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話 三兒,你欺負我... 文 / 站在邊緣的蝸牛
將死神之戒狠狠握在手中,冰涼的觸感透過她的手掌一路刺到心裡。首發哦親她不願去懷疑二姐,也不想懷疑微生。
所以,她既不想給陸桐瑜套上死神之戒,也不願違背微生出於安全考慮的舉動。
可是怎麼辦呢?這麼一件小小的事就讓她為難了。
微生輕輕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三兒,死神之戒的確有禁錮懲罰的意味在裡面,但它其實也可以用於保護。我看……是你曾經用它做了太多壞事,以至於現在這麼害怕。」
微生的話中肯客觀,原本她也在懷疑,或許是因為自己曾經把死神之戒的用途邪惡化了。以至於現在她戴著這枚戒指才覺得渾身不適。
其實想想,自她戴上之後,除了那一次,微生從來不曾對她使用過戒指的力量。她也沒看到微生對其他人使用過。
他似乎不好這口。
心裡總算有了點安慰,興許是她想太多了。抬頭看著微生,輕輕一笑,點點頭,「好的。」
如果這枚戒指真的能防冥日空,也算是給陸桐瑜的一個保障,這樣想著,她慢慢走到了陸桐瑜的身邊,在她面前蹲下。
「二姐……」她豎起自己的手,露出食指上的死神之戒,「好看嗎?」怕節外生枝,讓陸桐瑜亂想不安,所以她並沒打算把這枚戒指的用途說出來,只是想通過自己間接性告訴陸桐瑜,她也戴著這個戒指,它並不危險。
陸桐瑜看著她食指上的戒指,微微一愣。這枚戒指她記憶猶新,似乎是微生送給陸桐雅的。沉默片刻,她點了點頭。
「你也戴上好不好?我們戴一樣的。」她徵求陸桐瑜的同意。眼中露出期盼的神情。立在門邊的微生見此情景,慢慢挪步向她們靠近。
陸桐瑜抬頭,瞬間就對上微生那雙微微下彎的黑眸,他在笑著,淡淡的笑容裡卻透著威脅的意味。
她眨了眨眼,又覺得微生很正常,並沒有向她透露什麼。走到她們身邊,伸手拿過陸桐雅手裡的戒指,他看著陸桐瑜,笑,「我來為二姐戴上。」
陸桐雅知道,死神之戒只能由微生來戴。其他的人是不行的,悄然挪了挪身,把位置給他騰了出來。
陸桐瑜則受寵若驚,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在她面前慢慢蹲下的男人。如此高高在上的人,居然蹲在她的面前,然後托起了她的右手……溫暖的觸感從她指尖一路傳至心臟。
微生的溫度,讓她著迷。也忘了拒絕,忘了憂慮。只是看著淺笑的微生,全身心地感受著微生傳給她的溫暖。
他竟然親自給她戴戒指?還給她戴同陸桐雅一模一樣的戒指?這是她永遠不敢奢求,不敢妄想的事,簡直就和做夢一樣。
讓她想起了求婚。她激動得雙眼通紅,眼裡是不可置信,是感動,但還是帶著些許的驚恐。她害怕微生,這一點上已經融入了骨血裡,揮之不去。
她無法拒絕面前這個男人,她做不到。
戒指套上。
陸桐雅緊張地盯著陸桐瑜,見半響後還沒反應時,她悄然鬆了一口氣。這證明她的二姐是真的醒了過來,不是冥日空。她是真正的回到了她的身邊。
這種失而復得的感受,讓她惶恐,也讓她受寵若驚。暗暗決定,她一定會好好保護二姐,她一定要慢慢讓微生也同她一樣,把二姐當做自己的親人來看待。
陸桐雅知道陸桐瑜無法再說話,很貼心的給她準備了紙和筆,然後坐在她的面前,開始了姐妹二人的長談。
說這兩年來所發生的事,她專挑高興的給她說,跳過了那些驚心動魄和那灰暗無助的日子。微生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立在窗邊,似乎正在觀賞窗外的美景。這個窗戶的外面是他們的前院,院子裡種著櫻花樹。已經變暖的天氣,櫻花開始發芽生長。露出了可愛的粉色。
陸桐雅聊得很開心,陸桐瑜靜靜聽著,偶爾用筆寫幾句話與她互動。來來往往的,竟讓人插不上嘴,微生顯得有些突兀,最終默默退出了屋外,輕輕帶上門,陸桐雅的笑聲阻隔在屋內。他在門口站了片刻,又靠在一旁的牆邊站了一會兒,似乎在等著什麼。
或許,他以為陸桐雅發現他不在後會出來找他,可等了好一會兒,房門依然緊閉,最終歎口氣作罷,默默地往樓下走。落寞的背影掩不下孤寂。
為什麼,愛上陸桐雅之後,那麼容易寂寞,而且……再也無法忍受。
