近這段時間,都是陸桐瑜裝出來的虛弱。刻意給微生看的。而陸桐雅……陸桐瑜覺得可笑。她沒有想到曾經天真單純的陸桐雅現在竟然這麼能裝。
明明是她把自己害成了這幅樣子,還表現出這麼緊張,真是白蓮花啊。
微生抬眸,看向陸桐瑜,臉上也有淺淡的擔憂,「我待會兒叫醫生來看看吧。」
陸桐瑜連忙垂下頭,遮掩住臉上的得意。對的,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微生找人給她看病,然後檢查她服用的藥,這樣就可以查到藥是有問題的了。順理成章地牽出陸桐雅這個幕後黑手。不需要她動手,反正她從始至終都是這個事件的受害者。
下午的時候醫生就來了。對她進行了檢查,詢問了她的精神狀況。在歐蝶各種隱晦的指點下,醫生順帶拿走了她的藥,說也有可能是藥物過敏原因,等他回去看看再做打算要不要繼續服用。
就在歐蝶與陸桐瑜興奮地等待了一晚,準備慶祝第一回合勝利時,醫生的診斷居然只是簡單的一句話:沒有異常。
而那些藥又一次回到了她的手中,還讓她一定記得按時服用。
可這期間還有一個小小的插曲。歐蝶和陸桐瑜都注意到了,在醫生匯報情況時,眼神總是時不時地瞟向陸桐雅。眼中似乎隱藏了許多的東西。
陰謀!肯定又是陰謀!
她陸桐雅早就買通了醫生,讓他提供虛假的情報,聯合起來陷害她!
陸桐瑜恨啊,可是無從發洩,不能大喊大叫,也無法替自己伸冤,被憤怒沖昏頭腦的她,把屋內的東西全都摔了個遍。歐蝶站在一旁,心裡樂呵,可表情卻一片擔憂。她連忙上前阻止,體貼地說,「二姐,你先別氣,我們再合計合計,壞人是沒有好下場的。」
不,在這個年代。壞人比好人的下場好多了。
陸桐瑜氣得渾身發抖,摸摸索索地掏出筆想在寫字板上寫點什麼,可手顫抖得無法繼續寫下去。
歐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二姐,除了藥,我懷疑其它的東西裡也被陸桐雅下藥了。」除了藥,還有水果和早餐。
最近一段時間的早餐都是陸桐雅送到陸桐瑜屋子裡來的。
歐蝶發現,雖然陸桐瑜裝得萎靡不振,可她確實臉色變得比前些日子蒼白了許多,還有手,四肢總是會時不時顫抖,而這種顫抖根本就是無法遏制的。
「你現在就連寫字的能力都沒有了……」歐蝶看著她,繼續危言聳聽,「她想讓你躺回床上,不能動,不能說,那個時候不論她怎麼害你,都有口難言了。」
陸桐瑜顫抖著手,死死握住歐蝶。雙眼通紅,她動了動嘴,似乎想要大喊,歐蝶能看出唇形,那是兩個字——救我。
「二姐,實話告訴你。直到現在我也不敢對小三兒做什麼,微生大人那邊實在不能得罪。如果小三兒不高興,我怕微生大人他……」意思是,在這個家裡。微生的寵愛勝過一切,只要微生還愛著陸桐雅,那麼她就可以為非作歹。
只要有微生在,沒人敢拿她怎樣。
陸桐瑜狠狠咬唇,越聽越恨。
憑什麼?憑什麼她只能做那個任人宰割的羔羊?!
這個時候,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房門慢慢打開,微生走了進來。把凌亂的屋內掃視了一圈兒,一臉疑惑。
「這是怎麼了?」他問歐蝶。
「沒、沒什麼。」歐蝶連忙垂頭,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壞事,她更害怕微生和她說話了,那雙如同大海般深邃的眼似乎可以看穿一切,她不敢與他對視,只能膽怯地說,「二姐最近精神狀態很差。有時候還會看見幻覺。我覺得……是不是該請精神科的醫生來看看。」
「哦?」語音微微一挑,他在陸桐瑜面前蹲下,習慣性地伸手拍了怕她的肩,「二姐,前段時間不是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垂眸,他若有所思。
歐蝶與陸桐瑜對視一眼,對,就是這個邏輯,微生,你往下想啊。
陸桐瑜哆哆嗦嗦地拿起筆,寫了許久才在寫字板上寫下一行字——我沒事的,別聽歐蝶亂說。
字跡潦草醜陋,彎彎曲曲的。微生一把握住她顫抖的手,眉頭越皺越緊,「你的手怎麼了?」
「最近二姐總是時不時地抽搐,手更是,經常無法控制地顫抖。」歐蝶回。
微生擔憂地看著陸桐瑜,好一會兒才說,「不行,我還是親自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歐蝶和陸桐瑜的眼神瞬間一亮,對視一眼。
去醫院是其次,重要的是,這證明微生已經在懷疑什麼了,而且他是關心在意她的!希望再次湧上心頭。就在這一瞬間,微生徹底打敗了陸桐雅在她心中的位置。
微生成了她的救世主。
當天下午,微生就帶著她去了醫院。特意避開了陸桐雅,他只是說帶陸桐瑜出去散步,讓她在家做晚餐。
這個舉動更讓陸桐瑜覺得欣慰不已。
微生居然是站在她這邊的!
醫院的檢查結果她並不知道,是微生單獨見的醫生,她只知道微生重新開了新的藥,今後幾天都是微生親自給她送藥,見她吃下才會離開。
而陸桐雅似乎與微生吵架了,兩人整天也不見說上一句話。
沒多久後,手顫、四肢抽搐、做惡夢的現象消失了。
「果然是陸桐雅在做壞事。微生大人對你才是真的好,什麼姐妹情誼,現在看清楚了吧?」歐蝶遞給陸桐瑜一杯白水。
最近這段時間,微生來這裡的次數和呆的時間都多了。陸桐雅似乎成了冷宮裡的棄妃,如今正是陸桐瑜春風得意的時候。
而關於下藥的事件,已經徹底將陸桐雅抹黑了,陸桐瑜現在看都不願看見她,不想跟她一樣裝模作樣,明明兩人心知肚明,卻還要裝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她實在厭煩了!
她甚至在幻想,在期待。如果她和陸桐雅撕破臉,微生會站在哪一方。上一次的事,明顯是微生壓了下來,他似乎不願意兩姐妹鬧得不開心。但很明顯,他因此和陸桐雅吵架了,所以兩人最近的關係很緊張。
陸桐瑜暗暗下定決心,她要抓住這個機會,讓微生看看,誰比較貼心,比較適合他。誰才比較配呆在他的身邊,做他的女人。
可是歐蝶又說了一個殘酷的現實。
「二姐,你不要忘了,小三兒和微生已經結婚,還有了兩個孩子。就算為了孩子,微生大人也會忍讓的。」
現實就是,陸小三兒不是小三兒,她才是涉足親妹妹婚姻的小三兒。可是她之前從來沒有想過,是陸桐雅逼她的,她只是反抗,自保。而陸桐雅早就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善良的女孩,那麼惡毒的女人是不配擁有幸福的。
這麼想著陸桐瑜更義憤填膺了,甚至還帶有一種替天行道的快感。
「除非……二姐你也懷上微生大人的孩子。」歐蝶眼神一亮,眼中全是無法掩蓋的興奮。她注視著陸桐瑜,看著她臉上那可笑的表情。
這種話就是一顆罪惡之種,播散在人的心中就靠著**,和那些自以為理所應當的東西發芽,然後茁壯成長。
最後長成無法拔除的參天大樹。
但這一句話在目前來說,是陸桐瑜的希望之光。她看見她的未來,鋪成了一條星光大道。那麼璀璨,那麼誘人。
具有著讓人無法抗拒的誘惑力。
這日後,陸桐瑜著手開始了。仗著微生對她的寵愛,帶著一些宣誓主權的味道,她竟然開始明目張膽的,絲毫不給陸桐雅面子的……勾引微生,甚至與他打情罵俏。
她的手還有輕微顫抖的時候,就開始要求微生餵她吃飯,陸桐雅不行,歐蝶也不行。只有微生可以。
後來她的手慢慢好了,卻還不見她改掉這個習慣。
她變得矯情,比陸桐雅以前還矯情。
粥似乎有點燙了,她碰了碰,連忙往後一退,漂亮的眉頭皺在一塊兒,水汪汪的眼一片可憐之色。微生一頓,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要他吹麼。
好吧。
陸桐雅看見,微生特別好脾氣的,沒有絲毫的不耐煩,開始替她吹了吹勺子裡的白米粥。然後遞到她的唇邊,溫柔地喂到她的嘴裡。
天啊。怎麼會如此扎眼,讓她心煩意亂。
這是個什麼情況?自己的親姐姐,竟然明目張膽的與自己的老公打情罵俏嗎?她這是引來了一匹黃眼狼的節奏?