走到前院,坐在櫻花樹下,目光鎖定到二樓的窗戶上。一陣風吹過,幾片還未成熟的花瓣飄落而下,灑在他的肩膀。
屋內的氣氛開始變得沉重,說了很久高興的事,陸桐雅終於把話題放在了她們的身世上。她想了很久,還是覺得應該告訴陸桐瑜。
她們不是沈家的後人,死去的陸成華和沈佩並不是她們的父母。她們的母親李姨是一個樸素又和藹的婦女,她身上似乎也有很多的故事。只不過,她無法深究過問。
陸桐瑜對於此事的鎮定超出了她的意料。關於自己的身世她似乎也毫不在意。問她的想法,她只在紙上簡單的寫了一句話——小三兒,我累了。想休息。
陸桐雅這才猛然回神,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她們已經聊了快三個小時。陸桐瑜的身體估計是真的疲倦了。
聊天結束,見陸桐瑜安然的睡去後她才放心離開。
床上躺著的人,慢慢睜開疲倦的雙眼。望向窗外……藍藍的天空下,偌大的世界裡,她已沒有了家。
就連以前那個讓她不屑的家也沒有了。她沒想到,陸桐雅這幾年卻過得如此幸福,她的家有了,她的家沒了。
這種距離,差異,讓她的內心泛起了苦楚。如今,她這個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只有攀附著自己的妹妹活下去,苟延殘喘。
微風徐徐的春日,落英之下閉目坐著一個絕美的少年。陸桐雅看得有些癡,有些恍惚。這麼多年過去了,微生還是當初她第一眼看中的那個少年。
上一世,他衣衫襤褸,臉上全是污泥,坐在角落。他是乞丐,他只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少年。可如此落魄的他,給人的感覺依然是乾淨。
這一世,他乾淨的更加徹底了。還記得那個秋日,他穿著粉色的外套,黑髮在風中飛揚,然後他不經意地笑了,她便不經意地愛了。
相遇往往都是如此簡單。
坐在樹下的少年慢慢抬眼,同陽光一樣燦爛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空氣裡夾雜著他身上的玫瑰花香,勾魂奪魄。
走到他的身邊蹲下,將頭靠在他的腿上。微生則慢慢坐起,伸出手輕輕佻弄著她的長髮。
「三兒……」柔和的視線落在他指間的黑髮上,他笑得更深了,「你頭髮好軟。」勾起發,放在鼻子邊淺嗅,芳香四溢,透徹心扉。
抬頭,眺目遠望,看向平靜的海,一線的天際,「我一直有個願望。」他說,說到這卻停了下來。
陸桐雅沒有催促,也沒有問,而是說,「我也是。」
微生笑了。儘管知道那個願望在這一生,這一世是無望了。他還是笑得很美,比飄落而下的粉色花瓣更加浪漫。
晚上的時候,歐蝶就回來了。微生讓她貼身照顧陸桐瑜,負責她的飲食起居。陸桐雅雖然有點不放心,可也沒說什麼。
她明白,如果自己把大量時間都放在陸桐瑜的身上,微生心裡一定會不舒服,到時候或許又會重演曾經的悲劇。
在這中間,她必須權衡好。什麼時候陪微生,什麼時候去照顧二姐。
陸桐瑜不喜歡歐蝶,歐蝶也不喜歡她。兩人雖然彆扭,卻也明白其中利害,都不好說什麼。晚上歐蝶還要伺候她洗澡,看著陸桐瑜那潔白剔透的肌膚,她心裡就恨。因為她的身上早已落下了密密麻麻無法消散的印痕。
有用煙頭燙傷的,還有鞭子留下的痕跡。
「哎呀,二姐的身材和皮膚都不比小三兒差啊。」她一邊替她擦著身體,一邊酸酸地說,「我看啊,和小三兒比起來有過之無不及呢。可微生大人,怎麼就一眼把你給看穿了?」替代陸桐雅和微生結婚那件事,已經成了陸桐瑜心裡的疤,一旦被挖掘,便鮮血橫流。
可無奈,她不能說話,四肢也不方便,只能咬牙聽下去。
「你說這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小三兒是人,該被疼。您就不是人了?憑什麼當畜生一樣對待?」這幾年來歐蝶過得憋屈,明明憎恨陸桐雅,卻不敢陷害她,挖苦她,到後來還得把她當做菩薩一樣供奉著,生怕她一絲半點不如意,一個不高興,微生就暴走。受傷的可就是她這些手無寸鐵的人。
如今給她逮到陸桐雅在意的二姐,她怎麼會放過這個間接虐陸桐雅的機會?什麼挑撥離間啊,她最擅長了。女人嘛,這心思她還不清楚?
如果陸桐雅是鳳凰,陸桐瑜是烏鴉。遇到差別對待陸桐瑜或許還想得過去,可這二人明明都是一樣的。外貌身材,家世背景。正是這種一樣和不一樣的遭遇對比,才容易讓陸桐瑜心生嫉妒。
才容易產生出——憑什麼陸桐雅受到保護,過著無憂無慮,幸福的生活,她就得寄人籬下,看人眼色?
所以,她不斷給陸桐瑜下猛料。
「你以為小三兒真在乎你?她明明知道我不喜歡你,還同意微生大人的決定。哎~二姐啊,在小三兒心裡你和微生大人差太遠,她照顧你不過是想著你可憐,孤苦無依,履行職責罷了。」
可憐,孤苦無依……這兩個詞語猶如一把匕首,狠狠插在陸桐瑜的心裡。可她逞強著,不願表露,表情平淡,彷彿完全沒聽到歐蝶的話。
「微生大人對小三兒,那可是沒話說的。我勸你有點自知之明,別去瞎參合。更別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平時啊,該滾就滾,別老礙眼。到時候被懲罰了別怪我沒提醒你。」
陸桐瑜無法說話,可她心裡早已決定,她要早日康復,她一定要離開這個地方。她不想去惹微生,她也不敢。對於微生與陸桐雅,她早就沒有了要破壞的心情。
她只想逃。
陸桐雅洗完澡,剛走出浴室,身體突然騰空,她驚叫一聲,連忙伸手勾住微生的脖子,笑了笑,「你嚇到我了!」
還沒走到床,微生就迫不及待地埋頭吻住了她的唇,一邊吻,一邊往床靠近。手不安分地在她的身上來回游離。沒一會兒就把陸桐雅的睡衣拉下,露出了潔白的肩膀,性感的鎖骨。
沐浴露的味道撲鼻而來,他渾身燥熱難耐。
可好不容易來到床上,剛把陸桐雅放上去,胸口就伸來一隻手抵開了他,動作被迫停止。但只是停止了幾秒,他不耐煩地「唔」了一聲,拿掉她的手,再欺身壓下。
「微生!」陸桐雅嬌嗔道,「等一會兒啦~」
微生聽話地頓了頓,疑惑地看她一眼。還沒來得急問,就聽陸桐雅道,「我去看看二姐,十分鐘就回來,好嗎?」她終歸不太放心讓歐蝶照顧,想去看看陸桐瑜睡沒有,習不習慣。
微生沉默了幾秒,垂下頭,無奈地撓了撓頭髮,再抬頭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就十分鐘哦,我等你。」
「恩恩!」陸桐雅猛地點點頭,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撫慰著她的小狼狗,「乖乖等我,麼麼~」
微生從她身上起開,無力地躺在床的另一側,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走出房門。眼神一轉,看向頭頂的天花板,若有所思。
來陸桐瑜的房間時,歐蝶剛剛照顧她睡下。正好碰到準備關燈離開的歐蝶。
「二姐還好嗎?」見床上的陸桐瑜一動沒動,她也不方便上去打擾,害怕驚擾她的睡眠。歐蝶回頭看了一眼,垂下頭,恭恭敬敬地回,「小三兒,很好呢。你不用擔心,我會好好替你照顧二姐的。」
床上的陸桐瑜並沒有睡著,還聽到了她們的對話,但她沒有睜眼,心裡五味雜陳……剛剛還趾高氣揚,對著她指手畫腳的歐蝶,在陸桐雅的面前,收起了利爪,恭敬地樣子才像真正的僕人。
她不禁一笑,果然啊,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所遭受的待遇也是不同的。
陸桐雅看著歐蝶,這個女人她其實也不喜歡,以前刁難過她,而且歐蝶對微生是有想法的。這些事情她都沒忘。可後來歐蝶乖了許多,想必是經過現實與微生的調教,看清了事實,對她也恭敬了,再也不敢耍小動作,玩兒小心機。
不過,陸桐雅始終不喜歡她,更害怕她會對陸桐瑜玩兒什麼花樣,於是提醒她了一句,「你當然得好好照顧,如果我聽到二姐說你一句不好,就別怪我了。」要處置一個小小的歐蝶對她來說太簡單了,簡單到不屑動手。
這句提醒的話倒沒刺激到歐蝶,反而刺激到躺在床上裝睡的陸桐瑜。被子下的手慢慢握緊,歐蝶在她面前趾高氣揚,和在陸桐雅面前唯唯諾諾的樣子真是天壤之別。讓她哭笑不得。
從小到大,陸桐瑜在外面都是屬於高冷范兒,女王范兒的。何曾受過這樣的氣?一直以來是她保護照顧著陸桐雅,到了如今,她卻要在她的庇護下活得這麼卑微。
真應了歐蝶的那句話,她此刻就像一個寵物,一個畜生。
簡單交代了幾句後,歐蝶就隨陸桐雅一起離開了。關上燈後,床上的陸桐瑜眸光亮得恐怖。被子裡攥緊的拳,似乎捏出了「嚓嚓」的聲音。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戶,射在她的臉上,形成一道詭異駭人的陰影。
陸桐雅回到臥室後,特意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從出去到現在也就用了八分鐘不到。她輕輕緩口氣,轉頭去看床上的微生……
呃?他怎麼睡了?