有多少天了,陸桐瑜沒有和她溝通交流過。就連送藥送水的權利都被剝奪了。她做錯了什麼?讓這個家裡的人都開始排斥著她?
陸桐雅轉頭看了看歐蝶。而歐蝶也正在看著她。眼中有隱藏不住的得意之色。
她笑了笑,轉頭,砰地一聲放下碗筷。沒有胃口再吃飯,轉身就往樓上走。好吧,所有人都嫌她礙眼了是嗎?
陸桐瑜抬眸看著往樓上跑去的陸桐雅,心裡一陣得意……你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把你徹底趕出微生的心裡,從這裡趕出去!
回到臥室的陸桐雅心煩意亂,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總覺得自己被陷入了一個奇怪的圈套;可無法否認的是,她對陸桐瑜的情誼在陸桐瑜一次次明目張膽的勾引微生中變淡了。她原本就在懷疑陸桐瑜,懷疑她對自己的情感。
這些天,讓她見識到,十幾年的感情居然還抵不過微生對她稍微的一點好意。她對她的好居然贏不過微生對她那虛情假意的溫柔。
二姐啊二姐,你太讓我失望了。
實在想不過,她再也忍受不了這麼委屈的沉默下去。憤怒地轉身,往樓下跑。
微生還在耐心地一勺一勺喂陸桐瑜,而陸桐瑜一臉幸福癡迷地盯著眼前的微生,心思完全不在吃飯上面,她那種表情讓陸桐雅想到被妖精迷得喪失心智的人。
跑到他們面前,陸桐雅伸手一揮,米粥「砰」地一聲被打在地上,白米飯灑了微生和陸桐瑜一手,陶瓷碗支離破碎。
陸桐瑜吃痛地皺眉,伸手摀住被滾燙米粥燙紅的手背,然後抬起頭,憤怒地盯向陸桐雅。還不忘垂頭,可憐地看了微生一眼,欲要尋求幫助。
微生的手也被燙紅了,可是他垂下頭,沒有去看陸桐雅,也沒有去看陸桐瑜。表情掩蓋在劉海之下,看不清晰。
「二姐,你究竟怎麼了?!你該不會真想爬上微生的床吧?!」她之前還不信,對於如此親密的兩姐妹來說,這算背叛。她竟然對自己的老公,自己男人有想法,還為此費盡心機的勾引。她當她死了嗎?!
隱忍了這麼久,她爆發了,被氣得不輕,憤怒之下,她往前走了一步,手突然一抬,陸桐瑜以為她要扇自己巴掌,連忙伸出手,先下手為強。
「啪~!」地一聲,巴掌打得又重又狠。
陸桐雅呆了。她的手還愣在半空,眼珠轉動,她盯著陸桐瑜……二姐,我只是想看看你被燙紅的手,僅此而已。
可這樣的話此時看來是多麼的愚蠢,多麼的傷人。收回手,她捂著臉頰,發燙的臉,痛得她撕心裂肺。又轉頭看向微生。
他依然垂著頭,對眼前發生的一切無動於衷。熊熊烈火燃燒著陸桐雅,這把火是陸桐瑜燒起來的,卻在微生的沉默中越燃越烈。
「二姐,你竟然打我?」她冷笑,紅潤的眸死死盯著陸桐瑜,似乎想把她盯出幾個窟窿。陸桐瑜曾經也打過她,可是每次她打了她之後都會後悔,她還會哭,會道歉。
可現在呢?
她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打了她一巴掌,似乎還爽了。特別是見微生沒有阻止她,是默認了她的做法嗎?
陸桐瑜的膽子更大了,這段時間所壓抑的東西,憤怒,仇恨,嫉妒,貪婪,所有罪惡的源頭全部爆發,她慢慢站起身,再次揮手,還想打她一巴掌。
陸桐雅傻眼了。傻到呆呆地盯著陸桐瑜,傻到乖乖地等著她又打了她一巴掌。
「啪~!」
沒有躲避,也沒有反抗。
她只是覺得有什麼東西碎了。徹底的碎了。和破碎的心臟比起來,臉上的痛已經不算什麼了。
見到這個架勢,歐蝶樂意了,高興了,興奮了。她連忙跑到陸桐瑜的身邊,扶住快要站不穩的她。
陸桐雅笑了。被打的人是她好嗎?為什麼還一副陸桐瑜是弱者的感覺?
本來有很多話堆積在心裡,想和陸桐瑜說清楚,可到了現在她覺得一切都沒有必要了。
「二姐,二姐……呵呵呵~」她笑了笑,笑得蒼白無力,「你還是我的二姐嗎?」她怎麼感覺不認識她了,眼前這個女人這麼醜陋,似乎被什麼蒙蔽了心神呢,或者是原本的樣貌露了出來。
「我做錯什麼了?」可是還是沒有答案。為什麼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她心灰意冷,又憤怒難耐,轉頭間看見一直沉默不語的微生,心想,好啊……如此的話就讓你們看看現實是怎麼樣的。
伸出手,她指著微生,然後笑了,笑得陸桐瑜和歐蝶發冷,「二姐,你竟然就為了這樣一個男人,和我決裂嗎?你想過嗎,值不值得。」頓了頓,「誰,比較重要。」
這句話殺傷力十足。不是對陸桐瑜的殺傷力,是對微生的殺傷力。
什麼叫做,「這樣一個男人」什麼叫做,「誰比較重要?」一直把自己置身事外的某人忍不住了,抬起頭,雙目間射出冷光。
他盯著陸桐雅。平淡表情下有駭人的氣勢流露而出。
可陸桐雅沒有看他,繼續點燃著這場戰火,「二姐,我們在一起十多年。我們一起笑,一起哭。我曾經為了你差點沒了命,你曾經為了我被他折磨卻不敢多言。二姐啊……你忘了嗎?」她聲淚俱下,原本只是想作作秀,刺激一下眼前的人,可是,似乎演過了,她感到痛得無法說話。
仔細一想,這些事好像都是真實的。
陸桐瑜被說動了。她愣了愣,垂頭看著自己的手心……是啊,幾年之前,簽下契約的她,最重要的人還是陸桐雅,她為了不讓她受到微生的禁錮,控制。忍了那麼久,忍了那麼久……
抬起頭,她看著陸桐雅,可一看見她,她就好恨啊。
你為什麼還要裝?為什麼還要裝作受害者的摸樣,明明是你想要害我,想要置我於死地。
可是她無法說話,顫抖的雙手也沒法把這些凌亂的東西寫出來。
而微生,那雙盯著陸桐雅的眼已經越來越冷。他慢慢站起身,然後一步步朝陸桐雅靠近。
「小三兒!你真的夠了!」歐蝶忍不住了,大罵了一句,「明明是你做錯事在先,憑什麼怪罪二姐呢?!」
微生頓步,垂頭。
陸桐雅不解地看著歐蝶,「你說什麼?」
「是你!給二姐換了藥!那些藥能讓人變成瘋子的!」歐蝶作為一個「正義」的使者,義正言辭地責問道,「二姐整夜做惡夢,精神恍惚,手腳發冷,顫抖。這些難道不是拜你所賜嗎!」