不是說等她的嗎?難道生氣了?可她沒有超過預定的時間啊?
她摸摸索索上了床,躺在微生身旁,挪開他的手,自己窩進了他的懷中,然後又把微生的手挪到自己的腰上。讓他抱著她,她也伸手摟住他。微生身上暖暖的,容易讓人放鬆,讓人入眠。
「微生啊……」她輕輕喊了他一聲。
「嗯?」他閉著眼,淺淺應了句。
回應這麼快?聲音也這麼清晰?顯然沒有睡嘛。陸桐雅又緩口氣,說,「我回來了。」然後從他懷裡抬起頭,看著他。
「所以?」他微微挑眉,問。
陸桐雅看到了從他嘴角一晃而過的笑意。於是她懂了。微生正在逗她。她可不上當,關於夫妻間的那些事兒,忍不住的顯然是微生。她沒有必要羊入虎口吧?於是壓下心中的得以,漫不經心地回答他——
「所以,可以睡覺了。晚安哦~」說罷,垂頭閉眼,在他的懷中找了一個舒適的地方,靠著準備睡覺了。
某男果然忍不住,瞬間睜開眼,聲音也大了,他張嘴就罵,「陸桐雅,你這個騙子!」往後一退,伸手推開靠在他胸口準備睡覺的陸桐雅。
「沒騙你啊,說了十分鐘回來,就十分鐘……」被推開的她也不再糾纏,躺回枕頭上,聲音越來越小,似乎已到了入睡的邊緣。
「你說了,你說了……」某男反而不好意思了,聲音小了點,彆扭道,「你答應了我,回來要愛愛的……」小狼狗貼了上去,用手指摸了摸她的眼皮,想要讓她睜眼。
「我只答應你十分鐘回來睡覺的。」說著,她揮了揮手,打開微生,然後翻身背對著他,洋裝睡覺,嘴角卻忍不住越笑越深。
「不要!」某男立馬貼上去,伸手就把她往自己懷裡攬,好吧,他認輸了。在這個上面,他真的不該挑戰陸桐雅的權威……於是又開始裝可憐,開始各種蹭。
陸桐雅強忍笑意,不理他。
「三兒,我們夫妻生活不和諧……」某男抱怨,「書上說,這種不和諧是會出大問題的。」蹭啊蹭,全身都在蹭。
「噗嗤~」陸桐雅終於忍不住了,大笑起來,「哈哈~微生,你是不是傻~」為什麼就這麼口愛呢?轉過身,雙手捧起微生的臉蛋,潔白的臉蛋上有可愛誘人的粉色。
微生先愣了一下,片刻後傻傻一笑,將陸桐雅死死抱入懷中,學著她的話和她的語氣,說了一句更可愛的話——
「三兒,你老喜歡欺負我……」
「你喜歡我欺負你嗎?」她學著他的語氣,說著他的話。
微生沉默片刻,埋頭吻著她的發頂,繼續做嬌羞女人狀,斂下眸,臉上還真湧上了一層不一樣的紅暈,「嗯,好喜歡呢。」說完,還沒等陸桐雅回過神好好消化這句話,翻身就把她壓在了身下。
位置一變,氣勢也變了。
「那現在我要欺負你了。可以麼?」那雙眼睛能噴火,炙熱的讓陸桐雅不敢對視,彷彿一對上,她就會被他燒得只剩灰燼。
死死揪住微生胸口的衣襟,她笑罵,「你哪兒是死神,你就是個大尾巴狼。」
「三兒,我要欺負你一輩子……」
陸桐雅仰頭一笑,欺負啊,真是讓人想入非非的字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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