陸桐雅一頓,「藥?」語音微微上挑,然後轉頭看向微生。
藥,藥……
能讓人慢慢變成瘋子的藥,能折磨人精神的藥。這世上有很多,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手指輕輕觸摸著冰涼的死神之戒。
死神之戒第五格。恰好有這樣的魔力呢。
「你無話可說了嗎?」歐蝶步步緊逼。她是知道真相的。整件事其實都非常明瞭。唯獨當事人陸桐瑜不清楚。
歐蝶知道,只需輕輕一點,陸桐雅就會明白。她在陸桐雅身邊照顧這麼久,能不知道一直以來都是微生在禁錮著陸桐雅的自由嗎?如果微生不愛陸桐雅了,如果他真的變心了。大可以把陸桐雅趕走。
微生是誰,他會為孩子著想嗎?他真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愛上另一個女人嗎?如果可以,她就不會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可唯獨陸桐瑜啊,被惡魔的好沖昏了頭腦。被貪婪的心蒙蔽了理智。
陸桐雅想要陸桐瑜死簡直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她根本就不用費盡心機的換藥來折磨她。這種事很明顯,是微生做的。
歐蝶很早以前就猜到了。所以她也知道,哪怕真想暴露,陸桐雅和陸桐瑜也回不到以前了。這種感情的傷好了也會留下一個疤。
彼此都看到了對方醜陋的一面,這一面足以讓陸桐雅和陸桐瑜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關係支離破碎。
想必,這是微生的目的。
他知道,想趕走陸桐瑜最好的辦法就是破壞兩姐妹之間的感情。所以,他用了這一招。
「二姐一直喜歡微生大人,為了你壓抑著,可如果你先動手,就不能怪她了。」歐蝶笑了笑,「這些日子,多虧了微生大人,如果不是他……」
「閉嘴。」某人聽不下去了。抬起頭盯了歐蝶一眼。
歐蝶識時務地閉上了嘴。但她知道這已經足夠了。想必微生沒有料到他棋差一招吧?他忽略了她這個卑微的人類了嗎?他忽略了她的能力了嗎?
做過的,掩蓋不了。
陸桐瑜依然被蒙在鼓裡,憤恨地盯著陸桐雅,想要從她這裡得到一個解釋。可陸桐雅已經不打算解釋了。已沒有了這個必要。
「微生,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聊一聊了。」她果然被陷害了是嗎,被微生擺了一道嗎?
可微生,似乎沒有任何心虛呢。
「和我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好聊的。」他卻還在糾結這個。
「你騙我。」她說。
「人性如此。」他回,「讓你看到最本質的東西。為你好。」
「你不喜歡可以直說,何必這樣呢?」她問。
「那我直接告訴你,我要殺了她,我要你忘了她,可以嗎?」他反問。
「……」沉默。
陸桐瑜懵了,完全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麼,轉頭想要尋求歐蝶的幫助。可歐蝶的視線一直落在他們二人的身上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
「你不該這樣做。」
「你二姐也不該愛上我。」
「……」沉默。
微生轉身,將手插入兜裡,看了歐蝶一眼。
這個女人比他想像中的更聰明嘛。
「我可以當這事沒發生過,我讓二姐走。你把她戒指拿下來。」事到如今,她也無法再面對陸桐瑜,送走她是最好的選擇。
微生笑笑,伸出手,輕輕摩擦著戒指上的寶石,「不可能。」
「你究竟還想怎樣?!」陸桐雅一把抓住他的手,他做這麼多事,不就想讓她對陸桐瑜徹底撒手嗎?不就想趕走陸桐瑜嗎?
微生回頭,看她,「我想知道,二姐對你來說究竟有多重要,會不會為了她……」放在戒指上的手輕輕一轉,隨著「卡嚓」一聲,戒指轉動第一格。
是痛。
她看到陸桐瑜的臉迅速蒼白,五官全部扭曲到了一起,她癱倒在地,痛苦地來回翻滾。
「隨你。」陸桐雅轉身就走。
「你要這樣我就真的放心了。」代表她們姐妹之間沒有了任何情分。
陸桐雅一頓,沒有回頭,只是說,「微生,你這樣我很生氣。你想我們回到那段時間嗎?」微生沒有回答,又聽聞「卡擦」兩聲。
死神之戒第三格,是毒。
她已經不忍心去看陸桐瑜的樣子,只能快步往樓上走。
「從今天起,我不會再和你說一句話。」威脅嘛,誰不會呢。專門挑對方最在意的,最害怕的以此脅迫,她也懂,「除非你拿掉二姐的戒指讓她走。」
樓上傳來憤怒的關門聲,陸桐雅一離開,怎樣的折磨都沒有了意義。他垂眸看著在地上翻滾難受的陸桐瑜,似乎仍然不解恨。走過去,一腳踩住她的手。
「二姐,給你一句忠告。」腳下用力,彷彿在踐踏螻蟻,「有些人因為貪婪,想得到更多的東西,卻把原本擁有的也失去了。」
……
陸桐雅把門鎖了。她站在陽台,心亂得無法整理。陸桐瑜讓她失望,微生也讓她失望。這一刻,她覺得全世界都讓她失望了。
微生越是用各種方法逼迫她,她就越想反抗。體內被壓迫了很久的不定因子開始躁動。被陸桐瑜打過的側臉仍然很痛。
腳下無力一退,居然就退到了一個懷中。
有些吃驚,更多的是疲憊。
她知道,小小的一個門鎖,是阻止不了微生的。
可她說了,不再理會他。就仍由他這麼抱著吧。
手環過她的細腰,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埋下頭開始親吻她。他其實是不安的,他害怕她真的不理她,所以他正找著慰藉。
越吻越烈,陸桐雅閉著眼不說不動。她想,微生對一個屍體是不會有感覺的。他直接將她放倒在冰冷的地上,解開她的衣服,開始他的侵略。
可微生還是要了她。就在陽台,冰冷的地板。可陸桐雅全程忍著,沒有動作,任由擺弄,強忍著疼痛,死死咬著唇,到最後都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微生惱怒了,伸手掐住她的喉嚨,掰開她的唇。
「陸桐雅,你給我說話。」閉上眼,看都懶得看他。
天變了,風大了。僵持了一會兒,下起雨來了。微生拗不過她,最後歎氣作罷,將她從冰涼的地板上抱起,放回床上,蓋好被子。
然後靜靜地躺在她的身邊,盯著頭上的天花板。
「三兒,這一次……我是不會妥協的。」覺得他一直在逼她嗎?他從來沒有下過狠心真正的逼迫她,但如果非要這麼認為,那好,這一次他會讓她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脅迫。
過了好久,陸桐瑜才逐漸緩過神。身體被凌虐得不成樣子。手是徹底的沒力了,一直不停的哆嗦,就像一個犯了毒癮的人。
她漸漸意識到,原來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個跳樑小丑。只是作為微生和陸桐雅之間感情的利用工具。
她被玩兒了,被玩兒壞了。
明明身處在地獄,卻以為自己置身天堂。
實在可笑。
旁邊的這個歐蝶,是一直在看她笑話吧?陸桐雅,微生一直以高人一等的姿態在嘲笑她的行為嗎?
太可恨了。
她要讓他們付出代價,所有害過她的人,所有冷眼旁觀的人,她都要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